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珺扯了下唇角,类似自嘲:“她和我说过。” 美好家庭破灭前,他和何檀是母慈子孝的典范,多数时候何檀对他温和有耐心,问什么答什么。 他喜欢听何檀说过去的故事,而有些事说太多没了新鲜感,自然要说些更久远的。 这就难避免提到何檀最喜欢的宣平市,也就说到了她的房子。 谁也没想到曾经温馨回忆会成为他破案的线索之一。 “你也不能单凭她说过那处房子就认定我和她有关系的吧?”这是最让薛简青不明白的地方。 “诓你的。”温斯珺轻笑,因确认件事而松了口气,有心情喝水缓缓。 反观薛简青,起初惊于被骗,后又惊于他的大胆:“你怎么知道我会被你骗得说实话?” “我查过那套房子的过户情况。” 来宣平市前他就想过会不会有意外,比如遇见何檀,于是让杨初尧帮了个忙。 没想到这个忙真的派上用场,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 薛简青第一次在他身上见识到血缘的神奇之处,不禁感叹:“她小看了你。” 都到这地步,薛简青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你不能和陈泊序说这些啊。” 真告诉那缺德的货,危及到是她的命。 以陈泊序那不问别人生死的自私性子,她的这处暴露就是他送给医生的一份大礼。 温斯珺:“所以8·18案真是她为了让我来宣平设下的局。” 陈泊序、野杀及薛简青,都是她手里的棋子。 “虽然我很喜欢你,但知道内情的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别太自作多情啊。”薛简青毒舌了下。 一天之内,栽在两个不同人手里,她也很受伤。 温斯珺又说:“她设下这么大局想做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是她的人,那么就该清楚现在你我立场不同,这么直白问我不合适吧?” “你真的坚定不移站在她那边吗?” 这是一个戳人肺腑的犀利问题。 今晚恰逢七夕,海面上升起一束束绚烂的烟花,照亮天空的同时倒影在水面,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咖啡馆的玻璃隔音效果奇佳,一闪闪的烟花光影投过来,窗外车水马龙,形成一副无声的人间奇景。 一面玻璃相差,这边是氛围如同被拉绷弓弦的紧张感。 薛简青真挺讨厌和聪明人相处,不注意的三言两语就会暴露很多事。 之前有陈泊序,现在有温斯珺。 这两都该被她拉入黑名单。 想到往后的打算,她忍住了:“你是不是早料到我会再来找你?” “你的目的没达成,自然会回头来找我。”温斯珺回答。 薛简青被算的无话可说,闷头喝酒。 实际上温斯珺也没那么妖,能猜到这么多还是得亏于陈泊序。 所谓合作一事,得出太多的灵感。 仔细想,一切有迹可循。 一晚上浪费快一小时,温斯珺认为铺垫到位:“野杀是最后的凶手,是吗?” “他没办法。”薛简青能说得有限,“别用那么求知的眼神看着我,我能告诉你的不多。” 她目前不确定温斯珺到底靠不靠谱,哪敢轻易托付啊。 万一这是个比陈泊序还狠的白眼狼,不是自找死路吗? 温斯珺也知道她的顾虑,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加个好友。” 薛简青撇嘴:“想让我随时随地给你通风报信吗?” 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飞快加了,像晚两分钟他会反悔一样。 “方便交流。”温斯珺眼尖看见她给他的备注,眼皮抽了下。 ——第五百二十位追求者。 视线上移,落在薛简青那张堪称花容月貌的脸上,要说她有那么多追求者又不觉得违和了。 “别随便给我发消息。”薛简青叮嘱,“有些场合要提交手机,被人看见你发消息,我遭殃的同时你也跑不掉,明白吗?” 温斯珺顿时懂备注的深意:“我明白了。” 薛简青宝贝的收起手机,撑着脸看窗外,轻叹息,幽幽道:“好歹是古老传统的情人节,你们一个个的半点不懂怜香惜玉,亏我还特意来找你呢。” 这不能怪温斯珺,从小到大对这方面没概念。 上学那会儿还会有女孩主动递花表明心迹,名声传开就少了。 投入工作后,忙得连星期几都不知道,更别提所谓的情人节日。 被薛简青这么说,他想了想:“我友情赞助你一朵买花的钱。” 只是赞助,压根不说买了送她。 又是个没戏的。 薛简青再次认清现实:“行了,我不为难你,有件事想提醒你,离陈泊序远点。” “他怎么了?”温斯珺问,这是第二个让他和陈泊序保持距离的人。 “很难形容。”薛简青指了指窗外挂在天上的月牙儿,“他给人的感觉像月,却比月还多变,你要把他当朋友,就要有被他反捅一刀的觉悟。” “哦?”温斯珺看看那玫温柔又漂亮的弯月,心想,和陈泊序像不了一点,“有故事?” 薛简青撩起长发:“大四那年他为进心仪导师的组,故意接近当时最有实力的竞争对手,处心积虑成为好兄弟后,在面见导师的时候把人踢了出去,成功拿到入组名额。” 听起来真的是好一个有心机又很狠的男人。 温斯珺自认没那么好骗,道:“你的意思是他有两幅面孔。” “不止,外人眼里他优秀英俊,是个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实际偏执又龟毛,还背信弃义。” 薛简青的表情逐渐狰狞,仿佛被伤到了。 这让温斯珺想起个词,也是刚从祝鹭晚那学来的。 脱粉回踩。 他没对陈泊序进行过深刻解剖,对此持观望态度:“谢谢你,我会多注意。” “如果哪天你被他伤到了,需要一个新盟友,不妨回头看看我。”薛简青支棱起来,“我在等你。” 温斯珺颔首:“我会的。” 这场会面到此为止,薛简青不想和他下楼,打算在清吧里找个临时的伙伴,便让他先走了。 在他走后没到两分钟,画杀像个幽魂似的冒出来,坐在温斯珺刚坐过的地方。 “不妨回头看看我,我在等你。” 语气娇俏,连表情都学到入木三分,倘若他不是个穿着无袖的肌肉男,画面会好看不少。 薛简青恶心的要死:“偷窥者上厕所没有纸。” “你不比别人更清楚这里有没有监控?”画杀端起温斯珺喝过的那杯矿泉水,看了一圈丢回去,“什么年代,跟女孩子出门还装洁身自好的纯情男人。” “你心里肮脏别说人装好吧?”薛简青懒得和他较劲,“人又跟丢了?” 画杀让服务员来杯烈酒,闻言道:“他跟个泥鳅一样,但我怀疑他就在这附近。” 确实跟丢了,也是在这片区域没影子的。 薛简青吐槽:“他总不能知道我把人带来这里,特意过来接人回家吧?” 画杀反应慢半拍:“他接温斯珺?不是,你别是对他两爱而不得就开始造谣他俩有一腿。” 难怪野杀能当顶级杀手,这人只能当顶级杀手他弟。 智商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薛简青遥想当时在陈泊序的那些胡言乱语,担忧道:“他不会当真了吧?” 那……可就有好戏看了啊。 清吧外。 温斯珺一点不意外会见到陈泊序。 七夕最不缺的就是成双成对的身影,两人完美融入。 温斯珺:“你很了解她。” 单是他发一条和薛简青见面的消息,就能准到地方等候。 “我尾随了你。”陈泊序坦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薛简青:打起来打起来。 第33章 跟踪到正主面前,陈泊序是头一个。 温斯珺:“我发现你和薛简青是非常有意思的两个人。” 明明背地里交情很多,在他这谁也不认识谁,还像水火不容。 现在更有意思,陈泊序和他是空架子的表面搭档,薛简青是想当好人给他忠告。 就是不知道双方同时和他碰面会发生什么事,一向安稳的温斯珺起了办大事的念头。 “你别把我和她比。”陈泊序生怕他把两个人放一起引起某些不合时宜的猜忌,“我和她想要的不一样。” 对两人都有过了解的温斯珺点头:“确实不一样。” 一个打着贪色旗号想找他合作,另一个是在被利用的同时反利用把他调过来,布下圈套让他进。 不管是谁,所作所为都不得人喜欢。 陈泊序:“这么说我和她在你心里是两种人。” 温斯珺:“大同小异的同类人。” 陈泊序怀疑:“这也能算一类人?” 不知震惊于哪方面,也想知道他靠什么判定。 温斯珺却不解答他的疑惑,是不是一类人,他们私下里结交的时候难道没感觉双方有自己身上的共同点吗? 人来人往,许多甜蜜面孔,不少人怀里抱花,有说有笑。 逆着人群走的温斯珺和陈泊序有些许强烈的异类感,偶有人回头看他们,只看见两张像在冷战的酷脸。 今晚连街头氛围都是粉红色的,实在没个能谈话的地方。 溜达完一圈,他俩到公园的相亲角,这大晚上的,白天里最受欢迎的地方到夜晚无人问津。 陈泊序往树上一靠:“咱两来得不是时候。” 温斯珺不接这种调侃的话茬,冷眼看他上蹿下跳像只猴找能坐的台阶。 “你看我这么久,没啥想说的?”到后来蹲着的陈泊序仰头看他。 这种角度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是在示弱。 温斯珺半点不信陈泊序会是那意思,最多在借故让他放下戒备。 “薛简青说了。” “她说什么?” “说你要找的人是何檀。” 记忆里很久没被人提过的名字再次重现耳边,给陈泊序一种恍然如世的疏离感。 是了,找上温斯珺,不就因为他怀疑医生是何檀吗? 为什么听见这个名字,反有种不该如此的惋惜。 陈泊序眼神迷离瞬间:“是吗?我要找将的人不知道具体名字,只听说别人叫她医生。” 温斯珺垂眸看他,不见悲喜:“你在给我留退路吗?” 一天没确定医生是何檀,他们之间曾经有的兄弟情还作数。 改掉名字本该抛掉过往的人从始至终在想办法保住那真实存在过的快乐。 这份心让温斯珺再次正视陈泊序。 “我这不是怕冤枉人吗?” “你回国前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往往被人用极为激动情绪说出来的话到温斯珺这平淡了,却更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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