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车,迎面竟然碰上了崔振东。 “邢队?”崔振东十分意外,迎上来,“你咋来了?是找我吗?” 自打到了市局,崔振东干的不错,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他很感激邢岳,过往的芥蒂也早就没了。 “大崔?”邢岳也挺意外,打量了着他,感觉他看上去状态不错。不过这会儿也没心情跟他寒暄,“那个,我来找江渊。他在么?” “江队啊,好像出去了。”崔振东给他递了根烟,“上午见着他了。对了,我还看见周勋了,他们好像开会来着。下午就再没见着人。” “除了周勋,还有别人么?” “有吧...”崔振东把烟点着,“我没太留意,我也不认识。” “行,谢了。”邢岳拍了拍崔振东的肩,又朝市局大楼里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坐在车里,邢岳立刻就给项海打电话。 关机。 邢岳很想骂人。忍着,又打了两遍。 依然关机。 他再也压不住火,狠狠朝方向盘捶了过去。 想到自己一整天心心念念等着他出现,怕打扰他工作连发条消息都小心翼翼,电话更是不敢打。结果呢,人家早就关机了。 自己真像个傻逼。 他点着烟,深吸了一口,又把电话打给周勋。 因为突审雷涛,周勋昨天一夜没阖眼。今天又在市局忙活了大半天,晚上好不容易回了家,他随便扒了两口饭,倒头就睡。 这会儿睡得正香,忽然被铃声吵醒,他也没看清是谁,就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 “你在哪呢?”邢岳劈头就问。 周勋都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就接了下去,“在家啊...” “那项海呢?” 周勋这才有些清醒,看了眼来电显示,“哦,邢岳啊,你找他有事儿?” “我问你他在哪。” 周勋搓了搓脸,“啧,你找他,给我打电话干啥。” “你说呢?”邢岳的语气越来越不好。 感受到他的不痛快,周勋也没客气,“这是我们队上的事儿,你少管!” 笑话,自己睡得好好的被吵起来,他还没生气,邢岳倒先发火了。再说了,项海是他的人,给自己手下安排活,难道还要向你汇报? “那江渊呢?” 听到这个,周勋更不痛快了。这人管的也太宽了吧!惦记着自己的小弟,还想管自己的领导? “你要干啥?你到底想找谁啊?” “我找项海有事,他现在人失踪了,我就找你要人!要是你说不知道,我就去找江渊。” “操,你他妈有病啊!”周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项海有任务,出差了!” “出差??去哪了?” “你不用知道。” “什么任务?” “不方便透露。” 他不是不信任邢岳。但一来是被他惹烦了,二来,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不单是为了案子,更是为了项海和江渊他们的安全。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明显是在调整呼吸。 “是不是因为雷涛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就别问了,等他们回来自然就知道了。” “他们??”邢岳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要是回不来呢?要是,他回不来呢!!” 周勋的耳膜被震得生疼,正要骂他丧气,就听见邢岳又沉下声音说,“我现在就在市局,我要把雷涛提走。” “不行!”周勋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冲着电话喊,“邢岳,你他妈少犯浑!” “为什么不行?人是我抓的,他涉嫌纵火,故意伤害,非法携带枪支,抢夺机动车。另外,我手里的另一件纵火和故意杀人案他也是嫌疑人。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把他提走?” 周勋一时语塞。 “周勋我告诉你,”邢岳的语气透着寒意,像是在咬着牙,“他会把你们审出来的,和你们审不出来的,全交待出来。”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操!”周勋简直要被他折磨死了,真想把手机摔地上,可最后还是拨了回去。 这人实在太浑了,却偏偏又占着理。雷涛是他豁出命去抓的,二话没说就把人交给了自己。现在他好意思说你们刑侦的案子不如我们缉毒的重要么? 电话接通了,邢岳坐在车里没动,等着周勋说话。 “今天下午,江队带着项海,和另一个市局的同志,去了广东。” “去干什么?” “邢岳,这个,你真的没必要知道。”周勋的口气软了,几乎在求他。 邢岳舔了下嘴唇,深吸了口气,“这么跟你说吧,赵郎那些人跟我爸当年的案子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我必须要弄清楚。另外,项海也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看着他不明不白地就消失了。如果有意见,你可以去徐局那投诉我,但我必须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唉。”周勋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你等会儿。” 他抽出一根烟点着,站到窗边吸起来,“前一阵子我们就收到广东那边的消息,有一个新冒头的贩毒团伙,最近很活跃。而且有确切证据显示,那帮人正计划跟东江这边搭线。” “开始我们也只是怀疑,会不会是跟赵郎他们接头,结果昨天就证实了。因为负责跟那个团伙联系的,就是雷涛。而且昨天,我们正审他的时候,那边的短信就过来了。” “他们答应交易,但是要求雷涛这边表现诚意,带着钱,过去见个面。” “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啊。” 周勋拼命抽着烟。几句话的功夫,一支烟就燃尽了。 邢岳静静地听着。他已经猜到了项海的角色。 或许在支持项海来分局,进缉毒队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了。 “我们昨天研究了很久,最后决定,江队亲自带着人去广东。因为那边的人跟雷涛一直是电话联系,互相都没见过面。” “要趁着这个机会,趁着雷涛被捕的消息还没扩散出去...也许再犹豫一会儿,机会就没了啊。” 为什么一定是项海? 邢岳的心像漏了个洞,凉风飕飕地灌进来,带走了每一滴血的温度。 他知道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不单是项海,任何一个警察,都不该承担这种角色。 谁的命不是命?谁不是某些人的家人? 可他还是问了,“为什么是项海?” 周勋一直在叹气,声音也越来越沉重,“因为他是新人,没人认识他,更保险,市局的另一个同志也是这样。” “而且,雷涛曾经让他的一个小弟跟那边的一个人联系过,两个都是年轻人。如果过去见面。雷涛没理由不带着这个小弟。” “另外,我们也综合考虑过,项海他个人素质好,积极性也高,人也可靠。所以...” 年轻...积极性也高... 周勋的声音还在耳边,邢岳却闭上了眼。 那个年轻的他,还能回来吗? 周勋又唠唠叨叨地说了许多,可邢岳已经不想听了。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周勋又点上一支烟,“顺利的话,可能一个礼拜,不顺利的话,十几二十天,也有可能。” 他也听出邢岳的心情很差,尽可能地安慰着,“你也别太担心,广东那边会全力配合的。没有把握的话,江队也不会轻易行动的。他会看着项海他们俩的。” 这一点他敢保证。江渊是那种特别护着手下的人。如果注定这三个人有一个人要永远留在那,那绝对是江渊自己。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邢岳说项海是他的家人,到底是什么家人?弟弟?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一个弟弟? 邢岳不想再听了,正要挂断电话,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这事儿你们是什么时候告诉他的?” “昨天,昨天晚上。叫他今天上午来市局,我们又开了个会,一起把案情过了一遍。” 邢岳点着头。 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今天早上,项海早早就来了医院。又为什么说着要走,却迟迟不愿离开。 还有那一句“邢哥,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可惜他当时不懂,都没有和他好好告别。 他没再问周勋什么,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夜深了,市局还亮着灯的窗口也越来越少。 人是要休息的,警察也不能例外。日子也总要过下去,时间更不会因为项海的离开而停下来。 相反,邢岳还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仁慈一些。 他发动汽车,离开了市局。 他要回家,他要回去等项海回来。 项海一定会回来的。当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看见自己在等着他。 车子在夜幕下飞驰,耳边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沙沙”声,有些寂寞。 他打开了收音机,想听人说说话,或者唱首歌,陪自己一程。 午夜的电台总是和白天的不同,就像那些在“惹火”里舞动的角色,都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一段和缓空灵的前奏响过,有人在轻轻地唱着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邢岳把收音机关了。 他不想听这些。他要专心开车。 可过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地,自己却哼唱起来。 “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终于回到家,打开灯,他把钥匙和手机朝桌上一扔。正要进卧室换件衣服,却发现桌上多了张纸条。 他捡起来,默默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上面的字都模糊起来。 好吧,既然项海都说了,让自己等他。也说了,一定会回来。 他吸了吸鼻子,把纸条放下,转身去了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许多保鲜饭盒。那是项海昨晚替他准备的。 时间仿佛又穿越回两个月前,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那个热心帮他搬家,进而将他生活点亮的小警察,如今已经成了他的男朋友。 邢岳把冰箱门合上。 他已经吃过了晚饭。好吃的东西留着明天再吃,还要带一些给老妈尝尝。 ----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出自:王菲的 《我愿意》
第一百零三章 “老秦,哎,老秦?”吃过午饭,瞅了个空,张晓伟神秘兮兮地朝秦鹏招手。 “干啥?”秦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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