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不知道,自己给他的那个插件里装了通知系统,只要孟江登录了邮件或者做了什么操作,系统都会自动发送一份加密记录给他。 所以,多亏了孟江够听话,他已经通过了孟江邮箱中储存的电子数据知道了“秘密”中的内容,自然也知道了孟江见他之前曾经频繁查看过其中两个文件。 有了这些信息加上今天跟孟江的对话,他可以基本确定自己的猜测方向没有错了。 如果光是纯度当然不够引起重视,毕竟“海蛇”还没死透,“周叔”的势力也不过刚有重新冒头的意思,纯度上是无法封杀其他势力的。况且他曾听程关调笑过,那人并没有做个傻乎乎的出头鸟,而是掺了别的东西进去。 当时他没有细想,现在看来,这便是可疑的地方了。 如果纯度不足以构成威胁,那究竟是什么让“猎鹰”盯上了这个猎物?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分。
第68章 孟江查看视频文件和会议记录的目的孟迢还不知道,自然也不能问,但他的行为可以,所以值得怀疑。 他是不是觉得陆斯城认为李开河背后的“药师”跟组织曾经有什么关系,或者是得到了泄密出去的配方? “周叔”当年败退到东南亚销声匿迹多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组织负责提纯的“药师”意外身亡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全部配方,没有人知道他的提纯方法,这是能让他一直安稳活在防备心极重的“周叔”手下的保命符,因为他是唯一的,可正因如此,他的死对于组织来说也成了意料不到的致命一击。 如果孟江是在怀疑配方问题,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同样的分子式也会出现同分异构体,陆斯城发现了很接近从前“药师”配方所制出来的成分比例,所以才一下子盯上了卖它的人。 就算这猜测并非全中,也无所谓。 孟江的反应足以说明此事背后的问题了,他肯定有所发现,才会这么在意。那么,自己必须尽可能妨碍陆斯城在此事上的行动,否则无论是他让得到从前的配方,还是他背后的“周叔”得到,都势必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如今“海蛇”一蹶不振,一旦陆斯城他们重新掌握国内毒品市场,再想连根拔起,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孟江身份太过边缘,牵扯进来反而白受危险。 这事只能自己来做。 …… 即使陆斯城表现地很热情,但孟迢依旧能看得出他兴致不高,不过这是孟迢面对他时的正常状态了。 “你最近挺忙啊,还得我主动找你了。”孟迢难得开口主动说起陆斯城的事,他也知道这是因为着陆斯城最近诸事不顺,想想反而心情大好,调侃道:“难得我早来,怎么你看起来反而不太高兴?” 陆斯城抱歉一笑,给他倒上了酒。 “手下不中用,确实忙了一阵儿。而且我这不是体谅你要去医院照顾你家老爷子,才没多打扰嘛。” 孟迢扯了扯嘴角,四两拨千斤地回道:“那我还得多谢你了。” “说起来,你跟你弟弟关系倒是不错啊。”陆斯城提着醒酒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屋里没有服务员,而跟孟迢喝酒时从来都是他亲力亲为,顺带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站得远远的。 孟迢被他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惊得喝酒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冷笑着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每次你都见过他之后才肯见我,可见是心情好。” “这就叫心情好?你眼睛不好就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要不是怕你急着知道我那位弟弟的动向……”孟迢猛地仰头喝光了杯底的酒,放下杯子,直直对上了陆斯城似笑非笑的目光,“我既不不会见他,也不会见你。” 含着笑意和孟迢对视了一会儿,陆斯城这才大笑起来,又拿过醒酒器要给他倒,可孟迢没有再理他的意思,提着酒杯放到了远处。 陆斯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自己起身取了孟迢的杯子,边倒酒边赔笑:“是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咱们不说这个了。这么久没见,你家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就那样。”孟迢显然觉得这“壶”也没开,一点儿也没有要细说下去的兴致。 “是吗?”陆斯城听到后却用了个颇为意外的语气,长而上扬的语调夸张地挑在最后,莫名让人心惊。 “于深老往医院那儿跑,我还以为是奉你的命去看望的。” 深红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流入玻璃杯中,随着灯光照射显得越发通透艳丽,红的像血。 于深本来跟陆斯城的手下一同等在门口附近的墙边,可陆斯城这话说得声音洪亮,明显也是说给他听得,他不由得脸上一僵,脚上似乎要有什么动作,可最终还是假装没听懂似的定在原地,等候发落。 孟迢神色不变,缓缓地回头瞥了眼于深,又转回头看向陆斯城:“你什么意思?我的人你也要监视啊?” “‘你的人’我肯定信任啊!”陆斯城不光语气真诚,眼神也很真诚地看向孟迢,下巴微微往于深的方向一挑,“不过于深……他不是‘孟启元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孟迢面上笑意不变,语气也如初。 “以前就算了,可最近你频繁跑医院,有什么话自己跟老爷子说就是了,干嘛还多此一举让于深来回跑?” 陆斯城说完难得有了几分认真:“我倒是无所谓,于深知道的都是能让他知道的,就算泄露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是担心你,你家老爷子可是曾经一心希望能死得清白,你却跟我‘猎鹰’有所交集,他要是突然变了想法,对你接管孟氏会有影响的。” “担心我?不如说,你担心没了孟氏这么好的合作对象,会打乱你重新入主国内市场的计划吧?” 陆斯城依然是笑着,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孟迢见他还要开口,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表真心的那些话,便先开口截住了他的话:“那你不用担心了,于深是我的人,他的行动是我授意的没错。” 陆斯城似笑非笑地听着,还假意颇为惊讶地回头看了眼于深,发现他一直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一副恭敬的模样一动不动,便又转过头来。 “哦,那是我弄误会了。”轻描淡写的一句。 孟迢压住了陆斯城又要去拿醒酒器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沉稳道:“既然有误会,不如一次性解开,省得你以后心怀芥蒂,给我的人找麻烦。” “老爷子的确以为于深是他的人,派于深来也是因为我最初跟你接触,名义上是为了助孟氏更快脱离‘海蛇’的控制。老爷子估计是担心我目的不纯,或者担心我会让刚从一个深坑爬出的孟氏直接掉进另一个,所以才安插了于深在我身边。” “不过他不知道,于深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说着,孟迢自己伸出另一只手拿起了醒酒器,把最后一点儿残酒都倒进了自己的杯中,一下子倒了个半满。 看着孟迢仰头一口灌了半杯,陆斯城挑眉道:“难怪,你跟我接触这么频繁,你家老爷子倒是没什么大动作。” 孟迢放下空杯子:“于深一直在传达给他他想要的信息,所以他也就真以为自己在医院安心养病也能‘坐观天下’了。不过也好,虽然他也不一定能闹出什么问题来,但终究有能力制造麻烦,于深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安抚。” 因为喝得太快,孟迢的嘴唇上留了不少酒液,衬得他的唇瓣深红透亮,陆斯城盯了会儿,觉得有些燥热,便要伸手给自己倒酒,这才想起酒已经被孟迢倒光了。 他抬手松了松领口束得过于规范的领带,招呼人出去拿酒。 趁此机会孟迢打算跳过这个话题,三言两语间陆斯城对孟启元的不信任便已经显露无疑,可这时挑明这事对大家都没好处,反而会让陆斯城少了对孟启元下手的顾忌。 孟迢顺着他的动作回头,又扫了一圈,问道:“今天怎么没看见程关?平时他不是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吗?” 陆斯城口干舌燥,可面前的酒杯早就空了。 “他有别的事,最近‘处理’掉的人有点多,生意倒是疏忽了,他得去看看。” 不在吗? 孟迢心下立刻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面上却平静如水。 “还是那个‘竞争者’的事儿?这么久了还没找到人?不像你的效率啊。” “放心,人已经死了,我只是想挖挖他背后的东西,不过不太顺利。”陆斯城道。 背后的东西? 这仅仅是个指代人的用词,还是说背后的真的不是人而是东西? 孟迢想了想问道:“那你还不让程关继续盯着?” “死物不长脚,跑不了。” 看来是真的指“东西”了。 孟迢很想顺着这话问下去,但这么做并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突然问太深容易坏事。 “居然有人能让你‘猎鹰’吃绊子。”孟迢随便感叹了一句作为结尾,像是对之前的话题不甚感兴趣,反而冷笑一声,道:“不过说起来,我有的时候也真是担心,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像那些无名小卒一样,被你一个念头就‘处理’掉。” “你可不是无名小卒。”陆斯城说着靠近了些,“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孟迢不为所动:“谁知道呢?” 这是第一次,陆斯城能在如此靠近孟迢的地方维持超过三秒而孟迢没有推开他,这让陆斯城有点心猿意马。 但孟迢到底还是推开了他,就在他得寸进尺越靠越近,鼻子都快碰上他脸的时候。 即使被推开,陆斯城的好心情也是推不走了。 送酒的人终于进了来,一下子抱了陆斯城的五瓶存酒过来,让他们挑选。 想到古有一掷千金为美人,陆斯城本来打算开瓶最贵的,但孟迢却像是来了兴致,让他们都放在了桌上。 “难得明早无事,不如今晚就一醉方休吧?”孟迢说着看向陆斯城,“让这些人都出去,咱们两个喝。” 陆斯城看着后边的一排手下,却没有立刻说好还是不好。 孟迢知道这些酒对陆斯城来说不算什么,他是担心自己对他不利,但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问:“怎么,心疼你的酒啊?” “你要是想喝,我给你买个庄园都行,怎么会心疼这几瓶。”陆斯城叹了口气,挥手打发所有人出去。 有几个手下估计是程关的人,很警觉地定在原地看了孟迢两眼,一副不愿意出去的样子,但程关不在时他们更不敢顶陆斯城,所以最后还是乖乖出去了。 于深也跟往外走,临出门时还回头瞄了孟迢一眼,只能看到孟迢挺得笔直的背影,叹了口气,便跟着一众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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