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 但林岑岭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感受这份疼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队友那头。 只见夏凡亚俯下身借着身体的重量,左手前臂用力压在鳄鱼头顶,防止它动弹,右手握着匕首快速抄底,利刃插进了鳄鱼喉部柔软的皮肤。 没过多久鳄鱼便不再挣扎,尾巴停止摆动,鲜血从喉部的伤口流出,渗进土里。 夏凡亚先前一直紧紧盯着鳄鱼,不敢有丝毫松懈,直到此时他才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夏凡亚问。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晕血,林岑岭脸色惨白。 几滴鲜血从受伤的手指流下来,落在脚边。 他举起颤抖的手,指了指远处树枝上的红果子:“那……那个。” 顺着林岑岭指的方向夏凡亚回头看到那个红果子,明白了原委。 他再次俯下身,左手压着鳄鱼,右手扭了一圈,插在鳄鱼喉部的匕首捣鼓出阵阵血腥味。 确认鳄鱼死透后,夏凡亚猛然起身冲到林岑岭面前,一把把人拎起,抵在岩壁上。 “你疯了吗?一个人就跑过来,也不管有没有危险!”夏凡亚吼道,“你是不是玩游戏玩傻了?!” 夏凡亚抓着领子的手抵在林岑岭的喉结处,抵得林岑岭喘不过气来,半晌才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对……不起。” 林岑岭的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可怜的样子让夏凡亚手上的劲松动了,他放手把林岑岭放了下来。 片刻,夏凡亚哑声说:“以后别这样,你要干什么之前都叫上我,知道了吗?” 林岑岭嘴唇紧抿,点了点头。 “走吧,天快黑了,先回去。”夏凡亚拽着林岑岭的胳膊要离开。 林岑岭任他拽,脚却没动。 他低着头小声说:“夏哥,我能去看一下那个红果子吗?” 看着林岑岭头顶的发旋,夏凡亚心里一阵软:“去吧,我陪你过去。” 林岑岭声若蚊蝇:“谢谢……” 走到红果子下面,林岑岭就开始懊悔。 不管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不再有别的红果子吸引他的视线。 所以,他似乎是白白让队友和自己的生命陷入了危机。 难道只是偶然,或者是bug? 他小虎牙咬着唇,不敢去看夏凡亚。 看着垂头丧气的林岑岭,夏凡亚也知道他什么也没发现,但不忍心再责备,只是轻声说:“走吧,回去了。” 这回林岑岭从善如流。 走回岩壁的时候,另一侧传来了小徐的声音:“二林,夏哥,你们在吗?” “在。”林岑岭回答。 “果然在呀,你们一起洗澡呢?”小徐问。 “不是……”林岑岭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我们在岩壁的另一边碰到了鳄鱼。” “啥?”小徐担心自己听错,又确认了一边,“鳄鱼?” “什么?!他们怎么又碰到鳄鱼了?”那头冒出老徐的声音,语气也是惊讶。 对话间,林岑岭又路过了那具鳄鱼的尸体。 他盯着那死物思考了片刻,扭头又看了眼四周。 “怎么了?”夏凡亚看着迟迟不走的林岑岭问。 林岑岭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夏哥,那个……我们可以把鳄鱼尸体抬回去吗?” 没等夏凡亚回答,岩壁上露出两个脑袋。 “我勒个去的,真的是鳄鱼。”小徐惊呼。 “死掉了?”老徐问。 “嗯,夏哥杀的。”林岑岭点点头,指了指夏凡亚。 “我勒个去的,夏哥你是真爷们。”小徐看向夏凡亚,眼里充满了敬意。 夏凡亚没回应小徐,偏头问林岑岭:“为什么要抬回去?” “因为……我觉得好像是游戏引导我们来杀鳄鱼的……”林岑岭声音越来越小。 “哦!有可能!”小徐听到林岑岭的话,又看到不远处的红果实说,“这是小boss吧。” 林岑岭点点头。 - 小徐跑回去喊了村民来帮忙,一群人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鳄鱼抗回了村子。 “这是黑凯门鳄,看这大小,估计还没成年。”卢春阳说。 天色已晚,一群人蹲在茅草屋门口的空地上。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手电筒,围着一具鳄鱼尸体。 场面有点诡异。 此时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这条丛林猛兽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正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任人摆布。 背脊上的外皮坚硬无比,黑得发亮。 越靠近腹部皮色越浅,头颈部还有大片黄色夹杂着些许黑色。 上颌露出的尖牙配上下颌有力的肌肉,在鳄鱼死后依然散发着令人发怵的威慑力。 “黑不溜秋的,真恐怖。”卢秋晴咋舌。 “我能摸摸吗?”毛姐缩着脖子问,“不会咬我吧?” “死啦,不会咬你的。”胜哥在一旁笑道。 “夏哥,你太牛逼了。”小徐对着夏凡亚竖了个大拇指。 “确实牛逼。”老徐点点头,同步手动点赞。 “但你们怎么会碰到鳄鱼的?”卢春阳问。 “我看到一个红果子,就爬到另一边去看,然后就碰到了鳄鱼……”林岑岭小声解释道。 “是游戏安排的……”卢春阳释然,“那就可以解释了,否则即使是未成年的黑凯门鳄,也够你们受的。” “别说这个了,快找找看。”小徐催促道。 “找什么啊?黄金吗?”卢秋晴问。 卢春阳摇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姐,这体型,这战斗力,”小徐拍了拍鳄鱼坚硬的皮甲, “充其量就是个小boss,最多掉个武器装备什么的。” “那里四周我都找过了,没有特别的东西。我们看看会不会在它肚子里。”林岑岭说。 “有道理。”小徐打了个响指,“来吧,大家帮忙给鳄鱼翻个身。” 这条一米多的黑凯门鳄虽然还未成年,但已然有100多斤的份量。 而且死掉的东西缺少了肌肉骨骼配合平衡,通常都比活着的时候更难找到发力点,死沉死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二,三,走你!”小徐喊着口号,大家一起使力,终于把这大家伙翻了个身。 “我来吧。”胜哥对着鳄鱼白花花的肚皮,比了比手里揣着的匕首,“在肚子里?” 林岑岭点点头,随后慌忙撇过头去,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 “哟,这啥呀?”毛姐惊呼了一声。 胜哥从鳄鱼的胃里掏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石板,用手抹去上面沾着的血,又在迷彩服上擦了擦。 “不是武器也不像防具,那是道具了?”小徐拿过一块石板,在手上掂了掂,“还挺轻的。” “二林,你给看看?”老徐从胜哥手里拿过另一块石板递给林岑岭。 林岑岭接过石板,翻来覆去仔细查看了一番。 石板两虎口长一虎口宽,边缘粗糙,但有一面有明显人为抛光的痕迹。 看起来不像是村庄里用来筑房造器的石头,石板所用的岩石颗粒要细很多,所以抛光的一面极其平整光滑。 “这不会是那鳄鱼不小心吞进去的吧?”卢秋晴凑过来看着石板问。 “你傻吗?”卢春阳指着石板右下角的数字8说,“这不是明显游戏给的道具吗?” 林岑岭试着用食指轻轻在石板上敲了敲,没有反应。 又用食指在石板上画了个数字8,依旧没有反应。 “你们之前玩游戏有获得过道具吗?”林岑岭问众人。 “没有。”小徐摇摇头。 卢春阳也摇了摇头。 “我们好像拿到过……”毛姐眼珠子向上一转,回忆道,“大楼那次我们也是寻宝。那时我拿到的饭盒里都有张纸条,上面有一句话提示宝物在哪里。” 是夏凡亚爸爸出事的那场游戏,一定要找时间单独问问毛姐,林岑岭想。 “姐,那叫线索不叫道具。”小徐叫道。 “那纸条怎么不算道具了?”毛姐白了小徐一眼。 小徐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先留着吧。”卢春阳说,“二林,你是圣主,要么你拿着。” “嗯。”林岑岭点点头,“你们也拿一块,万一有用。” “哟,下雨了。”毛姐摸了摸落在脸上的雨滴,抬头看天。 不一会儿,丛林的暴雨又如期而至。
第24章 生命之树 雨声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声音。 在室外听到时,总让人觉得阴郁烦躁。 但当你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时再听,这就是世界上最让人舒心安眠的声音。 林岑岭躺在茅草堆上,身上盖着雨衣,睡得正香。 脸上的水泡退得差不多了,皮肤又恢复最初的光滑细腻。 夏凡亚侧躺着面向林岑岭,在黑暗中半睁着眼并未入睡。 闪电划过夜空,一瞬照亮了茅草屋里的事物。 林岑岭的睫毛随着雷声微微颤动了一下。 某人的心也跟着一颤。 雨继续下着,世界宁静得只剩下哗哗声。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 - “这雨来来去去比报时还准。”老徐蹲在门口望着天。 “老爸,我们睡了多久了?”小徐打着哈气问。 “不知道啊,我迷迷糊糊听到下了两波雨,估计得有7、8个小时了吧。”老徐想了想说。 “天亮了我们就出发。”卢春阳边说着边往背包里塞着他们没吃完的食物。 天没多久就亮了。 几个人收拾干净,整装出发。 走到村口的时候,几名少女跑了出来,塞给林岑岭许多肉干和干粮。 小徐吹了个口哨,勾住林岑岭的肩:“二林,你要不要考虑留下,成个家?” “走了。”夏凡亚冷冷道。 “我们往哪里走呢?”老徐问。 林岑岭回忆着:“萨满说在丛林的腹地……” “那就先往树木更茂密的地方走,说不定后面会碰到别的引导。”卢春阳说。 “我看行,let’s go。”小徐甩开膀子在前边开路。 往树木更茂盛的地方走再等引导,真的和向右走一样简单粗暴。 不过除了林岑岭和夏凡亚,所有人对这游戏的印象都是没啥危险,船到桥头自然直。 只有他们总是遭到游戏的“特殊”照顾,幸好都是虚惊一场。 林岑岭叹了口气。 “怎么了?”夏凡亚听到林岑岭的叹气声,扭头问。 “没什么……”林岑岭摆摆手,“走吧。” - 天亮走到天黑。 周遭的树木已经茂密得分不清是否比来时路上的更密了。 又经历了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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