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顽点点头,粉头相玉似乎比绿头要机灵点,不过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到了之后,相玉说先别闯,我们就一直在外面等你的行动指令。” 于顽笑笑,“辛苦了,没你们配合,拿下这儿够呛。” 任响摇摇头,又起身加入到搬运队伍中,于顽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这位话少能干的队员给他的印象很好,想把人挖来市局。 于顽放下水,休息得差不多了,他也要去帮帮忙。 起到一半的身被轻轻按下去,于顽身上没什么力气,一按就软,荆澜生从后方闪现,给于顽捧来一堆充饥小零食。 “你坐着吧,等会儿又闪腰了。” 于顽捏爆小面包,咬牙问:“你对我的腰有什么误解!?我矫健得很!” 荆澜生没继续点火,笑了一声仰头喝水。 于顽撕开小面包,扫了一眼小荆总全身,从地坑搬尸体出来让他一身名贵的行头沾上泥灰,外套被铺在自己屁股底下坐着,内衫被汗浇透,贴在蓬勃的肌肉上一起一伏。 又看了眼小荆总的脸,汗滴跟着喝水的动作从轮廓分明的侧脸划过喉结,头发也湿成一绺一绺的,被一把抓起抚向脑后。 其实荆澜生真的很认真地在当他的临时助理,身骄肉贵的小荆总只有在他这才会弄得一身灰扑扑吧,自己还语气不好质问他,还想着实习结束后远离他。 于顽叼住小面包,又摸一个,撕开后举到荆澜生面前,嗯嗯两声让他吃。 荆澜生转过头来,直盯着于顽发出嗯声的嘴,忽然倾身过去一口咬住于顽嘴里小面包的另一头,在于顽震惊的眼神中叼走还带着于顽新鲜牙印的半个小面包。 几口吞卷下腹,荆澜生直勾勾望着于顽,探出舌尖舔走嘴角的碎屑,放肆勾起嘴角。 “味道不错。” 于顽手还直愣愣举着,嘴里剩半个吃也不是,吐出来又不好,心虚地转着眼珠瞟四周有没有人看见刚这一幕。 “不吃吗?” 荆澜生问完,又作势要俯身过来,于顽慌忙往后撤,舌尖一揽把半个小面包卷进嘴里。 荆澜生手撑着地,笑看于顽鼓鼓的腮帮。 于顽总觉得嘴里这半边味道不一样,吞下后看到荆澜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气罐一阵喷发,咬牙恶狠狠地说:“别做这种奇怪的事!” 荆澜生十分赏脸的附和点头,眼睛看着随于顽脑袋上随气罐喷发竖起的一簇呆毛,和它的主人一样,张牙舞爪扭来扭去,可爱劲儿十足,杀伤力为零。 “我来帮忙了~” 一辆车刹在楼前,带起一阵山灰。相玉从车上下来,蓬松的粉毛被吹塌。 “你去哪儿了?”于顽站起来问。 “我去他们扣押随行家属的酒店了,在那里找到很多买家的信息,我搜罗回来了,说不定后面有用呢。” 相玉摘下墨镜,啧啧地看着地下码成堆的尸体,不可思议道:“靖宁市局简政放权已经到这个程度了?抓捕击毙一条龙啊?” “想什么呐,这些应该都是受害者,被凶手杀害后埋在这栋楼底下的。”于顽扫一眼搬运进度,“具体身份确认估计得要一段时间。” 于顽几句讲了一下行动成果,相玉边听边拧眉,“所以凶手还是跑了,这四脚蛇狡猾得很啊,咱费这么大劲,又只抓到尾巴。”相玉看着于顽,又问:“那你看清凶手的样子了吗?” 于顽点头,“看清了,回局里就找画像师画出来发通缉令。” 相玉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于顽推着进了地坑去搬尸体。 靖宁市局这边画面中断后,也总算得到了行动结束的消息,虽然凶手跑掉了,但那栋楼里留下了太多值得深究的蛛丝马迹,发掘信息的空间还很大。 刘杰稍微松了口气,在看到队员汇报屏幕前的角落里,于顽略显僵硬的走姿后,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于顽是不是受伤了,于顽拿着电话,先是赞叹一下刘队惊人的观察力,再准备说两句证明一下自己没事儿,还没说出口,手机就被荆澜生抽走。 “刘队,于顽得去医院一趟再归队。” 于顽去抢手机,“不用,只是撞了一下。” 荆澜生别开头,躲过于顽的抢夺,平静地在电话里敲定于顽的归期。 于顽拿到已经挂掉的电话,一时间有点江山易主、领导身份皆被雨打风吹去的沧桑感,下属已经敢决定自己的去留了,离权力崩塌之日还远吗? 下属荆澜生挂完电话,把懵掉的上级安置在一边,又加入了搬运队伍。 凌晨两点,土坑里的尸体和三楼水缸中的尸体已经全部被搬出运上离岛的船,将被运往隶属管辖的沿海城市滨城进行化验取证工作。特战小队队员连夜带大量证据素材回靖宁报告,相玉回首都上报处理涉事医院,于顽则留在滨城,被荆澜生微笑强制着做了全身检查。 于顽躺在酷似精装公寓的病房内,摸了一下胸膛,怪不得疼呢,原来是断了根肋骨,回想刚才检查结果递到荆澜生手上时,荆澜生凉悠悠看他的那一眼,于顽吐口气,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 房门被打开,两名护士走进来,要给受伤部位进行冷敷。于顽弯眸,笑道:“麻烦了。”护士被这一笑弄得脸红,抿唇去解于顽病号服,青紫肿胀分布在沟壑分明的腹肌上,护士面露心疼,看向没半点异色的当事人,手下不由得轻几分。 护士:又帅又勇敢的人民警察! 于顽:表情不能崩! 于顽被冰袋激得眯上眼睛,这种程度的伤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天的疲累让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两名护士已经不见踪影,荆澜生坐在床边,把冷敷完毕的冰袋从于顽光裸的胸腹上拿下来。 “你回来了。”于顽揉揉眼睛,要直起身来。 荆澜生将人按回去,声音低得奇怪:“别动。” 于顽又躺回去,想问一句什么时候回去,腰腹间忽然一阵轻痒袭来。 撑起头来看,荆澜生正在用他的手帕擦拭他腰腹间残留的冰汽水珠,质地柔滑的织物被荆澜生好看修长的手拿住,一下一下轻刷过他的腹肌纹理,手帕的金丝卷边略硬,随着荆澜生慢慢划过的动作,在于顽身上带起阵难耐的痒意。 荆澜生神情专注,像在修复清扫一件精致的文物,指腹透过轻薄织物感受到于顽微凉的体温,手指跟着薄肌块垒轻跳,划到松紧裤边缘时,手腕被于顽一把抓住。 痒意挠得于顽双颊泛粉,喉结滚动,对荆澜生说:“行了。” 荆澜生盯着他的眼睛,“还是湿的。” “一、一会儿就干了。”于顽不看他,不是他自作多情乱想,而是现在这副衣襟大敞被人摸来摸去、还在讨论着湿不湿干不干的问题实在太奇怪。 荆澜生抬眼,浅眸锁住湿粉的脸颊,笑了一下,把衣服给于顽拢过来,一颗一颗把透明纽扣旋进扣眼,把这份精美礼物放进礼盒之中。 于顽呼口气,在局里受点伤都是直接赤着上身让高行刘杰他们上药,也没这么别扭过啊,胸腔内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被密密麻麻若有若无的痒意替代。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展弋的电话。 于顽接通,还没喂一句,展弋就在那头扯着嗓子,连环发问。 “哥!你受伤了!伤哪儿了?没回来是在那边做手术吗?呜呜哥,你还是四肢健全的吗?” “好得很!等哪天我不健全了你再哭行吧。” 展弋收得很快,担忧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正常,对着自己那头喊道:“哦,老伍!哥没事,好着呢。” 于顽嘶一声,“行了你,你脚怎么样?” “还是疼,不过打了针能走路了。” 脚伤打什么针?于顽正想问,电话那头就变成了老伍,唠叨了几句后问:“没受伤怎么没跟着回来啊,我们以为你殉职了,吓死了。” 于顽靠在靠垫上,轻笑两声,“工作福利,免费获得一份全身体检,外加VIP公寓式病房入住体验,我体验完很快就回来,柏青呢?好些没啊?” 老伍在那头支支吾吾,说在医院,于顽收笑,“严重了?” “没,只是抵抗力太差,又在换季的时候,感冒了,医院挂水呢。”老伍在那边喊着展弋关门走,“行了没事就行,我去送饭。” 挂掉电话,于顽翻看着行动群里上传的今天搜楼时的影像资料,灯突然被人一关,于顽懵着抬起头,窗外漏进的霓虹灯光隐隐照在从开关处走进他的荆澜生身上。 对上于顽的视线,荆澜生淡淡道:“你需要休息了。” 外套被脱下丢进椅子里,于顽身侧被子被掀开,床铺微微下塌。 “我也休息。” 于顽挪动着给荆澜生腾点位置,心里一团毛线,虽然这床够大吧,但小荆总再开一间一样的好像问题也不大,想到这于顽甩了甩头,暗自鄙弃到自己真的是被奢华风气给带坏了,先不说自己睡的就是别人花钱开的,那小荆总钱多也不能总是指着人家乱花啊! 身侧荆澜生说完休息后倒真的没动,贴在一边像是睡着了,他今天也确实累坏了。 于顽又往外挪了一点点,想让荆澜生睡过来点,被窝里挪动的腿却被人按住,荆澜生背对着他说:“如果你不习惯,我可以出去睡。” 于顽一怔,他只是想给他腾点地方啊,怎么说得像自己嫌弃他似的。 荆澜生背对着他坐起来,弯腰开始穿鞋,于顽一急,把人拉住,“我没不习惯啊,我给你腾点位置让你往中间来点儿。” 要起身离开的身影坐了两秒,迅速蹬掉鞋子,翻身上床,侵入于顽刚睡热的地域。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那以后一起睡没什么问题吧?” 于顽也躺下去,刚才自己才说没有不习惯,现在也不能说有问题啊,于是回了个嗯,说完后又感觉不对劲,还没多想,胸膛就被荆澜生伸过来的手按住。 于顽一惊,问:“你干嘛!?” 荆澜生朝他那一面侧着,回道:“医生说胸腔不能再受压迫,我怕你半夜翻身,给你按住。” “我不会翻身的。”于顽嘀咕着,然而荆澜生呼吸绵长均匀,好像已经睡着了。 于顽也噤声,没再说什么。 房间的隔音效果似乎很好,外面还灯火斑斓,里面却异常安静。于顽静下来后,开始想今天遇到的那个杀人魔医师。 他没把这件事细说,现在看来那个医师应该只是认识自己,和这次的案情应该是两码事,有些事情他要自己去查。 黑暗里,于顽浓眉蹙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关自己消失记忆的人和事开始慢慢的频繁出现呢?首先是人,于顽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有表达出有可能认识他的人汇集在一起,首先是荆澜生和那个医师不用说,其次是已经伏法的萧栏,于顽没忘记萧栏对他说的那句‘你的副作用是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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