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回复没问题后,对方转了钱。 晚上7点45,老板主动发了一张照片表示已经做好了。 对方没有回复,8点过发过来一个车牌号,说在门口的车上等,叫老板送下去。 “你见到人了吗?”顾添嗯。 “司机下来拿的,人在车上没下车。” …… 蛋糕的购买地找到了,但是除了拿到微信号,其余信息一无所获。 上车前,顾添拉开了驾驶室坐了进去,谢悯自觉坐到了副驾驶,顾添开车去了一片平时他们几乎走不到的区域。 密密麻麻的老式住宅区,外墙陈旧,马路环境铺面类型和望海大道完全是不同的档次。 这会赶巧午休时间,狭窄的马路上挤满了人和自行车。 越野车在车水马龙中艰难前行,顾添把车开上了一处拐角的马路牙子,从钱包里掏出两张大红钞票扔给黄玲玲。 “去打包三份饭,叫老板做好保温。” 黄玲玲欢快答应,推开车门蹦下车。 顾添跟着黄玲玲下了车,走到远一些的树下点燃了一支香烟。 谢悯托着下巴,远远望着黄玲玲跑进了对面一家挂着蓝色半截布帘的店铺,木质招牌上写着「鳗鱼饭」。 站在树下的顾添左手臂横在胸前,撑着夹着白色烟杆的右手,随着他每一次把烟蒂喂进嘴里,烟头的红光都会炸亮一次。 顾添一口接一口抽着,平日里三五分钟燃烧完的香烟,这一次大概就过了两分钟就只剩下了烟蒂。 他蹦了蹦,撩着外套下摆扇了扇,站在树下望着马路对面的店铺,直到黄玲玲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才走回车边。 顾添拉开车门并不着急上车,看了谢悯一眼,然后才坐上了驾驶位。 “200块钱刚好用完啊,我给每份都加了鳗鱼。”黄玲玲提着一个巨大的保温袋上了车。 顾添嗯了一声踩下了油门…… —— “你好,请问您认识钱XX吗?” “好的,谢谢。” …… 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几个人提着电话不断外拨号码,顾添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110报警中心。 叶锐皱着眉头盯着屏幕,顾添走过去敲了敲桌子:“这干嘛呢?” “这个85岁的老头到现在还没找到本尊,从你们走我们就联系,到现在还没联系上……” 叶锐移动笔记本,让顾添看清楚了屏幕上的信息,85岁钱先生的身份证号下面,查到了多个电话,遍布几家通讯公司,除了手机号码还有座机号码…… 号码归属地五花八门,说遍布全国也不过分。 “你们还没吃呢?先吃饭,我再看怎么筛查下,要不就联系下户籍地。”叶锐一眼瞟到他们手上的保温袋。 “可以的!查他户籍信息,系统查不到就联系当地派出所,找到直系亲属再联系……”谢悯肯定了叶锐的打算,走回了隔间。
第59章 隔间里香气四溢, 两份打开的食盒并列放在一起,表面铺满了红亮亮的鳗鱼段,完全看不到下面的白米饭。 顾添拿筷子一下撩起四五块鳗鱼放进了谢悯盒子里, 然后把谢悯盒子里的饭拨了一部分到自己饭盒才递给他。 “鳗鱼高蛋白, 好消化, 这家做的很好吃,米饭也很软, 你多吃点肉。” “这家的挺好吃,外卖送不到, 叫过跑腿花钱不说,到手都一个多小时了不好吃了, 你要是喜欢吃,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开车过去买。” “其实从家过去没多远, 只是容易堵车。” 两个人饭还没吃完,办公室里刚才还吵嚷嚷打电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叶锐举着手机走进隔间, 把手机放在桌面, 赫然是通话状态。 叶锐一点免提, 话筒里闹哄哄的背景音和一个男子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给老子滚远点。” “别逼我骂人。要钱没有, 我管你们是谁,冒充警察也没有, 你们这些死骗子骗老人不得好死。” “有本事你们上法院告去,看看警察抓谁。” 大概是对方没有接到过骂了好几句还不还口不挂电话的, 长久积攒的火气一股脑发了出来。 等他骂到没有骂的时候,语气终于放软:“你们究竟是谁, 究竟想怎么样?” “我说了, 我是警察, 不是警察能听你骂这么久?好了,你火也撒完了,来说说你爸名下那么多电话卡怎么回事。” 叶锐通过钱老头的户籍地派出所,找到了钱老头独生儿子的电话,这才算是拨开迷雾。 钱老头的儿子叙述了一个啼笑皆非的事情。 钱老头喜欢占小便宜,倒不是去坑谁,就是抵挡不住免费送礼的诱惑,跟他说登记个身份证,拍个照就能领十个鸡蛋,一小瓶油之类的,他就特别配合。 他和儿子住在一起,但是儿子上班,他每天出去带点什么礼物回来,他儿子根本不知道。 直到有一次追债公司给老头频繁打电话,老头急得跟对方破口大骂,后来把电话扔给儿子处理,儿子仔细问了问,挂了电话问钱老头身份证有没有给过别人,老头一说,他才推测出父亲信息被人骗了…… 之后他们家隔三差五接到类似电话,他去找律师咨询过,也报过警。 反正结论就是,如果对方不能拿出是钱老头本人借款的证据,除了身份证信息,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话虽这样说,可是依然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困扰,更让儿子生气的是,钱老头知道了对方用他信息干坏事,只要不能证明是他本人对他影响不大,他非但不收敛,看见路边送东西的越发积极了…… 85岁的老人了,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说他两句,理直气壮,我都要入土的人了,信息不值钱了…… “昨天晚上你们在哪里?” 钱老头户籍地在C省,理论上昨天晚上是不会在逸林出现的,不过为了信息客观完备,叶锐例行询问。 “他住院了,我在医院伺候呢。天气凉了,老人病。” “好的,我们知道了,感谢您的配合。” “诶诶诶,别挂,你们警察一定要抓住那些骗子啊,太坏了。”钱老头的儿子并不知道叶锐的目的,以为是跟信息倒卖有关。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尽力。” “整理下现有的信息,我们一会开个会,那个赵先生联系上了吗?”顾添端起饭盒大口刨着饭。 “没有,给他发了短信了,应该开机就能看见。” 12·8网约车司机凶杀案,死者齐耀,25岁,曾经是商业银行信贷科职员,一个月前成为出行无忧网约车平台司机。 死亡时间12月8日晚上十一点左右,致死原因颈部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 死者体内没有化验出酒精,违禁药物成分。 齐耀无任何基础疾病,通过生前接触到的私房烘焙老板供述,神志清醒。 齐耀昨晚上一共接了两单顺风车,A单目的地为望北市,此单在完成B单机场下客后,偏离了计划线路,选择走了没有摄像头的小路,因此没有留下完整的影像记录。 齐耀名下的手机号码和注册的社交账号只查到了一个,使用多年,最近的电话号码都是外卖员和乘客等,没有发现异常。 社交账号正常使用,但没有查到有价值的信息。 车厢内部发现多枚指纹,除了死者本人,其他在数据库内没有留存。 现场捡到的蛋糕,附着的血迹确实为人血,正在尝试提取DNA。盒子上也验到了齐耀的指纹,应该是从齐耀车上拿下来的。 凶手为右利手,根据蛋糕上和死者伤口,推测凶器为一把刀刃为10厘米左右的双刃刀具,这个尺寸和规格多见于水果刀。 齐耀的尸检比起高升平来说,简单很多,死因明确,但是凶手却扑朔迷离。 法医和技术刚汇报完信息,卓一鸣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摸出来一扬:“机场赵先生的回电,接吗?” 双方短暂的相互介绍后,警方直切主题,问他昨晚上同车人什么样子是否还能认识。 “同车人?不就只有司机吗?还有谁?” 赵先生的话语出乎大家意料,难道车上从头到尾就没有另一个人?齐耀是被鬼杀了? “我们看司机接了两单,你是说你没见到别的乘客?”叶锐问。 “哦-那个蛋糕吧?副驾驶座上有个保温袋装了个蛋糕,我上车本来开前门,司机让我坐后面,说蛋糕放副驾驶安全。” “蛋糕?只有蛋糕?” “对啊。司机说,是客人下的顺风车单,只送蛋糕,给女朋友过生日,12点前得到。” “蛋糕长什么样,你看见了吗?”谢悯突然插话。 “没有,我打开副驾门,就看见座位上放着一个红色的保温包一样的东西,然后司机就让我坐后面,开车了我才问的。” “你们还聊了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奇怪的地方吗?” 对方嘴里念叨着特别奇怪,然后反问了一句:“司机没做多久算不算特别?” “嗯?他告诉你的?” “不算吧,我就问他蛋糕是送去机场吗,他说送去望北,我就说望北还走顺风车你亏啊,你没干多久吧,跨市顺风车和专车价格区别挺大的,下单的人也抠门。” “司机说自己刚干没多久,看见有单,没事就接了,只能看多接几个单挣回来,我还说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出了机场范围几乎不会有单了。” 顾添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后挂掉了电话。 这通电话结束,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通对话唯一的价值就是告诉了他们先前的方向性错误。 他们一直以为失踪的乘客具有重大嫌疑,但是现在这通电话告诉了他们,所谓失踪的乘客就是那盒蛋糕而已。 蛋糕不可能杀人,齐耀在结束机场行程后,又有别的人上车了。 这个别的人是凶手,但是这个别的人是从哪里上车的一无所知。 偶发性作案凶手宛如大海捞针…… 顾添摸出烟叼在嘴,忽然想起什么取了下来,然后又塞进了嘴里叼着,一会议室的人除了谢悯,全部看着他。 黄玲玲默默把桌上「抽烟一只,罚款500」的牌子往顾添眼前推了推。 顾添剐了她一眼:“我又不点。” 他就叼着烟歪着头开始吐槽网约车公司。 “如约出行那破公司,数据追踪做的跟屎一样,我还以为他们车上装了GPS跟踪定位器,好家伙就是APP定位,如果没电了,APP自动停止回传数据。所以齐耀死了8个小时才报警,因为系统认为不会有哪个司机超过8个小时不充电,停电关机,所以认为遇到了危险。” “真的是个大聪明,这个可比一辆车装个车载GPS便宜多了。” “乘客的数据也等于没有,行程开启后,自动汇入司机的行程,中途要是乘客提前结束行程不点终止,或者退出了APP不再进入,你的数据会一直跟着司机满大街转悠呢,没有到设定的目的点不会自动结束。要不是一口价估计你的账号跟着司机转悠一天,车费过万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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