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他,他是能看出来秦女士已经有了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 但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她给付斯礼打电话,要求见上一面。付斯礼看着电话好一阵儿发愣,他有些搞不懂这个已经远离了自己生活许久的母亲要做什么了。 西餐馆里,付斯礼坐在秦淑媛的对面,秦淑媛拿出了她刚买好的棒球服和运动鞋递给了付斯礼,“我买了新衣服和新鞋子给你,大小是我目测的,不知道合不适合……哦,不合适可以随时换码数的。” 付斯礼看着秦淑媛的手举了半天,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接过了秦淑媛的礼物,“谢谢。” 秦淑媛见到儿子能收下东西,脸上立刻绽开了笑意,“跟妈妈就别这么客气了。” “嗯。” 秦淑媛将菜单递到了付斯礼的面前,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付斯礼接过菜单随意地翻了几页,上面的菜品价格贵得令人咂舌,一份意面居然要80多块钱、牛排更是贵到离谱,“随便吧,我不太懂。” “呃……嗯,那、那我看着点吧。”秦淑媛有些尴尬地翻开了菜单,因为不知道儿子喜欢吃什么,就照着贵的点了一桌。 付斯礼看着桌子上的牛排,非常不自在地用刀叉切下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带着血丝的牛肉让他感觉有些难以下咽,味同嚼蜡。 秦淑媛看出来付斯礼可能不爱吃西餐后,又主动提出来要不要再换一家餐厅。 “不用了,就吃这个吧,不然浪费了嘛。” “没事,我……”还没等秦淑媛说完,付斯礼就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但这无关浪不浪费食物。” “……你说的对。”秦淑媛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用汤勺搅动着奶油蘑菇汤。 “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付斯礼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他觉得秦淑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秦淑媛沉默了片刻后,难以启齿地说道:“我是听说你、你父亲他……额,总之,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今后?”付斯礼抬眼看着秦淑媛,很快明确了自己的立场与未来目标“当然是念大学、工作。” “可……总得有人照顾你吧,我的意思妈妈愿意承担所有大学费用,甚至说如果你想出国深造也是可以的。”秦淑媛柔声细语地说着,她一点点的在加码、点点的试探着付斯礼的底线。 “不了,付澎死的时候留了不少家当,童阿姨家里没有亲人,所以也没有索赔。钱和资产都过给我了,我可以养活我自己。”甚至他还可以再多养活一个人。 听完付斯礼的话,秦淑媛神色一变立刻追问道:“那、那我听说你把房子买了?!那你住哪儿?” “付澎是死在家里的,你知道吧?是我报的警,我是第一个看到现场的人……那里让我恐惧,甚至是恶心。”如果不是秦淑媛要问,他甚至不想回忆当时的场景,“我把房子低于市场价百分三十买了出去,人家也不介意房子出过事儿。”付斯礼在卖的时候总觉得把这样一套房子卖给别人或多或少会有些缺德,所以他会跟卖家特意地强调一下,在知道那套房子的最终买家是在殡仪馆工作的之后,心也放到了肚子里。 秦淑媛一时间被付斯礼弄得哑口无言,良久的沉默后,秦淑媛又一次鼓起勇气问:“小礼,妈妈其实想说,你想不想今后跟妈妈生活?”秦淑媛用期许的目光看着付斯礼,她还是很渴望付斯礼能够回到她的身边,现在的她什么都有、现在的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陪伴她一段时光。 付斯礼终于等来了这顿饭的正题,他丝毫没有犹豫地拒绝了秦淑媛的提议,“不想。”简单的两个字里透着果断与决绝。 “为、为什么?”秦淑媛声音带着颤抖与哭腔,但这似乎并没有触到付斯礼内心中柔软的一部分,他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言。 “因为你有你的生活,我为你能逃离那个人渣而感到高兴。同样,现在的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担心。”付斯礼的语气平静到让秦淑媛全身发寒,她能感觉到她的儿子并没有怪她当初自私的离开,可他也没有办法再接纳当下的自己。 就在俩人陷入了沉默的僵局时,付斯礼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后神色一凛,立马站起了身,说了一句“知道了,谢谢,我马上到。” “怎么了?”秦淑媛看到儿子着急的模样,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没什么,我朋友那边有点事儿,我先走了。”付斯礼拿上外套就出了餐厅。 秦淑媛也赶紧跟了上去,看着付斯礼坐上了出租车后,也驱车紧随其后。 付斯礼一下车就看到唐晓雪站在医院门诊部前冲他招着手,付斯礼快步上前询问道:“什么情况?” “你先别急,里面警察已经来了。”唐晓雪带着付斯礼往急诊方向走去,“我是给我姥姥拿药的时候看到的,当时你朋友被一群人堵着,我就听了一个大概的意思,好像是你朋友好心好意地把路上跌倒的老太太送到医院后,老太太和她家里人非说你朋友把老太太刚取出来的钱偷走了!” “什么!?”
看热闹的人把急诊的走廊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朗闻昔和老太太的大儿子扭打在了一起,她家的老二上来一把扯住了朗闻昔的帽子将他掀倒在了地上,朗闻昔一头磕在了椅子的边缘处。 朗闻昔的耳朵被木头椅子上的钉子划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警察赶到时,侧脸满是鲜血的朗闻昔正挥着拳头打算上去回击。 “住手!这里是医院!”带队的警察是朗闻昔的老熟人——赵所,朗闻昔闻声一看,收起了打架的架势,站在了一旁。 赵所看了一眼朗闻昔,眉头一皱问:“咋啦?咋还挥起拳头了?” 老太太的大儿子一看警察来了,立刻指控朗闻昔偷拿了他家老太太刚取的钱。 “怎么又是你?!”段警官一向对朗闻昔有偏见,一听‘偷’字立刻像应激似的将矛头指向了朗闻昔。 赵所瞥了一眼段警官,“你看到他偷了?” 段警官吃瘪地住了嘴,他瞪了一眼朗闻昔站回到了赵所的身后。 “你说,怎么回事儿?你拿了吗?”赵所一脸严肃地问道。 朗闻昔憋了一肚子的火和委屈,据理力争道:“我没有!那个老太太在我打工的店外面摔倒了,我就把她送到医院了,一路上我都没有动过她的口袋。谁知道她的儿子们一来就开始说我拿了她的钱,这他|妈的不是放狗屁嘛,我要是想偷钱干嘛把她送医院里,送完了还不走等着你们抓我吗?!” “我家老太太说了,她取了钱就放口袋里了,就他一个人接触了老太太,就是他拿走的。” “就是就是,难不成钱还能长了翅膀飞走了!说出来谁信啊!” 老太太的两个儿子一唱一和的,气得朗闻昔捏紧了拳头,全身打着哆嗦。这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拳头,掌心的温暖让朗闻昔既熟悉又安心,他抬头看到付斯礼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相信他!”掷地有声地说道。 老太太的两个儿子见到有外人介入并且与自己对立,立刻不满了起来,嚷嚷着你谁啊! 付斯礼轻蔑地看了两人一眼,再没有搭理对方,他转头问朗闻昔,“你看到老太太是上楼梯摔的,还是下楼梯摔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了。” “那我换个说法,你看到她的时候,她是膝盖着地还是屁股着地?看姿势应该多多少少能判断一下吧?”付斯礼继续问道。 “她是膝盖着地的,像这样趴在台阶上。”朗闻昔边说边比划着。 付斯礼冷着脸看向警察说:“他打工的那家奶茶店旁边就是自助银行,老太太大概率是上楼梯去取钱的时候摔倒的,这钱还没有取呢怎么会丢呢?”说着他又看向老太太的儿子们,“老太太老糊涂了,你们做儿子的也糊涂了嘛?” “你说谁老糊涂了!?!”老太太的大儿子听懂了付斯礼话中的意思,拉着脸撸起袖子作势要举拳打人。 付斯礼冲着对方的拳头站了过去,将脸直接凑上前,咬着牙说道:“打啊,警察叔叔可在这儿呢,你动一下手,我就跟你家老太太一样——碰瓷儿,你信不?” “你!” 赵所咳了一下嗓子,对着段警官说:“去,查一下这个太太的户头上有没有今天下午的取款记录。” 十分钟后。如付斯礼所料,老太太并没有取钱的记录,真相摆在眼前。警察让老太太一家人跟朗闻昔郑重的道了歉,赔了朗闻昔医药费。 医生嘱咐道:“去把破伤风打了,这周尽量就别让耳朵碰水。” 付斯礼带着朗闻昔打完破伤风后,朗闻昔憋了很久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了! 委屈、委屈、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儿,到头来却又被人按上了小偷的名号!但好在付斯礼出现了,当他说相信自己的时候,他就像他的超级英雄一样,将身处于泥泞中的自己救了出来。 朗闻昔停下脚步拉住了付斯礼的衣服,黄昏的余晖铺进了医院的大厅,人来人往之间朗闻昔踟蹰片刻后上前了一步,他用脑袋顶着付斯礼的后背,眼泪从眼眶中跌落下来。 “付斯礼,谢谢你!你才是我的警察先生!”
第六十二章 ‘小偷’体质(下) 朗闻昔一大早被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了,他看着蒙蒙亮的天色,揉着睡得蓬乱的头发伸着懒腰走出了卧室,两条修长的腿晃荡在宽大的米色T恤下,领口处可以看到朗闻昔的锁骨和锁骨间的一点痣。 “怎么了?遭贼了?”朗闻昔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哈欠连天地说道。 付斯礼正在撅着屁股在地上拿着透明胶粘玻璃碎屑,他知道朗闻昔在家里喜欢光着脚走路,生怕扎着他。 付斯礼听到朗闻昔出来的动静后回头一看,朗闻昔正一副刚睡醒时慵懒且诱人的模样,付斯礼赶紧站起来拉着他回到卧室里。 “还有外人呢。”付斯礼一边说一边给他找来了裤子。 睡迷糊的朗闻昔这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一个明狄,他赶紧醒过神套上了裤子,他小声问道:“刚刚是啥东西碎了吗?” “装牛奶的杯子,让明狄给(卒瓦)了。” “啊?”朗闻昔有点不高兴,他记得装牛奶的杯子是他和付斯礼一起逛宜家的时候买的,那些杯子都是成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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