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妹子猛地转头打量眼前的大帅哥,上下扫了一眼心想果然长得很不错,眨了两下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任务目标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周阆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眉头紧锁了起来,脸色比看了十个命案现场还要沉。他的眼睛从两位漂亮妹妹身上挪开,只死死看着顾非声似乎要剥了他一般,随即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声,转头对上官绿饶说:“我们去吃饭。” 上官绿饶不明所以,全程就只觉得饿。 “顾先生,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周阆冷冷地盯着他说,说完以后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知道你有人照顾我就放心了。看你情况不错,祝你早日康复。” 顾非声怔了下,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抬起搭在了轮椅扶手上,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羽冬暗暗地握紧轮椅把手,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于是她语气毫无起伏地突然出声反驳:“不,顾先生情况并不好。” 周阆刚要抬脚离开的动作立刻停下,转头看向这个面若冰霜的漂亮妹妹:“他怎么了?” 齐羽冬的态度看上去公事公办极为有职业素养,她用一种堪比机器人的语气说:“顾先生的手脚是被重物碾断的,粉碎性骨折断口并不整齐,今后很有可能会留下残疾。”? ? 顾非声转头看冬妹,心想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呢? “还有,他这次事故大出血严重。”冬妹眼中光芒一闪,“顾先生体质已经有了亏损,日后说不定会影响寿数。” 周阆站在那里不说话了,眼睛死死盯着轮椅上的人。虽然知道这两姑娘一看就是在撒谎做戏,话里不知道有几分真假在。可是这一说出来,他还是走不动了,心里像是被那些话突然打了一拳一样疼。 顾非声撑着头,觉得有点脑壳紧。虽然不知道他奶奶都给两个妹妹交代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和老人们乱说话闯下的祸:“我没事的,周阆,你别听她们乱说。” 许夏扫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和齐羽冬一对视,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对沉默的上官绿饶说:“这位姐姐,你是不是要去吃饭呀?我也正好饿了,去请你吃日料好不好?” 上官绿饶低头看着才到她胸口娇小可爱的姑娘不说话。 齐羽冬不愧是护理系高级人才,她一眼扫描了上官绿饶身上:“我看你手好像受伤了?我正好考过NCLEX执照和中华护理执照,车上就有医疗用品,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来处理一下吧。” 夏妹跟着附和:“对对,一边吃一边处理!顺便我看你手受伤了也不能开车对吧?让我饭后送你回去吧!” 两个妹子热烈的搂着人家的胳膊不放,上官绿饶左拥右抱,沉默的脸色更加没了表情。两个妹子贴着上官绿饶把她架走,和顾非声摆了摆手,又暗自冲他比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顾非声:“…………” 见没人给自己推轮椅了,他叹了口气,用还算完好的右手转动轮椅。 周阆不说话,停在了他面前用手拉住了他的轮椅:“上哪去?”? “电影看完了,当然是回家。”? 周阆不悦:“你怎么净爱往人多的地方跑?” ? “不多的,我包了场,可以躺着看。”顾非声解释了一下,“护工一开始不允许,但耐不过我坚持。“ 周阆沉默了一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话柔和了一些:“那两个姑娘是你的护工?” 顾非声嗯了一声,垂着细密的眼帘打了个哈欠。他的膝盖上盖着一条LV的浅黄色毛绒毯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周阆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想说的在心口一句也说不出,全都化为了某些柔软的东西。那些不知名的感觉顺着五脏六腑的缝隙缓缓流淌,带给他一种从没有经历过的心头未悸。 顾非声由于坐在轮椅上现在目光只到了他腰间,抬起头努力仰望:“周阆?”? 他的声音自车祸以来就一直这样柔柔弱弱细声细语,因为只要大一点声就会牵扯到伤口从而疼得刺骨。从下看去,顾非声这个角度因为事故瘦了不少的脸都是小小一个的,五官精致俊美,眉宇都是很直接的好看。特别是右眼下眼睫毛处那一星点小小的痣,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有一种近乎冶丽的美。 周阆被他这张脸好看得心头微颤:“我开车送你回家吧,你需要休息。” 把人推上电梯以后来到地下停车库,周阆打开车门后弯腰把他打横轻轻抱起,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副驾驶座上,探过半个身子给他系好了安全带。顾非声精神不太好,任他所作所为都没有反抗。 周阆看着他,轻轻吸了口气:“你现在住哪?” 顾非声困得不行:“唔……燕岭。” 车慢慢行驶出二环向着燕岭方向开,车况不怎么好,路上有点堵。顾非声在堵车期间昏昏欲睡,强撑着自己别在别人面前陷入沉睡。可是眼皮子还是越来越重,他确实不应该还伤着就出来看电影。 他下巴缓缓下移,逐渐合拢闭上了眼睛。就在要睡不睡的时候,耳边忽然尖锐耳鸣了一声。 嗡——! 就像是有人掐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太阳穴尖叫,就像是绝望的海国女妖在濒死前控诉哭泣。顾非声猛地抬起头打了个寒战,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抬头看向车前。他感觉自己冷的肺腑都要结冰了,紧张中下意识喊了一句:“周阆……” 周阆也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地看着前面:“不对劲。现在车已经开出二环,这个时间段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却还堵成这样……” 顾非声笃定道:“前面出事了。” 周阆点了点头,他打了拐向灯不顾后面车辆的喇叭声强行靠边停车。正要打开门的时候,对顾非声低声道:“你在车上等我,谁来都别开门。乖,什么都不用怕,我马上回来。” 前方路段大概走了十几米就听到了接连不断地讨论声,周阆一开始还是用走的,步伐越来越急促,到最后直接用跑了。前方路口路段紧急封锁,几辆闪着红蓝色光芒的东昌市警车停在路边,还有穿着荧光服的交警为现场维持秩序,阻止车辆继续前进。 十字路口有警务人员拿着一块白布盖上尸体,周阆乍看一眼,那女孩子看上去还很小,身上穿着校服肯定还没成年,十字路口的柏油马路上全都是她车祸过后留下的痕迹。 很多路过的人都在围着看热闹,还有人拿出手机拍偷偷拍照发微博的,估计明天这事儿就能被传上微博头条。几个警察走过去驱赶群众,要求偷偷拍了照的拿出来删除照片和小视频,并且检查社交账号有没有进行上传。 肇事车主开的是一辆广汽大众,撞死了人此时濒临奔溃了,不停地在解释:“我没有违法交通规则!!是她……是她自己扑上来的!和我无关啊……是、是她自己找死啊!!” 这是东昌市的交管案子,周阆倒无权越界去插手。这时候,忽然那边又一声刹车声,几辆闪着红蓝光的警车紧急感到。有一个中年男人快速地从车上下来,年纪不轻身手十分迅速地绕过了警戒线。 那个中年男人周围跟着好几个人一起过来。那些警察统一身着便衣没穿警服难以辨认职阶,但周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打头那个人是谁:罗建平,东昌市市局禁毒支队队长。 四十多岁的罗建平脸色非常不好看,沉着脸走到现场和几个人说了几句话。一个带着口罩的警察用一个证物袋装着一样东西交给了他看。罗建平却没有去拿,脸色发青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暴怒的开端。 周阆远远看了一眼,感觉袋子里是片花花绿绿的碎纸。于是他也走了过去,刚一走进看清就立刻知道了这是什么。 邮票毒品,又名“贴纸”、“画片”,只要贴在人的皮肤上就可以直接渗入人体。这是一种强烈的至幻毒品。使用后会出现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并伴有急性精神分裂和幻觉。许多敏感的人甚至会在初次尝试这个后产生剧烈反应立刻当场暴毙。 第38章 顾非声坐在安静的车里,走之前周阆没有熄火,此时车内还给他开着温暖的空调,可那种冰凉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类似于恐惧的感觉了,在顾非声的记忆里,这些年来只有一种感觉压过了其他所有,成为了他不容忽视的存在。 ——饥饿。 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饥饿。那种感觉深入骨髓,像是有冰凉的蛇在五脏六腑里缓缓爬过。 以前看过一本民间志怪,有个农夫在山上砍柴,砍累了以后就靠在树边睡了一觉才回家。可是当他到家以后饿得眼睛发花,不但把妻子做的晚饭全吃空了,连院子里养的猪的主食、鸡吃的苞谷、狗吃的剩饭都没有放过。几天下来农夫的胃口原来越难以满足,还会去别人田里偷粮食,甚至还把别人耕田的牛给用咬死了。 这样奇怪的症状引来了乡亲们的关注。有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看着被捆起来的农夫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肚子,眼神一变告诉所有乡亲父老,他肚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去了一条蛇。 蛇性贪婪,往往能吞下比自己身体还大的食物。人心不足蛇吞象,蛇连大象都想吞,没有什么是它吃不下的东西。最后道士用开山之法,给农夫开膛破肚把那条蛇取了出来,接着又用道法把他肚子给合上了。 农夫大为感谢道士,跪着磕头谢他的大恩大德,并和哭着的老婆说自己再也不在野外睡觉了。 顾非声用右手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心想他肚子里的那条“蛇”,是否能够被用同样的方法取出来呢?那个造成他如今这副局面的那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在暗地里觉得现在的他过于戏剧性,就像个志怪一样有趣? 他叹了口气,百无聊赖中给周阆打了个电话。 周阆接了:“干什么?” 顾非声垂着眼睛,轻声轻气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刚下车出来不到十几分钟的周阆忽然感觉全身都很不自在,心想这家伙居然在撒娇诶,肯定是故意的。一边耳廓有些麻痒,他换了另一边耳朵听电话,用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语气说:“我马上就回去,你先睡一会儿啊,乖。” 挂了电话以后,周阆发现面前的罗建平看着他目光诡异,淡定地把手机收了。 罗建平掏出一根烟,随口问了一句周阆:“女朋友?” 周阆心情略有点复杂,一瞬间想说是,最后说:“不是。” 罗建平不耐烦地道:“哦,那就是未婚妻了。” 罗建平是认识周阆的,周阆刚就任那会儿的团建党课还是他去南安讲的,对于这个年轻了自己十几岁但是警衔和自己一样的同事他没多大看法。他见过大风大浪,然而今天的案子他看上去的确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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