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火的始作俑者边贺,独坐在一间房中,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最后被活活烧死了。 “在火还没有彻底失控之前,有人想要去救他,他不肯走。” “他们说,当时他的样子很奇怪,不再穿着那些昂贵的服装,而是穿着一件可以说是很朴素的衬衫,因为太旧了,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衣服上面还有清晰的折痕。像那样的衣服,他以前是绝对不会穿的。” “他在等死。”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事: “他疯了之后,有的时候会在花园里坐上很久,自言自语的。我听过他念叨了几次,他在说什么‘想要回到过去’、‘想念那座大山’。” “他这样的人啊,半辈子已经什么都得到过了,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提起他的兴趣了。我想,他可能是疯了之后,才想通这一切,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他是想死了之后去找什么人吧。” “你说奇不奇怪?过去,谁能回到过去呢?” “人哪儿来的回头路啊。” 因为无路可走。 疯了的边贺也不想再走了。 “他以为死了就能见到他吗?” 谢桑言突然开口,话里皆是讥讽: “他们永远都不会去同一个地方。”
第49章 “婚礼” .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些只有谢桑言才知道的过去,他全都如数告诉了叶尧,没有丝毫隐瞒。 叶尧缩在他怀里,因为哭了太久,眼皮高高肿起。 谢桑言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揉按着他的眼尾,叶尧抓住他的手,呢喃问:“爷爷他……不在了吗?” 谢桑言道:“他会在的,只是我们看不见他而已。他仍然在这世上的某一处,自由自在的活着,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自由。” 叶尧眼眶里蓄满眼泪,他生生眨去,把自己的脸埋进谢桑言胸膛里。 他喊:“言哥。” 像是知道他这一声代表着什么,谢桑言柔声道:“嗯,我一直在。” 二人把一切言明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紧紧抱在一起。 叶尧哭累了,谢桑言就让他先睡上一觉。 他替叶尧盖好被子,准备出去给他温一杯牛奶,刚站起来,一只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抓住了他。 叶尧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珠,里头亮晶晶的。 “你去哪儿?”因为在被子里说话,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去给你热一杯牛奶。” 叶尧摇头,手上使了点力气,谢桑言便顺着他的力道重新坐回床边上,他抚摸着叶尧的额头,“怎么了?” “别走。” 谢桑言一怔,他反握住叶尧的手,道:“好,我看着你睡。” 叶尧这才安心,敢闭上眼睛了。 谢桑言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哄着他,叶尧很快睡熟了。他紧紧握着谢桑言的手,谢桑言也就没有抽开,怕惊醒他,他躺了下来,专注地看着叶尧的睡颜。 他终于能这样光明正大地睡在他身侧。 时隔多年, 他的晃晃,终于可以再次在他怀里安然入眠。 这样的场景,像极了他幻想过的那些美梦。 但是此刻,不再是梦了。 叶尧这一觉睡的很沉,他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到了爷爷,也梦到了过去的谢桑言和自己。但是这一次梦醒,他却并没有失落。 因为等他睡够了醒来,看到的是谢桑言近在咫尺间的脸。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谢桑言闭着眼睛,叶尧也没有动,就这样安安静静凝视着他。看着看着,心情就变得大好,禁不住地偷笑,心想:言哥长得真好看,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良久之后,他小心翼翼支起上半身,趴在他身边,伸手隔空去描摹谢桑言的五官。 从眉心,到鼻尖,再到嘴唇。 叶尧的手指来来回回在他的嘴唇上方停留许久,想触碰,又不敢,伸出去,又收回来。 他撑着下巴,指腹按着自己的嘴唇,下意识去咬自己的指尖,咬得指尖湿漉漉一片。 在他又一次忍不住想去摸谢桑言,手指刚伸过去时,谢桑言就猝不及防睁开了眼睛。 “!”叶尧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立即想把手收回来,还没等他动作,谢桑言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干什么呢?想摸就摸啊。” “……你没睡着啊?” 谢桑言道:“鬼不用睡。” “那你干吗闭着眼睛?” 谢桑言理所当然地答:“因为我在偷看你啊。”他揉着叶尧湿哒哒的指尖,“谁叫你睡着的样子太可爱了,我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着看着,你就要醒了,我心虚,就只能装睡了。” 他说的直白,叶尧心狂跳不止。 谢桑言笑着道:“我们这也算心有灵犀,是不是。” “……”叶尧从脸一直红到耳朵,抿着嘴,点头。 谢桑言拉着叶尧的手,将他的掌心摊开,嘴唇轻飘飘落在他的掌心里。 凉凉的。 叶尧指节蜷缩,想抽回来,谢桑言不让。 他就这样,近乎虔诚的,从他的掌心,一直吻到他的指尖。 叶尧整个人都在抖。 谢桑言捧住他的脸颊,轻轻将他的脸托起,叶尧不可避免地和他对视上。 “阿尧,”谢桑言问:“我可以亲你吗?” 其实谢桑言本可以不用问,他直接亲下来叶尧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可他偏偏问了,在征求叶尧的意见。 叶尧简直要羞耻炸了,心里痒得不行,身体很诚实地点了头。 “……嗯。” 于是谢桑言就这么亲了下来。 只有唇瓣相贴,蜻蜓点水,接触还没两三秒,他就离开了。 叶尧懵懵地张着嘴,藏在牙齿后的舌尖都被烧红了。 他呆呆地盯着他,谢桑言若有所思道:“看来晃晃不满意。” “什么……” 沙哑的话刚出口,谢桑言又低下头,重重地亲了下来。不同于刚才的蜻蜓点水,这次是真真切切深入的吻。 房间里没了动静。 只听见窸窸窣窣的一丁点布料摩擦声,及轻不可闻的喘息。 叶尧勾着谢桑言的脖子,被他整个压在了床上,他紧紧闭着眼睛,乖乖任谢桑言放肆地掠夺。 身体里的血液好似也被烧沸了,他呼吸滚烫,身体发了软。尽管自己竭力配合着谢桑言,可是力气渐失,慢慢就跟不上了。 亲了不知多久,叶尧浑身都痒得难受,总觉得还不够,他按着谢桑言的后脑想要自己和他更贴近一些,再贴紧一些。 希望谢桑言能再用力一点。 两个人亲得难舍难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被子枕头落在了地上,床单也被弄得皱巴巴的,二人浑然不觉。 直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口哨声在门外响起。 两人像被雷劈了一样登时分开,双双坐起看向门外。 谢桑言头发被抓乱了,叶尧嘴唇肿的不像样,湿淋淋地泛着水光。 沉月拿着一半西瓜,笑眯眯地倚在门边,啧啧赞叹:“——哇哦。” 谢桑言黑着脸:“……” 叶尧把通红的脸埋进被子里:“……呜。” 谢桑言将自己微微乱了的衣领整理好,率先走出了门外,狠狠瞪了一眼沉月:“你迟早长针眼。” 沉月哈哈大笑:“谁让你们不关门啊,还怪我啧啧啧。”她存心逗弄屋里因为害羞久久不敢出来的人,喊:“小叶尧你好漂亮哦~我也想亲亲,给姐姐我亲一口……哎呀!谢桑言你打我干嘛!!” 谢桑言将沉月赶下楼,叶尧听见外头没动静了,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他摸着自己还在发烫的嘴唇,半晌,轻轻笑了,兴奋地又钻回被子里头直蹬腿。 沉月将谢桑言要的东西都买了回来,摆在一楼客厅里。 她坐在沙发上捧着西瓜,一口一勺吃得欢。 “怎么样?我审美不错吧。你不知道这些玩意儿要多少钱,那奸商还拿古董说事想要坑我的钱,也不看看我是谁,能让他得逞?” 谢桑言拎起其中一件衣角布料看了看,点头:“谢谢,辛苦你了。” “好说,多给我跑腿费。”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叶尧给你烧了那么多纸钱,你花都花不完,干嘛这么小气。” 谢桑言抱着那堆东西往楼上走,沉月笑吟吟地对他的背影说:“我今晚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谢桑言头也没回,“你如果变态到想听墙角我也无所谓。” 沉月翻了个白眼:“嘁。” 谢桑言最后像是剥洋葱一样,将叶尧从裹的层层叠叠的被子里剥了出来。 因为在被子里闷得太久,头发衣服乱糟糟的,脸颊上也浮着热腾腾的粉。 “不闷?”谢桑言瞧他样子可爱,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叶尧小声嘟囔:“被她看到了……” “那又怎么了?” 叶尧脸皮薄,一想到他和谢桑言这样那样时被沉月看了个正着,就尴尬的恨不得钻进地里。 “没事,她不会乱说的。” 叶尧:“……”这是重点吗? “你和我来个地方。” 他将叶尧从床上拉下来,带着他来到了另一处房门前。 “先闭上眼睛。” “干什么呀?” “言哥让你开心,”谢桑言去捂叶尧的眼睛:“闭上。” 叶尧就乖乖听话闭上了。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谢桑言在他身边,他并不害怕。 谢桑言牵着他进了门,然后将门轻轻关上。叶尧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特别浓郁的香味,是花香。屋里怎么会有花?是点了什么香薰吗?他也没说话,就这么在谢桑言的带领下走了大概六七步后,停下了。 谢桑言说:“可以了,睁开吧。” 叶尧一睁眼,不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小小的蜡烛,五颜六色的花瓣铺在地毯上,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型,心型中央坐着一只小小的拉布拉多幼犬,小狗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小嘴巴里叼着一个小花篮,里头摆着一对闪闪发光的银色对戒。 谢桑言走过去,将那一大一小两只戒指拿到手里,顺带撸了把狗头。小狗任务完成,立即撒欢满屋子乱跑,最后停在叶尧脚边,撅着屁股用力咬他的裤腿。 被这大阵仗吓到,叶尧顿时语塞:“这……” 谢桑言就在这种情况下单膝跪地,朝叶尧伸出了手:“阿尧,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起初的惊愕过去,叶尧哑然失笑,他双腿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和谢桑言面对面,轻声道:“你干吗弄这些呀?” 他的反应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谢桑言有点慌了:“你……不喜欢吗?”他解释道:“是沉月说,女孩子喜欢惊喜,喜欢这样子被求婚的,是我搞错了吗……”为了今天,沉月给他推荐了很多书,什么《恋爱秘籍》《追求女友的一百零一种方式》《婚礼大全》,虽然名字有点老掉牙,但是沉月说这都是她收藏已久的秘诀,谢桑言看她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才决定相信她,把那些书都翻烂了才决定今天这个方案。全然忘记沉月她自己就是个万年单身狗,没有实践经验,全是理论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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