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随口问问。”小白不好意思低下头,”你是一个人住吗?”他发觉地上有一二根长头发,细细的,看起来就是女子的头发。 “这……也必须回答吗?公民还有没有自由谈恋爱的权利!”扎努暴怒道,他朝二人做了一个送别的姿势。 二人一时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好悻悻离开了。 “嗯,是我。”夜里,小白又借了石勇的手机,犹豫许久,拨下了白墨尘的号码。这还是他昨晚借舒德手机时,无意中迅速记下的。 “呵呵,这么晚,找我?”白墨尘冷笑道。”睡不者,不要乱打电话。小心你那位会吃醋哈哈哈……”他仍然不忘打趣道。 “……□□作为药品的合成加工品,是否会有明显的副作用。”小白忽略了他的挖苦,迅速说出了心中的疑窦。这个疑问,必须通过专业的科研调查才可以确认。 “哦?!舒德跟你说了?”白墨尘在电话里迟疑道。 “他也在查这个事吗?”小白抓住话中弦,追问道。 原来,赵舒德团队去年就对这个□□作为药物的合成加工品,有所疑虑。他们一直在钻研。他甚至刻意接近何子中,想从中套取一些话题,但每一次都被他巧妙绕了过去。今年春节,何氏想在海外另外一个大国上市这个药物,为了劝阻他,舒德的手机都打爆了。最后,何子中直接拒接他的电话,无奈之下,他才借用了新买的老人机。 “原来如此。”小白喃喃道。 “如果……如果这次我又帮了你,你要怎么表达感谢?”白墨尘仍然不依不饶着,”你得喊我一声哥哥吧?!”说完,他哈哈大笑,挂掉了电话。 小白无奈地长吐了一口气,这个所谓的亲弟弟,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但是,顾不上这些,他开始梳理这两天来的线索,他总感觉漏掉了什么。 “7”到底又是什么含义呢?小白陷入了沉思。 次日,二人起了个大早,赶到警局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台存有死者手机记录的电脑。 根据尸检,死者应该死于五日前。这条信息收到的时间正好是出事的前一天,说明这个信息对于死亡的整个案件都尤为重要。 “得查到发件人的号码才好啊!”石勇幽幽叹道。 “发件人也许就是凶手吧。”小白低沉说道,“他发了这个信息以后,娜妥才出现在那山道上。后面才有了……” 小白决定再次前往那个出事地点。 站在绿浪之中,满眼全是无边无际的高山。小白抬眼四周,这个山道应该是通往外界的道路,那远处的山头,正隐约荡漾着某些曲子,树枝上分明还晒着一些明艳的衣物…… 突然,小白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拉上石勇,朝寨子中走去。他们要再去娜妥的家里看看。 “你说你的母亲都听不懂这里的语言,她的话大家也听不懂。”小白盯着舒德说道,“有没可能,她并不属于这里的民族?” 闻此,舒德的心猛地震动了一下。虽然从很小的时候,他便察觉到自己的母亲与他人明显有许多不同。她总爱捏着一块金色的竹片,吹出许多感人的曲子。 虽然听不懂那歌声里的词意,但曲调每次都令人万分唏嘘。舒德想着,便翻出了那块雕刻精美的竹片,那上面浸透了母亲一生的泪水。 小白仔细端详了一会,便将它还了回去。 娜妥如果还活着,她已经八十出头了。寨子里比她年老的并不多,她的过往,估计早已埋葬在地下了。想到这,小白心里一阵酸楚。 而凶手却一直在。 “舒德,赶紧出发啦,晚了集市就要关门,买不到纸钱了呢。”院子外,邻居乌伯正一身正装,背后配着佩刀。只有去山外集市这种大场合,他们才会精心打扮一番,穿戴上本族最华丽的衣饰。 小白不禁瞪大了眼,那乌伯配着的佩刀似乎,刀面窄宽,刀锋宽长。与扎努室内的那个完全不同!难道?扎努也不是本族人? 该死!漏掉了这么一个大细节。二人迅速离开,一路狂奔向学校的宿舍。 远远的,小白听到了一阵悠扬婉转的曲子,那应该是情人之间互表心意的调子。 “怎么样,我唱得可好听?”扎努今天也穿戴整齐,此时正端着芦笙,满面笑意,“这个芦笙可是我阿爸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呢。” “你不是阿昌族?!”小白徐徐问道。他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移开,那尖锐的佩刀。 “哈哈,这个居然被你猜对了!”扎努不屑地往一旁啐了一口痰,“我才不是阿昌族,我是拉祜族的族人。” “老师,你今天又要教我们音乐吗?”不知什么时候,达瓦从哪里冒出来,正一脸崇拜地走向扎努。 “别……去。”石勇飞身而去,将他死死抱住。 “放开我,放开我……”达瓦扭曲着身体,歇斯底里吼道。“老师,你吹的曲子,真像我婶母的调,都一样好听啊!” 听着这稚嫩的童音,扎努不由怔住了。他幽幽想起了那个耻辱的傍晚,一样扭曲的身体,一样低吼的“放开我,放开我……” “时间,原来永远不会离去……”说着,他便摔下手中那饱含沧桑感的芦笙,伸手就要去夺腰间的佩刀。 小白一阵风似地跑去,他双手紧握住那佩刀,尖锐的刀锋旋即割伤了他的内掌,鲜血无声涌了出来。 “为什么要阻止我?!”扎努的眼底泛红,他流下了一行血泪。 “娜妥是我杀的。”他喃喃道。 “从七岁起,我便是一个没娘的野种。大家都欺负我,甚至有几次放学回来,有人还……父亲也不理解我,每天都在吹该死的芦笙。后来我终于靠自己考上了大学,我的命运总算改变了。 可是那一天,去娜妥家的路上,我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熟悉不过的口弦,那是我们族人经常吹奏的曲子。然后我进门了,听到她一声声呢喃着,我的儿子……七岁了……对不起。她说的是拉祜族的方言,我自然不会听错。 这些年,都是因为她的不负责任,害我们父子俩饱受族人的冷讽热嘲。 于是,我发了那条短信。没想到,一个数字“7”就让她打开了记忆深处,她似乎想起了那条通往外界的山道,而我早已经在那等了许久。” “为什么要侵犯她?要剃光头发……扒光……”石勇低沉地怒吼着,就像一头沉睡惊醒的狮子。 “剃光头发就是要告诉你们,她是拉祜族的,那只是拉祜族的传统而已。我这些年受过的那些折磨,她也要尝试一遍。” “既然生下了孩子,为何保护不了他?!既然保护不了,为何要轻易生下?!”扎努疯了一般,绕口令似的反复念叨着…… “喂,我们钻研了很久,还是无法证实那个药物有什么副作用。”白墨尘在电话中,幽幽说道。 小白“哦”了一声,便挂掉了。 他此时站在娜妥院子的门口,一切仍然那么平静。院子里的篝火旁,正在烤着什么…… 他盯着那火焰,思绪一下子又如弹开的珠子,哗啦啦撒落在记忆的各处。 赌城附近那个小村子里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烧烤架。那住在森林深处的卓衣古丽,似乎也在准备用篝火烤备午餐。肖娜居住的境外,主食便是烤土豆。 烧烤容易产生多环芳烃,含有两个以上苯环……每个碳有四个价电子。其中三个价电子形成共健,剩一个单电子。而□□是一种重要的中间有机体,是非常活泼的亲电试剂。这样的两种物质结合,体内自然……各种化学反应…… “你们试着证实一下,经常使用烧烤饮食以后,再服用那种药物……”小白再次拨起了电话。 等了许久…… “何子中说,谢谢你了。”舒德缓缓过来,他的手上还有一个通话。 ……
## 第16章 消失的文字 凌晨三点,晴伊独自驾着一辆银灰色的小车,从深山的一处酒吧里开回去。今晚几位大学舍友又聚在了一起,大家喝喝小酒聊聊生活,这是她们毕业后的第二十回聚会了。 “一年聚一次,由美过得真是越来越好呀,那皮肤比十八岁的姑娘还光滑啊。”想到这,晴伊瞥了一下后视镜。在她车后不远处,此时由美正春风得意地开着一辆最新款的奔驰,手上还不忘夹着燃烧一半的香烟。” “她可真是了不得啊!虽然老公只是普通警察,但是这些年,她自己做生意混得风生水起……成功的女人,就该如此啊!”晴伊忍不住暗暗佩服道,“大家都过得不错啊……” 想到这,她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一踩油门,便将聚会的情绪通通甩远了。 “轰……”奔驰车一头撞上了山道旁的崖壁上,发出了巨响。迷迷糊糊中,由美满脸鲜血,陷在安全馕里。她懊恼地试图脱下安全带,但似乎被什么卡住了,双脚也卡在车内……烟瘾太厉害了,为了弹落烟灰,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打错了方向盘……在迷糊混乱中,她似乎摸到了自己手机。 随后不到几分钟,负责值夜的一位警员出现了。未等他靠近,那辆奔驰突然火光四射,”轰”一声巨响,整个车体爆炸了…… 晴伊洗漱完,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卧室。此时,书房内鼾声如雷,老钟难得回来休息一晚。晴伊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叹了一声,合上了房门。 今天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人称”瓷婚”。如其义,中年人的世界,各自忙碌,极易破碎的婚姻。老钟从来就没将这些放在心上,他还是像大学刚刚毕业进入警局那样,二十年间全身心扑在自己的工作世界里。 想到这,晴伊又长叹了一声。她想起大学时,自己年轻貌美,家境优越,校园里多少高帅富追攀与她。可是容易得到的,她并不上心。反而隔壁警校里,一位闷声不吭,土里土气的书呆子,她却是”情有独钟。” 追了他整整三年,最后终于和老钟情结连理,身边所有的家人朋友们都担心她受不了这么闷的男人。但这些年,她也渐渐习惯接受了家里的沉闷。 “自己追求的,自然要扛到底。”晴伊在心中默默想着。她是个责任心极强的女子,这些年,她先后给几家大公司做律师顾问,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甚至很多时候,她把材料带回家加班。 这时,她抬头看到两个人的结婚合影,由于老钟几乎不着家,生活作息毫无规律,他们至今没有孩子。这些年,他们已经将爱情过成了纯粹的亲情。 而她的那些舍友们,有的夫妻和睦,孩子都能组成一个篮球队。有的事业有成,名利双收。晴伊有点不甘心,但又舍不得放手这段早已有名无实的感情了。 “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应该给他备个好礼物吧。”晴伊躺在床上,闭上眼沉沉想着。 “钟队,通往大东山的南山古道附近,刚刚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辆奔驰……”老钟正在酣睡着,突然床头的一阵手机铃声大作,吵醒了他。他赶紧第一时间接起,压低了嗓门,生怕声音惊醒晴伊,此时她应该还在卧室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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