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的个人介绍里,他说自己现在是一名医生,每个月能赚五万以上,且不论赚钱的方式是什么,这个数字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了。 但在午餐的期间,这位神秘的章医生似乎并不想和其它人有过多的往来,而是当送餐的工作人员进来的时候,他就快速地离开了会场。 谢柏群几度想离开主会场,去厕所里或者什么角落里和肖落稍微交代两句。 但刘答书一直在阴魂不散,他人走到哪,刘答书跟到哪儿,跟的谢柏群怀疑自己身上是有什么诱食剂吗,为什么他已经刻意邋里邋遢了这个人还是死死地跟着他。 如果谢柏群现在能够看到手机的话,会看到民警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 “谢队,如果你们在盯着刘答书这个人的话,注意一下,这个人还是比较危险的,他涉险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多人,他老婆一直被他锁在房间里,用铁链子绑在床上,够不到门,有时候刘答书出门了,她会拼命拍窗,他老婆说刘答书带过别人回家,男的女的都有,如果对方反抗,他就会用药迷晕或者打人,我们已经在申请对他的调查了。” 但这些,谢柏群现在还无从得知,下午的时候,故事的走向突然地明媚了起来,那位章医生的语气也比上午要轻快了许多,肢体动作更加舒展开放,似乎这个故事终于进展到了他喜欢的情节。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自暴自弃地放弃学业,我考上很不错的一个大学,也拿到了国外一个不错大学的研究生的offer。” 国外的那所大学谢柏群也有了解过,他当时有考虑把那个学校所谓可以选择的offer之一,只是最后有了更好的选择而已。 “在那所大学,我认识一位重要的老师,他开导我,帮助我,最后我终于,让父母和弟弟,都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了。”男人说话的时候展开双臂,就像是在拥抱某个看不见的圣父。 有人在下面提出疑问,问说:“章医生,你的脸是后来治好了吗?在哪里治的,多少钱?” 说到这里,男人突然捏起了脸上的脸皮,面部的皮肤就像电影里的画皮一样被随意拉扯,男人从脖子的位置找到接缝,把整张脸皮脱了下来,露出一张有些狰狞的面孔,脸上有一块红黑色的类似于胎记一样的东西,几乎覆盖了整张脸,只有左边靠近额头的位置露出普通的肤色。 如果是这样都不至于恶心,男人的脸上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坑洞与突出的息肉。 就像是一只巨大章鱼吸在男人脸上留下的痕迹,加上可能由于较长时间佩戴了不知道什么材质但看上去就不透气的面具,导致脸上分布着大量痤疮,有些被弄破了,脸上有些黏糊糊的黏液。 露出原本面貌的男人给众人鞠了一个舞台礼。 就像是刚完成自己演出的演员,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男人的神情变得有些狂热。 谢柏群不知道他重复过几次这样的演说,也不知道他是表演还是出于真情实感。 男人用激昂的语气介绍道:“欢迎来到公平的世界。” “我为什么要治好?我为什么只有和那些人变得一样才是正确?我长成这样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我就要承受那些东西的欺负? 你们不应该也问问自己为什么吗?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目前的遭遇和境遇,竟然是自己的错?”
第103章 谢柏群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错开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 他不知道男人口中的导师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但是男人说的话和他的行为之间是矛盾的。 如果他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外貌,那么他就不会长时间地戴着ꁘꁘ,力求以完好的面目示人。 悦纳自己并接纳自己这件事情,和以丑为美是两个概念。 但凡受过一些教育的人都会明白,单纯以貌取人这件事情是错误的。 但是人依旧不可避免地成为是视觉动物,不可避免地会以貌取人。 即便是谢柏群自己也一样。 他可以做到不因为一个人的外貌就随意贬低、嘲笑、侮辱、歧视他人。 但是他依旧不愿意让自己的视线长时间在那位章医生的脸上停留。 这和人骨子里对美的追求是相悖的。 从下午开始,故事的基调变得灰暗起来,面目可怖的男人手舞足蹈,讲他在求学路上经历了多少的苛待,拿不到实习的机会。 因为他的照片贴在简历上,就等于给了企业一个拒绝他的理由; 得不到学业导师的指导,尽管出于义务导师还是会线上带一下他。 但所有导师带学生参加的研讨会也好、科研项目也好,名额永远落不到他头上; 从小到大遇到的舍友,不是自己搬走,就是要求他搬走; 走在路上吓哭小孩的时候,都会遭受一些父母的白眼…… 但没有什么能够拯救。 他做过整容手术,但体质使得疤痕增生严重,不管多少次,多少次,每一次的失败都把人推进更深的深渊里。 “这个世界对我们是不公平的,这个世界里的天平从来都不会向我们倾斜,我们能够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们要让那些嘲笑过我们的人再也笑不出来,让他们也尝过我们的滋味,只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才能换来更公正的待遇!” “可是要怎么做到?”下面有人问。 “这个问题我想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但我很乐于为大家解答,有什么问题我我都会很乐于向大家解答。” 男人的语气和缓下来,如果不看他的脸的话,这样的声音甚至是有些动听的。 “今晚的备餐会是自助餐,我们也会为各位播放电影,大家也可以在会场里自行交流。 但请不要轻易离开会场,否则我们将会取消各位获得资源或补助的申请机会,接下来的时间,请各位根据座位的序号跟随工作人员到专门的咨询室里,我会在那里详细解答各位的问题。如果自愿放弃的话,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就好了。” 这个组织非常之谨慎而井然有序。 也就是如果想要获得违禁药品的话,必须在一对一的详谈里才有可能得到。 在经过了一整天的洗脑之后,还要继续筛选出容易被控制和被蛊惑的,在之后的时间里再去供给药品。 谢柏群的编号非常靠前,几乎是在男人话音刚落的瞬间,工作人员已经喊到了他的编号,刘答书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朝他聚了聚从餐台上拿起的香槟酒杯,用口型对他说,cheers。 谢柏群离开主会场的时候,会场的投影里放着电影版的《悲惨世界》,他心里闪过一丝妄念。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行为或许代表着无上的公正与正义。 就像哄骗着高淑杀掉看不起她的孩子的人一样,那是她们在实现自己的公正。 在法律与道德之外。 单独的小房间里,男人戴回了自己的ꁘꁘ。 谢柏群打量了两眼,主动说:“你这是女人的面具吧。” “嗯,没错,这是我亲爱的母亲。”男人在面具的衬托下显得非常温文尔雅。 谢柏群面色如常,人皮什么的只是小说里用来吓唬人的玩意儿罢了,要符合长时间佩戴的安全性以及贴合面部轮廓的延展性,人工合成的材料还是更为合适。 “所以呢?你们能做到什么?能治艾滋?还是能给我钱?”谢柏群吊了郎当地往椅子的靠背上一靠,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神情。 “我们也不是神。不如说你想要得到什么帮助?你有工作,你也清楚目前艾滋能不能治愈。” 男人轻轻耸了耸肩膀,我们不是神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些讽刺,却也是常见的常见的诈骗技巧,适当的让步和漏洞会让人放低警戒心理。 谢柏群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我想让我前男友罪有应得。” “在你心里,怎样算罪有应得呢?” “当然是,阉割。最好是没有má • zuì的阉割。”谢柏群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我们可不是什么杀手组织。”章医生似乎不为所动。 反倒是谢柏群先把情绪调动了起来,有些激动地一拍桌子说:“那你和我说个蛋的公平?你们他娘的什么都做不到,和我说个蛋的公平正义!” “你冷静一点。”男人的面具上露出一个细微的弧度,轻声说:“这种事情只有自己实现才有快/感,不是吗?” 谢柏群颓然地瘫回椅子里,喃喃地重复了几次。 “可是我一个人的话……万一被抓了的话……” “不要担心,我们会帮助你的,你可以先想想你想要怎么执行,你如果同意的话,我们会在你的手机上安装一个名字是Q的app,通过那个就可以联系我们。” “Q是什么意思。”谢柏群对于这个app并不陌生,在当年那对新婚夫妻遇害的案子里,那位煽动犯罪的老师,也曾经提到过他遇到过一个人,那个人和他说,可以通过这个联系。 “QandA,问题与回答。这个世界的问题,将会由我们来给出答案。”男人回答说。 “所以我是之后再联系你们吗?” 男人点头,招手示意工作人员可以叫下一个人进来了。 谢柏群在想自己是不是目标过于明确了,以至于对话过快地结束了。 但是从他前面几个人所用的时间上来看,这个时间应该也算是正常的,大概是个放长线钓鱼的行为。 这个名为Q的app,就是丢下去的鱼饵。 还没有等谢柏群琢磨出什么,刘答书就已经忙不迭迎了上来,手里端着两杯香槟,经过了一天的发酵,此时刘答书身上的味道极为感人。 “我对你没兴趣,就算你不介意我有病,我也对你没兴趣,你明白吗?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谢柏群后退了一步,想要绕开刘答书去自助的长桌上那点东西吃。 但刘答书依旧像是没听见一样地拦住了他的去路,突然凑在他耳边说: “你不是来寻求帮助的,我知道你根本不相信这里,也不相信他们。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对于我来说也不重要。但是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现在告诉在场的人,说你伪造身份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柏群面无表情地说。 “好了别装傻了,我看得出来,你不像其他人眼里有那种渴望获救的神情,我清楚那种眼神。 我也不是来这里求助的,说不定你想知道的东西我知道呢? 对不对?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拿上这杯酒跟我走,你如果介意我身上的味道,我们就走走廊上靠窗的地方。”刘答书说这些话的显得颇为大度。 谢柏群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刘答书走到了走廊的窗户旁边,这个位置距离主会场其实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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