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都冷漠地望着他,眸子里滑过一丝惊讶,但脸上依旧冷若冰霜,并没有打算靠近的意思。 小白尴尬地冲他微微点头,便低头疾去。一个不解释,一个不挽留。 酒店双人床的房间内,石勇早已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 “有没看出什么?”石勇急切问道,他越来越相信这位小师弟的能力。 “没,没有。”小白的魂似乎丢了一半,有气无力说道。 “见到何子都了?他还是不理你!”石勇哈哈笑了起来。与昊然相比,虽然他也不赞成谈情说爱,但是他心里一直坚信,小白可以平衡好情绪和工作。 小白听到这,瞬间面红耳赤。”那里监控很多……”他急忙转移话题。 “嗯,我下午看了另外两家,情况也是如此。他们都说外人绝对没法开启保险箱……不过,他们提供了合同签署时的所有参与人和相关资料。”说完,石勇便冲他扔过来几张。 密密麻麻全是具体的时间,地点,参与者,会场情况记录等等。二人盯着这些信息研究了大半天,一头雾水如坠云端。 “你说,这些大公司决定文件签署合同,固定都会有谁在场啊?”小白决定查找关联点。 “老板,对方的代表,安保人员,后勤部门等等。”石勇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也就意味着,除了双方公司代表接触过这些文件,其他人只能用眼睛看,不可能摸得到。”小白低头寻思着,”但是,也不太可能是集体监守自盗吧?!” “还有一个人,也可以接触到文件,法律顾问。”石勇突然想起什么,大叫道,”他们都需要法律的保护吧。” 二人赶紧低头,重新查找比对…… 钟队疯狂地冲下家门口,他跑得过急,甚至跑丢了其中一只鞋子。透过门口一堆警员们的人墙,他看到室内一片狼藉,物件东倒西歪,客厅里二人的结婚合影也摔破在地……不远处,晴伊静静躺在血泊中,身上似乎挨了好几处凶器的袭击,布满了口子。 “啊!”钟队忍不住哀嚎着。 “对不起,钟队你不能进去。”小林满头大汗地挤出人群,一脸愧疚地冲他解释道,“你现在是本案的犯罪嫌疑者,所以……” 听闻此,钟队不禁瞪大了眼。 “……我不能说太多,”小林将他往人少的地方推去,”室内发现诸多疑点,都指向你。”他低声说完,便又急忙赶去案发现场了。 钟队满心疑惑,悲痛欲绝地瘫坐在地…… “找到了,这几张,这里都记录着,邀请法律顾问:张晴伊。”石勇从一大叠记录纸当中,抽出了几张。 随后,二人默契对望了一眼,石勇便拿出了手机。“何子中……” “法律顾问?”电话里,何子中略微惊讶了一下,”有请好几个,”说完,他一口气提到好几个名字。 果然,其中有张晴伊。 “你们说她吗?她是新界警局刑事组钟队的妻子呢。”何子中脱口而出,对于优秀的美女,不管对方几岁,他都能将她的个人信息记得明明白白。 看来,得拜访这位张晴伊了。 二人当即赶往新界警局,还查不出她的住址,只能先咨询她的丈夫了。 新界警局大厅门口。 “什么?!”石勇忍不住惊呼道。在他亮出证件之后,他明明才咨询了一个名字而已,却收获了满满的信息量。 张晴伊被他杀了,钟队成了犯罪嫌犯。 “有意思。”小白暗暗思忖着。“我们,可以去看死者吗?”他轻声问道。 那个接待员迟疑了一会,便用内部电话打过去请教领导。 过了半分钟,他们到达了刑事科门口。 内里,一堆领导模样的人正围坐在桌子一旁,对面坐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人,他们正在详细问答着什么。 检验科就在隔壁,小白径直走了进去。 室内这会空荡无人。 小白凑过去细看,他的目光游离在死者身上那几处刀疤上。凶手行凶时,似乎有所疑虑,刀疤不够流畅,中间偏斜了一点。小白暗自思量道。 他的眼睛瞥向另一边,桌上放着两包物证:一份保险单子。以及一张空白的纸,中间标题处打印着遗嘱两个字。 “空白的纸?!”小白惊疑了一下,朝那径直走过去。 “你是谁?”身后飘来一阵喝斥,法医回来了。 “哦……对不起,我就是好奇来看看。”小白听闻这语气,连忙回头,冲法医鞠躬道歉着。 就在这时,石勇已经站在门口,他身后立着一位局里的领导。“小白,过来一下。”他喊道。 “死者张晴伊死亡时间是在昨日下午,钟队从昨天早上开始便一直在局里查案,不过这期间,他有单独外出过数次。”一名警员低声汇报着情况,声音不大,但字字如泣。他们都不相信钟队会杀人! “保险单是……钟队去年就为晴伊买的人身保险,保单金额超过七位数。受益人是钟队,这里有他的亲手签名。”另一名警员小心翼翼说着,他将笔迹往四周传过去。 确实,那是钟队平时签名的字迹。 “不过这张疑似遗言,却是空白的。目前暂时还查不到其中信息。”小林补充道。 “张晴伊,她生前是做法律顾问吗?”小白没有认真听这些言论,他还在思考自己的疑问。“我可以去她家看下吗?”他冷冷问道。 “可以”,几位领导对望了一下,都重重点点头。 石勇坚持要留下来,再和钟队详谈。于是,小白便在几位警员陪同下,来到了死者家中。 满地狼藉,屋内乱成一团。乍一看,凶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到处一片东倒西歪。 “ 死者生前有没遭到其他侵害啊?”小白喃喃问道。他的目光停留在客厅地上,那张结婚合影上。“确定这是案发第一现场吗?” “是,不是的。”小林急忙答道,“她没有受到其他侵害,这里应该是死亡第一现场。”说完,他抬眼几分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年轻人,贴着似花似草的脸贴,看起来做作得很。 小白没有迎上他的目光,径直走向里面的书房。这里整齐干净,一台电脑,一台打印机,一盏台灯,一一完好地摆在书桌前。书架上摆着许多刑侦类的书籍,还有法律方面的研究,摆明了屋子内,两个主人的各自工作身份。 小白仔细转了一圈,便抬脚走进另一边的卧室内。室内也是一片凌乱,壁柜里一堆衣物全倒在外面,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碎成一地残渣。 这个家中,随处可见两位主人的指纹或毛发,却唯独不见凶手的? 难道凶手包得犹如粽子一般之后,再行凶? 小白小心翼翼地站在卧室门口,他的目光飘移在床头,那里贴着一张行程表。那上面写着:……烹饪课……书法课……插花艺术……底下还有一行自勉的字,笔锋游走,大有明星范儿。 床头墙上那边,隐约可见两三滴血。似乎,被人为擦拭干净了。 真是一位洁癖的凶手啊?!真是一位爱好广泛的女子啊!小白暗暗惊叹道。 办公室内,石勇问了许久,无果。 次日,二人决定先调查晴伊的生活细节。 她是个责任心极强的女子,为人大方得体,在某律师事务所,晴伊生前的同事们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能有哪个凶手,会这么残忍夺去她的性命。 “有没可能是某个客户?”石勇低沉嗓音问道。 “不可能,”同事们都纷纷摇头。”她应聘得都是大公司,兼做法律顾问,并不是个人利益纠纷……” 由于烹饪课程近期暂停,插花艺术的机构迟迟未接电话,二人便先去书法培训中心碰碰运气了。 这个书法培训中心是美术学院与外界一家机构合作办学的,上课地点就在美术学院校内。一周两节,几乎都是晚上的功课。从去年开始,晴伊就参加书法练习,平时特别勤奋刻苦…… 讲台上,听着机构负责人滔滔不绝的介绍,小白不经意间扫视了教室四周。此时刚刚下课,室内还嚷嚷着好几位大学生模样的,全是女孩子。她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热聊着什么,不时偷偷瞥向讲台。其中有一位挑逗性地努着嘴角,目光流露出缠绵。 小白会意。他迎上这女子的目光,微笑走了过去:也许只有女人之间才交流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想找我套话?你还嫩了点。”那女孩十分开放,见小白过来,顺手便缠住他的细腰,”除非,先请我喝一杯嘛。我叫李子慕。” 小白微微一怔,转瞬露出清澈明亮的微笑,”好啊!”他顺势搭手在对方肩上。 石勇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也不阻拦。 二人便有说有笑,离开了教室。 不料,走廊尽头,何子都抱着画作翩翩而来。四目交接时,万千思绪,无限感慨。小白迅速躲开了那道愤怒悲绝的眼神,低头不语。 “你是说伊姐吗?”几口奶茶下怀,李子慕便咯咯笑个不停。”看不出来,你对上了年纪的阿姨也有兴趣。” “嗯……她平时都会跟你们聊些什么呢?” “什么都聊。健美,美食,旅游……”李子慕嚼着珍珠,美丽的眼眸一刻不停地落在对方脸上,她开始琢磨这位小年轻的真实身份。 “她会聊死亡吗”小白轻声问道,”比如,买保险啊,立遗嘱啊?” “……”李子慕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伊姐她出事了么?你是谁?” 不等小白回应,她又喃喃道,” 像她那样一根筋的,早晚都要压垮自己……” 小白听出了话外音,连忙追问道,”什么意思,能不能详细说啊?” 此时,李子慕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捂住嘴巴。 冷不防,一个嘹亮的巴掌由天而降,小白顿时发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抬头惊疑中,只见何子都噙着眼泪,面无血色,正恶狠狠瞪着自己。 小白迅速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起身,第一次冲何子都发怒道,”你谁啊,干嘛打人。” 听闻此,何子都浑身颤抖了一圈,嘴唇抖动了许久,却吐不出半个字,只顾含着眼泪,不久闷声走了。 看到这一幕,小白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脸上却强装镇定,他冲对面的女子淡然一笑,”咱们继续。” “不说了,他还在那哭呢,你确定不去安慰一下?”李子慕看出了什么,起身就要离去,顺手从包里取出一张卡片,”这是她前几天送我们的,每人一张呢。也许你想看看。” 顾不上致谢,小白将卡纸端在眼前细看,”人生何不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笔迹苍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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