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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成绪装不出来了，王芝又哭了起来，“不是，我们知道有人要……但是，没想到会是他……” “嗯，他交待了，如果跟着你们，那他必然会跟你们一起炸成渣渣，到他本身与你们家里人造的孽没什么关系，干嘛要跟你们一起死？所以，他多了一项选择，就是炸死你们，他自己就能活着。”苏子诚道，“他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一般人没谁想当冤大头。不过嘛，你们都比较幸运不是？你们这会儿还没被炸死，陈非也没再背上几条人命，所以啊，好好想想，该坦白从宽的就坦白，如果我们的人没找出证据来那我们一会儿可就走了哦，走了那要发生了啥事跟我们没有直接关系的，因为我们没证据，懂不？” 苏子诚一开始就知道，来他们家中未必能搜查出有用的线索。马详运搞个地下实验室除了他们家里人和实验品以及“组织”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很严谨，警察来过一次之后必然会藏匿好，而且为了给自己再争取个“从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损毁记载着恶劣事实的证据。 他们不承认那就逼他们承认呗，反正苏子诚说的都是实话，事实就是这样。 “队长，这边有个地下室！” “钥匙，快点的。”苏子诚皱着眉催促。 王芝哆哆嗦嗦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找了一串钥匙，于庆辉接过来送去。“哪一个是？” “最，最大的那个。” 苏子诚往打开的地下室那边看了一眼，“有想交待的吗？没有一会儿我们可就走了哦。” “等等，别走！”马成绪嚎了一嗓子，语出惊人：“那底下原本有个人，被我藏起来了！” “藏哪了？” “地下室，下，下边，还有一，一层。” “你们一家是属耗子的啊？过去给我打开！”苏子诚气得头晕，感觉脑子都发热了。 在地下室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马成绪摸索了几下，打开了一道小门，露出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只能进一个人，两个人没法活动了。” 褚弈检查完之后还打了疫苗，他现在并不担心有病毒什么的，“我来。” 他站在门口，把里头大大的麻袋拖出来。“这里头是个人？” 马成绪点头，“死，死人。” 褚弈问候了一句他祖宗，问：“有病毒没？” 马成绪双手举过头顶：“没！绝对没！用东西封起来了，不直接接触一点问题没有。” “你倒是什么都了解。”褚弈轻嗤一声，和于庆辉一起带上手套解开麻袋。 将麻袋完全划开之后，是一个隔了一层钢化玻璃罩的透明容器，里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小心一点。”褚弈提醒于庆辉，而后被苏子诚叫来的何召宣过来拍照留证。 “这里面是液氮？”何召宣眼都没抬，问哆哆嗦嗦的马成绪。 “是，是。” 何召宣翻了个白眼儿，又来活儿了。本来就忙，刚在桌上趴着眯了还没二十分钟，被苏队一个电话叫起来，他起床气很大，又不能冲队长和队友身上撒，只能看犯罪嫌疑人不顺眼。他怨气大的能吓死乱葬岗闹鬼的鬼，但还好专业素养稳占上风。 “那个角落的刑具，对，就那东西，有一截小小的头发还有上皮组织，我都采集到了。哎我说，那东西干嘛用的？看着就不正经啊。” 苏子诚在地下室门口晃了一圈，刚好就看见了角落里吊起来的环铐和铁链，听到了何召宣说“不正经”。玛德，想吐，畜牲。他们一家人真踏马畜牲。 “你们先帮何法医把这个大玻璃罩子送回去，一路小心。” 何召宣站起身，刚想冲苏子诚吐槽几句，一看他差点吓一跳：“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没事儿。”苏子诚微微一错身避开他，“就是气的加热的。辛苦回去继续加班了。” 哎呦呦，苏大队长都会心疼人了，真不容易啊。何召宣撇撇嘴，想耍贫但确实是没时间。“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小心，我这就把这几个人都扣走，很快也会到。”
第15章 感染 因为“组织”炸马详运的老婆儿子没炸成，苏子诚感觉他们不会放弃，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很警惕。所幸一路安全，回了警局。 嫌疑人王芝和嫌疑人马成绪分隔在不同审讯室接受审讯。 苏子诚脱了外套，站在单面可视玻璃前观察马成绪。 褚弈审问，于庆辉在旁记录。王芝那边由俞羡双和另一位警察在审。 “你们家的实验室建多久了？化工厂是十五年前才建的吧？但是孤儿院却从二十五年前就建上了。” “实验室是跟化工厂一块建的，整个化工厂建完用了一年，正好到半年的时候，实验室就开始建了，一块完工。”提到孤儿院，马成绪就有些难以启齿。 褚弈皱眉，“别磨磨蹭蹭的，你不说你妈也会说，你妈不说也有你家司机说，你们那实验室已经挖出来一部分了，之后我们都能查到的，现在给你积极表现的机会还不要吗？” “姓陈的对我们家的事不清楚的！我知道的我都能说，我妈还能给补充！”马成绪急了，生怕被人抢了他“坦白从宽”的机会。“我爸当时办孤儿院，那时候孤儿院刚开始，就只是一个空院子，没有孤儿啊。一个企业家如果想要做强做大，立慈善人设保准没错，能得到大众支持还怕企业做不起来？我妈跟我说过，我爸一开始只想着建个院儿出来，并没跟别的孤儿院商量接收的事儿，接收小孩还得办手续，程序一大堆，他急着立人设，就，就先找人从外地拐了几个小孩来，孤儿有了，院也有了，孤儿院就建成了。”马成绪卖起爹来一点都不含糊，刚开始还不太愿意说，一急啥都交待了。“那时候网络媒体啥的都没这么发达，谁家孩子丢了很难找。我爸的‘好’事也只是在本地传播，就算本地报纸刊载他的事迹的时候用的照片里有拐卖来的孩子，本地人也不知道。” “之后院里也确实从别的孤儿院里接收过一些孩子，包括现在好像也会接收一些，这些孩子都是有名有姓儿的我们也没敢动啊，都好好养着呢。” “我爸当时没跟我妈生我呢，看着一些小孩就想玩玩儿，就是，玩儿……嘛，研究研究什么的……” 褚弈沉脸盯着他，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褚弈咬咬牙，你踏马都有脸活着还没脸不好意思了？“继续说！” “后来，后来生了我，但是我有先天性的病，就是那种染色体病，是嵌合型的，表征没那么明显，也不是那么严重。我爸他就想，做点实验，想从别人身上试试这东西怎么搞，但他不懂，他雇的人也不专业，反正没研究出来什么道道。后来他们又开始弄病毒什么的，是因为我爸他那段时间压力挺大，他说弄死几个小孩，看普通小孩打了病毒挣扎着死去挺有意思……” 褚弈、于庆辉：“…………” 苏子诚：“…………” 这畜牲做这种事居然是这种原因！这种原因！ “之后就是我上大学之后，考研啥的，要写论文，为了写高级点的，也是做了些实验……” 褚弈咬牙问：“液氮里的那个人，是谁？” “013，啊不，孙，孙笑，不知道原来叫什么。”马成绪把头低下去挠了挠，“这个我妈可能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实验品，是孤儿院的人，其他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你把她装液氮里干什么，之前对她还做了什么？还有那套东西，干什么用的？” “她身上投入的资金和技术不少，属于重点研究对象，死了半年多了，为了保证尸体不腐烂，就装液氮里保存着。之前就是一直在做研究嘛。那套东西，就是我和……我爸的，那个，情趣，会带人在那做些事……” 玛德，越问越该死。褚弈呼了口气，“……化工厂爆炸炸死了个工人，你知道吗？” “啊？死人了？不知道啊，我妈没告诉我。” 审完之后，褚弈和于庆辉两人一块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就见他们脱的只剩一件短袖的苏队长跟煮熟的小龙虾一样。“队长，你是热吗？” 苏子诚还在思考着，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身后椅子上的衣服，回道：“是有点热，但是好像没出汗？不记得了……” 这会儿可都十月下旬了，天儿挺凉的，再过十几天就立冬了，晨起和夜晚没有太阳温度更低。这个时间又没供暖，通宵加班心凉体更凉，褚弈警服里还穿着件毛衣呢，他们亲爱的大队长穿短袖都嫌热。 “队长，不知道的以为你去红墙当油漆工了呢！”褚弈把苏子诚拉到厕所的镜子前，然后捞起他的衣服给他披上，“庆辉，有事找何法医，我先带队长去医院！” ˇ “病毒感染。”唐禹扬把化验结果拿给褚弈。 谁能懂啊，唐大医生好不容易在苏子诚那休息了一个还不错的晚上，第二天一早来上班，路过急诊科心灵感应似的搭眼一撇，看到了烧晕乎的苏子诚。 抽血化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知道了病因才能对症下药。唐禹扬接过护士手里的点滴，亲自半蹲下身，轻轻把针扎进苏子诚手背的青色血管内。 苏子诚被惊醒，见天都亮了也知道唐医生昨晚休息得不错，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之后问：“唐医生，我能提着这玩意儿回局里打吗？” “理论上可以。”唐禹扬淡淡道，“如果你不想跟现在感染你的病毒待一辈子的话，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 啧，说话又变冷淡了，这是又生气了嘛？小孩的心，苏大队长的大心眼子有时候就不太懂。“你跟褚弈说声，让他先回去，局里忙着呢。” 唐禹扬站起身，看点滴弄好了就直接出去了。 啊，这是真的不高兴了啊。苏子诚叹了口气。 褚弈拿着检验报告在输液室外看了半天，大概知道了队长感染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唐医生，我们队长这个，不严重吧？” “不算严重，也不会传染，只要烧退了就差不多了。”唐禹扬掐了掐眉心，问：“他怎么就突然感染了，也没想着给我打电话，不然早就能输上液了。” “哎你这是不知道，我们昨晚抓嫌犯，那孙子从五楼往下跳！身上有伤出血可能被队长蹭上了，他一身病毒啊！审人抓人再审人，中间七八个小时，我们队长愣是一点儿没感觉到，只是说热。五点半完活，看他都红透了给我吓的。我也想给你打电话来着，队长不让。” 不让？为什么？ 褚弈很会察言观色，看出了唐医生的不理解，接道：“队长说唐医生也挺辛苦的，让我不许打电话打扰唐医生休息。” 啊，原来是……好吧，有被哄到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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