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他,我爱陈睿风,不允许任何人拿他开涮,包括你在内。” “你!!!” “我对文文的关心,从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是我兄弟,我当你亲哥哥一般看待,文文是你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 “呵……呵呵呵!!” 本在怒目相对的两人,郑福昌先笑出了声,跟着淡淡而笑的,是已恢复满面轻松的罗文。 勾着臭小子肩膀,两人一同跌坐进沙发,老胖舒展眉头,感怀道:“兄弟,老子真没白认识你!你所说的,我早就知道了,你还别说,老子真怕你会因为我的缘故而接受文文。那样的话,对你二人都不公平。” 知道你为何不早说明么! “哼!” 听到罗文一声冷哼,郑福昌鹰眼一眯,双拳渐渐紧握,“不说破是不想文文尴尬,更不想她再受到伤害,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比我这个亲哥哥低。” 低垂眼眉,罗文轻声叹道:“我知道的。” 眼下实在不该提起这些,郑福昌拍了拍罗文膝盖,想起臭小子刚才给出的解释,他问:“你说,咱们的这座城市,有你刚才说的第三种凶手吗?就是那种因为厌世而嗜杀成性报复社会的人,有吗?” “如果不摆正自己的心态,后而决定加入警队成为执法者,或许……我便会成为第三种连环凶手。” 忽略掉眼睛与嘴连张带瞪又变成三个“句号”一脸错愕的郑福昌,罗文点燃了一支烟,“胖子,还记得我家的那些书和证书么?” 臭小子的那个家,哪儿能叫家呦——小型图书馆还差不多! 本就不算大的家里,靠墙摆放了十几个塞得满满的书柜。 不止如此,还有死小子卧室墙上挂着的那些该死的各种结业证书,连专业厨师的文凭都有。 将来臭小子难道要改行去当个厨子? 拿手术刀切菜……用烧杯盛调料?! 随着心中的腹诽与咆哮,郑福昌静静听着罗文再次道出慢声细语—— “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与朋友,从有了记忆的三岁到认识你的二十七岁,我过了整整二十四年孤单生活,家里的那些书与文凭便是这么来的。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它们也在逐渐递增,最终便成了你所见到的那些。接受不了文文,是因为我自身本就没有安全感,又如何能够给文文幸福?我需要的不是女性的温柔,而是一个宽阔胸膛。” 宽阔胸膛? 郑福昌下意识瞄了瞄自己,罗文无情道:“我说的是宽阔,您老那叫肥厚,你忘了,小生不吃油腻食物。” 每每调侃嬉笑的态度背后,是臭小子对工作的热忱以及对他信仰的忠贞; 一派淡然的外表之下,所隐藏的更是他那颗对人对事热情以待,从不计回报的真心。 心底突然有些酸,跟着郑福昌感觉自己的鼻子也有些酸,迅速掏出烟点燃,他得冷静冷静。 “曾经我也有过叛逆期,也有过自暴自弃的时候,可我却没资格去厌世。背负着社会上的资助求学,试问,我有何资格去厌世?渐渐地,我爱上了那些书,继而爱上手术刀,最后选择加入警队,成为一名法医。别人将过激的兴奋细胞发泄在欲望之上,我喜欢握着冰冷的手术刀去解剖每一位死者,将他们的肌肉以及脏腑器官一一切开,寻觅着凶手留下的痕迹。甚至联想着,如果是我,会出于什么动机杀死死者?犯案后,又会如何逃跑或者是隐藏?我研究犯罪心理学,与其说是为了案子,倒不如说我是在寻觅内里的熟悉之处,看看有哪些是我会触及的。如果我是罪犯,上面是否有可循痕迹。” 房中的人还在低声叙述着自身过往的那些经历,不知何时一同走到门口的李林与李平顺两人,选择了轻步离开。 大队院里栽种很多法桐,站在树荫下,李平顺瞥了一眼李林,冷道:“你听见混小子刚才说的那些话没?”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李林知道李平顺心里的难受劲,他自己听着那些话,心里也难受。 “你还想劝你的得力属下尽快将罗文送往拘留所,以免惹祸上身妨碍你那个得力属下的年终评级?!” 李林双手一摊,笑容十分无奈,“我什么时候说过,来这里是为了要劝老郑送罗文进拘留所?” “那老子打电话告诉你要送检验结果来大队,您这位高高在上的局长立马跟着赶来是要干嘛?” 被反问得一滞,李林也有些发毛道:“我说你这驴脾气就不能改改?我来这儿的原因是为了了解案情进展,怎么说混小子现在也是嫌疑人身份,万一督察来了要跟堂审问,我这局长的身份不正好可以给你的爱将争取到一些特权嘛!” 你会这么好心—— 放你的屁! 捕捉到李平顺面色稍霁,李林扫过前者手中的档案袋,问道:“检验结果是什么?” 不提还好,听到所问,李平顺恨不得原地跳脚—— “他妈的还能有什么结果?!混小子本身已经是嫌疑人身份,他那会儿所提交的证物样本根本不具备任何司法效力!老子那时叫他给气糊涂了!若不是事后林朗给出提醒,老子恐怕到现在还撅着屁股在做尸检呢!” 带着怒气冲冲的话语,李平顺转身便准备进去找臭小子算总账! 胳膊被李林拉住,他回眸怒道:“你干嘛?!” 李林道:“那个林朗,是否便是已退军区司令家的公子?” “老子管他是谁家公子!进了鉴证科,他就是个新兵蛋子!少问这问那!关你屁事!” 顺驴子人如其名,驴脾气一旦上来,六亲不认。 看着快步踏入大队门厅之人的背影,李林摇头呐道:“一连串的案子还没破,你扩招的时候又引来了一头小狼崽,往后你这鉴证科,怕是真得鸡飞狗跳。”
第43章 地狱无门(十五) 两位顶头上司都来了,这一点罗文知道,心头一动,他走到窗边,夕阳余辉下,大队门口站着的人,带着和煦的笑。 这一次罗文没跟着回以淡笑,他笑不出来,抛开身份,抛开立场,察觉到陈睿风所要做的事是什么之后,他的心很痛! 其实在陈睿风问银行存款的时候,罗文已经能够猜到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 一开始,罗文逼着自己不去在乎这些,毕竟隐在暗处的那个人所设下的戏码,就是想要这个结果。 这是一场他与黑暗的较量,在见到陈睿风出现在刑侦大队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赢了。 可是,为什么? 这种胜利的感觉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是痛,深深的痛! 隔着玻璃,罗文冲陈睿风打着手势让他回去,可是得到的回复却是陈睿风摇了摇头,步伐坚定进了大队。 后脑深处隐藏的那颗定时炸弹此时又开始作祟,一步一步挪回沙发,罗文将头埋得很低,思绪随着压抑的坐姿越来越乱,暮色尽褪后,变成黑夜。 药盒握在手中再次传来暖意,继而,罗文感觉到这丝暖意随着浑身沸腾的血液,变得烧灼—— 烧入心,灼入眸。 仰起头看着黑夜,通红的眼眸中,是他极其少有的冷厉眼神! 该如何取舍?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能够做出决定的人,此刻不再是他。 陈睿风比他还要执着,为什么? 门被推开,罗文重新将头埋进臂弯,来人匆匆进来又匆匆离开,他知道,是郑福昌来过又走了。 胖子在替他担心,他现在是嫌疑人,又即将要面对刑事讯问,老胖是大队长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多说,郑福昌只是在离去前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 此刻最想做的,是什么? 或者说,面对即将到来的讯问,他该准备些什么说辞? 去它的讯问! 清空自己一切思维,罗文此刻只想见陈睿风。 扶着墙,罗文站起身来,郑福昌刚好再次推门进来—— “臭小子,你跟我来,李林要见你,那家伙说案发的时候,他……” 罗文努力维持的平衡,一瞬坍塌! 郑福昌大惊之下一步上前想要搀住罗文,有人快速从身后绕过他,将罗文紧紧抱在怀中! 格挡开两人距离,罗文抓住同样眼底通红之人的衣领,低声喝道:“就算你不来我也有办法出去!你为何要来?为何要来?!” 罗文的力气并不大,陈睿风带着温和的笑撑开了他的手。 从罗文口袋中掏出药盒晃了晃,陈睿风的笑转为苦涩,“你当这些药是糖丸么?我若再不来,估计你就要加大药量了。” 李林阴着脸走进来,看向郑福昌,“叫混小子的头儿进来,就这儿问也一样。” 陈睿风冷着脸道:“问什么?罗文目前病情不稳定,不适宜进行……” 罗文坐回沙发,打断道:“不用,我没什么。” “没什么?” 带着一声冷哼,进来的李平顺将档案袋往办公桌上一摔,吼道:“你给老子交代清楚!你为何送检这些样本?!” 对上李平顺的严厉目光,罗文垂首下去,反问道:“那些样本是从龙吟死者指甲里提取出来的血迹样本,我身为替被害人做尸检的法医,提交这些不是很正常么?” “你!咳咳!!!!” 被噎得一阵急咳,李平顺立时跳脚道:“你身为嫌疑人,这些证物经过你的手提交,根本不具备任何司法效力!” 针对这些,罗文的回答,依旧是一声迟钝的,“哦……” 被自己的爱将气得干瞪眼,李平顺感觉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咳得更急! 原地大喘气好半晌,他的怒意刚要发作,身边的李林摇了摇头,随后看向郑福昌,李平顺顺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郑福昌。 两人同时心道,是你郑胖子发挥讯问技巧的时候了! 老胖内心……操! 郑福昌看着罗文,“陈睿风说,在龙吟死者被害的时间段,你在他家,是吗?” “嗯。” “那死者指甲里的皮屑以及血迹为什么经验证后DNA会属于你?” “因为……” 罗文停下来,又沉默了。 环顾一周,陈睿风慢道:“因为在那之前,你们所说的那个死者迷奸了罗文,地点就在我就职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在我的车里。” 李平顺又被口水呛着了,李林和郑福昌手里刚抽出的烟掉了,在一旁做记录的人,打字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陈睿风懒得理会这些,他看了罗文一眼,从后者的眼中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 再次环顾一周,陈睿风接着道:“还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我,罗文累了,需要休息。” “不必,我自己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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