相当漫长的亲吻,那还没散干净的气味都带着蠢蠢欲动的情色。 穆临之的手受了伤,不方便开车,闻衍难得当一回司机,路上也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 闻衍提早进入工作状态,停车时就开始想着如何套路刘锦开口,然后,穆临之昨天那句‘情意三千’突然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等会儿!”闻衍拦住穆临之下车的动作,“临之,刘锦和孔旻到底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穆临之:“听说过一些,不过他们没有对外公布过关系,而且孔旻有家室,所以就算传得再怎么真真切切,也是流言蜚语。” 闻衍不置一词,“有流言出来那就不是捕风捉影。把你知道的跟我说一说,我得去套刘锦的话!” 穆临之无奈,他重新坐回副驾驶,认真想了片刻后,开口:“有一回孔旻出国参加活动,身边只带了刘锦一个人。正好,那活动我也在场,所以看见了一些事情。” 闻衍:“什么?” “主办方为了自己方便把所有人安排在同一家酒店,基本一人一间,除了孔旻。孔旻和刘锦在同一间房内住了三天。有幸,我正好在他们隔壁。” 闻衍嘴角一抽,脱口而出,“你听见什么了?” 穆临之遗憾地笑了笑,“酒店隔音效果不错,我什么都没听见。” 闻衍:“……” “不过有些人花样玩儿得多,自然清楚里面的门道,不会想得那么单纯,所以才会有流言。”穆临之说:“孔旻在国内的形象一直保持得不错,没有花边新闻,他对舆论控制的很死,发生在国外的那些事情,再如何沸沸扬扬,也传不进来。” 闻衍点着下巴,赞同穆临之说得话,“那他们的这段关系你怎么看?” 穆临之似笑非笑,“哥,我的性取向摆在那儿,想得也不会太正经。反正自我代入了一下,我要是跟你在一间房内关上三天三夜,肯定会让你下不了床。” 闻衍在这种明目张胆的调戏下坦然自若,他脸不红心不跳,把自己的手挪到了穆临之下巴上,轻佻地勾起嘴角,说:“宝贝儿,你想在我面前耍流氓还得努力多吃几年饭。下不了床?你怎么这么大本事呢!” 穆临之真诚又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闻衍。 “行了,我知道了。”闻衍推开穆临之,大气不喘地下了车。
第83章 喧闹 二十五 进入医院后,闻衍跟徐舟吾碰了个面。 徐舟吾作为一名风吹日晒的单身工作者,看见这俩不要脸的东西成双入对地出现,牙疼得直打哆嗦。 闻衍没功夫跟徐舟吾扯淡了,刘锦还在昏睡中,他趁着这个机会,拉着穆临之去了一趟门诊。 门诊医生正巧是昨晚的急诊医生,他重新给穆临之处理了伤口,然后又痛心疾首地批判了一顿。 “医生,”闻衍收了嬉皮笑脸的一套,态度特诚恳,“您这么骂他也听不进去,我昨天还骂了他一晚上呢,照样当耳旁风。我看他手伤挺严重的,您要不给他缝起来得了。” 穆临之:“……” 缝猪皮呢? 医生推着老花镜:“也没到这程度,好好养着慢慢就能恢复,不过你们非要缝的话…” “不用了医生,”穆临之作为当事人,当机立断地打断他们的对话:“您给我重新包起来就行,我会遵医嘱的。” 年轻人嘴里的遵医嘱就是说句话的功夫,蹦出来后如烟消散,谁也不会往心里去。 老医生翻了个白眼,收回自己珍贵的口舌,单指敲着键盘开了些有的没的外伤药,把人打发了。 “伤口愈合前戒烟、戒酒、戒辛辣,不要碰水,如果发炎了立刻来医院。行了,拿药去吧。” 闻衍:“谢谢医生。” 从门诊出来后,闻衍接到了徐舟吾的电话。 “老徐?” 徐舟吾:“阿衍,医生说刘锦醒了,他只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快点回来!” 闻衍的心重重一跳,他来不及交代穆临之,拔腿就跑。 穆临之耳边还留着闻衍的数落,人却只留给他一个一晃而散的背影。穆临之捧着巨大的落差感,连药也懒得去拿了。 ICU门口只剩两名值班刑警,他们认识穆临之,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穆临之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准备安分守己地等闻衍出来。下一秒,他却接到了闻衍的电话。 “临之,你现在在哪儿?” 穆临之:“ICU门口。” 闻衍:“去找个不惹人眼的角落待着,好好听我们说话。” 穆临之轻笑,“好。” 徐舟吾正在穿防护服,他惨不忍睹地提示了一句:“你这违规啊。” 闻衍:“已经违八百次了,也不多这一次。反正报告和检讨一起写,我亲自上陶老板面前谢罪。” 他嘚啵得冠冕堂皇,徐舟吾无言以对。 闻衍:“行了,别磨蹭了。” ICU内除了医护人员来往匆忙的脚步声,就只剩各种仪器此起彼伏地告知着正常或不正常的生命体征。 刘锦躺在病房最靠角落的一张床上,他浑身上下插满管子,绷带扎着脸,乍一看就像具只吊着一口气的活死人。 闻衍突然想不起他之前的模样了——人活这一遭,风光时是真的风光,悲哀时凄入肝脾。 徐舟吾也有些进退两难,他压着声说:“这不会审一半就咽气了吧?” 闻衍:“……” “不会,”主治医生凉飕飕地说:“刘锦现在的状态比这间病房内一半的病人都好,撑一个小时不是问题。不过警察同志,我们只能挤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给你们,希望你们也能理解我们,互相配合工作嘛。” 闻衍颔首:“多谢医生,我们理解。” 原本连这一个小时也是白日做梦,亏得陶勇宏的面子还能用,打了三四个电话给院长才允许放他们进去。 刘锦从头到脚只有眼珠子和嘴皮子能动,直到闻衍走到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刘先生,”闻衍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刘锦并不想理他,默不作声地闭上了眼睛。 闻衍视而不见,继续说:“不过你现在的样子不太好看,大概除了我们,也没人乐意看见你了。” 刘锦抿着嘴角,有些愤怒地皱起眉。 “你知道这是谁造成的吗?” 闻衍稳准狠地直戳痛点,被迫刘锦面对现实。 “是你们!”刘锦恼羞成怒地睁开眼睛,但他开口说话时的中气却没那么大的威慑力了。 “我们?”闻衍不屑一顾,“我们只是想找你聊几句话而已,连茶都不用请你过去喝一壶,你要是说一句不知道,我们也拿你没办法。啧,原本也不关你的事,是谁一直在你身后煽风点火,吹皮球的气不小心吹过了头,拍不起来倒把你吹炸了?” 刘锦连着生命仪器的心率猛地往上窜了窜,主治医生警告似的看了闻衍一眼。 闻衍无辜地瘪嘴。 太麻烦了! “刘锦,你对孔旻情深意重,就你现在这模样,你觉得他会深情款款地对你不离不弃吗?”闻衍耐心有限,他直接把牌摊开了,“他想要你的命,可警察在保护你。只要现在我把人都撤走,下一秒孔旻就会找人过来把你彻底弄死。你信吗?” 徐舟吾:“……” 他把闻衍叫过来就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审,徐舟吾在这方面的经验没有闻衍来的圆滑,可没想到闻衍一开口,就是往深水里扔了颗炸弹,让人大跌眼镜。 而在ICU门口的穆临之捏着已经发烫的手机,他在空旷的四下,冷冷淡淡。 主治医生后悔让闻衍他们进来了,他随时准备抢救措施,可刘锦在静默许久后,哑着嗓子艰难开口了。 “我信。” “什么?”太模糊了,闻衍没太听清。 刘锦的肌肉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他滑稽了咧开嘴,像是一个嘲笑,“闻警官,这是我第一次躺在ICU,你知道在这儿是什么感觉吗?” 闻衍如实回答:“不知道。” 刘锦:“这就是个地狱啊,除了看不见往生的死亡,就是没完没了的折磨苦吟,痛不堪忍!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还挺期待他能给我一个痛快。” 闻衍不太赞同:“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死了,他继续逍遥快活,顺便再找个兴趣相投的恩爱有加,转眼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化成灰一起埋在土里。刘先生,你倒是甘心?伟大得很啊。” “我不甘心啊,”刘锦的眼神没有人气,“孔旻的爱好、性格、手段甚至口味我一清二楚,他喜欢年轻、漂亮、有活力的男人。你以为他只有我一个人吗?能一如既往听他话并且不找事的,只有我罢了。闻警官,他还在我面前夸过你。” 信息量太大,徐舟吾仿佛一位吃瓜群众,听得目瞪口呆。 穆临之带刀子的眼神划过手机,非常不友善地想把说话的人挖出来。 “这话要是被我对象听见了他恐怕会不高兴,容易引起家庭矛盾,”闻衍眉毛一抽,单手插兜,安抚似的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刘先生,时间有限,咱们直话直说吧。” 穆临之依旧炸着狐狸尾巴,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 “人啊,不管男人女人,最不能信的就是情意二字,你想知道什么?”刘锦说:“我都告诉你。” “老徐。” 闻衍示意徐舟吾,徐舟吾立刻会意,他拿出手机,翻出了舒小芸的证件照,给刘锦看了一眼。 闻衍:“这人你认识吗?” “认识。” 徐舟吾又往后翻了一张,是舒意云在酒会的照片,“这人呢?” 刘锦点头:“认识。” 闻衍:“她们俩什么关系?” “她们是同一人,”刘锦觉得闻衍可能听不明白,又完整地腔调一回,“舒小芸和舒意云是同一个人。” “嗯,”闻衍公事公办地继续进入下一个问题,“你跟舒意云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表妹,”刘锦看着闻衍并不惊讶的表情,无声了笑了笑,“闻警官,这些事你们应该查清楚了吧?所以才会对我这么穷追不舍?” 闻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抬着徐舟吾的手机,又往后划了一下。一张面容灰败,毫无生气的皮囊骤不及防与刘锦碰了个正着。 刘锦的目光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显而易见,面对这个死人,他很害怕。 闻衍怕刘锦看不清似的,捧着手机把照片又贴进了些,刘锦又快心律不齐了。 “闻警官!”主治医生忍不住规劝。 闻衍收起欠揍的心思,继续问:“这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闻衍好像兴致勃勃地玩了一遍‘猜猜我是谁’这个古早游戏,他把所有案件关系人问了一遍,基本跟警方的调查结果相符。刘锦这回沉默了很久,他想言一口唾沫,可悲哀的发现自己咽部肌肉已经无法独立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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