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不是什么正版,仔细看的话,连两只眼睛都缝的不太对称。 时景舒看着那只丑兮兮的皮卡丘玩偶,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时景舒讶异道:“你还留着?” 这只玩偶,应该是他大二暑假,在商场玩儿一个射击游戏时赢的。 那时候兰天也在,时景舒总觉得自己赢这种游戏颇有作弊的嫌疑,在老板问他想要什么奖品时,心虚地把选择推给了兰天。 其实,这并不算得上是一个正式的礼物,但兰天却留了这么久,甚至还保存地格外地好。 兰天看了眼时景舒手里的皮卡丘,小声道:“挺喜欢的,所以就留着了。” “是么...”时景舒笑弯了眼睛,丑兮兮的玩偶一下变得顺眼了许多,他又捏又揉,还顺手揪了揪皮卡丘的耳朵。 “你小心点,他的尾巴...” 兰天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下一刻,时景舒就感觉自己硬生生拔掉了什么。 他低下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物件,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啊”。 兰天:“!” 他抢过时景舒手中的皮卡丘,心疼道:“他的尾巴不结实啊!” 皮卡丘的屁股上此时光秃一片,只余一个圆圆的小洞,冒出了些白色的填充物。 兰天拿着尾巴比划了几下,自欺欺人地把尾巴根塞进了破洞里,才勉强算弥补了过来。 兰天欲哭无泪,气得瞪了一眼时景舒。 “怪我,都怪我。”时景舒又好气又好笑,“明天我去买工具,肯定给他恢复原样。” 兰天撇了撇嘴,丝毫不认同他的针线技术,“还是我来吧。” 兰天把玩偶小心地收好,随后收拾东西的动作都显得蔫蔫地。 时景舒管住自己的手贱,两人效率很高地就打包好了所有的东西。 临下楼前,时景舒站在客厅,拿起兰天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他找出兰天的无线耳机,给对方戴上。 “怎么了?”兰天不明白时景舒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戴好了耳机。 “我先下楼去把车开过来,外面有些凉,你刚出了汗,等我上来接你再出门。” 兰天不满地望向他,“我哪有那么弱。” “是,每次着凉感冒的也不知道是谁。”时景舒哼笑一声,“一会儿要是有人来敲门,你谁也别理。” 兰天直觉他这话有点怪,还没再问,就被时景舒含糊了过去。 “耳机戴好,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你得跟我聊点什么。” 兰天不知道他说的哪门子胡话,但还是笑着说了声“好”。 时景舒嘱咐完所有事情后,转身出了门。 走道里的声控灯接连亮起,电梯前空无一人,应急通道里闪着幽绿色的光,在夜色的包裹下,时景舒总觉得哪里都可能有暗藏的危险。 他按下电梯,在兰天温温柔柔的嗓音中下到一楼,没走单元的大门,反而是绕到楼后的一个窗户边,从窗口翻了出去。 他来到小区的一处矮墙,秉着气,借着短暂的助跑,轻易地便攀上了墙头,从高处一跃而下的时候,只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时景舒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笑着朝电话那头的兰天回了些什么。 他现在还不能被小区门口的人发现,既然那些人已经盯上了兰天,那必然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他要让那些人以为,两人是因为感情升温,提前就商量好的搬家,而他今天只是照常下班后,顺便过来帮忙搬个行李。 时景舒扶了扶自己的无线耳机,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那些人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他要确保在他赶到前,兰天那边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时景舒上车后,一边和兰天通话,一边绕了一圈,从刚才的地方重新抵达了兰天居住的小区。 那辆黑色的SUV依然停在那里,时景舒毫不避讳那辆车,甚至按下车窗,目不斜视地从车边驶过。 到小区门口后,时景舒下了车,没走两步就看到兰天遥遥地站在阳台上,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 二十分钟后,时景舒的车载着满满的行李逐渐驶离。 那辆贴着防窥膜的SUV里,一个男人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68章 作假 时景舒开着车一路破开夜色,开进自家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将近十一点。 两人都累的不想再去管车上的大箱小箱,兰天翻出了套睡衣,就和时景舒一起上了楼。 这是一个由好几家单位集资新建的小区,地段好,楼层也不高,住着不少单位的领导,因此在安保上做得格外到位。 兰天跟着时景舒从地下车库上到八楼,一路上光人脸识别就经历了两次。 “明天找物业录一下你的个人信息,以后也更方便。”时景舒站在密码门前操作了几下,拉着兰天的食指按在了感应区,随着“嘀”地一道声响,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 兰天尚且站在门边张望,时景舒在他的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欢迎你来。” 这是一间居住气息并不浓厚的屋子,房屋主人恐怕并没什么时间去欣赏所谓别有用心的设计,不少地方蒙了尘,草草扔在沙发上的两三件衣服也彰显了主人的来去匆匆。 兰天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屋内,时景舒摸了摸鼻子,闷不做声地把玄关处的一双脏鞋子踢到了一边。 他翻一双拖鞋,哄着兰天先去洗澡,等兰天进了浴室后,时景舒刚想收拾一下屋子,忽地想到了什么,脚下一转,来到了阳台。 他像往常一样拉上窗帘,随后关上了客厅的灯,他来到窗帘后,透过窗帘上的小孔向外望去。 果不其然,那辆车一路跟到了这里... 时景舒心底一沉,从阳台上缓缓离开,打开了主卧室的灯,不远处,浴室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时景舒靠在墙边,望着浴室的门陷入沉思。 他知道,那帮人是在找一个叫做“陆晨元”的人... 五年前,他就曾怀疑过,兰天会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陆晨元... 当年他从那帮人的手中侥幸逃脱,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了兰天的背景资料。 正如兰天自己所说,他对自己的父母几乎没什么印象,他是跟着外婆,在一个叫做荷兴镇的地方长大的。 荷兴镇户籍简单,只有寥寥的五万多人口。兰天在那里从小学上到高中,除了同学之外,唯一熟识的就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叔叔,宋山。 这原本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社会背景,但时景舒细查下来却感到阵阵心惊。 据兰天所说,他的外婆名为陈茹玉,但荷兴镇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一个名叫陈茹玉的人。 兰天的父母在他年幼时便死亡销户,他自己的户口单独成籍。 明明是亲近的祖孙俩,却一个没有户口,一个单人单户,这种形式的档案确为少见,让时景舒不得不起疑。 但围绕在兰天身边的疑点不止如此,时景舒惊讶地发现,宋山居然也是单人单户,户口上曾经有的家人都已经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人世。 不仅如此,宋山还在荷兴镇当地的派出所干了二十多年的民警... 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宋山的档案干净地就像一张白纸。 如果宋山和陈茹玉的身份是“作假”的,那兰天呢? 时景舒听着浴室中传来的动静,闭上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对兰天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两人都是警院优秀的毕业生,身上肩负着相同的使命。 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更不会爱错人,不管未来的情况如何,他始终都会选择陪在兰天的身边。 时景舒揉了揉太阳穴,不愿再继续多想,他来到卧室,抓紧时间把这两天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和垃圾逐一毁尸灭迹。 工作了五年,原先在学校养成的良好习惯逐渐松动,有时候忙得很了,回家冲个澡都恨不得睡倒在浴室里。 时景舒动作迅速,整理好卧室后,刚拧开客房的门,眉毛就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搬来一年多的时间,印象中,这应该是他第三次拧开这道门,屋里长期没通风打扫,空气中都是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 时景舒想也不想地关上了门,在屋里转了一圈后锁定了卧室里唯一的一张床,神色凝重。 天地良心,他原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虽说这张床睡下他们两个绰绰有余,以前去外地出任务,床位紧张的时候,他也和同行的警员一起这么挤过。 时景舒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今晚...一想到要睡在一起的人是小学弟,他就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不一样的。 时景舒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许,他一边说服自己,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边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新的被子和枕头。 当两只枕头并排放在一起的时候,时景舒压下自己快咧开的嘴角,心里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 时景舒铺好床,站在床边看了许久,随后怕兰天不适应,他拽过自己的枕头,一下子扯到了床边,又把自己的被子往旁边扒了扒,两人的被子中间顿时空出了不小的位置。 浴室里的水渐渐停了,兰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模模糊糊地,似乎还裹着一层水汽,“时景舒,浴巾在哪里啊?” 时景舒走到门边,一边指示兰天去拿,一边控制不住地在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 之前洗完澡他常常会忘记把浴巾挂回去,怎么偏偏上次有了个好记性... 时景舒独自懊恼,打开冰箱取出了两瓶水。 没过多久,兰天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从上到下穿得严实,同样的卡通家居服,连扣子都扣到了最上一颗,几滴水珠沿着细白的脖颈滑落,最终隐没在衣领中。 客厅没开灯,时景舒从黑暗中走来,手心却异常的高热。 兰天被他牵着手带到了卧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并排的两床被子,新的那床占据了大半的位置,衬地另一床被子颇有些可怜。 时景舒咳了一声,莫名地有些心虚,“另一间房太久没收拾,等明天我找个家政过来打扫一下,今天先凑合一晚?” 兰天悄悄攥紧了浴巾的一角,没去探究时景舒话中的真假,他快速地看了时景舒一眼,小声道:“好噢。” 时景舒笑得格外温柔,找出吹风机递给兰天,“把头发吹一下,我也去洗个澡,不用等我,你先睡。” 兰天接过吹风机,朝时景舒点了点头,目送他进到浴室之后,兰天找到插座,仔仔细细地把头发吹干。 初到一个新地方,还是时景舒的家,兰天拘谨之余,又难以抑制地有些好奇,他一边吹头发,一边打量着屋内的每一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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