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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向航突然觉得身边的“吴半仙儿”升格了点儿，变成了“吴四分之三仙儿”，让他有了想要“跟大师略微请教一二”的念头。 但“大师”从头到尾也没在乎他这个“听众”的想法，自己说得很嗨。 “正是因为有这么个经验，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你这……是要追人的节奏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前半段话时吴萌还勉强维持着脸上的正经，到后面终于还是绷不住了，车内瞬时便回荡起吴萌放肆的笑意。 万年光棍主动追人！她何德何能能见证这种堪比“盘古开天地”的场面！ 与之相比，就算“太阳西升东落还不忘牵着月亮正午一起蹦迪”也是洒洒水的“小事情”了。 向航听着满车的“魔音穿耳”，有种想现在立刻马上就把吴萌顺着车窗户扔出太阳系的欲望。 他冷着脸瞪着前方的路，浑身散发着一种想杀人的煞气。 吴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见向航脸色不善，鉴于方向盘掌握在别人手里，只好拼死压住，以免向航急了直接一脚油门跟她同归于尽。 笑可以等等，但话不能少说。 吴萌瞅了他一眼，批评他道：“你要追孟先生还瞒着我干什么，全队可就我一个有经验的妹子，最懂这些套路，难不成你还指望自己摸索着就拿下人家‘良家妇男’啊？” 说着她还非常嫌弃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大家长模样。 良家妇男…… 向航没说话，但也没阻止吴萌张着大嘴没完没了，噘着嘴cos植物人，俨然是默认了。 “哎呀，我就说嘛，你对孟先生这态度就是不一般，肯定是被人家救了一次就忙着‘以身相许’了。”吴萌见向航都服软等训话了，得了默许，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她一脸得意，活像个逮着了学生犯错的老师：“出个柜都出得不干脆，要不是注意到了你最近的反常行为，我还以为你出了个‘假柜’呢！” “出柜”这个词向航还是知道的，李嘉羽也跟他用过。 不过…… “你等会儿！”向航脸一板，心里有了个猜测，也没了听吴萌继续数落他的心思。 所以吴萌这意思是，她早就知道他性向为男了！？ 向航满脸微笑，拖着腔调咬着牙：“你早就知道了是吧，说吧，谁告诉你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吴萌瞬间蔫儿了：“……” “啧。”向航内心的猜测更加坚定，“是不是李嘉羽！” 吴萌：“……” 向航：“……” 一片寂静。 没有了欢声，没有了笑语。 向航过了许久才再开口，那话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寥寥四个字充分地传递出他了的愤怒与无奈。 “这死孩子！！！” …… 孟江虽然能熬，但也架不住一直等。 之前有为小南悲痛的情绪主导，他确实是睡不着，可向航的一通电话直接给他注入了一种类似“失而复得”的安抚，这种安抚没那么强烈，自然对抗不了浓浓的困意，却让人暂时从之前深沉的悲痛中逃脱出来，喘上了一口气。 长椅后就是墙，孟江靠着就这样迷糊了过去。 不过他到底没有睡着，手里一直捧着那个小橘子，提醒着他还有事没完成。 这样提着心的状态让他一直保留着几分清醒，时不时便要睁眼看一下情况才安心。 直到有个工作人员走进屋里叫出了陈元富，孟江才猛地清醒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花了那么长时间冷静和整理情绪，陈元富早已回到了他平常待人的状态，安静地跟着工作人员往走廊深处踱步而去。 出乎孟江的意料，陈元富回来得很快。 他看了看表，发现只有不到五分钟。 等了这么久，他怎么不多看看呢？ 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啊…… 陈元富眼眶发红，脸色也是泛着青白，失了光泽，像是刷了一层墙灰，眼睛里铺满了冷漠和悲伤，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和进去之前判若两人。 孟江挪着步子往他跟前凑，却总觉得自己没希望了。 可是即使觉得丢脸觉得尴尬，他也不想直接放弃。 或许因是因为不敢去想那句话吧。以后再没机会见了。 陈元富余光看见孟江后便抬起了头，又看向他手里那个黄澄澄的橘子，没等孟江多说什么，便决绝地侧过头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走廊深处。 孟江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就听见了陈元富沙哑的声音。 “你去吧。” “……可以吗？”孟江眼睛一亮。 “去看小南吧，我跟他们说了，让你进去。” “……谢谢。”孟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他知道这对于家属来说不是个容易的决定。 陈元富没再说话，也没再看他，而是恢复了之前的生人勿进的神态，所以孟江也没有再跟他说什么。 门口有工作人员守着，因为陈元富说了是朋友同意他进入，所以孟江没有受到阻拦，直接被放了进去。 屋里有点冷，或许是为了维持低温环境，所以也没有采光的窗户，四面的都是灰白的墙，冷白的荧光灯从头顶照下来，会给身处其中的人一种无路可逃的压抑感。 屋子中间摆放了两张床，上面分别有着一大一小两团隆起的人，了无生机地躺在白单子下面，应该就是李静和小南了。 两张床都摆放得与两边的墙壁完美平行，在这庄严的氛围下显得愈发死气沉沉，像是为巫术仪式而特地备好的祭品，等待着被什么邪术摄取灵魂。 而她们也确实已经没有灵魂了…… 好歹相识一场，孟江对着这两张床上的身影默默鞠了一躬，算是对她们最后的送别。 这也是他最初想见一见小南的初衷。 李开河和庄秀娟如今都不知行踪，他也不知道她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如果只有一个已经陈元富前来，总让人觉得想一想就很为她们心疼。 她们或许活得不易，死得也苦，多个人来送送，是不是也能弥补些遗憾和留恋？ 他跟李静不熟，所以也没想越界去掀盖着李静的白布，便径直走向了那团小小的身影，把手上已经捂得暖暖的橘子放在了床沿上，这才抬手捏起了白布的一角。 小南面色青紫，几乎要看不出这是那原本白皙的她。 因为肿胀，她的嘴角被牵着往下坠，再也无法挂上甜美的笑容。 只一眼，便让孟江再不敢看下去。 他重新把掀起的那一角盖了回去，失神回撤的手指擦到了他放在床边上的橘子，那橘子晃动了两下差点滚落到地上，却在关键时刻定住了身形，稳稳地立在了床的边缘。 孟江倏然间明白了陈元富为何那么快就逃去了外面。 这一刻其实意识不到害怕，也想不到生与死的大义，只会被这种“物是人非”的冲击正面直击。 越熟悉，越痛苦。 就仿佛站在海边的悬崖上，眼看着那通天巨浪逼近，你可以数着秒预测它向你打来的时间，甚至在最后一刻提前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做准备…… 可无论如何准备，还是会被那冰冷而强劲的巨浪拍得生疼，就像整个灵魂都挣扎着在浪里搅动了一番。 那是一种描述不出来的感觉，像是诀别，像是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吴萌：嘉羽啊！真不能赖我，我可没出卖你！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李嘉羽：我刀呢？？？ 向航：找刀啊，来来来在我这儿呢！
第56章 要说春节是对全中国人民来说第二重要的节日，那就没谁敢排第一了。 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检察院虽然也有人很悲催地被留下值班，但正常来说事情不会多，因为很多事情一个值班人员也走不完流程，顶多是能做个记录传个话，等到正式上班时好统一安排。 大年初二这天，不知道是不是某位检察官“命中有此一劫”，摊上市局这个大案子，头一天晚上听家族全体熊孩子们“魔音咆哮”，第二天上班还翻材料翻得头疼，全凭职业素养和为人民服务的高素质精神在支撑。 公安局和检察院向来是“相爱相杀”，或者说大部分时候是“相杀”，极少“相爱”。 资料不全，打回！证据不足，打回！ “重新”备材料比“重头”备材料都难，就像你永远不可能给自己检查出所有错误一样。 可以说，没有哪位刑侦口的孩子没被“准备资料”的噩梦折磨过。 吴萌便是从这种折磨中摸爬滚打成长出来的，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把能提交的一切有关的材料整理一番后全发了出去，致力于让收到资料的检察官在里面挑不出“大骨头”。 当然，“小骨头”这种，如果真的要挑，谁也没办法。 好在检察院那边收到后没说什么，让吴萌松了一口气。 节假日不算在批捕时间里，如今是春节假期期间，资料提交后无论是公安这边还是检察院那边都不用太着急，市局这边也大可以边等检察院那边的回复，边审着丁有为。 向航虽然有心到市局踩个点就直飞法医中心，但重任在肩不得不抗，恨不得都能拎起丁有为翻个个儿，直接让他把肚子里的话吐个干净。 那阴云密布的脸直看得丁有为肝儿颤，加上一个完全不在他意料之中的录音，已经让他濒临崩溃，沈连浩还很及时地甩出了一份材料，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心理。 沈连浩查出来的那个工厂居然是丁有为实名登记的，这点让警方非常吃惊，毕竟按他们对丁有为的接触便能清楚地感知到，这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怎么会作出这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 不过据丁有为自己说，这真是“天要亡他”。 他从前都是把孩子绑来，放在另外一个地方，那是他用**跟一个土地主包的厂房，位置偏僻不容易惹人怀疑，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 可最近不知道是被谁盯上了，居然有人举报他工厂里违法用工，引得工商局的人下来巡查。多亏他人脉广，提前听说了这事，匆忙把人都挪去了名下那家空工厂，不然能让人抓个正着。 沈连浩听着冷哼一声，嘲讽道：“早晚的事。” “谁知道呢。”即使事情落败，丁有为也丝毫不觉得失误在自己身上，愤愤道：“要不是李家那倒霉闺女坑他老爹连带坑了我，我这生意肯定不会被发现！那些小孩儿好办得狠，随便打打吓唬一下就连哭一声都不敢了，从转移到重新安置不都没被怀疑吗？要不是因为李开河乱来把孩子拉鼎盛去了，你们能抓到我吗？” 一通抱怨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经落在人家手里了，这么傲的态度除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外没有别的好处，这才软了软语气，咕哝了句：“之前还不是没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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