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就是他!”王佳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和你打赌,如果不是他,你们抓我!姚依之前就和我说,如果自己会死,一定是她爸害的!” “姚依说过这话?”许星柏走到谢嘉弈身边,听到王佳的话不由得蹙眉,冷脸不满:“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说你们信吗?谁家父亲会杀自己的孩子?”王佳垂下眼抽泣:“如果不是今天我亲眼看到,我也不相信,我现在才知道,姚依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 “她....”王佳抬起头想说什么,半晌没有说,最终却还是抬起头:“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一定会对姚依有看法。姚依上学的时候就没有谈过恋爱,上班之后虽然一直有人给说对象,但是都是那种问一句同意不不同意就算了的那种,本来姚依就因为她爸的情况对男人很失望,现在是这样,她就更对男人不抱有期望,不打算结婚不打算生娃。她以前和我说,要用自己不幸福去报复姚力。” “你们以为姚力有多好,你们肯定想不到吧,上学的时候,姚力因为自己喝酒睡着,把下了晚自习的姚依关在门外面!最后姚依到我家睡了一晚,第二天姚力追到上学路上,啥都没问就给姚依一个耳光!那个时候我们都高中了!” “每次姚依问他要钱,都要提前看一下他的脸色。” “我妈以前还问过姚依,她是不是不是亲生的。” “我也问过,姚依除了她爸,不是还有她妈么。”王佳眨眨眼,眼泪又掉落下来:“她说,得亏是有她妈,她才有力气继续活下去。但是凭什么都是她妈给钱。凭什么女人自强自立的代价就是除了做家里的保洁家里的保姆家里的教师以外,还要在外继续工作来养自己和孩子。自己的父亲除了贡献出一个精子以外,就死了么?” “这已经是快过年了,一定是她和姚力关于结婚吵架,姚力杀了她!” “谢警官!” 王佳看到谢嘉弈皱眉,直接跪在两人面前,伸出手抓住谢嘉弈的胳膊:“你信我,真的是他!” -- 法检中心的同事很快便来到了这里。 很快,大家在二楼的卫生间里发现了大量血迹。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没得说,司机老姚当前是第一嫌疑人。 -- “找到姚依的头了?” 听到警方说明,司机老姚和前一天看起来,瞬间老了好几岁,整个人又缩小了些。 看起来也是真的为孩子伤心。 “姚师傅,我们这里有情况需要您和我们一起去趟局里协助调查。” “行。”司机老姚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和抗拒,驮着背开始收拾起东西。 “那凶手调查有眉目吗?”坐在前往公安局的车里,司机老姚不时地用纸巾擦拭鼻涕眼泪。 问的也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问题。 “我们正在调查中。”谢嘉弈望着后视镜里的老姚面无表情的解释。 -- “谢队,我们是直接去审讯室,还是找个会议室?” 尽管当前有人证,案发地点也是姚家,司机老姚从证据链上来看,属于首当其冲的嫌疑人。 但是谢嘉弈总觉得差点意思。 可这意思差在哪里了,他又说不上来。 就是这个司机老姚,他在外永远是个好人,对内或许极端自私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人,但就此,就能说他会杀人吗?会杀人之后分割尸体吗? 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分割彻底,而是只割掉脑袋,还将遗体摆放在荒田里吗? 再说,李婕给出的尸检报告,明确说明,姚依是被冻死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谢嘉弈心中下意识掠过一丝不安—— “谢队?” 正当谢嘉弈思索着什么,林海直接过来提醒谢嘉弈尽快准备审讯。 “谢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司机老姚面如死灰,浑身颤抖摊在椅子里,两只眼睛看起来更小更像一颗黄豆,眼眶浑浊望着前方的谢许二人。 “姚师傅,我们是在你家二楼卫生间里发现了姚依的血迹,这段时间,有人去你家找过姚依吗?” “我不知道,没有吧,姚依就不喜欢找朋友,她就喜欢一个人呆着。” “姚师傅,我想询问,姚依是您的亲生女儿吗?”谢嘉弈望着对方半天,缓缓的叹了口气,想要为姚依找一个答案,一个不被爱的答案。 “那肯定啊。” “但是我们走访调查,您对姚依长期精神暴力压迫——”许星柏看了一眼谢嘉弈,跟着道。 “啥玩意?”司机老姚皱着眉头看看谢嘉弈又看看许星柏深吸一口气着急解释:“我没有虐待过姚依,你们去翻我的日记,我全记得,姚依之前向我要钱的时候都是给门上贴一张要钱的单子,我把这些单子都攒着呢,你们去看,我没有虐待过她,我没打过她!” “你当然没打,打了的话早就进局子了,你只是不关心不在意不肯定她的存在。” “我怎么可能——”姚师傅本想张口解释,却忽然发现解释争吵不是自己的强项,点点头抬手擦擦眼泪默认:“你们说什么就什么吧。我没本事,我娃也没本事。” “当时她刚出生的时候是个女孩,当时她舅奶就说要带回村里自己养,让我和她妈重新生个儿子。我说我不嫌儿子女子,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要。” “小婴儿的时候,我下班回来看见她在睡觉没有声音,有好几次都要拿指头在鼻子下面试一试,看还有气没。” “小学的时候我带着她在自行车后座,结果把她的脚夹在自行车里,流了好多血。后来发现带娃我确实没有耐心,就很少照看她。” “那个时候每周我都带着她和她妈出去逛。儿童墨镜,一个八块钱,我一个月工资才十二块钱,还是给她买了,拍了好多照片。” 随着司机老姚的回忆,算是打开了一个长期压抑隐藏感情的老人的话匣。 “但是养娃很烧钱啊。” “每天我回家,孩子都要问我要钱,妻子都要问我要钱,父母都要问我要钱。” “我就是一个司机。” “我得好好工作,才能保住这份工作。这么多年,每天早上五点我就起床,第一个去单位热好车,将领导的孩子全部送到学校之后,再去领导家接他。后来领导孩子非要开车,把路人的车蹭了吓的不行,最后还是扣的我的分。” “所以我希望姚依以后不要像我这样。”说到这里,老姚想起之前谢嘉弈询问自己对待还不好的几个点:“或许我是方法太激进,但我觉得没有坏心思!” “我严格吗?我从来没有要求她拿到班里第几名。” “我还给她洗过头,给她做过饭!” “你连姚依的生日都不记得,你还能确定你爱她吗?”许星柏低头咕嚷了一句。 “姚师傅,我们这边有人证说,你有杀害姚依的动机。”人类感情的复杂,谢嘉弈在工作中早有了解。 谢嘉弈并没有怀疑司机老姚对待孩子的真心,只是,养育一个孩子,并不是和养宠物一样,你不嫌弃她给她饭吃就可以,就算负责的。 “我……” “我……” “我顶多是不够关心,我怎可么能杀她呢,我爱她都来不及……” 司机老姚说到最后,膝盖一软整个人顺着椅子就往下溜:“我,我对不起她……”
第016章 破案方向(00) 从审讯室出来,外面竟然又开始飘雪,狂燥了一整天的世界,渐渐开始温和静默下来。 谢嘉弈黑着脸努力睁着眼睛夹着文件沿着走廊往办公室走。 已经是晚上十点的时间。 沿着走廊望向窗外单位外面的万家灯火,谢嘉弈停下脚步默默的点了支烟提神。 烟头亮了又暗,就像他疲惫眼神里的希望。 “谢队。”许星柏和林海跟在谢嘉弈身后出来,看到这一幕,彼此对视一眼下意识都喊了一声。 谢嘉弈抱着胳膊举着烟,随意的瞥向两人。 烟气在晦暗之中升腾,将谢嘉弈和许星柏分隔开来,伴着夜晚植的味道,一时之间,倒是有种不符合现实的艺术感。 许星柏歪着脑袋默默欣赏,像是在看一部自己暗戳戳喜欢的人物写真,逼近到,只要踏出一步,自己就破坏了这个氛围。 谢嘉弈右手举着烟,腾出无名指随意的挠挠鼻尖,看到对面两人哑炮,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哦是这样,”眼看身边人没有说话的意思,林海给了许星柏一个抱歉的眼神,上前一步:“谢队,那个我回家的票没买到,不如我和你——” 谢嘉弈下意识看了林海身后的许星柏,跟着拿出电话:“没事,你给你提前放天假——” “那也没票了。” “机票呢?”谢嘉弈打开订票软件—— “完了。” “我就不信了,哥给你买软卧。”但凡过年期间,任何影响一个中国人回家或者看春晚的行为,都是天打雷劈! “我家距离咱们这,坐火车不过三个半小时,有这个必要吗?我还不如选择站票。要不我留下来陪你算了。” 林海不太明白队长的操作,按照往年的假期值班,都是缺人的高发期,怎么这次如此慷慨体恤??? “你是没票啊,不是做选择的事情,而是能不能过检票口的问题。”谢嘉弈没有回答对方最后的提议,眯着眼睛看手机,皱着眉头敲着手机自言自语:“多买五站有票...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不是,”林海回头冲许星柏挤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笑容,抬手挠着脑袋一脸匪夷所思:“不是,原来50块钱的票,您这愣给我整出个500块,你咋不给我直接包个滴滴城际高速送我回家呢?” “倒也是个办法,既能缩短去车站的距离,也更舒服一些。”谢嘉弈将手里的烟熄灭,认真举着手机询问:“我可以改。” “不不不——” 林海下意识想到每年年底的单位考核,又想到谢嘉弈此时的温柔可亲,在这样深夜EMO的时间,更加透露着诡异,嗓音已经开始颤抖:“谢队我去年的考核该不会是待改进吧?” “是冯局说的吗?让我回家不要再来了?” “...我,”不等谢嘉弈澄清,林海回身看看许星柏:“我就知道招新人就是为了赶走我,谢队,我虽然看起来菜,实际也很菜,但我脸皮厚,没关系你直说就行!” “我不是当时在群里问你们和我值班不,你们都说有事了么,我就没给上级报你们加班啊。”谢嘉弈无奈的打破林海的瞎想,从来不让任何误会过夜:“都屎夹勾子(陕西话:屁股)的时候了,你现在说你要加班,你来给单位是参加慈善派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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