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在台子上哭,说要多少钱都给,那些穷鬼要是拿得出钱还会被卖到这儿来?我专门在上门放面镜子,捂住他们的嘴巴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内脏被拽出来,还有小孩,啧,你知不知道小孩声音有多尖!每次有小孩做手术,我都先拔掉他们的舌头。” 女人似乎陷入美好的回忆,表情兴奋到癫狂,那是种杀人无数,亵渎生命如草芥的人才会有的疯癫表情。 于顽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子上,“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 女人还沉浸在回忆中,张着嘴望着于顽。 “我猜猜?那个医师告诉你,你就是神,在那栋楼里你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主宰他们命运,让他们生,让他们死。” “你享受折磨人至死的过程,那是你在外面只敢想不敢做的,那个医师是不是告诉你,你没病,你是对的,你可以把那些捆起来的人随意弄死。” 刘心慈龇牙咧嘴,瞪着于顽说:“本来就是这样!他没骗我!” 于顽笑一声,黑眸锁住女人冒血丝的眼睛,“医师知道你这么狗腿吗?哦,他不知道,因为他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 刘心慈楞住,随后捶着审讯椅吼道:“你骗人!” “骗你有钱?呵,你老大右边眉毛是不是有颗黑痣,他的逃命通道早被我铲平了,他是不是还保证,只要你什么也不说就会回来救你。” 刘心慈急喘着气,嘶着嗓子,“你骗我,你就是在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于顽抱手靠在椅子里,“刘心慈,你搞清楚,不是我在求你说什么,是你现在要求我,听听你的供词。” 于顽盯着陷入自我怀疑的刘心慈,他也是在赌,赌医师对她讲的脱身计划是直接遁地逃跑,赌这个女人不知道医师和他见过面。 显然他赌对了,于顽站起来,慢条斯理围着焦虑的女人踱步,“医师先招的话,那你立马会被拖出去枪毙,你先招的话,或许还能争取个无期徒刑。” 女人怀疑的盯着自己的桌面,显然在考虑,但很快又咧嘴笑起来,“你骗人,我杀了这么多人,不可能还让我继续活。” 于顽不紧不慢地沿着墙根走,“无所谓啊,嘶,听说只要给行刑的人招呼一声,他们的子弹就会打偏,你说,不打要害,人最多能受几枪啊?” 女人睁着眼睛,眼珠控制不住动起来。 “或者我现在把你丢给受害者家属,把你刚才说的话再对他们说一遍,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 女人看着他,“你不敢。” 于顽啧一声,煞有其事地想象:“犯罪嫌疑人逃出警局,被受害者家属抓住,警方寻找无果,隔天在河边发现具无名女尸。” 于顽坐在桌子上,抱手看着表情僵硬的刘心慈,把刚才刘心慈的话换掉主角又重复一遍:“无名女尸表情痛苦,手脚被捆死,内脏被暴力拽出,舌头被连根拔起。” 刘心慈头发被冷汗打湿,低着头,手铐拷住的手在桌面上发麻颤抖。 于顽直起身,指着墙上黑白的钟表,冷冷道:“时间可不多了,好好想想,是他死,还是你死。” 出审讯室,于顽靠在墙上,办公室的同事都在补觉,他没进去。于顽很突然地想点支烟,他抽烟的时候不多,刘心慈刚才的疯言疯语让他听了烦得很。 所以在靖宁**的幕后主使,会是从南岛逃出来的人吗。 于顽给小程打了声招呼,看着刘心慈,随后打车去了柏青住院的医院。 下车站在医院门口,于顽给老伍打电话问要不要顺便买什么上来,老伍那头声音嘈杂:“不知道啊,你给她打,现在应该醒着。” 于顽疑惑:“你不在吗?” 老伍咳了一声,“呃,我是不在,但,有人在。” 于顽更疑惑了,在街对面买了杯热奶茶后进院上楼,老伍不在谁在啊,展弋现在正在上课备战高考呢。 “柏青~”于顽站在门外喊了声后才进,推开门后脚还没跨进房间,就和正走到门口,手还伸向门把准备开门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于顽抬起眉毛,疑惑开口:“温重岭?” 温重岭手不自然地拍了拍衣服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巧啊,于顽。” “你怎么…” “于顽吗?”柏青在病床上探着头往门边看。 于顽提着奶茶进门,心想到可不巧,我来看我姐,他怎么在这? 柏青靠在软枕上看书,听到动静后抬头看,看到于顽惊讶了一瞬,“任务结束了?” 问是问的他,眼睛却锁住他手里的奶茶没移开半分,于顽把奶茶递给她,“是啊,挺顺利的,有点烫这杯。” 柏青捧着奶茶,扎开后满足的嘬了一口,于顽拉过一旁还是热乎的凳子,坐下来撑在床边,问:“他怎么在这儿啊?” 柏青咂了下嘴巴,“不清楚,搞推销的吧。” 于顽:?什么 温重岭从门边挪过来,理理整齐得过分的衣领,看了柏青一眼后拖了个椅子在床的另一边坐下,在对面于顽满眼问号的注视中开口道:“奶茶里都是奶精和添加剂,喝多了不好。” 柏青看着他,又结结实实地喝一大口。 温重岭:…… 许是多了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讲什么话,温重岭拿过一个红润的大苹果开始削。 于顽趴在一边,眼睛在二人间转来转去,这温重岭拖着荆澜生说自己有急事,急事就是来柏青病房里削苹果?削得还很烂,果肉连着皮被削掉厚厚一层坠进垃圾桶里。 “你们是同学啊?”于顽问。 柏青的朋友他全都认识,有不认识的只会是她的大学同学。 温重岭坐直,微笑着回答:“是,我还是她前…” “前座。”柏青突然开口,“挺爱学习的,每次都坐最前面。” 温重岭微笑僵在脸上,于顽挑眉道:“这样啊~” “…你们聊,我出去一下。”温重岭把迷你苹果放在小碗里,在微笑碎裂前出了病房。 柏青把奶茶放在床头柜上,问于顽,“案子有进展吗?” 柏青还算是局内人员,于顽点点头说:“阴差阳错捣毁了个非法交易器官的窝点,靖宁的案子还在调查,应该会有眉目。” 于顽说完后停了一下,叫了声柏青。 “嗯?” 于顽斟酌着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在孤儿院认识的人吗?” 于顽自己记忆空白了一段,可柏青没有,自己小时候也好奇问过孤儿院的往事,但柏青的回答没什么特别的,讲来讲去就是那几句,饭吃不饱,床睡不下,不听话挨打。 柏青拿起那颗迷你苹果啃了一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个疯子,说我忘记了自己从哪儿来之类的屁话,右边眉毛上有颗黑痣,”于顽搓着毛毯的毛边,耸肩道:“也许是孤儿院的员工,你有印象吗?” 柏青仰着头似在回想,但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不管他。”于顽把毛边梳理整齐,看了眼时间后起身要走,“你休息吧,我下班再来,有事打电话。” “对了,展弋给你打电话了吗?”柏青叫住于顽。 于顽摇头,“没啊,他干嘛?” “被叫家长了吧,估计是考差了不敢叫展管家去,老伍又在外地看拳馆设备去了,打给我让我去来着,我这也出不了院啊,等会儿该打给你了,你要是没空就直接转给展管家吧,修理修理他也好,快考试了还收不住心。” 手机铃声很应景地响起来,于顽举起手机,笑着给柏青看了下来电显示,接通后故作惊讶状,“稀奇呀,什么事儿啊?” 于顽对柏青挥了挥手出了病房,电话那头展弋试探道:“哥,忙不忙啊?” 于顽摁下电梯,“你说呢,哥在办大案子,能不忙吗。” “或许能在今晚六点抽出一个小时,来了解一下你可爱弟弟的多彩校园生活嘛?” 于顽轻笑出声,还多彩,多红差不多,试卷上估计全是红叉。 “行不行啊,就一个小时,来嘛~” 电梯门开了,温重岭正好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个纸袋,百味馆的烫金logo低调又显眼。 温重岭不着痕迹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内收了收,对于顽笑了一下,于顽夹着手机,回笑打过招呼往外走,“也不是不行,你把你屋里的游戏机都拿过来给我玩玩,高考完还你。” 电话那头停了两秒,咬牙切齿地说了个行。 挂掉电话,于顽又给局里打了个,说自己晚一个小时到,随后打车到展弋的学校。 英雏私立高中,靖宁教学质量与烧钱程度齐高的学校。于顽登完记后一路进去,教学楼装潢大气精美,校园学术氛围浓厚,于顽越走越想骂展弋,在这么好的地方上学居然不好好搞学习! 现在是下午5点45,正好是他们的休息时间,于顽一路晃到高三栋,抬头看到三楼趴在走廊边对着校门的方向望眼欲穿的展弋。 结伴的女生们看着这位相貌出众的年轻男人,羞怯的视线打量两眼又收回,于顽就这样顶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一路上到高三A班的门口。 “哥!”展弋酒窝深绽,屁颠屁颠跑到于顽跟前。 于顽一根手指抵住他脑门,“先说好,我不跟你一伙儿啊,展管家追究起来你自己担着。” 展弋拨下他的手指,“哎呀,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这次例考稍微降了那么一点点分,老师问话你随便应付两句就好了。”展弋鬼精鬼精地看着他,“警察不可能不会点万能话术吧。” “少来。”于顽揉了把他的脑袋,跟着他进了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于顽一进去习惯先扫一眼全局,几位老师的办公桌都分布在外缘,靠近窗边的位置被留出一块安静的位置,白漆木桌上一尘不染,几本书籍整齐码放在上面。 “老师好,我是展弋的哥哥。” 和班主任老师的对话和谐有序地进行着,于顽全程微笑,偶尔还跟着老师的语气皱一皱眉,“对,这个状态确实不行…” 车轱辘压过门框发出声音,于顽跟着声音看了一眼,轮椅平稳驶进办公室,停在那一方清净的空处,轮椅上的少年安静翻着面前的书,一头软发微卷,发尖泛着不怎么健康的微黄,面颊清瘦,脸色白皙得透明,长睫盖住的眼神落在书上专注投入。 班主任给于顽倒了杯水,“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辛苦您走一趟了,现在关键期我们学校和家长都要引起重视…” “好的,辛苦老师。”于顽觉得好奇又回头看了眼那位轮椅少年,再转身的时候胸膛突然撞上个人。
第47章 于顽视线里出现个黝黑的发顶,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被撞得朝后甩去,是个女孩子。于顽伸手扶了一下,往后退的女孩站稳后却猛地一甩胳膊,扬起脸瞥一眼于顽后从他身边擦过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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