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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警官和木木

时间:2023-08-21 01:00:34  状态:完结  作者:轻尘一杯


第12章 另一种可能

  “你怎么确定凌云木有次人格?”坐在副驾上的郝爱国问我,“你好像很笃定?”

  我呼出好大一口烟雾,心情还没从烦躁中平复过来,便没有理他。

  我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昨夜提出旁观治疗的初衷,也不相信是郝爱国自发的举措,他没这么聪明。但通过沙盘游戏,忽然想明白了,我是想跟魏医生学习,或者说希望魏医生能利用一些暗示唤醒凌云木早就存在的次人格。当然最后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不可理喻!身为医者怎么能将病人分裂人格?那是犯罪!凌云木已经饱受精神分裂的折磨了,你怎么能雪上加霜?”

  “就因为精神分裂太痛苦,才需要次人格出来分摊不是吗?他可以得一时安宁!”

  “你的目的是让他们出来分摊痛苦吗?”

  我不理会他说话的重点,忽然一拐:“也就是说,办法还是有的?”

  魏承澜大概被我气疯了,跌坐回椅子上,不再理我。

  我也不打算隐瞒他了,免得他以为我知法犯法,“我有理由相信,凌云木的意识里,早就存在次人格。”

  魏承澜低着头,我看到满头的斑白,他的眼镜镜框轻微抖动着。

  “医生,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他抬起头来:“凌云木没有人格分裂的征兆,项少,你是从哪里观察到的?就凭你们相处的那短短一个月吗?”

  “你别问我从哪里得知的,这是机密。”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魏承澜简单阐述了一些方法,可以诱导次人格的出现,但效果并不会很好。

  听我说六·一三案很有可能是主次人格协同作案,郝爱国像看外星人那样看着我。

  “主次人格同时并存互相沟通的情况是存在的,只要把身体交给力量强大的那个人格,智商高的人格负责指挥,简直完美。”我见他发愣,“你不相信?”

  “你不是喜欢他吗?”

  郝爱国莫名其妙一句话,将我的节奏给打乱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就凭几本日记?或许是被人偷看了呢。”

  “偷看人家日记还就地发表读后感,什么人这么蠢呀?你告诉我!”

  “比如……亲近的人,不管做了什么都可以无条件原谅他。”

  “你们警方连半个亲近的人都没找到吧?”

  话说得越来越没边,凌云木的日记里,完全没有正在热恋的倾向,连暗恋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好人做梦,坏人作恶”,但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都要试一试!

  美女周律师又来找我签名,竟任性地将我的车挡在单行道上!我打了个电话,让人将她的车给拖走了。她气急败坏地替爷爷警告我:“不管你现在多么荒唐,下岗、无业,当护工也好当乞丐也罢,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也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请你转告他,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六·一三案陷入胶着、无处下手的境地。根据凶手犯罪手法娴熟的特点,警方认为绝非第一次作案,于是开始排查全国近十年甚至二十年来的悬案……着重点放在是否有叠成豆腐块的被褥、灭|门、性|虐、雨夜、报复等特征上面,但收效甚微,甚至调查凌云木的出身“月华孤儿院”,也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茶馆里,我刚看完薄薄的几页月华孤儿院卷宗,往桌上一扔,实在是不满意。

  卢广义:“月华孤儿院八年前毁灭于一场大火,那时候的孤儿院很不正规,连一份电子文档都没有。当年的大火也是个悬案,到现在没破,那部分卷宗我正在想办法。”

  我望向窗外,有几个小孩子在树下吃冰激凌,有说有笑的。

  “谭队根本就没重视吧?”

  卢广义一脸无奈:“谭队认为孤儿院跟六·一三案没有关系,排查起来又十分困难,最近案子频发,警力不够用……”

  我更加无奈:“但凡跟凌云木相关的,不是被灭门就是被火烧了,他本人还成了精神病,你觉得这正常吗?”

  凶手一定隐藏在其中,他正在抹除自己存在的痕迹!但是来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卢广义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你说得没错,还真的是心理学专业!项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大学通知书都下来了!我接过信封,看了看,是首都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忽然心情好了些:“真不赖这小子!”不过以凌云木目前的状况,得为他申请保留学籍,考个重点大学不容易啊!

  尽管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万一真的是次人格协同作案呢?凌云木还有机会进入他心仪的大学府吗?

  我到便利店里买了点东西,就带着录取通知书进荛山精神病院了。门口遇到两个挡路的保安。我是个粗人也不想等,瞅了瞅便衣们转身点烟的空隙,一人给了一拳,大摇大摆地叼着烟走了进去。

  还没走到306病房,就闻到一股恶臭,吵闹声不止,赶忙将东西放在护士站里,大踏步奔向病房。

  “哧啦……”我看到了什么?护士小曹居然拿着电击器朝凌云木背后捅!我气血上涌,正打算上前踹她,忽然觉得不对,这满屋子乱七八糟的怎么回事?

  原本洁白的墙上涂满了黑色凌乱粗狂的线条!

  四面墙、桌面、床上甚至地板上都充斥着涂鸦……要不是我猛地看到画中有几个数字,也将这当成了一场恶作剧!

  “住手,别擦!别擦!”我赶忙阻止在一旁擦洗墙面的唐小西等人,掏出手机,开始将涂鸦拍下来。

  这些涂鸦,绝对不是乱涂乱抹,它们是有内容的!

  可怜的凌云木已经被电晕了过去,被扔到水池里洗去一身恶臭。

  护士小曹控诉道:“不知道他今天发什么疯,抢了康伯的毛笔和墨水,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这样了!不仅如此,他还将大便抹得到处都是!这个房间还能住人吗?”康伯是病院里另一个精神病人,相比病情较轻,也是个喜欢涂鸦的主,但从来不乱涂在墙上。据说凌云木看到他路过,就冲出去抢了过来,尽情涂抹了。

  “他居然不怕康伯?”我觉得奇怪。

  小曹:“不是不怕,你不在的这几天他跟康伯已经成了好朋友啦!”

  精神病人之间或许比较容易交流?


第13章 精神病人的涂鸦

  康伯虽然叫伯,实际上并不老,也就四十岁出头。此时正在门口垂着头,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来领命受罚的。

  我将凌乱的涂鸦全部拍下来之后,护工们开始清洗房间。凌云木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还被喷得浑身香气扑鼻,弄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暂时将他带到曾经住过的单身宿舍里。

  虽然我被病院开除了,但田院长可没敢真得罪我,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还真的是托了那个大少爷身份的福!

  “木木,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吗?”我故意严肃地质问他。

  凌云木一来就抱起一条被子到角落里去,被我强行拖回床上。然后他爬上了床,还是选择了最里面的角落,背靠两面墙,用那双深邃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深度近视,应该看不清楚我的样子,但他肯定清楚我就坐在他面前的床沿上。

  “好啦,不跟你啰嗦了,一会又化了!”逗一个没反应的人实在没意思。我从塑料袋里取出冰激凌,剥开包装纸,递到他眼前看他是否能分辨这是什么。

  冰激凌是后来买的,前面买的早就化了。

  我以为他至少得花些时间才能判断是敌是友,没想到刚伸过去,他就张开嘴巴,伸出粉红的舌尖就舔了过来。即使病魔缠身,但对冰激凌的爱完全没有减啊!

  他还十分节约,一下子舍不得舔太多,看到流下来的还优先去舔!

  逻辑清晰,食欲正常,我忽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释怀。

  凌云木恢复正常,一定只是时间问题!

  “看看这是什么?”我将录取通知书摊开来想给他个惊喜,没想到他百忙中伸个舌头过来,舔在通知书上面,敢情将这个也当做吃的了!

  真叫人哭笑不得……我刚才高兴得是不是太早了?

  凌云木的涂鸦太乱了,能看清楚的没几个,一些地方还被涂了一大片黑色,完全看不清楚画的是什么。而我一下子就坚定地认为,这是他在重现那场创伤经历!用涂鸦的方式!

  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墙上写的那几个数字——11200,那是城市电台的热线电话!当晚被凌云木当做报警电话拨打了过去,才被我听到从而报案的。

  11200这一串数字还写了好几遍,地上、被褥上,到处都有,他将这个当做救命稻草了吗?现在的他还在呼救吗?

  除了数字,还有一副非常恐怖的画面!

  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穿白色连衣裙,没有脚,离地漂浮着。看她的动作,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但由于她背对着我们,无法看清楚。背景大面积涂黑,黑白分明,看着瘆得慌。

  这幅画在凌云木往后的涂鸦里经常出现,每次出现都有些不一样,女人从不回头,但慢慢地我能看清楚了女人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是一个婴儿,一个还连着脐带的刚生下来的婴儿!

  他浑身是血,慢慢地从女人怀里爬到了肩上,朝凌云木张开大嘴巴,露出一口能吃人嚼骨的利齿。

  涂鸦里还有毒蛇、半截死人、疑似弟弟妹妹等等。这些东西不是静止的,它们是发展式的存在。跟女人和婴孩一样,在之后的涂鸦里会有另一番景象!

  我时常看得很压抑,心里堵得慌,一不小心就会将自己代入进去。

  这就是凌云木身处的世界吗?

  他的主治医师魏承澜说,患者用这种方式在宣泄,他所画出来的都是他的所见所闻,这其实是一种好的现象。最悲哀的就是无法诉说、无处诉说。至少他已经找到一种疏泄的方式了。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引论》中就曾说过,艺术家其实跟精神病人相差不远。

  区别是,艺术家多了一种将原始欲望升华的手段。他们将偷窥欲升华为摄影艺术;将玩弄大便的欲望升华为绘画艺术;将暴露欲升华为表演艺术。更多见不得人的欲望都改头换面地出现在作品里,从而在世人的肯定中获得巨大的快感。

  而精神病人没有。在他们患病之前,没有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疏泄内里的冲突,那些原始欲望在世俗的眼中是不被允许的。它们找不到出口,便像毒蛇那样往内里蚕食个体。防御机制为了保护个体,只能用精神病这种症状来取代未能实现的欲望。

  “虽然你离艺术家还很远,但已经走出一小步了,咱们一起加油吧!”我抚了抚凌云木那柔软的头发,他就连睡着了也在舔嘴唇,好像还没吃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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