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耀正是高升平案件中,那个准备了五套假/车/牌,送另一个受害人彭秀美去林山县的那个黑车司机。 当时也是陆斯确定了齐耀车内方向盘上系的红丝带和摄像记录里一致,也是他跟着另外一名干警,开着车在海边公路上拦截了刚换上的齐耀。 而现在那根红丝带还绑在方向盘上,颜色深浅不一,浸上了鲜血,不再飘逸。 顾添眉头紧锁,齐耀之前开套/牌/黑车被抓,说起来也就不到两个月,怎么还注册网约车平台开专职黑车了? “你们去查查,齐耀上次被我们问话后发生了什么事。” 顾添直觉这里面大有文章。 齐耀被带回市局问话,待了多久后续处理全都有记录在案,所以查起来并不费劲。 不到十分钟,卓一鸣汇报了齐耀的后续。 齐耀虽然没有涉及彭秀美的死亡,但是他使用多套,严重影响了交通安全和交通秩序。 结束问话后,刑侦支队把他交给了区分局处理。 最终对他做出了罚款4000元,拘留十五天的行政处罚决定。 对于齐耀来说,4000块钱不算什么,但是拘留十五天能让他瞒住单位的只有病假。 他所在的银行管理正规,请假必须提前申请,临时请假只能是生病,家里有白事。 突发疾病住院请假可以口头,出院后必须提交完整的病历,治疗花费的票据。 其他什么事都不可能十五天没有任何消息。 单位联系不上他,自然就报了警,这下他被拘留的事情就被单位知晓了,面对违法员工,肯定是开除…… 大概也是一时半会没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孤身一人在逸林的齐耀干脆干起了网约车。 出行无忧是一家成立不久的网约车公司,刚拉到新的风投,大力度贴补司机,贴补乘客,迅速抢占市场,所以齐耀的收入顾添估计应该不算很低。 可能齐耀也没想到,他最终会死在黑车上…… 车辆的发现地肯定是第一现场,齐耀的死因就摊在明面上,苗宇他们忙着清扫车内外的痕迹,哈智俊站在一旁发呆。 这附近没有任何一个摄像头,别说公家的,个人的,放眼一望,方圆五百米范围内连个茅草棚都没有。 他又不愿意去帮苗宇清扫痕迹,好歹他现在也算是个对接人…… 顾添皱着眉头喊了他一句:“去找网约车公司调齐耀昨晚上的行程数据,还有失踪的客人信息,以及订单类型,再去查他的行程数据附近涵盖的所有道路摄像头。” “这么多!”哈智俊脱口而出。 从昨晚8点过到十一点过,齐耀走过的路跟他们今天应该是一致的,这一路上普通摄像头,交警拍摄违章超速摄像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全部要调取筛选可是非常庞大的工作量。 “嫌弃多,行啊!你立刻打个辞职报告,我跟上面说两句好话,给你走个特批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顾队,你过来下。”谢悯站在副驾驶边朝着他招了招手。 从苗宇他们勘查开始,谢悯一直站在那里,等到苗宇他们退场,他立刻叫顾添过去看现场。 顾添几步过去和苗宇擦肩而过,苗宇扁着嘴,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在车上找到任何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钱包,证件,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网约公司报案,不是齐耀恰好涉及前案,光确定死者身份这一条都要花不少时间。 “那个失踪的乘客具有很大的嫌疑。” 谢悯指着副驾驶的玻璃窗,上面干涸的血渍虽然比起车顶,挡风玻璃要少很多,但是可以看到一个明显的断层。 “凶手是坐在副驾驶的人,不是从后座下手的。”顾添扫了一眼。 “车上当时如果有第三者在场,不可能这么干脆利落,我推断死者和凶手之间有个十分短暂的搏斗过程,这也导致车子偏离马路冲进了这片无人耕种的荒地。” 谢悯嗯了一声表示认同顾添的分析,紧接着指着驾驶台旁边的两个手机支架。 支架杆子上有血迹,托座上面是干净的。 “凶手行凶后拿走了手机。” 谢悯一声对,紧接着指着副驾驶座椅套边缘,地垫上的少量血迹,车门边缘的滴落状血迹。 血迹浸在了土地里,顾添趴在地上找了半晌,勉强看到了三滴,连方向指引都没有。 他吆喝了一声,让大家分散开来,在周边找找线索,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收到了如约出行发来的齐耀行程单,出乎意料的是,并非开始以为的一单,而是两单,两单都是未彻底完成状态。 第一单,出发时间12月8日晚上八点半,下单人出发地点为逸林市顺利路78号附近,目的地为望北市田禾区平阳镇中心集市。 第二单,出发时间12月8日晚上九点,出发地点逸林市蓝天路蓝天小区,目的地为逸林国际机场。 两单都是顺风车,留下的名字都是化名,一个是钱先生,一个是赵先生。 两单截止目前都没有付费,两个手机号都是关机打不通…… 顾添瞧了一眼捧着电脑蹲在一旁的哈智俊,琢磨应该是指望不上他了,招手叫过来卓一鸣去调机场的监控。 卓一鸣听明白后第一句话叫顾添不要抱希望。 “嗯?”顾添眉头拧得更紧了。 “确实不要抱太大希望。”谢悯附和。 “啥意思?”
第57章 “你是不是春节没回家?”卓一鸣问。 “回什么?都帮你们值班呢。怎么, 机场不让网约车进了?”顾添已经很久没飞机离岛了,自然不知道逸林国际机场为了提升机国际形象又改政策了。 “差不多吧。现在网约车不允许在候机楼出入大厅前上下客,查到就会罚款。划了挺远一片区域专供网约车上下客。所以大部分网约车不进机场范围, 边缘下客, 接单。乘客自己走去机场。” 谢悯几句话解释了顾添并不十分清楚的机场针对营运车辆的管理的新政策。 顾添啧了一声, 齐耀接了两个单,更大几率不会进机场范围了, 多半找个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丢下客人就跑。 “一鸣看看去,没有希望也要去看看。”谢悯本着不放弃任何一个可能依然要查一查。 “好嘞。”卓一鸣干脆地应了一声。 “顾队, 谢队,你们过来看看有发现。” 有干警在几百米外招呼, 两个人立刻小跑过来, 两名干警脚边的泥地上扔着一个生日蛋糕。 外面的透明盒子掀开着, 盒子表层干净没有血迹。 圆形蛋糕边缘,侧面的彩色奶油裱花因为摔落变得一塌糊涂,奶油的甜香刺激着人的嗅觉和味蕾。 做工精致的蛋糕上狠狠扎了几刀, 被利刃破开的表层, 扎断的酒红色字迹依稀可见。 “亲爱的, 生日快乐。” 落款爱你的XXX因为刚好靠近触地面, 损毁了看不清。 谢悯带上手套,伸出食指中指沿着刀口插进蛋糕轻轻拨开, 被扎透的浅色蛋糕胚体上血迹还带着没干透的湿润。 难怪下车后的滴落状血滴只有几滴,原来凶手有个「容器」。 顾添立刻叫过来苗宇把蛋糕拍照后打包带走。 苗宇提起来蛋糕, 朝着下面一瞅,底部蹭上了不少红痕。 “我回去仔细化验下, 有没有残留凶手指纹。” 齐耀的车作为网约车和普通私家车完全不能比, 车上残留的生物痕迹来源于很多人, 想要锁定凶手并不容易。 负责痕迹勘测的技术人员将汽车从马路冲下来的位置精准定位,并且在马路上推测出了车辆的行驶路线。 荒地旁边的公路是双车道,齐耀是从马路对面的车道斜着冲下了马路。 幸亏这条路人烟稀少,如果换做别的城郊公路,很可能当场酿成惨烈车祸。 谢悯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来路不断放大焦距,画面模糊不清时,终于出现了建筑物。 他拍拍顾添肩膀,示意往那边走去看看。 两个人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终于见到了几栋农屋,有平房,有小楼,这会都关着门,只有一栋二层小楼前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地上放了很多青菜,看样子正在摘菜叶。 谢悯走上前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摘菜呢,这菜自己种的啊,真新鲜。” “是咧是咧。” 大妈一抬头看见是两个陌生人立刻警觉起来。 “你们是谁啊?来这干啥?” 谢悯出示了工作证:“前面昨晚上发生了点事,我们来周围了解下昨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昨晚上啊……”大妈反复念叨了几次。 “好像车过得挺多?” “车过得多?”顾添追问。 “我们这里啊,白天车都少,时不时过一辆,昨晚上我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被车子吵醒了,就是很大声的车子打滑那种,我还以为翻车了。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到有车开过去的声音,我还寻思今晚上怎么这么多车。” “你别看我们靠着马路啊,其实不吵的,这路也没修两年,所以晚上有一辆车过,我就容易被吵醒。” “大妈您一般几点睡?”谢悯问。 “嗨,老了也没啥事干,现在天冷,我一般九点过就睡觉了。” “这附近有开出租车的人家吗?”谢悯问。 “这个我知道的是没有的。” 两个人告别大妈,走出了一两百米,顾添问。 “你说昨天大妈听到的第二次汽车,会不会是凶手离开的车?他又叫了一辆网约车?” 谢悯一耸肩只说了两个字:未必。 结束了现场勘查,一行人马不停蹄开回市局,一路上除了专心开车的谢悯,其他人都没闲着。 刚跨进办公室,更多的消息传了回来。 通过齐耀两笔顺风车订单所留手机号码确定确定了机主信息,跨市订单的钱先生今年85岁。机场订单的赵先生,今年32岁。 85岁老人手无缚鸡之力,一刀毙命完全不可能。 疑点落到了32岁半途下车的赵先生身上。 卓一鸣拿到了机场的视频第一时间开始排查。 顾添查了两个订单的四个地址,85岁老人的出发抵达地址模糊不准确,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搞不清楚,或者是别人帮他下单…… 32岁的看起来上下车地方明确,最有作案可能,但是顾添知道,越没可能的才是最大可能。 果然,不多时,查到了更多的消息,32岁的赵先生,昨晚上十二点半的跨国航班,飞行十三个小时,他九点打车去机场,十点过抵达,然后办理了登记手续,出边检手续,每一个步骤的时间全部对得上。 换言之,齐耀被杀害的时候,他已经过了边检了,没有飞过去杀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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