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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付斯礼根本不知道朗闻昔晚上去了酒吧当服务生，全当是他留在医院里照顾外公，可是纸包不住火，付斯礼周五下课的早，他买了外公最爱吃的枣糕去了医院。 可是病房里只外公一个人，“外公，朗闻昔呢？” “他不是回去了嘛？马上要高考，不能耽误他学习。”外公的精神头还不错，就是脑梗的后遗症让他说话有些漏风，时不时还会歪嘴流口水。 嗯？付斯礼愣了一下，因为不想外公担心，立刻改口说道：“哦，那我可能跟他错开了，本来想找他一起回去的，没想到他没等我。” “那你把他的手机带回去吧，他忘拿了。”外公将朗闻昔落在枕头边上的手机递给了付斯礼。 “行，您给我吧。”付斯礼接过了手机。 回去的路上，付斯礼翻看了朗闻昔的通话记录，很多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了他的来电记录中，就在他准备‘偷看’一下朗闻昔的短信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你好，我……”还没等付斯礼把话说出来，对面一个声音甜美的女生问道：“是闻昔吧？” 闻昔？叫得这么亲密？这是谁啊？ “你还记得我吗？”女生继续说道：“我是昨天晚上问你要电话号码的女生。” “啊？”付斯礼听得云里雾里的。 “昨天啊，在酒吧里，你忘了吗？” 酒吧？付斯礼思考了几秒立刻反应了过来，“哦，最近打工的地方比较多，请问是哪一家酒吧？” “酒吧一条街上的布鲁斯啊，就昨晚呀，你这都能忘，太过分了吧，我还打算找你喝酒呢，我一会儿就到布鲁斯了，你在吗？” 布鲁斯是吗？呵呵。我马上就到！ “呵，在。”付斯礼捏着电话的手暴起了青筋，他挂上电话打了个车就往酒吧一条街上赶。 敢骗我，真的是皮痒了！
付斯礼穿着校服闯入了与他格格不入的酒吧，来往的人群被撞到后都侧目地看着莽撞的他。付斯礼在人群中搜寻着朗闻昔的身影。 这时，卡座的起哄声引起了付斯礼的注意，他看到朗闻昔穿着服务员的衣服站在沙发的对面，举着啤酒瓶子一饮而尽。 “可以，我喜欢。过来。”卡座中央的客人招呼着朗闻昔上钱，将五张红色的人民币塞进了朗闻昔胸前的口袋里，并乘机在他的胸上抹了一把，“挺结实啊。” 朗闻昔为了口袋里的钱，忍住了想掰断对方手指的念头，并尽职尽责地陪上了笑脸说道：“您过奖了，祝您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朗闻昔转过身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带着鄙夷翻了个白眼。他掏出马甲口袋里的钱数了数，心里乐开了花。 吹个瓶儿，净赚五百不亏！就是这个酒喝得有点猛，不免有些上头。 就在朗闻昔准备去厕所里将酒抠出来的时候，迎面和人撞在了一起，这……熟悉的校服，和校服上的味道…… 朗闻昔抬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付斯礼，刚刚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只想赶紧逃！ “去哪儿？闻昔！”付斯礼一把揪住了拔腿想跑的朗闻昔，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喊着他的名字。 被逮了个正着的朗闻昔，怯怯地回过身，面露难色地问道：“我有解释的机会吗？” “现在跟我走，我就给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付斯礼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抓着朗闻昔的胳膊就要往走。 “不行，我的工作是日结的。”朗闻昔推拒着，他都已经干了两个小时了，再坚持两个小时就能拿到工资了，还有刚刚那个卡座的酒的提成。 付斯礼收紧手劲儿，捏着朗闻昔的胳膊，低声说道：“你别逼我发火！” 朗闻昔也不想事情闹大，拿不到今天的工钱，他软下态度说：“付斯礼，我再干两个小时就能拿到钱了，我今天可以拿这个数呢！”朗闻昔伸手比了一个四，“我发誓，我工作结束后立刻回家。” “你这是什么狗屁的工作？你还是个高中生，你知不知道！” “我……我，我知道……”朗闻昔担心他和付斯礼这么拉拉扯扯的会引来店里人员的注意，“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男朋友在这种地方工作，你让我自己回家呆着？！”付斯礼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明显大了起来，一下子招来了店内领班的注意。 “怎么了？闻昔？”领班见到似乎有人再找麻烦立刻走了过来。 朗闻昔陪笑着将付斯礼拦在了身后，说：“没事儿，我朋友来给我送钥匙的！” “我来消费的！”付斯礼是一点儿面子不给朗闻昔，“要一扎啤酒！” “你！” 领班一听对方是来消费的立马态度也变了，让朗闻昔招呼着‘客人’找个散台坐下。 “我等你，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付斯礼捏着酒杯的手柄，盯着朗闻昔说道。
凌晨12点半的时候，朗闻昔终于结束了工作，他看着站在后门等着自己的付斯礼说道：“我们……回家吧！” “是因为外公住院的费用吧。”付斯礼冷静下来后，思考了其中的缘由。 朗闻昔点了点头，“嗯。” “缺多少？！我来想办法！”付斯礼慎重地问道。 “……很多。”朗闻昔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我有，遗产和买房子的钱都可以拿出来！”付斯礼一把托住了朗闻昔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 朗闻昔摇了摇头，昏暗的巷子里，朗闻昔再一次地推开了付斯礼，他不能让付斯礼跟着他一起卷入这吞金的漩涡里，付斯礼的未来也需要钱，自己不能将他的前途断送。 ——付斯礼，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第六十八章 偷生变故（下） 中央别墅区。 盯了一夜未果，付斯礼和卢峥两个人瞪着兔子眼跟李勉和小刘换了班，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付斯礼的太阳穴突突突直跳，握着方向盘的手直发抖。 “付队，你脸色不太好，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会儿吧！”卢峥看到付斯礼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嘴唇白得发青。 付斯礼确实有些不舒服，胃里翻搅得厉害，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不停地冒着冷汗，眼前的世界时不时的变得像雪花状一般，“行，你开吧。”付斯礼和卢峥交换驾驶位的时候，脚底下像踩了棉花似的，两腿发软。 卢峥眼疾手快手快地接住了向前栽倒的付斯礼，“付队！付队！” 付斯礼两眼一黑，倒下的瞬间就听见卢峥扯着嗓子在喊他的名字，“别叫魂了，没死……快聋了！” “哦，要不要去医院？”卢峥赶紧将付斯礼扶到了后座上。 付斯礼摆了摆手，“不用，直接送我回家。” 付斯礼还想着回家如何哄对象呢，现在送他去医院不如直接送他去西天。 车子还没开入四环，付斯礼的电话就响了，是李勉打来的，说是陈璇翘出门了。 “调头回去，我们接着盯！他们去跟陈璇翘了！”付斯礼挂上电话说道。 “付队你撑得住吗？！”卢峥有点担心的问道。 “行，赶紧的！” 付斯礼说完，卢峥立即回打方向盘往中央别墅区开去，一路上付斯礼连灌了两瓶功能型饮料，才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廖静丰家的别墅一直没有动静，最初他预想的调虎离山计也渐渐不成立了，就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李勉打来了电话，“付队，陈璇翘从西餐厅出来了！” “盯紧她，看看她还要上哪儿去！”付斯礼紧绷的神经一直没有松下来过，嗓子也有些哑。 李勉接到指令后，并没有挂上电话，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付队……陈璇翘她，好像……” “有话快说。”付斯礼有些烦躁地说道。 “她刚刚是和……是和朗闻昔一起出来的。”李勉也纳了闷，怎么又跟付队的‘家属’扯上关系了，这按理来说应该是要回避的吧。 听到朗闻昔名字的时候，付斯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草！盯紧了，看他们去哪儿了！” “我们跟着呢，好像去是陈璇翘的艺术馆。” “不是烧了嘛？”付斯礼头疼得要死，朗闻昔就不能安分点儿嘛？难道他不知道廖静丰出了事儿嘛？为什么还要上赶子往上凑？！ “停了，就是进艺术馆了，怎么说？你要不要提醒一下朗闻昔，最好别让他和廖静丰这一家子走的太近，别到时候惹得一身骚！”李勉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付斯礼现在是想管也不敢管，把人气跑了苦得还得是自己，“你们盯好了，我马上过去，看看能不能从朗闻昔的嘴里问出点什么。” “行，我让小刘换你！” 挂上电话后，付斯礼和卢峥嘱咐了几句，自己下了车，没走几步就瞅见廖静丰家的保姆阿姨正出门倒垃圾，她拖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扔进了附近的垃圾箱。 付斯礼的警觉性提醒他跟了上去，待保姆阿姨走远后，付斯礼翻看了塑料袋里的东西，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垃圾，并没有什么异样，付斯礼虽然存有疑心但因为朗闻昔的事情没有进行仔细查看。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上粘上了一种粘稠的液体，微黄中泛着淡淡的红色，付斯礼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腥臭中带着一丝血的味道。 ——是垃圾袋上的！ 付斯礼四周张望了一下，将整袋垃圾拖上了车子。 卢峥看到付斯礼回来，不免疑惑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呃……这是什么？”卢峥一脸嫌弃扒拉开了垃圾袋。 “刚刚我看到廖静丰家保姆扔的垃圾，垃圾袋上似乎沾了血迹。”付斯礼从副驾驶前的箱子里掏出了一次性手套开始检查。 “这里有厨余垃圾，可能只是吃的肉的血吧？”卢峥并不认为一个孕妇和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怎么怀疑都好像和这两个女人挂不上边儿。 “最好是！”付斯礼检查了一圈，发现只有袋子口有一点血迹，“让局里的同事抽空过来取样，保险起见还是化验一下比较好。”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卢峥说着掏出了电话。 付斯礼脱下手袋装进行密封带里，说：“那我先过去了，你盯好了。” “嗯。放心。”
零下艺术馆里，陈璇翘正在带着朗闻昔进行参观。 场馆内，近两米的雕像被无规律的陈设在大厅中，远看很有贾科梅蒂（雕塑家）的创作风格，只不过没有他那么得抽象，多多少少带有东方人创作中的恪守成规和寻求事物本身的客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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