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召面色灰败,他清楚这么一问一招,自己肯定得多判个知情不报的从犯罪名。 季成岭藏住惊讶,反应敏捷,猛拍桌子恐吓:“刘承召,老实交代!你还隐瞒?到这地步你小心思还那么多?你有没点良心?我告诉你,坦白从宽!” 刘承召浑身哆嗦一下,两三天没修剪的手指甲就把左手手被爱给抠出血来,整个人的情绪变得挺神经质。 “我……我是藏了个视频,视频丢了。” “什么丢了?在什么地方丢了?原来藏在哪里?你在哪里捡到那个视频?” “去年12月。我不信任林朝期,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地方藏起来,之前藏在不同房产的保险柜,后来藏在办公司。去年12月突然丢失,我猜是林朝期偷走,只有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这份藏起来的视频。” 去年12月丢失,当时卫茗正好发现研究所六年前购进的一批材料有问题,正好展开调查。 她应该是1月份左右意外拿到视频,但怎么到她手里是个问题。 李瓒:“你没想过拷贝视频?” 刘承召:“警察同志,那是犯罪视频,不是电影可以随便拷贝,要是流出去怎么办?到时所有人都知道我太太制毒贩毒,你以为会有人相信我的清白?我也是为了集团声誉着想。” 李瓒拍了拍季成岭的肩膀,离开审讯室后,吩咐他重录一份口供,接着说道:“等会陈婕带林朝期过来,你和老曾他们尽量拖延时间。” 季成岭:“您是有线索了?” 李瓒:“看结果。反正把人留下来,最好留她过夜。” 季成岭信心满满:“只要不超过24小时,不难。” “林朝期养的那群律师不是吃素的,她个人比刘承召更冷静理智,而且聪明。她现在是朝日集团的形象,要是留在警局过夜,白天辛苦维持的人设就崩彻底。”李瓒提醒季成岭,让他别小看林朝期。 “加油。” 言罢,他又急匆匆离开分局,驱车前往锦绣区。 朝日集团。 停车场。 电梯门一开,林朝期边走边交代下属处理舆论和集团业务,忽然手机提示音响,她点开来看:货至闸口,警备森严。 下属:“刘太太?” 林朝期删除短信并彻底清除留存痕迹,回头问:“你叫我什么?” 下属一愣,迅速改口:“林总。” 林朝期:“该交代的事都已经交代,剩下那些事你看着办。” 下属:“是。” 林朝期掏出车钥匙按了下,豪车响了两声,下属替她开车门。 刚要上车,陈婕领着两名刑警过来喊住她:“刘太太,刘承召指证您涉嫌一桩犯罪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警方调查。” 下属闻言,心生慌乱:“林总?” 林朝期镇定自若,同陈婕对视半晌,苦笑道:“我没想到承召会说出这种话……好,我跟你们去趟警局。但是麻烦你们能不能别声张?事关朝日集团的声誉,我希望能谨慎点。” 陈婕:“我们观察过,没有记者。”顿了顿,她补充一句:“刘太太很冷静?” 林朝期:“因为我没有犯罪。” 陈婕和另外两名刑警带走林朝期,下属听从林朝期的叮嘱隐瞒她被带进警局的消息。 .. 北田区锦绣庄,李瓒出现在刘承召和林朝期那栋豪宅的门口,绕着豪宅走了一圈,没找到能偷溜进去的监控死角。 他按门铃,佣人说:“刘先生和太太都不在,我们不能做主接待客人。要不这样,您等我回去打个电话问一问……” “不用。”李瓒当即离开。 佣人电话一打,林朝期肯定发现不对。 李瓒来到豪宅后花园的地方,正对路灯的墙壁顶端安装一个摄像头。 他后退,在灌木丛里摸出一块鹅卵石,四下随意的看了看,猝不及防旋身借力猛然投掷出去。 ‘砰’一声,鹅卵石正中摄像头。 “biu!”李瓒嘴里做出拟声词,甩甩胳膊、扭扭肩膀,退后两步助跑,三两下蹬过墙壁跳下,稳稳落地。 下意识摸口袋,这时候要来根烟,帅就是无人能敌。 李瓒手指碰到烟,按了按,没抽出来,干正经事的时候不抽烟是基本常识。 他迈开步伐向前走,这里是林朝期住宅的后花园,右侧几米的地方还有个私人游泳池,走过前方草坪就是通往客厅的落地窗。 李瓒边走边找,他记得那只博美犬最喜欢在后花园玩。 “球球?”李瓒沉思一会,双手插兜,舌头顶着上颚:“嘬嘬嘬……” 他妈以前养狗,一喊‘嘬’,狗就跑出来。 李瓒喊了一阵,没动静,可以肯定后花园没狗,于是他朝落地窗走去,打算溜进别墅里找找。 手刚触及落地窗,李瓒就听到后面有人在笑,还听到了狗叫。 他面无表情的回头,正见瘟神一样哪哪都能撞到的江蘅,他脚边蹲着一只吐舌头的博美犬。 江蘅顶着舌头学李瓒刚才的叫唤:“咄咄……算了我学不会,李队,您来这儿散步?” 李瓒:“明知故问。”他走到博美犬跟前蹲下来,没看见它脖子上带的狗牌。“没有?在你手里?” 江蘅腿长,亚洲蹲有难度,只好半蹲下来笑问:“它今天没带狗牌。李队,您不是说那是我的猜测,还叮嘱我别打草惊蛇?” 李瓒撩起眼皮:“你来叫打草惊蛇,我来叫寻找证据。进别墅找,你放风,我去偷。” 江蘅:“我不去。我光明正大进来,怎么能去干小摸小偷的事?” 李瓒眼皮跳。 果然听到江蘅揶揄:“李队准头好,爬墙的技术更好,落地姿势满分、悄无声息。您要是跳水,一定世界冠军。” 李瓒大气不喘一口的认下来:“的确。国际泳联也很遗憾。” 江蘅:“……” 李瓒起身问他:“合不合作?” 江蘅笑道:“李队邀请,我当然不能拒绝。但是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他和李瓒对视,声音变得更为温柔:“您看现在怎么合作?” 李瓒无言。 这时有个佣人拿着狗玩具过来:“球球——”一见两个陌生男人,当即尖叫,叫声极为刺耳,堪为噪音污染。“你们是谁?有贼!家里进贼——来人啊!!!” 李瓒正想拉着江蘅,让他解释自己是他带进来的朋友,两人再自然的离开,结果回头一看又见到江蘅这狗东西飞速逃跑的背影。 江蘅这会儿已经爬到墙上了,他回头冲李瓒伸出手:“朋友,快点。” 李瓒咬牙切齿,快速冲过去,抓住江蘅的手腕往上跳,将要落地时,对着江蘅笑了笑:“感谢你,朋友。”然后反手扯住他顺便踹了一脚。 他稳稳落地,江蘅差点摔个狗吃屎。 李瓒可惜,差点就能看到他头破血流的样子。 锦绣区的保安听到报警声很快就追过来,两人赶紧跑到停车地点。 开车门,一人先进驾驶座踩油门、转方向盘,另外一人爬车窗钻进来,扣安全带、抓顶门把手:“跑!” ‘突突’声响,油门踩得飞起,尘土喷了追上来的保安一脸。保安呛得咳嗽,拍走扬起的灰尘,追上来的同事问:“看到车牌号了吗?” 保安:“没有。去监控室。” 然而他们那辆车提前贴了一次性荧光贴膜,挡住车牌号,看监控室根本什么都找不出来。 车开出去,在街边停下来一阵,李瓒下车撕掉荧光贴膜,赶在交警过来前就上去,顺便问江蘅:“朋友,光明正大?” 江蘅:“大白天、顶着摄像头爬墙,进去没有避开人,还和那只博美犬玩,不是很光明正大?” 李瓒:“听起来经验丰富。” 江蘅:“好说。反正刘承召入狱板上钉钉的事,林朝期就算不被判死刑、也会无期徒刑,我就是被监控录下偷东西的全过程又怎么样?没人追究我。就算有人追究到底……” 李瓒:“如何?” 江蘅:“大不了赔他百八十个狗牌。而且我还有一个律师团队。” 李瓒自从认识江蘅以来,无时无刻感觉到资产阶级极度腐败。 “你找到那份视频了?” 江蘅扔给他一块绿色镂空鳄鱼形状的狗牌:“在里面,一块内存卡。” 李瓒打开狗牌,在背面找到粘起来的拇指大小的内存卡,将其塞入手机,几番操作后看到了这份沾满鲜血的视频。 看完后,李瓒问:“你要什么?” 江蘅:“江荇的死因。” 李瓒:“我会帮你。” .. 东城分局。 普通审讯室内,季成岭和关银在审问林朝期:“刘太太——” “不好意思,”林朝期柔声请求:“可不可以叫我林女士?你们知道我丈夫他……我现在很难原谅他是我的丈夫,我过不去心里那一关。请你们谅解。” 季成岭颔首:“林女士,您认识程科、陈三黑吗?” 林朝期:“程科……”她寻思许久,才犹豫的说道:“他应该跟我在同一个孤儿院待过,时间太久,我有点记不清。至于陈三黑,抱歉我不认识,帮不到你们。” 季成岭:“程科说他和你有过联系。” 林朝期摇头:“我不记得有过联系。抱歉,我真的不记得,麻烦您说个日期?还有联系是以什么方式、通过什么途径……详细点,我或许能想起来。” 季成岭问不出什么来,他又说:“刘承召控诉你恶意谋害他。” 林朝期捂住嘴巴低声惊呼:“我谋害他?我怎么谋害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警察同志,你说他怎么控诉我谋害他?” 季成岭有些头疼:“刘承召控诉你故意引诱他关注关银、恶意陷害他——”话说到这里,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果然就听林朝期反问:“警察同志,我怎么恶意陷害刘承召?我逼他杀人?还是逼他迷-奸关银?据我所知,刘承召比我更早认识关银,请问我怎么故意引诱刘承召关注关银?” 季成岭哑口无言。 陈婕:“林女士,刘承召举报你涉及制毒贩毒,请你配合调查。” 林朝期放下手:“我一直很配合。反而是你们有证据吗?” 陈婕和季成岭互相对视,额头都有些冒汗,林朝期果然很难审问,节奏被完全带着走不说,关键他们也没底气审问。 因为所有问题都没有证据。 陈婕吞咽口水,盯着林朝期问:“林女士,六年前研究所大火那天晚上,您在做什么?人在哪里?” 林朝期背脊挺直,闻言垂眸,过了一会抬头看过来:“为什么问这个?” 陈婕:“我们怀疑你和研究所大火有关,请回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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