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一溜烟没影了这是赶着要去哪儿? 就这么将老子给甩在这儿不管了? 收好罗文给的那张纸,李林拍了拍李平顺肩头,“你饿吗?” 科长大人怒极回眸:“臭小子这是要搞毛啊?老子根本不饿好吧?还有,他给你写的那张纸,拿来给老子看看!” 眼翻朝天,局长大人打着官腔道:“你属下要搞毛麻烦你自己去揣摩,你不饿老子饿了,还有,你都会说那是臭小子写给我的这张纸了,你想看,没门。” 这次李平顺没有再反驳什么,带着深远目光看向罗文离去方向,长声一叹,道:“老林子,以臭小子的为人,又是如此优秀的一名执法者,你说,天为何就是不开眼呢?” 跟着闷叹一声,李林站在李平顺身边,正色道:“你相信吗?在罗文的心中,天眼从来都是公正无私的。” 公正无私……多么沉重的四个字! …… 清晨时分的鉴证科,除了看门的守卫以外,只有证物房以及其他部门的值班人员。 林朗托着下巴发呆,门卫好说,他本身就是编内人员,可其他几名同事该如何将之打发掉? 难道打昏他们? 那是只有剧集里才会出现的狗血镜头好吧? 况且对着自己的同事,如何能够下得了手? 时针指向六点整,林朗坐在车里,为他的下一步行动该如何进行显得有些着急! “喂。” “干嘛?” 指着窗外,靳平凡反问道:“你不是说要回鉴证科吗?现在到了,怎么不下车?” 这人真烦。 不管如何,再磨蹭下去,要进行的事情会阻碍更多! 硬着头皮下了车往大厅走去,因心中所思缠身,林朗未有留意到靳平凡将车停好后也下了车,轻步跟在他的身后。 只是靳平凡并未与林朗一起进入大厅,站在门口,他在思考—— 该如何才能够完成“协助”林朗的这个过程? 通过玻璃门反光,靳平凡看到林朗已经进入电梯,他旋即跟着走入大厅,扫过一周,当视线停留在位于墙壁上的某样东西时,他笑了。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悄声无息滑入停车场,司机拎着几杯咖啡下了车,扫过大厅内抖着膀子暗笑的靳平凡,这位直接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向大厅一旁的小门,转眼无踪。 …… 林朗来到位于三楼证物房的门口,仍在纠结着该如何行动。 刺耳的火警警报声突然传来,林朗一愣,原来如此狗血的桥段连靳平凡也会! 顾不上思考这些,他快步奔到证物房门口拍门道:“喂!快点出来!着火了!” 房门很快打开,那名值班人员显然是在犯瞌睡的情况下被一瞬惊醒,“哪儿着火了?!” 林朗直接催促道:“快点抢救证物!” 与设想的情节完全一样,他跟同事一起进入证物房内里,可一想到就算能趁乱搬走与一系列案件有关的证物,可面对着布满整个科室的摄像头,他如何能够躲得过去? 再者,他又如何能够在摄像头的监控下,堂而皇之将电脑里的底档一并删除? 在他原地犹豫不决的时刻,头顶的灯忽然熄灭,连着监控也一同失效,桌上电脑仍好端端运行着——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准确拉下一路与二路的电闸,电脑与部分检验仪器的电路在三路。 靠,是谁这么了解科里的总电箱?! 趁值班同事抱着一箱证物往外跑的空当,林朗快速调出系列案件的有关档案,连同底档,一键删除。 做完这些,他长舒一口气,接下来的动作变得缓慢。 抱着怀中的几件重要证物往外走,他连脚步也跟着变得沉重。 走到罗文办公室门前,闻到那丝熟悉的烟草味道,林朗推门进去,坐在桌旁的身影有两道。 一个是靳平凡,另一个除了面带淡笑的罗文以外,还会有谁?! 将手边的咖啡杯往前一推,罗文温和一笑,道:“累么?我请你喝咖啡。” 林朗突然想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扔在罗文脸上,愤愤不平坐下,他将咖啡杯反手推回去,“老子不喝!” 就着吸管慢慢浅啜香醇温热的咖啡,罗文咬着吸管,反问道:“你是谁老子?” 吐出吸管,他再次推近杯子,道:“你现在快点喝完,一切还来得及,内里我加的剂量不多。” 剂量? 林朗将信将疑看向已经喝完咖啡的靳平凡,靳组长回馈他的眼神,抽风中……带着迷离。 靠! 林朗怒瞪罗文,你在咖啡里到底下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迷药嘛?!
第84章 墓志铭 针对林朗眼中的疑惑,罗文戴上手套拿出抽屉中的一个小瓶放在桌上,道:“安定,大部分脑外科医师都会开给患者用来缓解失眠,这瓶药是陈睿风曾经拿给我的。” 拂开林朗伸向药瓶的手,他语气一转,厉声道:“别碰!” 就算是实习生,林朗对罗文这个举动也相当熟悉,只有面对与案件有关证物的时候,才会听到如此严厉的警告。 抬眼直视罗文,林朗的语气跟着提高几分:“你打算做什么?!” 罗文懒得理会这个问题,抽出一张提取指纹专用的锡膜纸贴在药瓶瓶身,取下的指纹有完整三枚。 待他准备将指纹贴覆在王小刚一案中留有可疑血迹的饼干桶上之时,林朗彻底被激怒! 想不到他心目中素来恪守守则的罗法医,他无比敬佩的一位执法者,竟然当着他的面去伪造证物来诬陷一个…… 就算现阶段还不能判断陈睿风是否无辜,可林朗仍无法容忍这一幕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一把抓住罗文手腕,林朗喝道:“罗文!你到底要做什么?!” 甩开林朗,罗文并没有回答问题,小心翼翼拓印好指纹之后,他谨慎的将所有证物摆放好,反问道:“以你的专业眼光来看,这些证物此时的状态像不像被嫌疑人倾倒出来再焦急翻动的现场?” 罗文的动作,罗文问话的语气,加上此刻扬在这人唇边的那抹笑容,直令林朗顿觉周身恶寒! 他答不出这个问题! 去你大爷的嫌疑人! 去你大爷的现场! 去你大爷的…… 没等林朗内心“去你大爷”完,靳平凡指着印有指纹侧翻在桌上的饼干桶,提醒道:“你这么做在逻辑行为上根本说不通。” 镜片下的笑意一转,罗文反问道:“哪里说不通?” 打了个大大哈欠,靳平凡反问回去:“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所有证物上都没有指纹,唯独这个饼干桶上有你所谓的狗屁嫌疑人指纹吗?” “很简单。”道出三个字,罗文看向脚步不断后退直至贴在办公室房门的林朗,继而收回目光凝视靳平凡,又道了三个字,“嫌疑人——” 顿了顿,余下的话仍是三个字:“他慌了。” 接下来的补充者,是林朗。 “通常人在心态平和的状态下,基本上会秉承着人类思维逻辑来做事,除非是在某一刻,比如焦虑,彷徨,甚至仅仅是厨师拿着菜刀正在切菜,因为专注于刀下的菜品而忽略其他,这是厨师的本职工作,他专注其中。可当一只蚊子落在他胳膊上准备吸血的时候,这名厨师可能会出于条件反射想要拍死这只蚊子而忽略了他手里仍拿着菜刀,从而酿出惨祸。在学术上这种现象的解说很复杂,简单一句话来形容,它叫‘神经中枢与肢体躯干组织间的瞬间支配空白’,很不可思议,是么?” 随着末尾轻笑,林朗感觉瞳孔酸涩,抬起手,他盖住眼眸掩去内里即将脱眶而出的泪,继续道:“靳平凡,如果你觉得不可思议,我可以再讲一个你自身都可能会有的这种现象,你戴过手表么?有没有那么一刻的时限之内,你觉得手腕上根本没有佩戴任何东西?那是因为你忽略了,这和那位厨师的遭遇可能存在细微不同,可在道理上基本是相同的。因为我们人类的忽略以及某些情绪的干扰,在某一刻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的。但是——” 手放下,掌心中与眼眶中皆有些湿润。 停顿半刻,林朗逼视罗文,继续道:“古人对这种解释倒是有一句话能够概括,那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针对林朗洋洋洒洒似是而非却包含隐喻的解释,靳平凡挠了挠头,抽风道:“比起你绕来绕去说的这些,还是这位法医老兄解释的那九个字比较靠谱。” “靳平凡——我操你——” “林朗。” 罗文温声的呼唤,立时压下了林朗未道完的话。 抬起头,先是唇角勾起,继而眼眸跟着深弯,罗文问道:“你相信我么?” 迎面送来的这道“春风拂柳”般的笑令林朗转瞬醒悟,罗文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都是为了……都是为了他心中的信仰以及…… 不愿意深想,或者是不愿意去想罗文将那个人放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罗文对陈睿风的爱,到此来看,何止珍若生命?! 张开嘴,刚刚才说过的那堆大道理中提到的“神经中枢与肢体躯干组织间的瞬间支配空白”,这个现象出现在林朗自己身上。 不假思索的一个反问,他脱口道出:“罗文,你就那么相信陈睿风么?到底你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还是为了陈睿风?” 语罢足足过了一分钟,他后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还好没有听到罗文的回答,还好没有听到罗文道出的…… “从我与陈睿风三年前那晚初遇,从那时明知道他跟着我的意愿是什么,从我甘愿跟他回家,甚至愿意躺在他身下,我便相信他,直到现在从未怀疑过。曾经有过对他动机的假设,但基于他对我的感情,基于他对我们两人未来的期盼,我相信他,并且所有对他的推测皆基于逻辑推理,并非一味偏袒。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来保证。所以——” 道出一连串令林朗浑身微颤的话,罗文走上前,轻按这人肩头,再次问道:“你相信我么?” 慢慢抬起手伸在罗文面前,林朗垂眸望地,道:“将安定给我两片,此时时间紧迫,靠咖啡里的剂量已经不够时间等其挥发,我需要嚼服,唾液中的酶能够促进药效挥发。” 两分钟过去后,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抽凉气声—— 这药丸子好苦呐! 带着内心吐槽,林朗端起渐冷咖啡喝了一口,更苦。 沙沙沙。 随着声响,林朗瞄了一眼靳平凡,小法医瞬时一扫凄凄脸,炸毛道:“你爷爷的!你有糖为毛儿不告诉老子一声?靳平凡!我操你——” 靳平凡及时打断道:“你说要糖了么?说了么说了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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