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持会议的女人还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离开了一段时间。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女人回来,并且给他们发放了每个人接下来的时间安排和分组安排。 在他们这一组人力,那个SLE的女生、刘答书、谢柏群被安排到的辅导会在第三天,而其他人被安排的辅导会在第二天,每个人只能进入安排好的场次。 如果不是自己的场次的话,那么即便是邀请参加的成员也会被拒之门外。 辅导会的内核,可能才是互助会背后的真相。 他们仿佛是正在等待被挑选的商品。在第一轮的筛选之后,进行分流,所谓的辅导会,指的是会有相关的专家到场,提供一些解决问题的建议,包括但不限于给合适的人提供资金补助、引荐介绍给一些据说有很牛逼的经验的医生。 这也是很多人选择参与进来的主要原因,毕竟万一自己就得到帮助了呢?死马当活马医也是要试一试的。 在离开会场时,手机发还给了个人,谢柏群忍不住看了一圈周围,有点想知道肖落去了哪里。但还没等到肖落,刘答书就先跟了过来。 “阿白,你在等人吗?有认识的人和你一起过来?” “关你啥事。”谢柏群给他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当他们交谈的时候,谢柏群注意到,主持他们谈话的那个女人正站在会场的门口,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们这里出现的谈话。 “不是,我想着我们也是同一个群出来的,还算比较熟,我是一个人来的,想说如果你也一个人来的话,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吧,这里餐厅还挺有名的呢。”刘答书边说话,边把手放在了谢柏群的腰上。 一时间谢柏群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刘答书不是刚才还在讲自己多么爱自己的老婆吗? 这会儿就急着红杏出墙了? 还选了一个得了艾滋的同?这人口味也有够重的。 “和你吃饭也有叫人倒胃口的,你自己去吃吧,我要回房间睡觉了。”谢柏群把人甩在身后,径直往自己房间去了,反正也有客房服务可以送餐上来。 他推开房间门的时候,肖落就已经在里面了。 谢柏群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白天的又是爬……” 这要是被人看到一个人大白天徒手爬上七楼,不是被当成小偷就是被当成偷窥狂。 肖落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昨天我不能直接进来是因为昨天这栋楼都没有人入住,前台的人才开始办入住,我没有用身份证登记的话很难直接上去。但是今天这个楼里差不多都入住了,人来人往的,我直接进来有什么奇怪的吗?” 谢柏群边听又开始边脱裤子,进门第一件事儿脱裤子。 “对话的内容你应该都听到了吧,有什么发现吗?”谢柏群问。 “你先说一下里面的情况吧。”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里面就是分了很多个小组在聊天,结束的时候其实里面还有一些组没结束。 但是主持的人也不让我们在里面久留,只是让我们结束的人赶紧离开,不要影响到别人。” 谢柏群盘腿坐在床上,打床头的电话叫客房服务,让前面送餐上来,同时把屋里的空调的换气给打开了,和刘答书搭在一起周边的空气有点煎熬。 “坐你旁边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肖落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在群里我没有太注意到这号人,我等会翻聊天记录出来看一下。 他身上的味道真的熏得我要窒息了,我也知道狐臭这个是身体方面的问题,我也有一个认识的学姐有这方面的困扰和我聊过。 但是我说句不好听的,他身上的味道真的肯定不是像他说的,什么一天洗几次澡。 注意保持个人卫生的话,味道再怎么也不至于我早上刚过去他就像放了几天的臭袜子一样吧。”谢柏群提到刘答书心里也非常自闭。 “让我去就不用吃这份苦了。”肖落笑了笑。 “先吃饭吧,先吃饭,这都快两点了,我感觉我都快饿过劲了,你吃了没有?” 肖落明面上是说去餐厅等他的,但实际上是在离他更近的隔壁的围起来的楼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吃了还是没吃。 “不说话就是没吃,我刚只点了一份。待会我们都先吃点垫肚子,待会我点两个外卖进来。” 客房服务来得还是挺快的,谢柏群点了碗面,自己先狼吞虎咽地扒了半碗,剩下的半碗留给肖落。 实际上面里的几片肉和一个荷包蛋也留给他了。 监督肖落认真吃饭一直是肖落回来之后的重要课题。 但肖落这会儿看着半碗面都有些犯难,正如谢柏群所说,他是真的饿过劲了。 在听里面说话的时候,肖落还短暂地有过胃疼的抗议的感觉,这会儿整个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疼痛感了,只是像里面装着石头坠着,闷闷地发疼。 要么说风水轮流转,之前是他逮着谢柏群好好吃饭,这会儿换过来,轮到谢柏群监督他。 甚至谢柏群为了给他以身作则,这段时间的饮食非常标准而规范,比之前怎么催都有效。 吃了感觉八成会吐,但是不吃估计晚些时候会更糟,这么想着肖落还是把面碗端起来,胡吃海塞地把半碗面都解决了。 谢柏群去洗了个澡,远程联系局里,让孙星空和沈力帮他分别查一下刘答书和沈丽丽,后者是那个和他们排在同一场次的SLE患者的女生。 谢柏群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如何分类场次的规律。 “其实吧,这种互助会的形式,在国内比较少见。但是我去留学的时候,那边还是挺多这种互助会的形式的,主要是像什么戒酒戒烟啊,减肥啊等等的组织。实际上国内也有,但是怎么说呢,这个互助会它还是有问题的。” “什么问题?”肖落觉得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没有觉得又太不对劲的地方,他接触的案例而言,更多是以讲课的方式来进行,多是在一些贫民窟或者一些工人的聚集的居住地举办的,洗脑的性质就很强,针对的是仇富心理的煽动。 “确实,目前来看没有大的问题,但是它也没有大的帮助。在查互助会的时候,我专门翻阅过关于互助会研究的论文,一些支持互助会的效果的研究认为,社会的支持系统,将对个体应对压力产生积极的效果,通俗来说也就是说。 对于治愈一些身心方面的疾病而言,你知道有一个团体的人,和你正在经历相似的事情,感同身受,并且会给予你支持和关爱,那么人孤军奋战的孤独感就会减弱很多。 此外,成员之间可以互相交流自己面对疾病或者某种问题的时候的经验,通过学习一些成功案例的经验,可能可以帮助自己度过难关。听完之后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互助会的问题在哪了吧?” “它吸收的群体特征不够显著,太杂了,几乎是什么类型的人都有接收,不利于找到共同的经历,顶多只能知道我过得惨,别人过得也惨,各有各的惨法。”肖落提出自己的见解。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觉得关键不是群体特征不显著,而是你说的后半句,听完了整个过程了,我们只知道了各有各的惨,各有各的难处,甚至心情是非常压抑的,整个过程当中毫无激励因素可言,这样的互助会,带来的只会是心理学上的偏激共振,这样的交流只有两种结果,稍微好一点的,是我知道世界上原来大家都很惨,那我也更能接受自己糟糕的境遇,而更坏结果是,觉得这个世界果然无可救药了,然后做出一些偏激的行为来。”谢柏群面色严肃,停顿了一下,给出自己最终的结论。 “良性的互助会,是当人们参与其中的时候,听见别人的故事,深深地被出动,以此为契机,迎来人生的转折,觉得既然对方也能够改变的话,那么自己也可以做得到,从而做出改变,而达到目标的人,或许还会回到互助会,用自己的故事再去激励他人。而这个所谓的互助会,还不如说叫做悲惨故事会。” 从下午到晚上,孙星空和沈力那边陆陆续续地有资料传过来。 谢柏群也没有出门的打算,只是趴在床上看资料。 肖落也在浏览着信息,只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汹涌而起的反胃感占据了极大注意力,抓着手机的手尚且还控制着力度,另一只抓着椅子扶手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 若不是这酒店的椅子质量还不错,肖落都胆心自己会把人家的扶手拆下来。 他重新而缓慢地重复地吞咽的动作,试图慢慢压下来喉头的恶心。但下一刻,从胃部传来的剧烈的痉挛,像是把胃袋放进了搅拌机里,整个胃都拧了起来。 肖落试图忍耐了片刻,手掌根抵在抽动得最厉害的位置上,都没能制止快乐地跳动着的胃部。 就连想起身去厕所里,整个身体都像是被死死地钉在了椅子上,剧烈的乏力感让四肢沉得像是被灌在水泥里,就连能吸进肺里的空气也逐渐稀薄。 从那天晚上洗胃之后,这样的痉挛已经成为他生活的常客。 到了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他弯了弯腰,手指刚伸进舌根的之后,酸水就涌了出来,伴随着还没有消化的肉、面、鸡蛋。 只是经过胃里的发酵,现在这些食物都泛着一股奇怪的酸苦。 一旦开始吐了,这种呕吐就很难停下来,整个人对折似的坐在椅子上,房间里一时间只有他呕吐的声音。 谢柏群赤着脚跑下床,在肖落旁边却不敢轻易碰他,有时候碰一下都会让好不容易刚停下来的呕吐变本加厉,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尽管不是第一次发生,但谢柏群不想习惯这种事情,也习惯不了。 第一次发现是在警局加班的晚上,肖落隔十分钟就去一次厕所,问他怎么了也说没事,第四次去厕所的时候,谢柏群跟上上去,抵住了厕所们的隔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肖落来不及赶他出去,跪在地上不停地干呕。 其实也不完全是那天晚上洗胃的锅,只是洗胃是个ꁘꁘ吧。 肖落这五年里几乎是在酒精里泡出来的,醉生梦死才是那个行业的人的常态,他喝了数不清的酒,才走到可以拿到有价值的情报的位置。 又不止是喝酒。 一日三餐对于肖落而言,都曾经是从没有想象过的安逸。 谢柏群只能端着水,在旁边等着,一直等到肖落干呕的声音终于停了,才蹲在他身边,举着水想要喂他喝一点。 但肖落还是保持着身体对折的姿势,剧烈的痉挛让他的意识一时间有点模糊。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扣住了跟前人的喉管,似乎这种防备,是让他一遍遍活下来信奉的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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