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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条玩具蛇的出现，我又按徐队要求查看了姜薇的尸检报告。姜薇的致命伤虽然是脖子上的那刀割喉，但腹部中的那一刀同样是从第十一对、第十二对肋骨间横向插过，没有伤及肋骨。” “媛姐你这是说......”一听这个骇人听闻的结论，谢展十分惊讶，嘴巴顿时张的能丢个鸡蛋进去：“姜薇不仅不是宋杰杀的，而且和杀害老陆夫妇和二十三年前杀害徐队父母的是同一个凶手？我来算算，考虑到二十三年前凶手的刀法，推测年龄区间应该在28岁至40岁左右，到现在就是48岁至60岁左右，很可能是个中年人。师兄，我们要不要根据这个年龄情况把老陆夫妻的社会关系排查对象范围缩小？” 徐子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吟片刻又问方媛：“二十三年前的凶手是从左到右割开了我父母的颈动脉，老陆夫妻的腕部动脉和姜薇的颈动脉呢？” “都是从右到左。”方媛明白徐子轩对这个推测不甚支持，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尸体是不会撒谎的：“但凶手的用刀情况我始终觉得不会是巧合，我认为三起案子有两种可能，一的话就是同一凶手，二来二十三年前的凶手和杀害老陆夫妻、姜薇的凶手是师徒关系的可能性也很大，而且凶手不是左撇子而是可以双手熟练用刀。” 见徐子轩不表态，谢展还以为是不是他那里有什么线索了：“师兄，您俩那边的情况呢？” 安灏禹摇摇头替徐子轩回答了：“老徐今天凌晨到兴台镇的时候，肖桂香因为意外落水死亡昨天已经火化，问了肖桂香的女儿什么也不知道；我和肖明沿路把垃圾桶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个娃哈哈瓶子，肯定是当天环卫工人就已经运走了。” 一听是这样，谢展的脑袋也耷拉了下来：“再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案子难道会向二十三年前一样停滞了？” “把姜薇的案子和我父母的案子都先放一放，我们再去现场看看。” 云中市九塬区，春天园小区。 徐子轩正带着肖明、谢展沿着两人推断出凶手进入老陆家的线路重走，当来到老陆所住的7栋楼下时，他听着从一楼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又抬头看着二楼厨房里晃动的人影陷入了沉思。 “徐队您看，这厨房外的防护栏为凶手进入三楼空屋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我错了！”谢展这下也反应了过来，跺了下脚道：“媛姐的报告指出，老陆夫妻的死亡时间是在上午11点30分左右，这个时间段正是午饭时间，凶手怎么可能从这里攀上三楼呢？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也有可能10号上午的时候，一二楼家里刚好没人？” 徐子轩先是赞赏的看了眼谢展，又对肖明道：“这样的凶手是不会去赌运气的。” “那......”肖明想了想：“凶手或许提前就进入三楼，一直等到老陆......” “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徐子轩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但凶手等在少儿艺术培训中心外，目的是为了给苗苗下药，他必须确保苗苗喝下那瓶哇哈哈才能达到行凶时故意留苗苗一命的目的。所以......” 肖明立即明白了：“所以，凶手肯定先是确认老陆在家，然后在苗姐和苗苗回到家后不久进入的小区！让我想想......” “不用想了，从苗姐和苗苗回家到遇害的时间段，虽然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但我记得，有一个带着头盔人进入了小区。师兄，这个人肯定不是业主，他摩托车后面是个送货的箱子，他是同城跑腿的人！” 谢展斩钉截铁的看向徐子轩。 云中市烈士陵园。 “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 在赵伟华副局长的带领下，云中市公安局以及老陆曾经工作过的派出所全体干警警容严整，驻足陆爱国的墓碑前重温入警宣言。 和煦的朝阳下映衬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庞，他们脱帽默哀，怀着沉重的心情依次走上前敬献鲜花。 警员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徐子轩抱着苗苗谈及老陆时的语气有些飘摇。 “灏禹你说，虽然我们刚刚又念了一次宣言，可警察这两个字的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老陆退伍转业到就到了派出所，文化程度不高，性格直说话又直，听说所长一直看他不顺眼，成天想着怎么收拾他。可我去派出所报道那天，所长却指名道姓让我跟着老陆好好学，语气里满是敬佩。听到这个插曲时我还在想老陆到底做了什么让所长改观？后来我才明白，其实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在做。逢年过节大家都不愿值班，老陆说他来......因为路难走山区的普法宣传从来只是个形势，老陆说他去......调解家长里短、邻里纠纷既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成绩又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老陆说他愿意......” “两年前安塬区那个案子，四个学生明明已经送去工读学校了，老陆偏偏‘多管闲事’专门坐车过去给他们上课，为此差点挨了处分，可老陆却说只要那四个学生能多少听进去一点都值了......所以他才会在黄辉案结束后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做得一切都是白费，那几个学生并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教训......” “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警察只管惩奸除恶，只要抓到凶手就好，却从未认真想过老陆默默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些话仿佛并不是在问安灏禹，而是在问他自己。 说完，他蹲下身子把苗苗放在地上，默默整理了一下墓碑前的黄菊，然后起身、立定、敬礼，却很长时间都没有礼毕。 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安灏禹心想，徐子轩确实是悬崖边上迎着暴风雨生长的树，只不过是一颗昂首挺胸的松柏。 “老徐，或许我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警察，也不知道警察这两个字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我们每一天都在努力做到对得起头顶的国徽和身上的制服。我认为，这就够了。你说呢？” 徐子轩看着手里的花认真想了想却没有回答，只是一边让苗苗在墓碑前磕头一边叮嘱道：“苗苗，你要记住，你爸爸的名字是陆爱国，妈妈的名字是苗慧，所以你叫陆苗。你更要记住，你爸爸陆爱国是一个真正的人民警察，是我们所有警察的骄傲和榜样。” “嗯，”苗苗红着眼睛乖乖磕了三个头：“苗苗记住了。”
第44章 云中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办公室。 通过再次核查小区监控，张小墨在锁定了那个同城跑腿进入小区后的行动轨迹后连忙向徐子轩进行汇报。 这人从头到尾都带着头盔加上冬天穿的很厚，根本看不出任何体貌特征，11：02分进入小区，骑着摩托车直接来到了7栋楼下，停好车、从车后的箱子里拿出了一袋东西，然后戴着手套按下4位数的门禁密码进入单元楼，进入电梯之后依然没有取下头盔，而是按了7楼。从7楼电梯出来之后没有被电梯外的监控拍到，紧接着于41分钟后也就是11：43分再次出现在7楼电梯内，最后离开小区。 汇报完核查到的情况，张小墨又补了一句：“虽然这人在进入小区时，按照大门保安的要求登记了出入信息，包括公司名称、姓名、电话，但经过核查，发现都是假的。因此，我认为此人就是杀害我师傅、师娘的嫌疑人！” 谢展弯着腰，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点击鼠标，又把笔记本电脑里的监控重放了一遍：“师兄您看，可以看出，这人对小区楼栋的分布情况非常熟悉，一般跑腿或是快递在送货上门时，都会在进入小区后打电话确认一下楼栋的具体位置，或是询问单元门禁的密码。这人不仅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老陆所在的7栋，而且还直接通过密码进入的单元楼。他从7楼出了电梯后，应该走向了同样不会被电梯外监控拍到的701号的方向，这个701正好就在老陆的401正上方，都属于7栋北面A1户型。我同意小墨的看法，他就是从701旁边的电梯下到4楼，行凶之后又返回7楼，再从7楼电梯从容离开。” “是啊，但凡有点基本常识的都知道，送货上门也用不了40分钟的时间。谢大博士和肖明之前是怎么排查的监控，不是信誓旦旦说监控里没拍到任何可疑的人吗？” “是。是我把小明哥带偏了，我先入为主的认为凶手一定会想办法避开监控，所以把调查重点放在了7栋后面的消防通道上了。师兄、安队，确实是我的错。” 看谢展这么说，半边屁股坐在副支队长办公桌上的安灏禹也难得没有得理不饶人，倒不是因为对方的认错态度，主要还是他清楚现在根本不是掐架的时候。于是，他伸手拿过笔记本电脑并定格了其中一帧画面，放大后歪着脑袋对徐子轩道：“老徐，这人手里拿的打包袋是不是很熟悉？” “谢展，你和小明带些人联系全城所有的跑腿公司，逐个排查这个时间段接到过春天园小区方媛两公里区域业务的所有人；小墨，你和夏雪再从市局抽调几个人，就算是查遍道路监控、天网、商铺摄像头，哪怕是路边的行车记录仪，也要把这人进入小区前和离开小区后的所有行动轨迹全部拉出来；最后，这人手里拿的是春来家的打包袋，袋子很新，不管里面装的是不是春来家的小吃，肯定是最近去春来家消费过，还打包走了东西。你，”说着，徐子轩站起身拍了拍坐在桌子上的人：“跟我一起去春来家，排查近一个月外卖和打包的信息。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尾巴！” Z省平州市平城区，安泽文家。 安泽文终于在除夕这天回家了，张小墨主动提出帮徐子轩值班，好让副支队长和大队长可以带苗苗回平州吃个团圆饭。 由于这是安泽文被学习后第一次回家，也是苗苗正式被徐子轩领养后第一个除夕，沈茹格外重视，除了一些新鲜食材必须当天购买之外，她从大年二十八开始就陆陆续续买好放进冰箱。 苗苗之前被沈茹带回过几次平州去见过安泽文，隔代本就溺爱加上苗苗本就模样可爱小嘴儿甜，安泽文自然也喜欢的很，听沈茹八卦，吃饭的时候苗苗说自己吃，可安泽文非要喂。 徐子轩、安灏禹随便什么时候在安泽文面前都是老老实实、不敢造次，可苗苗一见他正坐在小板凳上剥大蒜，立刻从徐子轩怀里滑下来边喊着“安爷爷”边跑过去蹲在旁边煞有介事的拿起一个学着沈茹的样子道“坑坑洼洼的是被狗啃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到了家，安灏禹自然是被安泽文抓了壮丁接替剥蒜的工作，徐子轩打开电视给苗苗放了《小美人鱼》就正想去厨房帮忙，不想安泽文却示意他去书房。 徐子轩一看这是要和自己谈谈的意思，便跟苗苗说了句“自己乖乖看电视”忙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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