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薛简青吃惊他的用词,“医生很欣赏你的才华,只此一点。” 剩下的都是她不喜欢的,比如过分聪明,再比如太有自我想法。 以往他总说最想见医生,在薛简青看来的所作所为似乎也都在为此努力着。 一切看似平常的进行着。 可薛简青总觉得哪感觉不太对,尤其谈论过温斯珺,他的情绪变化更为明显。 因此她刚说的那句话有试探的意思。 “能有被医生欣赏的才华,我感到很自豪,每年全球有那么多天才横空出世,也没见他们有这份殊荣,这样我才更应该感恩。” “别阴阳怪气,我听得出来。”薛简青不满地拍桌子,“在你看来我没来宣平多久,实际我从小都在接受汉文化教育。” 难怪本土话说得那么好。 陈泊序要笑不笑的:“我没那个意思,真的对能被医生看上感到激动。” 是真还是假,薛简青懒得争论。 不过眼下有件事能利用上,她倾身,长发轻垂,美得像幅画。 “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陈泊序一脸没兴趣。 “你想早点见到医生,我想拿下温斯珺,互相帮助,实现双赢,你就不心动吗?” 提到温斯珺,陈泊序的神态有了变化。 他将薛简青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非常认真的眼神,和薛简青见他做实验时的态度几乎一致。 难得来的重视,薛简青不仅不紧张还有点儿被侮辱了。 他那是什么眼神? “你想说什么?”薛简青忍着把红酒泼到他脸上的冲动,捏着高脚杯的手都在隐隐用力。 “你是认真想追他还是单纯想和他有些露水情缘?”陈泊序问。 “我这种身份的人能和他认真起来有结果?”薛简青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妄自菲薄,事实是,“再说他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能有段露水情缘,我做梦都得笑醒。” “你想得到他有八百种办法,那么多梦蝶无痕呢?”陈泊序看穿这女人狡诈的心思,“说到底,你就想看他为你沉沦,离不开你,成为野杀那种站不起来的舔狗。” 心思被看穿,薛简青脸露娇羞:“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之前调查过我?这么说,你也曾考虑过把我当对象。” 自信爆棚的令人发笑,陈泊序不客气道:“少当普信女。” 薛简青情绪全收:“就问你做不做这笔交易?算下来,你一点不亏。” 拿一个温斯珺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确实怎么算都不亏,也实在让陈泊序很心动。 “没想到薛秘书不仅生的美貌,连头脑也转得很快。” “没办法,谁让我那么心水他那张脸呢,正上头,难免会有些把控不住自己。” “上头到在薛秘书心里,他价高到能换来和医生见面的机会,这是不是太梦幻了?” 都到这时候还在谨慎抓逻辑纰漏,薛简青真有点痛恨这聪明又偏偏是理科生的臭男人了。 换做身体健康的,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答应,横竖和温斯珺没多少交情,出卖又怎样? 薛简青看不明白:“你不舍得利用他吗?” “别把我看得那么重情,追问那么多,单纯怕你坑我。”陈泊序没那么在意温斯珺的清白,是真想知道个真假。 “我是那种收了好处就反水的人吗?”薛简青纳闷了,“我在外面风声一向很好,你调查过我应该很清楚的。” 陈泊序记起那厚厚一沓的A4纸:“嗯,如果分手从不吃回头草也算风声好的话,那薛秘书确实名不虚传。” 薛简青:“……” 真就什么尴尬记得什么呗。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陈泊序眸光微闪,扬唇轻笑。 * 审完野杀出来,夕阳布满半边天。 卓海川主张吃过晚饭再捋口供,人是铁,饭是钢,空着肚子干活提不上精神。 温斯珺没意见,祝鹭晚哪里有发言的资格,一行三人顶着灿烂的晚霞进了食堂。 空气里飘荡着浓郁火辣的花椒味,温斯珺偏头打了个喷嚏,跟在后面的祝鹭晚替他做主,让打饭大叔换了道酸甜口的菜。 大叔视线在他过分精致白净的脸上游走一圈,从善如流舀了两大勺西红柿炒蛋过去。 温斯珺一句话没说,就这么被安排了。 要全辣口味的祝鹭晚快步撵过来,带着点自豪语气:“刚才的事不用谢,我就该多照顾你。” 温斯珺深感匪夷所思:“我没说原来的那道菜吃不了。” “你都打喷嚏了怎么吃?”祝鹭晚完全不信,“别嘴硬,咱们这的菜别的不好说,专门治嘴硬,能辣得你满地找头。” 那天商场里,陈泊序请他吃饭也说过类似的话。 后来么,他在店外没忍住喝了口果茶,从此对宣平的辣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 再看眼还是很自豪的祝鹭晚,温斯珺若有所思道:“确实。” 都承认了,这还不得向他道谢? 祝鹭晚都等着了,结果发现温斯珺早走到卓海川那边坐下都交谈起来,完全没有要和他多说的意思。 “我、你,真是多嘴要说的。” 祝鹭晚坐下的时候,才听清他师父和温斯珺在说什么。 ——典鸿集团。 卓海川:“我托人打听到内部消息,两个月后典鸿集团的股份占比有变化,有人要被踢出董事会。” 一个上市公司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更别提在宣平市有着非同寻常地位,如同标杆的典鸿集团。 祝鹭晚送到嘴边的饭都忘了吃,这消息无论放在哪里都相当炸裂,关键哪哪都没泄露,让他师父打探出来了。 顿时祝鹭晚看向卓海川的眼神肃然起敬,不愧是刑警队队长,真厉害啊。 卓海川根本没发现他徒弟的痴呆眼神,低声继续交谈:“我追问过新成员是谁,说保密做得很好,目前还不清楚。” “这么大变动还没人爆出来,给你传递消息的没骗人。” “以典鸿集团目前的效益,应该没人愿意主动出售股份退出董事会。” 大好钱途拱手让人,得多蠢的脑子才能做出这种决定。 至少在卓海川看来,自古以来自愿做亏本买卖的人几乎没有。 温斯珺:“我想卓队可以适时去工商局找朋友聊聊天。” 那儿可谓是大公司内部消息发出的第一线。 卓海川自然也想过这个办法:“希望被推出来的不是傀儡。” 否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温斯珺认真挑着辣子鸡里成吨的红辣椒,头也没抬:“有傀儡还有能找到主人的机会。” 什么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竹篮打水。 卓海川发现他一大特点,那就是在案发过程里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即便那条路通向的不是阳光大道,也偏要走一走,看一看究竟去往哪里。 这性子放在哪里都不讨喜,就算干刑警,适配度也不高。 好在这小子逻辑性和灵敏度算高,勉强挽回些许颓势,成为根好苗子。 “说个正事,你愿意留在宣平吗?” 问得太突然,让温斯珺和祝鹭晚同时抬头。 来宣平近一个月,温斯珺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哪怕和陈泊序有个不能被人知道的半年之约。 冷不丁被卓海川这一嘴提的,他居然真的思考起留下来的可能性。 “我现在还是借调。”他说。 凭心而论,他做刑警不为伟大的抱负,也不为憧憬这份职业带来的成就感,更多的是履行小时候和好兄弟的诺言,最重要的是查找何檀。 前者在见到陈泊序后,有些坚持多年信念被击碎的松懈感,后者……他不是很敢想。 抓到何檀,问清当年真相,再以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当警察。 与其说拿借调当回答卓海川,倒不如说在自欺欺人。 卓海川还真想了下他的问题:“如果你表现出色,彻底留下不是问题,主要还是看你个人意愿。你想留下吗?” 很诚实的回答,也表述出他愿意,卓海川会出手的意思。 “谢谢,我考虑考虑。”温斯珺说,难说出那一刻他的大脑空白,大抵是没想到卓海川会这么看重他。 这时只有祝鹭晚松口气,没想到吴画像师的话真让卓海川听了进去,也好在温斯珺没这份心,不然他怎么办? 不对啊,又吃两口饭的祝鹭晚怎么想都不对,仰脸看温斯珺:“你为什么还要考虑?” 能得他师父亲口挽留,这是多好的事啊。 温斯珺轻瞥:“我留下来,你的地位难保。” 祝鹭晚一下子看向了卓海川。 卓海川笑笑不说话,配合温斯珺逗小徒弟。 一顿饭,把祝鹭晚吃得消化不良,到分别还垂头丧气的。 宣平市的夜晚很有烟火气息。 回招待所路过小巷能看见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吃,麻辣的香味顺着风飘过来。 温斯珺站到了红绿灯路口,眼神略空看过去。 有人脚步轻轻走到他身边,熟悉的小苍兰香味拂过鼻尖,他空洞的眼珠子转了下。 “薛小姐给我装了定位?” “我只是想来见见我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陈泊序:小心措辞啊。 第31章 温斯珺不明所以笑了下:“薛小姐,我不喜欢开玩笑。” “你怎么会认为我在开玩笑啊?”薛简青很忧伤,“我平时是爱玩,唯独在喜欢你上非常诚心实意。” “你看上我什么?”温斯珺指了指自己的脸,“这?我不信简单两次见面你能特别了解我。” 薛简青也是个实诚人,大大方方点头:“对啊,我就是见色起意,有什么问题?成年人好好色怎么了?” 这番坦诚倒让温斯珺词穷了。 薛简青不依不饶,往他面前靠:“别说好色这种事只能你们男人做,在我眼里,大家都一样,食之性也,没不好承认的。” 绿灯跳动,车流缓缓动。 温斯珺先看眼路况,这才开始过马路:“你说得对。” 薛简青跟上他的步伐:“你长得这么合我心,我一眼看上也不稀奇吧?” “我想薛小姐应该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吧?”温斯珺似提醒似警告地说了声。 风撩起薛简青天蓝色的纱裙裙摆,离得近,刮到了温斯珺的西装裤,轻飘无感。 非常不起眼的一幕,偏让薛简青看见了。 “你看。” 温斯珺低头,恰巧风又起让画面重现,裙摆落回去,似无事发生。 “你我就像这飞舞的裙摆和巍然不动的西装裤,相触不过片刻,分别又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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