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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邢沉又咧嘴笑了笑，问：“那你说说，汤冉是哪种人？” 黄怡乐心有余悸地瞪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刚刚的狠戾，但没有，仿佛她刚刚害怕的是一团空气。 她轻轻地松了口气，说：“奚宜的那个客人，其实最先接单的就是汤冉，我当时恰好看见了。不仅如此，奚宜是汤冉介绍进来的，而且奚宜的生意都是汤冉给她介绍的，指不定奚宜染上那种病就是她害得。” 这个消息倒是让邢沉感到意外了。 他问：“奚宜和汤冉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黄怡乐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漂亮的脸蛋都会拉仇恨遭嫉妒。汤冉和奚宜都是我们那的数一数二的美人，你觉得她们的关系能好吗？而且我实在搞不明白，那个客人给的钱不多，汤冉平时心气儿很高，不可能看上那一万块的。” 邢沉复杂地挠了挠眉心，“所以，你觉得她是故意给奚宜下套？” 黄怡乐轻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而且花姐跟我说过，她觉得奚宜这姑娘听话又懂事，以后前途无量呢。当时汤冉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对了，我之前看过他们吵过一次架。” “什么时候？” “大概是一周前吧，当时我们在聚小会，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汤冉打了奚宜一巴掌。” “听到她们在争吵什么吗？” 黄怡乐摇了摇头，“听不太清，大概的意思就是不让汤冉再管她的事，哦，还说了句比较狠的——奚宜说：‘别以为只有你有能耐，我也有，你能做的事我能比你做得更好！’，听听，这不就是闹掰了的意思吗？” 邢沉点点头，对此没有做评价，只是淡淡地注视着黄怡乐，突然问道：“你和奚宜的关系怎么样？” “我？一般吧，没怎么跟她说过话。”黄怡乐表情有些轻蔑，“而且，说实话，我们表面上是朋友，但其实谁也看不起谁。” “你讨厌汤冉？” “我讨厌所有好看的女人。”黄怡乐耸了耸肩膀，“警官，我说了这么多，能将功抵过了吧？我就是做了点生意赚点零花钱，又没诱拐她人作案……您能给个准话吗？我进来会被关多久啊？” 邢沉站了起来，绅士地笑了笑：“有没有等我们核实清楚了再说。至于能不能将功抵过这个问题，那得看你能不能想起花姐的事情了。” 黄怡乐：“……” “对了，”邢沉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冒昧问一下，你们那晚的交易金额是多少？” 黄怡乐的嘴角僵了僵，说：“大概，5、6万吧。”那么好的总统套房，不提高一点也说不过去。 “和奚宜的对比起来……” “什么？”黄怡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她都是汤冉介绍过去的，不过应该也差不多。” 邢沉点头，眼底似乎闪过什么，黄怡乐看不懂他问这些话的意义何在，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套话，邢沉点头说了句“谢谢配合”就走了。 “队长。”邢沉走出审讯室，沈照也正好从隔壁观察室里出来，“队长，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邢沉摇头，说：“奚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汤冉这么照顾她，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说出那种话。” “队长的意思是？” “那天黄怡乐直接打车去酒店的，这个时期对她们来说应该更加敏感，可和奚宜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相比，她显得太不严谨了。只能说奚宜摆脱尾巴的办法是被人特意点醒的，从这一点来说，汤冉确实对她很不错。”邢沉拧了拧眉心，说：“先不管黄怡乐是不是在说谎，奚宜和汤冉之间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合作’关系，中间肯定还发生了一些事我们没注意。这样，你让宋克南试着探探她的口风，问出来就问，问不出来就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花姐这边。对了，花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提到这个，沈照的脸上闪过一丝欲言又止，邢沉以为是没什么线索，便作罢。 沈照说：“我回去整理一下审讯记录，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嗯。” 邢沉刚要往办公室走，肚子突然不安分地咕咕地叫嚣起来，他心说都吃了两个小笼包了还堵不住你。 其实平时忙起来的时候邢沉大部分都不拘小节的，像这种情况他只会选择在中午的时候多吃一点，弥补一下这位胃兄弟一早上独守空房的落寞。 但他突然想到法医部对面就是卖包子的小吃街，步子迈到办公间门口瞬间不听使唤地往电梯那边拐了。 徐智跟着他的脚风追过来，“队长，刚刚经侦那边发了昌弘化的转账记录调查结果过来，收款人确实是奚宜！有意思的是，刚刚查到奚宜的账户上还有30万的不明转账记录。” 邢沉脚步不停，点头，说：“你再去经侦那边一趟，让他们帮忙查一下汤冉最近的转账记录，看看这30万和汤冉有没有关系。” “啊？怎么和汤冉又……不是队长，我正在查监控呢找黄怡乐的‘客人’呢，实在是分身乏术啊，我让小申去。” “小申是新人，说话没分量，你亲自去。” “哦。那你——” 邢沉已经走远，不耐烦道：“上厕所！” 徐智：“不是队长，你的方向走反了……” 邢沉跟耳背似的没搭理他。 “……”
第26章 那家生煎包门口一如既往超多人排队，邢沉排在末位，跟着大部队走了两步，后边没有人再跟上，于是便忍不住摸了根烟，问了前面的小兄弟，“介意我抽根烟吗？” 那人奇怪地瞥他一眼，“废话，当然介——” “抱歉啊，职业习惯，我们当警察的总是不自觉地要为别人考虑一下，所以就冒昧地问了。嗯你刚刚说什么？” “……不、不介意。” 邢沉义正词严地道：“吸烟有害健康，小兄弟千万别跟叔叔学坏了。”然后就啪地一声点燃了烟屁股。 “……” 吞云吐雾间，邢沉思绪飞空，把奚宜这个案子大概从头到尾简单地梳理了一遍——奚宜的死也许是自己策划的，为了报复昌弘化，但期间汤冉在这中间担任了什么角色？她为什么要引导奚宜这么做？ 背后到底是谁在针对昌弘化？ 还有，项骆辞和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个疑惑让邢沉心底有些发凉，因为他突然发觉过来那日汤冉看项骆辞的眼神很奇怪，并非为他的美貌所惑，反而像是——在看一个熟人！ “小伙子，你要几份生煎包啊？小伙子？” 邢沉猛地回过神，手里的烟早就燃完了，他把烟蒂丢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对老板颔首道：“给我来一……两份，谢谢。” “一份还是两份？” “两份。” 邢沉拎着生煎包往法医部走，刚走到门卫处，邢沉就收到一条短信，他点开短信那一刻，瞳孔皱缩，紧接着沈照来了个电话：“队长，不好了，花姐死了。” “……” 邢沉在心里滚了一行操！ 花姐出了车祸，并且当场死亡——这不等于刚装好的鱼饵被鸟给叼走吗艹！ 邢沉急匆匆地掉头要走，着急之下只得将生煎包交给门卫大叔：“劳烦，帮我拿给法医部的项骆辞，谢谢。” 交代完，人一溜烟就跑了。 门卫摇了摇头，呢喃道：“项法医真是厉害，这几天慕名而来的追求者送的东西几乎都把我这地儿堆满了吧。” 实在不是这位门卫缺心眼，你要是看到早上有七八个人给项骆辞送了早点，也会觉得那位兄弟的生煎包不值一提。 居于项骆辞把早点都塞他这来了，门卫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一份也不例外。 然当他打开生煎包正想尝一口，就见项骆辞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好心问道：“项法医？你这么着急去哪啊？” 项骆辞盯着他手的生煎包，还好，完好无损，这才慢慢地松了口气。 他指了指那份生煎包，说：“这个是不是公安局的邢队送过来的？” “公安局……邢队？”门卫心下一个咯噔，怪不得觉得刚刚那个年轻人有点眼熟，原来是公安局的，还是个队长！ 门卫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生煎包丢出去，项骆辞眼疾手快把生煎包接过来，说：“抱歉，这个我就——” “嗨哟，差点就闹笑话了！项法医放心，以后他送来的东西我一定亲自交到你手上，这次实在是……实在是……” 项骆辞微微一笑，“那就多谢您了。” “不用不用，太客气了。” 门卫不安地搓着小手手，送走项骆辞后，突然觉得留着当午餐的肠粉、包子也都不香了。 - “监控显示，这个路段一直是危险地段，尤其是在这个分岔路口，一般车辆经过这里都会减速，但是花姐很奇怪，她不仅没有减速，还超速冲了过去，撞上了前面的这辆货车。这辆货车为了躲避往旁边开，花姐连人带车撞上这棵树，高温燃起底座，车和人都被烧了，人当场死亡。” 邢沉问：“手刹检查了吗？有没有被动了手脚的可能？” “那辆车的车油是满的，烧起来的时候都快爆炸了，车底下都烧了个干干净净，目前确定不了。” 邢沉沉着脸，问：“昨天负责跟踪花姐的是谁？” “我……” 林业举起手，不等邢沉发话，老实交代道：“花姐昨天从酒吧出来后，直接回家了，一晚上没出来过。早上七点多去做了头发和指甲，好像要去见什么人。我们开车跟过去，只知道她当时在听一个电话，后来她突然加速，就撞上去了……” “昨天晚上有什么可疑的人靠近过她的车吗？” “我、我不知道。她的车停在私人停车场里，我进不去。” “那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去过，停车场，还有她的家里。” “不、不知道。” 邢沉深吸一口气，看了其他人一眼，“昨天是谁派他去跟踪花姐的？这么重要的人你们让一个一问三不知的笨蛋去跟，是我没跟你们说明白任务的重要性，还是都觉得我们警局没人可用了？！” 沈照忙去扯了一下邢沉的衣服，小声提醒：“邢队，这是二队的人。” 然邢沉跟听不懂人话看不懂脸色似的，脾气越发黑冲起来，“这么重要的行动，尤其像花姐这么重要的身份，在出发前你们就应该考虑好这些人员配置，实在不行你就自己亲自上，这种小学生都可以想明白的事情，你为什么还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邢沉是真生气了，骂得沈照连和事佬都不敢当，林业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 这时刑二队的行动队长刘全海走了过来，沉着脸略过林业，走到邢沉跟前瞬间又敞开了笑容，“邢队，这事我得替跟你道个歉，小林其实平时挺能干的，可能是昨天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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