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礼转过头说:“这是我妈,不要紧。” 不要紧?!朗闻昔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俩在他的母亲面前公然做出拉手这种暧昧的举动,怎么看都很不合理好吧。朗闻昔尴尬地笑了笑,对着秦淑媛说了一句,“阿姨好。” 秦淑媛倒也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模样,她冲着朗闻昔淡淡一笑,“你好。” “我们、我们是同学。”朗闻昔想掩饰一下他们的关系。 秦淑媛神色不可察觉的变了一下,眉头颦蹙间带着一丝疑惑,但很快的又舒展开来,“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不用了。”付斯礼挡在了朗闻昔的面前,直接拒绝了。 “一会儿雨大了不好打车,我送你们。”秦淑媛一副示好的样子,她看着付斯礼带着思索的表情看着自己,立马又补了一句,“那你朋、呃……同学还带着伤呢,我先送他。” 付斯礼看出来了,秦淑媛大概是猜到或者是已经知道他和朗闻昔是住在一起的了,他理也没理拉着朗闻昔越过了自己的母亲。 朗闻昔和秦淑媛擦身而过时,朗闻昔清楚地看到秦淑媛在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他赶紧拽停了付斯礼,说:“要不让阿姨送我们吧?!” “我说不用!我们走!”付斯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朗闻昔,谁的车你都敢坐,你就怎么不怕别人把你卖了。 “哦。”朗闻昔回望了一眼秦淑媛,又紧跟上了付斯礼的步伐。 朗闻昔心想可能是付斯礼怪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年龄还小的时候就抛弃了他,现在回来后又要认回自己,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抵触的情绪。
睡前,付斯礼小心翼翼地给朗闻昔处理了伤口,又替他换了新的纱布。 付斯礼偷偷得查过了,耳廓软骨骨折后是无法恢复到原来模样的,对于总是给自己添伤的朗闻昔,付斯礼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你就差毁容了。”付斯礼不免多唠叨了两句,他用手轻轻地揉着朗闻昔的耳垂。 朗闻昔没心没肺笑着,“这不还没到脸上嘛。”他指着自己受伤的耳廓说道:“等伤好了以后,我要在耳郭的边缘纹一溜虚线,多酷啊。” 付斯礼看着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朗闻昔,一把将人从沙发里抱了起来摔在了床上,整个人压在了上去,付斯礼捏着朗闻昔的嘴巴,不容他反驳地说道:“不准纹身。” 朗闻昔呜噜呜噜的抗议着,付斯礼使坏地掐在了他的腰上,敏感的神经刺激着朗闻昔的身体一软,下意识地环住付斯礼的身体,付斯礼贴着朗闻昔的耳朵说道:“反对无效。” 睡前两个人干了一些儿童不宜的事后,温存的躲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朗闻昔一反常态像个小孩一样,卷着被子窝在付斯礼的臂弯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依偎着付斯礼。 迷迷糊糊间朗闻昔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穿着父亲给她买的碎花裙子领着自己去逛街,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看着裹着亮晶晶糖衣的冰糖葫芦馋得直流口水。 梦里他是得到了满足的小孩,他拿着撒娇换来的糖葫芦蹦蹦跳跳的吃着,吃完糖葫芦的他一回头发现自己孤身于人流之中,妈妈早已不见人影。他拼命地不开人群,大声地喊着‘妈妈’,他跑向城市中最高的建筑,试图能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看到碎花裙子。 ‘昔昔……’是妈妈在喊他,他回头看向带着笑容的母亲,那伸手想要她抱抱自己。 可是迎来却是母亲骤然的变脸,她怒目圆睁地看着自己,一掌将自己推了下去,坠落的刹那他听到母亲在说,‘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死!?’ “妈!!!!!!”噩梦惊出了朗闻昔一身冷汗,他望着天花板嗓子干得发痒。 付斯礼也被他喊醒了,他坐起身拍了拍惊魂未定的朗闻昔,“做噩梦了?” “……”朗闻昔试着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他吞咽着口水来缓解嗓子的不适,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付斯礼抱了抱朗闻昔,“梦见你妈妈了?” “嗯。”朗闻昔回应了他的拥抱,喉咙里发出了一个肯定的单音节。 “没事儿了,我在。”付斯礼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朗闻昔的后背,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颈。 朗闻昔噙着泪眼眶在听到付斯礼告诉他‘他在’的时候,悄然跌落于发丝之间,他突然有点羡慕付斯礼,至少他的母亲还在这个世界上、至少他的母亲还会来找他、至少他的母亲还再关心着他。 他们在支离破碎的原生家庭中长大,在扭曲的婚姻观和极端的家庭观中负重成长,付斯礼独生一人旁观着大人在婚姻中的极致拉扯,从最开始的小吵小闹变成大打出手再到后来的单方面家暴,在暴力的滋养下让男人爱上了酗酒,也让殴打妻子成为了寻求快|感与刺激的途径。 而朗闻昔不一样,他年幼时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长大,但突来的变故和母亲极端的选择让他深陷囹圄之中,好在他还有外公的照料,哪怕现在他要反过来要赡养外公,至少他还有一份爱尚存。所以他和付斯礼在对家的渴求中走出了两条不同的路。 朗闻昔渴望更多,所以他羡慕付斯礼。 付斯礼只求他一人,所以他要守护他的一方天地。
朗闻昔第二次见到秦淑媛的时候,是在他的学校门口,朗闻昔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当时撒的谎被戳穿了,自己根本不是付斯礼的同学,但转念一想付斯礼的母亲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学校的? 朗闻昔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秦淑媛迟迟未能挪动自己的脚步,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你好。”秦淑媛带着她标志性的笑容,看着非常和善但总让人觉得像是一张嵌在脸上的面具,你根本猜不到面具之下到底潜藏着怎么样的情绪。 “阿姨好。”朗闻昔抿了抿嘴唇,脸上扯不出一丝笑容。 “你,是付斯礼的同学?”秦淑媛的语气带着疑惑、也带着质问,弄得朗闻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哦,我们、我们是初中同学。”好在朗闻昔反应快,赶紧糊弄了过去,他以为秦淑媛信了,而秦淑媛只是低下眉眼,嘴角微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秦淑媛再次抬眼着朗闻昔的时候,让他有种自己的脸要被戳出个洞的感觉,脸上烧得火辣辣的,秦淑媛将目光移到了他背挎着的画板上,问道:“你是学美术的?” “嗯。” “我、我男朋友也是学搞艺术的,是画版画和做视觉艺术的。”秦淑媛毫不避讳地说道,但这让朗闻昔多多少少有些吃惊,“也许你们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朗闻昔一时间有些语塞,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 秦淑媛也没有在意朗闻昔的反应,她举起手中的保温饭盒说:“我做了付斯礼小时候最喜欢的海带排骨汤、海米炖豆腐、西芹百合、红烧肉,你们可以一起尝尝。” 朗闻昔看着饭盒,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付斯礼的母亲居然还记得他小时候爱吃什么,妈妈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可他要帮忙?看昨天付斯礼对他母亲的态度,如果自己拿回去了,他会不会更生气呢? 秦淑媛见朗闻昔迟迟没有接过饭盒,心里有些急了,她连忙说道:“排骨、豆腐和蔬菜都是我去早市买的,很新鲜的。而且,汤我炖了好几个小时,应该挺好喝的。” 是母亲的心意,如果他没有帮这个忙的话,付斯礼可能会错过一次与自己母亲和解的机会,将来他肯定会后悔吧! 与其挨一回训斥,不如帮帮他们。 毕竟那时的秦淑媛给朗闻昔留下的影响要远比乔小洋的母亲好很多,温柔、和善、有气质。 “那……好吧。”朗闻昔接过了饭盒,满满的两大盒,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谢谢了。”秦淑媛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朗闻昔僵硬的面部表情也跟着露出笑意,“那阿姨送你,提着怪沉的。” “不用了,谢谢阿姨。” “没关系的,你都帮阿姨这么大的忙了,阿姨送送你也是应该的,上车吧!”秦淑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热气又恳切。 朗闻昔见不好推辞,便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秦淑媛一直在跟朗闻昔说着付斯礼小时候的事情,朗闻昔也听得津津有味,仿佛两个人真的相谈甚欢。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朗闻昔指着车库的位置说:“前面就是我家。” “你们住这儿?”秦淑媛眉头一皱,下意识地问道。 “什么?”她知道他们住在一起?朗闻昔脑袋一懵,看向了秦淑媛。 秦淑媛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回道:“那就麻烦你了。” “哦,没事儿阿姨。”朗闻昔匆匆下了车,同秦淑媛挥了挥手道别,他留了个心眼,看着秦淑媛的车子离开后,才进了车库的。 白色的别克绕着小区转了一圈后,停在了距离朗闻昔家不远的树荫底下。 “阿姨也没有办法……”秦淑媛趴在方向盘上,目光锁定在了朗闻昔消失的地方。
第六十四章 谁要将你偷走(下) 艺术品洗钱案件的初步询问结束后已经是中午12点半了,朗闻昔和乔小洋约了午餐,三人落座后,朗闻昔实在是忍不住,问道:“真的不叫尤拓进来吗?” 乔小洋用热水烫了一遍餐具后说道:“你看着他能吃进去吗?” “啊,这……”朗闻昔不得不承认,他是看尤拓不舒服,但是他们三个人吃饭就让尤拓一个人在外面干等着吗?这也太‘资本家’行径了吧! “没事儿,他习惯了。”乔小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他已经习惯了尤拓与自己之间的相处模式,他更像看待一只看门狗似的的对待尤拓。 “要不还是让他进来一起吃吧,总觉得怪怪的。”朗闻昔觉得多多少少有些过分了。 乔小洋翻着菜单说:“他不吃羊肉、猪肉、海鲜,不吃辣、葱、蒜、姜,不吃西蓝花、茼蒿和芹菜,跟他吃饭光点菜就气饱了。” 朗闻昔在心里默默得翻了个白眼,你记得可真够清楚的了! 餐上齐后,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起了关于‘洗钱案’的相关内容,除去朗闻昔和乔小洋,当时到场了一共5位涉事艺术家,大部分都是接受邀请参加了此次拍卖会,对于其中的事情都并不知情。 像朗闻昔这种零时替补的人员,更是被排除在案件以外。 “我在警察局附近的停车场看到廖静丰来了,不过样子有些怪怪的,总觉得他有些脚步虚浮。”成寒当时就在车里,他看到廖静丰踉踉跄跄地下了车,走起路的时候一跛一跛的,人是朝着警察局方向去的,后来他就在车里打了个盹儿,没在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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