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响动过后,只闻听筒里传来一声大吼—— “哦!!是那个法医吗?!你要查的是不是就职于本市鉴证科的法医?!” 明明已经得到想要的,张一凡故意道:“什么法医?等我过去找你交付余下佣金的时候,咱们再详谈,可以么?” “好好好好好!!!” 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与对方约好见面时间挂断电话,张一凡通过准备好的账号将一半佣金转了过去,至于对方会否出现收到先期款项赖账的这个情况,他并不担心,出于贪婪心理,这些“垃圾”不会放弃轻松到手的另一半佣金—— 何况对方手里极有可能确实掌握着他想要的东西。 何况他在经历过某件事之后,已然开始“进化”。 如果遇到不识趣的,无非就是将此“进化”再加深一次而已。 取出一柄手术刀与一个微型喷雾器放进随身口袋中,张一凡认为接下来的事情会变得很有趣。 …… 房间没有窗帘,因为背阳原因,光线昏暗。 一个人战战兢兢放下电话,抬起头,油腻过长的头发盖住了他那双惊恐眼睛。 “哥哥哥哥哥哥……” 发颤牙关溢出一连串疑似在笑,实则怕到极致的尊称,他看着面前站着的另一个人,腿也跟着打颤。 一大早还在被窝中,先是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人直接揪了起来! 连串惊悚经历尚未反应过来,他被按在椅子上,眼前出现了一只手,随即他的眼睛像钉子般钉在那人手中拿着的证件上—— 市局刑侦大队,三级警司。 虽然来人只是一个道上会称其为“一毛一”的警员,可对方这气势和这眼神,以及那个腰间的凸起—— 这个倒霉催的私家侦探知道,对方配枪,警察只有在出任务时才会配枪。 他感到很害怕,做贼心虚引发的惧怕! 本来他以为是自己干的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牵扯到什么案子,可当听到吩咐他要做的事情都是什么的时候,他不禁松了口气。 这会儿冷静下来,他想起以往做的事都没留下证据,随便警察怎么查去,反正他每次“勾搭”约主,用的都不是平时所用号码。 而后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他像被问讯一般干坐着,对方也像问讯时那般干瞪着,就瞪着他的眼睛。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管如何,好歹过去了毫无声响与动作的一个小时。 在他感叹有惊无险的时候,“一毛一”的电话传来震动,接听完电话挂断不到一分钟时间,“一毛一”的电话开始不停发出一声声震动,那是接连不断的短信,看着电话屏幕,“一毛一”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看着“一毛一”脸色,干坐在椅子上的人,因天生的感知,他很想跑! 面前出现亮光,电话屏幕映照得他尖嘴猴腮的脸,一片荧绿。 只扫了一眼屏幕,看到那些低俗下流的文字后,这个私家侦探彻底蔫了—— 这些信息都是他发的,接收方还不满十六岁。 那是他偶然一次在肯德基吃饭时候利用自己的“工作经验”与人搭讪认识的一个小女孩,当时只感觉那个新新人类脸蛋儿皮肤真嫩,并且胸大屁股翘。 嘴边儿的肥肉哪儿能不吃…… 现在看来,牢饭倒是有他吃的,说不定得吃十几年! 由不得他抵死不认,有了女孩电话,只要通知对方前来,他做的一切便会被当场揭穿! 在人证物证都齐全的条件下,私家侦探耷拉着脑瓜,识趣伸出手去等着“银镯子”降临,可“一毛一”却只是咧开嘴笑了笑,道了两个字—— “不忙。” 这个笑声与这两个字听来真惊悚! “一毛一”电话再次传来震动,接起简短几句后捂着听筒,问他传真号码是多少。 愣神之际,他再次看到了“一毛一”的微笑…… 被吓得“晨露”差点迸发在裤裆,他赶紧报出传真号码,“一毛一”的微笑跟着友好几分。 接下来的事情,从收到几页传真被勒令马上速记上面的内容,到听到“一毛一”给出的莫名其妙指示,再到按照指示做足接听完刚才打来的陌生电话,他的牙关开始打颤! 没人会在还未与他见面的情况下先给出一大笔钱,并且听之口气平淡,这个“肥主”难道不怕自己收钱赖账,或者就此跑路? 这个“肥主”到底是谁? 在行业打滚多年,他深知好奇害死猫,哪些人的隐私能查,哪些人一查就死,他清清楚楚! “哥哥……” 翻眼去看他,“一毛一”走上两步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是立功赎罪还是加重罪行,道理你清楚了?” “清清清清……清楚了……” 察觉到自己忘了重要事情,“一毛一”转过身走向门口,看样子是在打电话,连线结束后回来,三十秒后,电话再次传来震动。 这次“一毛一”将电话递给他,“赶紧接!” 双手接过电话,他贴上听筒,对方声线极轻,带着透骨的冷—— “刚刚收到的传真,‘做旧’。” 连私家侦探行内的“做旧”行话都知道,这冷冰冰的人是谁? 没听到他的回答,听筒中传来一个反问:“需要我过去当面教你?” “不不不不不……不需要!” “给你十分钟时间‘做旧’,余下二十分钟搬家。” “搬家?二十分钟?” 脱口而出的反问换来的回应,是对方已然收线。 透过电话指示他的那位大神,到底是哪个级别的人物? 难道是他们警队的老一? 可据说局长不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吗? 声音怎么这么年轻? 呃……好冷哦…… 声音? 对! 他立马反应过来跑到传真机前,开始进行“做旧”,可手头“做旧”的“版头”不齐全,该怎么办? 就在私家侦探像热锅蚂蚁般挠头之际,虚掩着的房门,再次被人踢开! 来人顾不上满头大汗递过来一个档案袋,将之打开一看,他笑了,所有“版头”都有了。 不经意扫过来人,他再次有些疑惑,档案袋里的照片,上面的人物不正是刚刚发来的传真上面的人嘛?! 房间里变成两个配枪的“一毛一”,他快速收敛心情,手脚娴熟针对那些传真资料以及照片进行“做旧”。 先期的“一毛一”去门口不知道做什么了,后来的那个“一毛一”原地喘匀了气,点燃一支烟,咬牙切齿道:“这次一定能够抓到杀害乔副队的凶手——MD!” …… 走在繁华街道上,负责跟踪的侦查员们对领导的指示十分疑惑,平时跟踪嫌疑人不是应该本循着“宁丢勿醒”,也就是宁可失去嫌疑人踪迹,也不能被之发现嘛? 为何这次给出的指示却是“宁醒勿丢”? 并且这次还是分局局长亲自发出的指令。 不管如何,照做便是。 有了李林的命令,几名侦查员如同“贴身保护”般跟着张一凡,片刻不离。 眼见追踪对象拐进一座大型购物商场,他们立刻跟了进去,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来往人数依然很多。 长期从事跟踪的侦查员们对此皆有经验,分派出一名兄弟继续跟踪,其他人员死守各个出口,就算追踪对象趁着人流稠密摆脱己方的人,但只要他进去了,就总有出来的时候。 论眼神,没人比常年奋战的兄弟们更强。 可半小时过去了,追踪对象没有出来。 一小时过去了……仍没出来。 直到两个小时过去,有的侦查员开始着急,难道这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行动组长拨打跟着进去的兄弟电话,该死的,怎么会打不通呢? 难道自己的兄弟出事了,被跟踪对象袭击了?! 这怎么可能…… 行动组长开始着急! 挥手示意不远处商场东侧出口的守卫岗哨进去找寻,他自己负责监视两处出口。 行动是要继续,可他绝不允许跟着自己的兄弟们有任何损伤! 接下来的时间依然在等待中度过,半小时间,行动组长觉得过了很久。 无比焦急中,他连线后派去的兄弟,好在电话能够打通。 “看到目标人物了没?” “看到了!我正在向他靠……” 余下的话没有再继续,看了一眼屏幕,通讯因莫名原因已经断线。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追踪对象突然对兄弟发难了?!! 面色变得很难看,行动组长迅速致电李林,将事件进展简短告知后,他要求李林增援这里,并且迅速包围商场展开地毯式搜查。 听筒那边沉默半刻,声线低沉道:“再等一个小时,你们全数人撤退,任务取消。” “什么?!万一那两名兄弟出事……” “这是他妈的命令!” 语罢,即刻收线。 行动组长握紧手中电话强自压下焚心似火般的盛怒,狠狠咽下卡在咽喉中的唾液,对李林的指示,他只有听从。 因为他想亲手抓住杀害副队的凶手,此刻,行动组长很想活剐了那名凶手! …… 商场顶层的美食汇,张一凡很满意的抹了抹嘴,点了杯餐后绿茶,他去了洗手间,不远处一个台子上坐着的两个人跟着他走了进去。 张一凡暗自轻笑,跟他走得越近,对方的电话便越会打不通,制造通信干扰器的人真是一位伟大的发明家,不需留下真实姓名的网购,更是世界上最好的购物平台。 步伐轻快走出洗手间,张一凡慢条斯理洗手,餐厅悬挂的液晶电视中正在重复播放着晨间的那条通缉令,短短几句话,令他的动作猛然停住! 陈睿风被通缉,并且罪名是谋杀刑侦副队,还挟持人质畏罪潜逃?! 这怎么可能?! 鉴证科有罗文在,他岂容陈睿风蒙冤被通缉?! 等等。 脑中连番浮现的疑问终止,张一凡抬头看着镜子,他想到了徐彤,想到了郑佩文,关键是他想到了为何昨夜在那般紧急的状态下,陈睿风仍没有出现在罗文身边的原因—— 陈睿风在郑佩文与徐彤同时被警方控制的情况下,别无选择,他在无法圆满叙述一切事实的状态下,无法面对罗文。 不。 陈睿风不是无法圆满叙述一切,而是他惯有的君子原则,牵涉到两名女性不堪回首的过往,陈睿风根本什么都不会说! 张一凡笑得张狂,只因在最初是陈睿风自己亲手将徐彤与郑佩文“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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