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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然知道不是你。”俞羡双盯住她的眼睛，道：“董砚，你当时说你是学医的，可你从大学毕业后，没有考研，没有从事医疗相关的工作。你说当时黄卓媛给搭了把手，但她也只是个学护理的护士。所以，你能熟练的分尸，是不是受了什么训练？” 董砚垂下眼睑，愣了一会儿，才又抬头看向她：“苏队长有过猜测吧？这个事情本来也不太明显，但他应该知道，最后却没问。小鱼警官，苏队长有在好好培养你。你帮我谢谢他，也再道个歉吧，这也算是给他添了个麻烦。” 苏子诚听着耳麦里的声音，呼了口气。 他们查到过董砚几年前有四个月待在境外，不过没有证据能表明董砚在境外的经历与汪正鸿的案子有关系，苏子诚就刻意没有去提。直到判完刑罚之后，现在再问这个事，影响才不太大，也不算晚。 “你们应该知道我前些年在国外待过吧？不过你们应该查不到我经历了什么，不然仅靠苏队……”董砚又笑了一下，带着点抱歉意味。“那四个月，对我来说，挺特别的。那是在澳洲的一个……相当于杀手培训营的地方，可能还跟黑帮或者恐怖组织有联系吧，我不太了解。杀……分尸，就是在那里学的。” 俞羡双和苏子诚一起沉默着听她说。 “你说手法跟我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虽然这种组织可能不少，但有这么高的相似度，直觉告诉我，会是他们的人。” “你跟他们还有联系吗？” “没，回国之后没联系过。最初找到他们是用手机登录了一个网站，又长又乱码，回国之后那手机被我恢复出厂设置之后卖黑市了，找到的几率………这不是因为想躲警察，而是躲那群人。谁知道那帮阴晴不定的家伙会不会再弄死我。” “当时是怎么找到这个网站的？” “从垃圾信息里。我手机没设置什么骚扰拦截，所以垃圾信息一大堆。里头就有一条是这个的，具体内容我不太记得了，我就抱着试试的心态点了。后来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刚想砍人，就有人递刀。” 俞羡双若有所思，问：“你的意思是，你被人监视了？” 董砚摇摇头，“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值得监视的点，因为我只是个没背景的普通人，我的父母也是规规矩矩的农民。或许，我只是被他们找上了。” 背景，找上。 汪正鸿这个案子中的死者是汪正鸿，由他为起点发散的话，首先是违背崔炫意愿伤害崔炫这件事，还有强奸黄卓媛。或许汪正鸿还强过别人，但由于未接到相关报警和找到证据，警察尚未发现其他受害者。 汪正鸿是个企业老板，是个触碰了法律、伤害了他人却没有被警察发现的人。 汪正鸿是一定会死的。苏子诚猜测，董砚所说的那个组织，一开始盯上的就应该是汪正鸿。就算没有崔炫，没有董砚，汪正鸿一定会被人弄死。而他们恰好通过崔炫这个可怜的受害者，发现了董砚这个聪明且一腔愤恨的女人。 那么，马详运又是因为什么被盯上了呢？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和一般现实中，很多有钱人的通病是，四处留情，玩的花。 汪正鸿的行为是这种通病的进阶版。马详运……
第11章 爆炸（三） 于庆辉那边在调查马详运的家庭，似乎马详运与妻子关系还不错，他们儿子在读研究生，也提到父母感情挺和谐的。 对了，马详运是个慈善家，离北郊化工厂五十多公里路的地儿还有家孤儿院，建了有二十四五年了吧，就是马详运出资建的。这也是他被大众认可为慈善家的开始。 跟尚航交待了几句，苏子诚就开车往孤儿院去。 不到四十分钟，苏子诚到了目的地。 小学时候经常有什么志愿者活动，到养老院帮老人干活、到孤儿院给小孩子送礼物之类的。苏子诚记得他们好像来过一次，季北科跟他一起。他在家里找了一些光盘和童话书，由于跳级而失去了跟小诚哥哥他们年级一起去孤儿院机会的唐禹扬小朋友也收拾了一些物品，让苏子诚也帮忙带着。 到了那里之后，小苏子诚并不高兴。他感觉怪怪的，还说不出是哪里让他不舒服，而且季北科还在大门口摔了一跤，狗啃泥，差点把牙磕掉了，小苏子诚哄他老半天呢。 故地重游，这孤儿院跟二十年前来的时候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旧了，显得有些落败。想到当时季北科的衰样，苏子诚笑了笑，拍了一张大门口的照片，想着回来给季北科发过去，再嘲笑他一顿。 孤儿院的院长原来是一个小学的教师，听说是生了场病，后来病好了身体也没完全恢复，没精力再去教学，就辞了工作，申请到了这当院长。 苏子诚跟门口的保安大爷看了看自己的警察证，就双手揣兜站一边等着。 保安大爷给里头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快步迎过来。“警官你好啊，请问有什么问题？” 领头的是个老太太，当然也不是太老，看上去六十多岁吧。苏子诚认得她，她就是院长，居然还没退休呢。 “院长你好，我是市刑警队的。马详运先生被害的事你们听说了吧？我来这做个例行调查，你们不用紧张。” 院长身后几个人都低头叹了口气，“马先生……唉，一路走好。” “并不太好。”苏子诚翻开了带来的记录本，“不知道什么人对马先生有多大仇恨，啧。烦请带个路，帮我了解一下孤儿院。” “院长，这孤儿院的楼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怎么没给小孩翻新呢？”苏子诚大步走在前，后边院长和几位负责人跟紧他，想介绍两句都没机会。 “马先生的企业逐渐做大，他投资的项目也越来越多，还建了化工厂，拨给孤儿院的经费就相对减少了些，但院里的基础设施还是很全面的，当时建楼马先生也是花了大价钱，让把楼建结实了，也是想着让楼能用的久一些。” “怎么也没见小孩子出来玩了？”苏子诚环顾四下，问了一句。 院长叹了口气，“唉，这里离化工厂也不算太远，爆炸的动静那么大，这边自然听的挺清楚，还听别人传得邪乎的，现在都闷在房间里不出门了。” 看他有兴趣，院长领着苏子诚到楼内的走廊，站在房间外透过玻璃看里头的小孩。 “警官，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 苏子诚站在门口观察着，“嗯，我小时候来过，当时您就已经在这了。” 房间里有挨在一起的小床，几个小朋友原本似乎是坐在床上玩游戏，有一个小孩发现有大人在门边，几个人就一起缩，藏进了被子里。 整栋楼看起来旧巴巴的，但是房间内都新粉刷过，安装了空调和风扇。 “每个小孩刚到这里的时候，都会不适应，不习惯，也有很小很小就被丢到孤儿院门口的。他们都没有家人，缺失了家人的那一部分爱，在很多时候会让他们抵触全心全意跟其他伙伴交往。他们都这样，所以他们成为好朋友的话，还挺困难的。”院长叹了口气，又笑了笑，“我本人挺喜欢小孩，我们想要帮助他们。警官，我记得之前常会有小学生来到这里，每次这些小孩都会开心很久，因为你们那样的孩子都是在爱里长大的，跟发着光一样，也能暖一暖这些小孩。” 苏子诚应了一声，“嗯，是我们的荣幸。” 他们继续沿着长廊走，房间里都会有几个小孩在玩。 “许多小孩都被收养走了，不过近几年的年轻人似乎都不愿意生小孩养小孩，所以这些孩子还留在院里，但他们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苏子诚点点头，随手在记录本上划了几下，“辛苦。院长，这些孩子都是怎么到院里来的？” 院长想了想，道：“有些孩子是被丢在大门口，然后我们捡回来的，大部分孩子都是马先生遣人送来的。” “那时候大概多大？” “有几个月大的，也有两三岁大的。” 大部分孩子是马详运遣人送来的。他上哪找来这么多孤儿？ 苏子诚这么问了，院长答道：“不光是在本地，还有外地捡来的孩子。” “那有拐卖来的孩子吗？” “拐卖？”院长愣了一下，“说实话，我们院里只是接收孩子，拐卖的情况院里是绝对不会有的，但马先生那里……我不清楚，也不能随便乱说了。” 将孤儿院大体情况摸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苏子诚打算回去整合更多信息。院长送他出去，道：“警官，马先生的事，不会牵扯到这些孩子吧？” “不会。”苏子诚认真道，“这些孩子又没做错事，他们不会有事。” “那您的意思是，马先生做了错事？”院长犹豫半晌，问。 “或许吧，我们还在调查中，还没有最终结果。” “好。”院长点点头，“孤儿院的事，我都是最清楚的，您有需要可以随时问我，我知道的一定会说清楚。只要不伤到这些孩子就好。”
第12章 爆炸（四） 回到局里，天都已经黑了。 办公室里飘着一股泡面味儿，还有不知道谁造的屋里都是烟味儿。 见他回来，俞羡双托着还没泡好的泡面冲过去：“苏队！” 苏子诚抬起手，手背向上，四根手指向外推，示意她别用力过猛撞过来。 “奥奥，那个……” “董砚说那什么训练营在澳洲什么地方了吗？” 俞羡双点点头，“嗯，说了，在澳洲那个那个啥……唉，对，就这儿。”她拿出手机给苏子诚看了看，“不过队长，这里咱管不着吧？” “当然管不着，我就问问。”苏子诚把派出去的几个人都叫过来，“来，汇报一下工作。” 几个人齐刷刷地拿了本子聚在一块，于庆辉最先受不了：“苏队，我真是服了！上次在葛大艳那就是我问的，这次马详运他老婆也是我询问的。他老婆有文化，不闹，但是哭，一直哭，我问她一个问题，她得先哭半个小时再回答我，声音跟蚊子嗡嗡一样。还有他那个读研的儿子。研究生了不起啦？毕不毕得了业还难说呢，说话趾高气扬，跟谁欠他一样。” 苏子诚从裤兜里摸了根棒棒糖扔给他，“知道你有应付这种人的经验才让你去的，继续加油干。” 褚弈接道：“那几个老总跟马详运有生意上的往来，去酒店，酒店经理说这几个人常一起出来聚餐，马详运的死对他们来说，使他们失去了一位可靠的合作伙伴，亏损不少利益。他们没有动机杀害马详运。” 褚弈办事一向让苏子诚放心，他的结论一般都是在深度调查之后再提出来的。 苏子诚点点头，抬抬下巴示意于庆辉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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