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诺一有些惊讶,在他看来,这些成功人士都应该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做的事,基本都已经做了,”郑墨阳看着他说,“目前还没有新的计划。” 冯诺一听到之后好长时间没有反应,茫然出神的样子好像掉入了另一个时空。过了一会儿,郑墨阳出声唤醒他:“想什么呢?” 冯诺一眨了眨眼,似乎回到了现实世界。他望着郑墨阳,然后说出了那句改变两人命运的话:“如果是真的,我就答应你。” 郑墨阳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相当意外地挑起眉:“你确定?” “重置年不就是为了体验那些没经历过的事情吗?”冯诺一说,“我确实没有被人包养过,也有点好奇那是什么感觉。现实生活里顾虑太多了,不敢尝试,但如果是重置年的话,我愿意试试看。反正一年过后,谁都不会记得这件事了。” 郑墨阳顿了顿,说:“我会记得。” “你一个人记得不算数,”冯诺一笑眯眯地看着他,“没人会相信你的。” 郑墨阳没有反驳,对他有利的事,他也不必非要提醒对方其中的害处,只是又确认了一遍:“不反悔?” 冯诺一弯起眼睛,把手放在郑墨阳肌肉紧实的小臂上,感受那线条里蕴含的力量。“是啊,”冯诺一说,“毕竟,我也真的很想睡你。”
第11章 千万不要爱上他 “那小可爱就这么同意了?”姚梦琳斜睨了他一眼,美瞳在吊灯下熠熠闪光。 郑墨阳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情形。他一个成功企业家,站在一间豪华套房里,而穿着睡袍的美艳女子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对他勾勾手指。 这态度,好像他是某种特殊职业的从业人员似的。 “我已经说了有前提条件,”郑墨阳按捺住想掰断那根手指头的冲动,“说到这个,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谋杀案破案哪有这么快啊?你以为是推理小说?” 要排除那个“发送邮件的人自己作案”的可能性,其中一个解决方法,就是查明几个案子的凶手,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选项的成立概率就很小。退一万步说,即使是团伙作案,也能凭借线索挖出更多内幕。 “我说,他还真信那个什么重置年的鬼玩意儿?”姚梦琳难以置信地嘟囔,然后带着谴责的目光看着郑墨阳,“这整件事该不会是你自导自演的吧,就为了骗人家上你的床?” “我叫你调查邮件是在我认识他之前,”郑墨阳用“你有病”的眼神看着她,“绕那么大圈子就为了睡个人?还编出重置年这种东西,你以为是写科幻小说?” “那谁知道,你脑回路本来就不怎么正常,”姚梦琳振振有词地反驳,“还有你那位小朋友,挺聪明的一个人,居然相信这种骗小学生的玩意儿,那学历是怎么拿的……” 虽然在郑墨阳意料之中,但他还是颇不赞成地皱起眉头:“你调查他了?” “是啊,这不是为了让你安心吗?省得你怀疑人家接近你别有目的。” “我都说了别掺和我的私生活。” 姚梦琳“切”了一声,拿出厚厚的一叠资料扔在桌上:“那你看不看?” 郑墨阳半点没犹豫地在她对面坐下,拿起资料翻阅起来。姚梦琳发出不屑的气音,翻译过来大概是“呵,男人”。 “这教育履历,绝对是别人家的孩子,”姚梦琳把桌子上的红茶端起来抿了一口,短暂恢复了一秒贵妇气派,“家境还很不错。” 郑墨阳看着家庭情况那一栏:“他父亲是国企高管?” “母亲是正高级工程师,”姚梦琳用指甲戳了戳其中一行,“三代都是TOP2本硕,他那学历在他们家竟然算最低的。” “你这语气听起来有点怜悯。” “压力肯定很大吧,”姚梦琳说,“不过还轮不到我来同情,人家一学霸有什么好同情的。你到底得手了没有?” “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来没有,”姚梦琳的笑容溢满了幸灾乐祸,她总是能从郑墨阳的负面情绪中汲取快乐,“承认吧,你魅力没有以前大了。” 郑墨阳拒绝跟她谈论这个话题,并且委婉地暗示她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是时候滚回去工作了。 “我一年就休这几天,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 “我是股东,我有权监督你为公司尽职尽责。” “自己是工作狂别拖别人下水好吗?对了,你之后打算干什么?你可不是能闲下来的人。按照退休富豪的惯例,是不是该去做做慈善什么的?” “你看我像是会做慈善的人吗?” “你名下不是有个青苗基金会,专门负责义务教育援助那块吗?你每年就只管往里面扔点钱,宣传一下自己的社会责任感,然后就随它自生自灭了,”姚梦琳说,“我听说这个基金会风评不太好,搞出豆腐渣工程什么的。给自己留名的事,你也不管管。” “给钱还不够?”郑墨阳蹙起眉头,似乎对这件事感到麻烦,“网民不就看个捐款数额,他们才懒得追究钱到底花哪去了。” “好家伙,那你这日子不就剩下包养小情人了?昏君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这一天。” 郑墨阳对她的指责不置可否,两个人又回到了面面相觑的尴尬境地。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姚梦琳突然抬起头问:“你出来了,你家小可爱呢?” 小可爱在海边散步。 冯诺一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粘上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退休资本家,还掺和进了耸人听闻的“神开展的项目”里。 郑墨阳离开别墅之后,他在偌大的房子里溜达了几圈,觉得自己跟被丢在家里的猫猫狗狗似的,于是毅然决然地抄起外套出了门。 沿海岸线走了不远,他就看到了那个岬角,他们命运交叉的起点。 冯诺一走到岬角的尖端,往下望着翻滚出白色泡沫的海面。 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突然逼近,把他吓得浑身一激灵。 哪个脑子有洞的人在这种坑坑洼洼的野生路上开跑车?也不嫌颠得骨头疼。冯诺一回头,看到了敞篷里的姚梦琳。 事情顿时变得合理起来。 对方带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只剩下两片烈焰红唇分外扎眼。她潇洒地把胳膊搭在车门上,流氓地冲他吹了声口哨:“美人,有空吗?” 冯诺一已经习惯了这位小姐做事的风格,很自觉地走过来,露出乖巧的微笑:“姚总。” “这么叫我多见外啊,”姚梦琳勾人的眼波明晃晃地写着“调戏”两个字,“叫姐姐。”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冯诺一眨了眨眼,用问题避开回答:“姚总这是出来玩,还是要回程了?” “回去谈生意啊,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悠闲,”姚梦琳利落地摘下墨镜,从这个动作的帅气程度来看,起码练过千八百次,“临走前还是有点不死心,想来把你拐跑。” 冯诺一不清楚这人哪句真哪句假,毕竟以她和郑墨阳的交情,即使表面上针锋相对,也不会真的为了一个外人产生冲突,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于是他故作为难地皱起眉:“多谢抬爱,但我弯的太彻底了。” 姚梦琳眯着眼睛扫视了他一圈,突然微微一笑:“谁说你跟了我,就是上面那个了?” 饶是冯诺一阅片无数,此时也被雷的天灵盖发麻。行,真行,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姚梦琳看着对方心肌梗塞的表情,笑了起来:“你真可爱。” 冯诺一叹了口气,揉了揉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姚总就别再逗我了,刚刚我连遗言都写好了。” “这你就怕了?”姚梦琳呵了一声,“那你还答应郑墨阳,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 “姚总觉得郑先生是个很危险的人?” “恰恰相反,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会是一个特别温柔体贴的情人,能让你活得像做梦一样,”姚梦琳说,“但这要看他的心情,等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人有多可怕了。” 冯诺一想到了前天早上的那一场风波,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您的意思。” “他不是随便使用暴力的人,留下痕迹不符合他的行为美学,他折磨人的方式比较特别。” 冯诺一乖顺地表示洗耳恭听。 “啊,这我可不能多说了,我们毕竟是利益共同体,”姚梦琳狡黠地眨了眨眼,“不过你应该能领会我的意思。” 冯诺一想了想,很礼貌地说:“谢谢姚总关心。” “叫姐姐。”姚梦琳的语气颇为不满,然后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最重要的一点,”她说,“千万不要爱上他。” 冯诺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为什么?” “他很容易让你产生爱的错觉,但他这个人是不会爱的。不管他对你怎样好,都和感情没什么关系。他在意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能带给他实际利益的,一种是他觉得有趣的。”顿了顿,姚梦琳补充说:“你大概是后者。” 冯诺一觉得这个论断很新奇:“是吗?” “说老实话,”姚梦琳说,“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答应,以你的条件并不难找到一个优秀的正常恋人。”她特意强调了“正常”两个字。 冯诺一沉吟良久,最后只是耸了耸肩:“也许是好学生的叛逆心理吧,从小被压抑得太厉害,所以看到危险的东西觉得很刺激,就想靠近。” 姚梦琳盯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是否接受这个解释,然后弃疗似的说:“好吧,你自己小心。” 冯诺一点了两下头:“我记住了,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姚梦琳心花怒放,伸手在对方脸上揩了一把油:“哎呀,真乖。” 秉持着撩完就跑的原则,姚梦琳一收回手就踩下油门扬长而去。冯诺一揉着脸站在原地,对着车尾灯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冯诺一扭头看见郑墨阳朝他走过来,脸上仍然温和得看不出情绪。冯诺一的思绪翻滚了几秒,决定和盘托出:“姚总想挖我。” 郑墨阳只是微微笑了笑,看上去全然不以为意,也没有追问的意图,这两个人的友情真的很奇怪。 “她这人说的话颠三倒四,你听听就好。”郑墨阳只是简单地告诉他。 真巧,您二位对对方的评价都不怎么好。冯诺一在心里腹诽着,表面上温顺地点了点头。 郑墨阳似乎有其他事情要说,他拿出了手机,屏幕上有一封未读邮件:“又来了。” 由于邮件设置成了阅后即焚的模式,又有时间限制,所以两个人约定,在有新邮件到来的时候一起看。神明似乎并不是个守时的人,邮件的发送时间不固定,有早有晚,好像是心血来潮了就随手发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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