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老小区,小区里的绿化杂乱无章,杂草丛生,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黄土,停车位上的车辆也都布满了灰尘,顾云潇示意李梦雨和汪冰在下面走访,自己跟林屿走了上去,死者在六楼,因为小区过于老旧,没有电梯,只能徒步上去。 林屿笑道:“我说你这大病初愈的,还要跟我爬六楼?” 顾云潇:“放心,不仅能爬六楼,要是有机会还给你表演百米追凶呢。” “行,我等着。” 二人走出六楼的楼梯口,这个老小区至少是百年了,甚至还保留着最老旧的那种一层十户的构造,走廊的水泥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裂缝,有的人家的窗户上的玻璃有些已经破碎,被透明胶带勉强粘着,风一吹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就连楼道里的灯光昏暗,墙壁上印满了疏通下水管的小广告 林屿看着走廊的墙壁:“这墙皮和水泥地一样黢黑黢黑的。” 顾云潇:“老小区就是这样了,时间太久了,哪有什么物业一说?没人打扫就变成这样了。” 这时一个小伙子出现在走廊里,他看到穿着顾云潇和林屿,,愣了一下,又看到了走廊处还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转身就要走。 林屿喊住了他,箭步冲上去一把把那个小伙子拽住:“你是干什么的?见着警察躲什么啊?不跟警察蜀黍打个招呼?” “没有,走错了。”小伙子低着头说道。 “走错了?”林屿笑着说道,“好,你要去哪儿?我跟你去看看。” 这时最左边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头来,讪笑着说道:“警察同志,他是我朋友,来找我的。” 林屿和顾云潇回头看着女人,又看了看小伙子。 小伙子低着头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对对对....我是这女的朋友,误会都是误会!” 顾云潇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女人的房间,里面拉着窗帘,光线昏暗,装扮了一些粉红色的彩灯,顾云潇收回自己的视线,又看了看门口的女人。 女人谄笑道:“嘿嘿,警察同志,个人喜好这些粉色的东西,而且真是朋友。” 顾云潇平淡问道:“你住这里?” “是啊,住了很久了,房租便宜,就一直租着呢。”女人笑着回答道,“怎么了?来那么多警察干嘛呀?” 林屿松开那个男子:“放心,今天不来找你,再说了,我跟我领导也不负责你这行清扫。” 女子一脸不信的看着顾云潇:“哟?这是领导啊?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长得那么秀气,也就二十五六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呢!那么年轻就当领导了?” “这家认识吗?”顾云潇没搭理这话茬,指了指死者的房间,门是打开的,门口站着民警拉着警戒线。 “不认识,我平时...”女子摆弄着自己的美甲:“工作都是白天睡觉不怎么观察邻居的。” 林屿走到顾云潇身边笑着看着女子:“真的?要不我喊我其他部门同事来问问你?” “别啊!你看我这不是最近真的太忙了吗?想起来了!”女子笑着说:“昨天的晚上,我就听见他们家有人回来了。” “昨天晚上?”顾云潇追问:“你怎么知道有人回来?” 女人说道:“听见关门声了,我当时在门口等一个.....,” 林屿帮忙回答了后面的话:“等朋友对吧?” 女子一拍林屿的手臂:“你真聪明,小帅哥,还挺懂的呢~” “继续说.”顾云潇平淡道。 女子撇嘴道:“就听见他们家关门声了,声音还挺大的,那家伙给我吓一跳呢!” 林屿问道。“不会听错吧?” 女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着看着林屿:“怎么会呢,小帅哥,不会,关门声挺大的呢,砰地一声呢!搞得我家里的灯带,啊不对,是门,都跟着一动一下呢!” 听到这里,顾云潇忽然用力关上女子的门,发出砰的一声脆响,门框上面的玻璃窗一阵震动。 林屿和女子都愣了几秒,少顷顾云潇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表情问道:“像这样?” 女子看着自己的门忽然被关上“啊??哦哦哦......对,就是这样。” 顾云潇继续问道:“当天还有什么印象?” “然后过了十几分钟后,我那个.....咳咳....朋友不是来了嘛,他认错门了,去敲那家门了,我赶紧开门把他叫进来。”女人继续说道。 林屿疑惑道:“那家有人出来吗?不是都敲门了吗?” “没人出来。”女人肯定的回答道,“我还挺担心人家出来问我呢,毕竟是我们不小心敲错门了,结果也没有,就奇怪的很,想着明明听到有人关门的声音,家里是有人的才是,不过呢,没人开门出来骂人最好了。“ 顾云潇:“昨晚几点?” “好像是1点半左右吧,当时我....”女子低着头:“当时上个朋友刚走,休息了一会。” “你朋友还挺多?看来覆盖圈子很广啊?”林屿笑道:“真的要考虑下,喊我们同事来看看你了。” “别啊~”女子撒娇:“小帅哥,你看我都那么配合你们了,知无不言的,给个机会呗?真的就是朋友,好朋友呢。” 顾云潇自顾自的走向了那个死者的房间门口,民警给他拉开警戒线,弯腰走了进去,一分多钟后,林屿才走进来:“怎么不等等我?” 顾云潇依旧没有回答,走到尸体的旁边看到陆法医正在蹲下身子做简单的尸检:“如何了?” “根据初步判定,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的两点左右,有一处创口,应该是刀伤,大腿内侧有疑似性侵痕迹,但是好像没有留下精液,具体的需要把尸体带回去做详细的检查。”陆法医摘下自己的手套,示意自己同事吧尸体装进袋子里。 顾云潇:“如果没有留下精液就很难提取对应的DNA了。” “恩,没错,死者看起来应该二十岁出头吧,尸体身长一米六,我来的时候,身上就已经是没有衣服了。”陆法医说道。 林屿打量着房间内部的构造,又想起刚刚陆法医刚刚分析的死者尸体情况问道:“身上有约束伤和威逼伤吗?” 这句话问的算是比较专业的,至少现场的几个民警就有不太懂的,发出了疑惑的眼神,但是没有人开口问,如果汪冰在现场肯定会直接问什么意思。 陆法医倒是看了看顾云潇好像是不怎么惊讶的表情,少顷笑着说:“你家小朋友懂的不少呢?暂时没有发现,也不排除一些伤痕会在死后的24小时浮现。” 林屿:“行!等你报告!不过,别喊我小朋友了?行不?” 陆法医歪头:“也行,顾副支队的小跟班?” 林屿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思考什么,几秒后陆法医再次开口:“看来你不介意这个称呼,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民警把死者的信息整理好递给了顾云潇:“谢了。”他接过上面写着的资料信息看了起来,林屿凑上去查看。 少顷,一句略带挑衅质问味道的话在林屿耳边响起:“小帅哥,靠的那么近,不热吗?” 林屿看着顾云潇把手里的档案放在自己手上离开的背影,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热?这不是都初秋了吗?哪里还热啊? 嘴里嘟囔着;‘刚什么语气?就好像是电视剧里面,老婆抓到在外面乱搞的老公语气一样的?顾云潇平时也不看这些情情爱爱啊,哪里学来的?’
第9章 初秋的北淮市区,路边黄透的枫叶夹杂着海棠花的落叶,落叶随风吹起,彷佛一路焰烧到天边,和夕阳的余晖一起,光打在北淮市公安局门口,那个高高挂起的麦穗和齿轮紧密交织国徽上。 刑侦支队—办公室内—。 ‘死者叫做宁雅清,二十三岁,外籍人口来北淮市打工,目前在北淮市没有任何亲戚,父母都在老家是很普通的职工,身份背景调查并没任何异常,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我们走访了她的同事,大家都觉得宁雅清是一个平日里很温柔的小姑娘,待人脾气也好,并没有什么发生口角的客户。’ 李梦雨看着房间内的投影仪那张照片:“别说有什么不愉快的客户了,我去她那个房地产店铺调查的时候,就连他们门口的那个面馆老板都说宁雅清是一个特别好的姑娘,人也很热情呢!” 汪冰:“我查了宁雅清的财政情况,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连信用卡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贷款问题了。” 冯小龙说道:“但是我看现场陆法医给的论证,不是怀疑是有可能是侵犯?会不会是有人大半夜的尾随然后强奸!一气之下就杀了?卧槽,人渣啊!!” “不对的,如果真的是你说的强奸案件的话,”林屿打断起身拿起记号笔,在办公室的投影仪的旁边白板内写了几个字。 汪冰:“这啥?什么约束伤?威逼什么?” 顾云潇回道:“约束伤就是,被害人在被凶手控制的时候,留下的以关节部位环形皮下出血等为代表的损伤,称之为约束伤。” “威逼伤的意思呢,就是指被害人在被凶手威逼的时候,留下的以轻微锐器刺伤、各截伤、刘伤等为代表的特征性损伤,称之为威逼伤,这些呢说人话就是,如果死者是被奸杀的,那么就会很大可能出现这两种伤口。”林屿补充道。 汪冰认真的点头拿着笔记录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所以!死者尸体身上没有这些,所以就排除了刚刚冯小龙说的尾随奸杀这个可能!那么死亡原因呢?还有动机是什么呢?” “学得真快,都会举一反三了?”林屿笑了笑,操作投影仪,停在了一张照片说:“这照片是法医部那边拍摄的,你们可以看下你们手机上同步的,这是尸体的原始照片,放大看看,她的后背上是什么痕迹?” 照片上,死者的背部完全赤裸躺在解剖台上,但是后背右侧肩胛骨位置,有一片擦蹭状的血迹。 李梦雨伸手问道:“可是我明明记得,伤口是在...”说着她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肩膀处:“这个地方啊!陆法医的报告上写的很清楚是一刀毙命的!死的很....当时她肯定很痛吧,这样的深度...” 冯小龙拍了拍李梦雨的肩膀:“既然是一刀毙命,死亡过程会很快,也算是唯一的安慰点了...” “目前掌握的信息是那么多,暂时排除仇杀,虽然不是奸杀,也没有提取到.精.液的DNA,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案子跟侵犯有关联,法证部那边预计明天上午之前就会送来检测报告。”顾云潇说道:“大家24小时待命!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同步给你们。” “收到!” 距离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15个小时了,顾云潇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揉了一把脸,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用冷水清洗一下自己,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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