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袁国平笑了笑,抬起眼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既然毒贩子的儿子都成了缉毒警,那么这支对伍屡战屡败也就不难解释了吧。” 项海在一瞬间就觉得浑身冰凉,连嘴唇都没了颜色,“你,你说,谁...” “你说呢?装什么糊涂?”看着他无措的样子,袁国平痛快极了,仿佛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朝前逼近一步,要让这种快感达到顶点,“你不就是那个毒贩子的儿子吗?” “你爸妈吸毒,你爸贩毒,你就是毒二代!想当年你的学费不会也是用毒资交的吧?” “不,不是,我不...”项海不由自主地朝后退。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毒贩子的儿子吗?你不是缉毒警吗?”袁国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说,林胜是不是你出卖的!你在酒吧一共卖了多少毒品?你跟贺雄辉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事江渊知不知道?还是他一直在包庇你?你给了他多少好处?” “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有两下子。”袁国平轻蔑地一瞥,“难怪小小年纪就那么风骚,勾引我犯错,还倒打一耙,这些也是你那个毒贩子爹教的?” 项海直愣愣地站在那,任凭袁国平把这些毒液般的脏东西朝他身上浇。 “我不是......” “我不是......”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那个笑了十几年的人,到底还是哭了。 “袁国平,我要杀了你。” 袁国平正在暗爽,忽然发现项海已经变了副模样,一双眼睛红得骇人。 他吓得退回到墙边,迅速抓起一把椅子挡在身前,“项海我警告你,别犯错误!你是警察,可别知法......” 话还没说完,项海已经像野兽一样扑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 袁国平抡起椅子,朝项海猛砸过去,同时自己转头就跑。 - 周勋把催|泪|弹递给江渊,抬头看了看,“那帮人应该都在三楼,这么扔进去的话,效果肯定有折扣。” 江渊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邢岳过来说,“我上去。”他看着江渊,“你叫两个人把门拽开。”又看向周勋,“咱俩开车进去,你掩护,我上三楼。” 江渊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 “唉,别耽误时间了,危不危险我心里有数。”他直接跳过江渊,冲着周勋一扬下巴,“上车!” 说完从江渊手里拿过催|泪|弹,同时招呼两个人去拽那一对铁门。 周勋二话不说跳上车,邢岳也上了副驾驶。 “先别开灯。”邢岳提醒他。 “嗯。”周勋发动了汽车,直接开到大门正前方。 邢岳给出手势,门口的两个警察立刻一边一个,开始拽门。 门缝越来越宽,里面的枪声也越来越密集。子弹叮叮当当打在铁门上,也有不少射中了他们的汽车。挡风玻璃上绽开一朵蛛网似的花。 “准备...”邢岳观察着门缝的宽度,“开车!” “轰”的一声,周勋把油门踩到底,车头失控了一般,猛扎进仓库大门。 大门正对着里面的楼梯,此刻,一帮小弟正藏在楼梯上头,拼命朝大门甩子弹。 见有车冲进来,火力便全部向车头集中。 挡风玻璃瞬间开满了花。 “开灯!”邢岳说着已经推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 两束远光灯直挺挺打在正奋力战斗的小弟脸上,所有人瞬间进入了短暂的失明状态。 邢岳这时候已经端起枪,用车门做掩护,微偏着头,瞄准。 一枪一个,弹无虚发。弹夹清空的时候,楼梯上方已经再没有站着的人。几个幸免的小弟扔下在地上打滚的同伴,往楼上跑去。 这时候周勋才乐了,“行啊你,我这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别废话了,赶紧掩护我上去,我没子弹了。” 俩人说话间就绕出千疮百孔的汽车,正要上楼,忽然就听见楼上传出声音。 “江渊,叫你的人离我远点儿,再折腾,我把他扔下去。” 跟着就听见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嚎叫,“啊!!!我操|你|妈!赵郎!我,我操...” 周勋和邢岳对视了一眼,都站着没动。 门外,江渊仰起脸,借着雪夜晦暗的光线,看见三楼的一个窗子里,有人探出大半个身子,正拼命挥动胳膊。 那人身后还有个影子,那个影子继续冲楼下说,“赵亭帮你们办了那么多事儿,好歹也算你们半拉同志吧?嗯?你们就忍心这么对他?” “赵郎,你疯了,他可是你弟弟!” “不好意思,我没这种吃里爬外的弟弟。”赵郎把赵亭的身子拽回去半截,又在他脑后狠狠一敲,嚎叫声这才停了。 “江渊,用不着动刀动枪的,咱们心平气和地谈谈条件。” “行啊,你说说,我听着。”江渊抱起手臂。 邢岳和周勋俩人也在里面支楞起耳朵。 赵郎趴在窗台上,朝楼下看,“你这边...也就这样,人和枪都没我的多。真打起来,你肯定占不到便宜。” “你也不想再看着自己小弟挂彩吧?”他呵呵一笑,“死了一个林胜就够了,不是吗?” 江渊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胳膊也跟着缓缓垂下。 “不如这样,你带着你的人离开,我把赵亭给你留下。然后我就从东江消失,再不会给你找麻烦。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渊的声音低沉,“还是我来开个条件,你听听。” “你说。” “你带着你的人滚下来,跪下,给林胜磕三个头,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手指头,让你活到开庭。怎么样?” “哈哈哈!”赵郎大笑起来,像狼在猎物的尸骨上磨牙,带着刺耳的血腥。 他又把昏死过去的赵亭朝外拽到窗前,自己也探头朝地面瞅了瞅,“嚯,这地方,还真高啊。有五层楼那么高吧?” “嘶,”他抽了口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这情景...咋这么眼熟呢?” 他把赵亭又扔回去,点着一支烟。 窗口的红点忽明忽暗,终于,他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 “江渊,想当年邢逸清,也就是你们敬爱的邢副厅长,可不就是这么死的?” 说完,他又吸了口烟,淡淡地吐出烟雾,看着楼下的那群人陷入了死寂。 这些警察,可真有意思。 周勋瞪直了眼睛,还没回过神,邢岳已经冲了出去。 “赵郎!我他妈,要杀了你!”邢岳疯了一样怒吼着,“我要杀了你!!” 江渊从惊怒中回过神,一把将邢岳抱住,“邢岳!邢岳!!冷静!” “邢岳!!!” 邢岳已经从一个警察手里抓过了枪,他拼命按住那只攥着枪的手,“邢岳!你冷静!你看着我!看着我!” 这时候周勋也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赶紧也冲过来按住邢岳。 “嗯?”这时候赵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朝前探了探身子,“这是谁啊?” “是叫...邢岳吧?邢逸清的儿子?” 他呵呵笑着,又叼着烟缩回去,“抱歉啊,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不过你别误会,你爸可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跳下去,哦不对,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没办法,谁叫他那么拧呢。但凡他脑子活泛一点儿,也不至于。” “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只要别管闲事,保证他三年内坐上厅长的位置,也没人会动你和你妈一根头发。”赵郎最后吸了口烟,让烟头飘到楼下,“可是他不听啊。” 邢岳早已经喊不出声来,只剩了浑身的劲儿仍紧绷着。 “我要杀了你。”他瞪着头顶纷扬的大雪,张了张嘴。 “邢岳,听我说,你要冷静!”江渊仍按着他不敢松手,“赵郎是在故意刺激你,别上他的当!” “邢岳,你看着我!” 邢岳缓缓回过头,却早已是满脸泪痕,“他杀了我爸,是他,杀了我爸。” “我知道。”江渊拼命控制住情绪,“我知道!” “我爸不是自杀,他不是自杀!”邢岳泣不成声,“他没有罪!”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江渊捏着他的肩膀,“邢局是英雄,大伙都知道,从来没人忘过,也永远忘不了!” 他摸了摸邢岳的头发,“别哭了。” 邢岳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泪水,深吸了口气,“我没事,行动继续。我去把催|泪|弹扔上去。” “不行!”这次江渊坚决没同意。 邢岳现在情绪很激动,这种状态很危险,太容易奋不顾身。 他必须先转移邢岳的注意力,想了想,忽然问,“项海哪去了?” 这一下子,包括周勋在内,三个人都愣在那。 是啊,这么半天了,项海跑哪去了? 马上,三个人又都开始看手机,却都没有项海的消息。 “他肯定没在楼上。”江渊拧起眉,“不然一定会联系我们。” “那他能去哪?”邢岳这时候更慌了。 江渊回忆着最后一次和项海联系时的情景,又仰头看着楼上,心里猛地一凉,“袁国平也不见了!” “操!”邢岳差点儿没晕过去,这俩人消失了这么久,自己竟然没注意。 这倒是给了江渊一个机会,他一边安慰刑岳一边把他拉到旁边,“别急,我估计袁国平是趁乱跑了,项海肯定是追他去了。他们跑不远,也跑不出药厂。这边交给我,你现在赶紧去找人。” “可是...”邢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牵挂着项海,但也想亲手抓住赵郎。 “放心,赵郎跑不了!”江渊在他肩上重重一拍,“邢局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战友,我的兄弟。” “他的仇我一定会报。” “再说,这本来也是我们的职责。”江渊朝他点了点头,又推了他一把,“快去吧!找到项海就把人带回来,他肯定也在等着你呢。” 邢岳就不再坚持,把身上的枪和催|泪|弹交到江渊手上,转身就走。 可没走多远又回过头,冲还站在大雪里看着他的江渊说,“谢谢你!” 他并不是感谢江渊会抓住赵郎,而是感谢他一直以来,从未动摇过对邢逸清的信赖,还把这种信赖像火种一样传递出去。 江渊没说话,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等到邢岳的身影消失,江渊回到对伍中间,“行动继续。谁上楼?” “我去!”周勋毫不犹豫站出来,接过催|泪|弹。 江渊点头,叫过另一个人,“你来掩护。”又冲着所有人,“等会儿人出来一个就摁一个,但也要先注意隐蔽,别让那帮人趁乱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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