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臂弯收紧几分,陈睿风浅浅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和煦道:“我们在酒店,雨太大了,行车不安全,所以我带你来开房。” 开房…… 怎么就感觉这两个字包含一语双关呢? 推开拱在脖颈的脑瓜,罗文有些无奈,“主任,你的病人还没休息好。” 温柔印下一道吻痕,陈睿风眨了眨眼睛,笑道:“法医,你继续。” 彻底炸毛间,罗文凌空虚踹早已闪身避开的陈睿风,扔出一个靠枕,大法医眼眸一弯,讥讽道:“早知道你这只‘砖家’身手不错。” 眼眸同弯,主任同志感叹道:“承让承让,小生身手,实在一般。” 小生? 罗文的笑容淡去,想起郑福昌,便会跟着想起一连串的案子。 摆正心态,罗文戴上眼镜,语气变得不善:“陈睿风,你老实交代,你与徐彤什么关系?” 陈睿风先是一愣,随即狡黠笑道:“医生与患者的关系。” 目光一冷,罗文四肢摊开躺在床上,阖眸道:“当初,你与我不也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么?你身为我的主治医师,不仅一直在打病人的歪主意,还睡了我……还造成我……” 双唇再次被压上。 尚未恢复体力的罗文能够做出的挣扎很有限,一如当初那场肆虐在身体上的吻以及索取,再次上演。 放开罗文,陈睿风几乎是冲进浴室胡乱摸到一瓶不知是沐浴乳还是洗发乳,来到床边,他看着躺在床上同样看着他的罗文,在后者预备坐起身的时候,他压了上去…… 罗文身体不成,连小小文也跟着没什么精神,陈睿风俯身凑近,用鼻尖隔着裤子拱了两下,罗文俄顷腰肉一跳叫道:“别闹!” 陈睿风一推眼镜,再次凑近拱了两下,“形状真好,搭个帐篷让我看看。” 罗文双手往床上一摊,“它今晚搭不了帐篷了,你若成的话,你来。” 刚才挣扎的时候衬衫扣子开了两个,陈睿风看着罗文形态优美的肩窝,总觉得那里似乎更好拱,于是凑过去拱了两下,罗文有些怕痒得躲开,笑着骂道:“混蛋。” “去洗澡么?” 眼尾曳过去一道视线,罗文伸出双手,道:“我走不动,要抱抱。” 陈睿风学着罗文的姿势平躺,摘了眼镜,道:“你比我还混蛋,我有伤呢,疼。” 两人都有伤,身体上的,心灵上的,甚至是灵魂上的。 陈睿风捂住了眼睛,语声含着压抑与悲愤,“是我将你拉进黑暗中的……” “你错了。”罗文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道:“我本身就在黑暗中,一直都在,我所知道的黑暗,远远超过你本有的理解。” 一开始只是怀疑停车场事件是因为他令陈睿风脱离控制后,对方给予他的恶劣惩罚,现在罗文基本可以确定,对方通过龙吟死者一案,正式向他发起了挑衅,以及进攻。 “别把我想成贞洁烈女,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假如不是曾经喜欢那么多书,我会成为黑暗的本源。我跟郑福昌说过,我喜欢将欲望发泄在别的地方,我逼着自己学习,逼着自己向往光明,因为我不想输掉我的人生,即使我的起点已经输给了很多人,但我不想输掉我的终点。” 一支烟抽完,罗文回望闭着眼睛的陈睿风,闭着眼睛,算是一种礼貌的拒绝,对方不想听他说的那些话。 伸手撩拨两下陈睿风的眼睫毛,罗文再次拿烟的手被按住,随即整个人都被陈睿风压在身下,两人近距离对视,罗文赶在陈睿风之前开了口,“对方毁了你心中的洁白,这个人的目的就是毁掉你心中的洁白,继而导致你走向自我毁灭,但我并不洁白,陈睿风,我从未洁白过。” 陈睿风似是被呛着了,伏在床边呛咳着,又想是想起了什么埋在记忆深处的痕迹,呛咳过后,不断干呕着…… “我有那么让你恶心么……” “住口!”陈睿风几乎咆哮着将罗文用力压住,“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嘴被捂着,罗文目光平静看着陈睿风,尽管他不想承认,但眼前的人,确实与他观察的流浪狗的性格很接近。 拿掉陈睿风的手,罗文低声一笑,看着天花板,道:“原来我是你嘴里叼着的一块肉,曾经你只是暗中看着我,看着我这块肉,在你发现我还被别人盯着的时候,你就果断对我这块肉下手了。” 陈主任总算体会到了郑大队长每每想掐罗大法医脖子的感受。 罗文将对方搂住,用平稳的心跳声来缓和陈睿风的情绪,慢道:“你听听,它在跳,它会一直跳动。” “罗文……” “我在,会一直在,睡吧,我也需要休息。” “停车场里的……” 在罗文“讯问”陈睿风与徐彤关系的时候,他便知道,陈睿风也会“讯问”他,这个问题挺残酷的,对陈睿风残酷。 “攻击我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至少真正进行攻击我的只有一个人,应该还有一个旁观者在场,但我觉得,这个旁观者不会是徐彤。我现在怀疑,旁观我的那个人才是龙吟一案的死者,攻击我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是杀人凶手。” 陈睿风没再问什么,拥紧罗文,不到一分钟便睡着了,呼吸不是很平稳,看来是被梦魇紧紧勒住了。 罗文伸手关了灯,他的推断来源,除了他本人是被攻击的受害者之外,还有一种道不明的感知,幕后的人应该不会把这个局安排得这么简单,他能暂时脱身靠的只是司法漏洞,想要真正洗清嫁祸在他身上的一切,想要击败那片隐藏的黑暗,他还需要做点别的—— 前提是,他需要好好休息。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传来了温暖触感,罗文知道,陈睿风就睡在他旁边。 对上同样睁开眼眸回望过来的陈睿风,读懂对方眼中带着的深情,罗文决定不再追问别的,他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新的突破口。 凭着感知,他很清楚,暗处的人,或许在经历过地下停车场之后,已将矛头转向了他。 “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可能是酒店的床不太习惯,我很少睡这么久,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 坐起身来看了看时间,陈睿风又躺了下来,罗文拉着他的胳膊强迫他躺下来,一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陈睿风吸着凉气问:“罗法医,我是个伤兵,你不会趁人之危吧?况且,你的身体也不允许。” 停下啃陈睿风脖子的动作,罗文抬起头,一脸坏笑,“伤兵?你这伤怎么来的?” 陈睿风笑得无奈,“我自找的。” 罗文翻身躺在一边,陈睿风趁机压了过来,他伸手推了推埋在颈侧的脑瓜,“你不是伤兵么?” 陈睿风动了动身子,贴上了罗文胸膛,“别动,我想听听你的心跳声。” 静静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罗文感觉到胸前有些温热顺着腰身滑了下来,“哭什么?” “你为何要拒绝我为你做的疗程?” “我不是拒绝,只不过现在手里的案子还没有结束,并且……” “并且什么?” “没什么。” “陈睿风。” “嗯?” “我爱你,从三年前我便已经爱上你了。这些话,我觉得应该当面告诉你,这是我欠你的表白……” 视线被遮挡住的一刻,罗文所感受到的是温柔的吻,继而没有过多的动作,他只是反吻过去,有些贪婪,尽情的感受着陈睿风身上的温度—— 那一刻,他在热水下想要感受的温度。 该来的不管是什么,此一刻,是属于他的天堂,此后的路,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会走在陈睿风的前面,这是他一直以来做事的原则。
第45章 地狱无门(十七) 美好时光总会令人觉得过得很快,浴室的水声还在响,罗文将电话开机握在手中,斟酌半刻,他连线的对象是郑佩文。 听筒里传来的声线十分糟糕,两人嘶哑着声线,同声问道:“你怎么了,感冒了么?” 罗文浅浅笑道:“我没什么,只是睡得时间有些过长。” 察觉到郑佩文的呼吸间隔有些不正常,他微微一顿,轻声问道:“文文,出什么事……” “阿嚏!” 一个喷嚏根本掩饰不了听筒里郑佩文极力压抑着的抽泣,面色黯去,罗文轻道:“我很抱歉。” 安慰的话语被穿过腋下环抱上来的那人,被陈睿风的动作噎在喉中。 挑着罗文下颚将其脸庞转过来,陈睿风将电话从眼眸微阖之人手中抽出,吻上了罗文带着颤抖的双唇,电话随即被郑佩文挂断。 五分钟后,陈睿风的吻还在继续。 将人拖回床上,陈睿风按着罗文手腕,由浅啄到深吻,他所用的力气逐渐加重。 直到呼吸变得急促,再到微弱,罗文只是默默承受着,不做任何反抗。 浴后的头发仍未干透,贴在脸颊,陈睿风将之捋到罗文耳后,轻抚着眼前呼吸渐复平和之人的五官轮廓,对上那双狭长眼眸中的笑意,他用昨晚罗文问讯自己时的不善语意,淡声问道:“你在致电谁?听起来你似乎很关心她,听起来对方似乎是个女人。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针对某人即将又要来袭的进攻,罗文四肢摊开放松自己将头扭向一旁,扁嘴道:“难怪你会姓陈,原来是陈醋吃多了?其实你不该姓陈,你该复姓——欲强!” 陈睿风笑翻在床上,罗文这是拐着弯在吐槽他性欲强。 带着腹诽,准备进一步实施报复的陈睿风在看到罗文的生理反应后再次笑翻在床上,半刻后,他喘着气,一脸正经道:“罗法医,你怎么这么容易激动?” 这问题问得…… 罗文回得比他还正经:“我虽然是个病人,可也是个正常男人,这会儿又是刚睡醒不久,你如此对我,我怎么可能没反应?除非……” 这一次,陈睿风没有吻上罗文的唇,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地方。 “陈睿风,停下来……” 有些痛,但至少心底是很快乐的,陈睿风并没有停下来,直到结束,他下了床,看着浑身无力摊在床上的罗文,“再洗一次澡,好么?我们一起。” 罗文两手一摊,表情无辜道:“我没力气,要抱抱。” 他的动作再次令陈睿风笑出了声,“刚才替你解决麻烦的时候,你抓着我肩膀的手指很用力,我通过抚摸你的腿内侧可以感觉到,你的肌理间恢复得很好,腰身上的伤痕,那些肌肉组织里所堆积的外力创伤型皮下微血管出血所造成的淤血,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再加上……” “加上什么?” “你一定要我说么?”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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