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还不够确凿,你别急。”秦展重新捡起刚才放在桌上的资料又看了眼,“这个叫纪晓申的,我看有问题的账单都是她核对的。” 经侦的女警连忙点头,“没错,我们清查的好几个有问题的账目,都是这个叫纪晓申的核对的手帐。” “深药四厂财务部几点下班?”秦展想了想问道。 “五点。”女警回。 秦展点头,“这样,叫人去查一下这个纪晓申的家庭住址,等她下班,去她家里先了解下情况。” “明白!” 苏让和经侦女警结伴出来,便各忙各的去了。 山梨不知道在外面哪儿撒欢,一身泥土的窜进来在苏韫亭裤腿上蹭来蹭去,苏韫亭弯腰把山梨抱起来,拍了拍它身上粘着的土,“瞧瞧你这一身脏的,去哪儿淘去了?” 山梨扒着他肩膀子往脸上蹭了阵儿,回头伸着舌头冲秦展呜呜两声。 秦展说:“不夸你。” 山梨像听懂了似的,立刻垂头丧气趴在苏韫亭怀里不动了。 苏韫亭没忍住被它的样子逗笑,“哎哟老秦,你看你儿子被你打击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秦展走过来,伸手在山梨头上拍了拍,手背上血管青筋微显,脉络分明,“苏队,这个纪晓申,好像是在故意透漏什么信息。” 苏韫亭坐正身体,表情严肃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第62章 Chapter 62 苏韫亭打开副驾驶车门钻进去, 随手递给秦展一瓶百岁山矿泉水,把另一瓶果汁扔给后座坐着的两名经侦警察,自己则拆开一块阿尔卑斯蓝莓味方糖填进嘴里。 “超市老板娘说纪晓申还有个儿子, 两岁,保姆在带。”苏韫亭说着, 往窗外一扬头, “喏, 在那边。”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红外套的女人正领着个小男孩在广场边角玩,小男孩手里拿着蝴蝶气球, 跑起来像滚动的糯米团子。 “纪晓申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秦展拧紧矿泉水瓶瓶盖, 盯着广场问道。 苏韫亭扒开第二块方糖,说:“两年前纪晓申和丈夫离异,她和婆家没有往来, 纪晓申的父母在老家给她哥嫂帮忙, 所以家里只有保姆、她儿子和纪晓申自己。” 正说着, 一个通勤着装的都市白领走进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女人烫一头微卷长发,画着精致的妆容,脚步匆匆走向小男孩,她蹲下|身把孩子从地上抱起,亲昵的用脸蹭了蹭,然后和旁边站着的保姆笑着说了些什么, 三个人一起离开小区广场朝三号楼走去。 苏韫亭把剩下的几块方糖塞进口袋, 推开车门只给秦展扔下一个字:“走。” 几分钟后, 苏韫亭敲响了纪晓申家的入户门。 开门的是纪晓申家保姆,她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苏韫亭几个人, 问道:“你们找谁?” 保姆脸上表情非常警惕,一点都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苏韫亭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找纪晓申了解下深药四厂的帐目问题。” 保姆仍旧不信任,瞥了他们一眼,说:“你们找错人了。”接着就要关门。 苏韫亭立刻掏出警察证一亮,“让我们进去。” 保姆关门的手顿了顿,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要把门打开的意思。 “曹姐,是谁啊?” 屋里传来纪晓申询问的声音。 “哦哦,”保姆连应两声,回头道:“晓申,是四个警察。” 保姆话音刚落,纪晓申似乎打碎了什么东西,就听见哐当一声脆响,几秒钟后,入户门被人彻底拉开了。 纪晓申挽着头发,手上还滴答着水,刚才应该是在厨房刷洗碗碟,她抬头对着苏韫亭和秦展僵硬的笑了笑,“那个,家里太乱了,我和曹姐正在收拾,你们先随便坐一下吧。” 把苏韫亭和秦展他们请进屋,纪晓申探出身子在楼道里看了看,才快速地拉上了门。 “曹姐,你带纪念先去卧室吧,没事别出来。”纪晓申嘱咐完保姆,走到沙发上坐下,搓着手有些拘谨道,“那个,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苏韫亭开门见山道:“经侦从深药提交的账目里发现多处走账不祥的记录,怀疑深药四厂存在虚假出资、抽逃出资等问题。” “哦,这个……”纪晓申拧着手指,尽量平静地回答道,“因为经侦突然说要查企业十年前的账目,以前没有计算机,走账基本都是账单出纳本和手写条子,大部分都是蓝墨水钢笔签字书写,有的还是用的铅笔,保存起来比较困难,很多字迹都看不见了,再加上公司那时候还没步入正轨,走账是有些混乱的,而且以前经手账目的人员有的早就不在深夏了,还有的已经去世了,存在坏账和死账是正常的。” “林辉和林建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啊?” 面对这位长相极度帅气的警察忽然调转话锋的询问,纪晓申愣了一下。 “任东升的私人保镖。” 苏韫亭说。 纪晓申低头抿了抿嘴唇。 “认识。”过了好半天,她才缓缓抬头,“林辉和林建跟在老板身边十来年了吧,我入职深药的时候,深药还没现在做的这么好,和他们兄弟俩见过,这几年他们就不怎么在药厂出现了。他们怎么了嘛?” “林辉林建二人持枪袭警,手|枪|型号97突击,军用枪,根据二人口供,枪是他们仿制的,提供零件的人代号Z36,和任东升属合作关系。”苏韫亭冷冷道:“如果他们供词属实,纪晓申,任东升涉案就绝不仅仅是经济犯罪,而是刑事犯罪,我们需要你说实话,并且提供真实证据,如果你有什么诉求,我们警方会尽所有能力来满足你。” 纪晓申缓缓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 “任东升对我真的很好,作为老板,没有比他更好的了,我当初九死一生,命都是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没有什么要跟警方交代的。账目有问题,确实是因为年代久远,你们经侦如果觉得哪里不对,可以把那些旧账目用特殊手段还原再进行调查。不过,我以人格担保,任东升任老板,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至于林辉林建兄弟俩,他们早就不参与深药的事情了,也可能是他们自己走上歪门邪道,回头攀咬我们老板,希望你们警察一定要查清楚案子,别冤枉了好人。” 卧室里时不时响起纪念嫩稚的笑声。 纪晓申从包里掏出半个巴掌大的小本本,匆匆递到苏韫亭手里,“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请回吧,我要给纪念洗澡了。” 苏韫亭握着那个小本子,和秦展对视一眼。 秦展点点头。 “那就谢谢你的配合。”苏韫亭起身,把小本子装进裤兜,“咱们走吧。” 纪晓申把他们送出门,心里就像在打鼓一样七上八下的,她紧张的手跟着身体一起抖,强自镇静好半天,才长长舒了口气。 保姆抱着纪念出来,看到她脸色苍白,担心道:“晓申,你要不要喝点水?被警察吓到了?没事,反正你跟他们都说清楚了,不会有事的。” 纪晓申淡淡的看她一眼,缓缓嗯了一声。 四个人下了楼,刚钻进车里,苏韫亭就掏出纪晓申交给他的小本子翻开。 “纪晓申在向警方申请人身保护。” 坐在后面的两名经侦干警听完一怔,“她被人控制了?” 苏韫亭往后翻了两页。 本子很小,就是那种迷你便签本,上面写的字又小又潦草,而且字迹新旧都不一样,一看就不是同时间写下的,肯定是多次挤时间在匆忙中书写出来的。 “多半是被监视了,而且我觉得,那个保姆就是监视她的人之一。”苏韫亭回忆了下那个保姆的神情语言和动作,“我们敲门的时候,看上去是纪晓申做主给我们开的门,但实际上如果不是纪晓申听到动静,那个保姆根本就不会告诉纪晓申有人找。纪晓申在塞给我这个本子的时候,频繁观察卧室的门,就好像很害怕保姆会突然出来一样。” “这也太恐怖了,正常生活都在被人控制。”一个经侦便衣蹙眉,“那她平时岂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 “恐怖的可不只这点。”苏韫亭没什么表情的笑了笑。 “还有更恐怖的?”另一名经侦觉得和刑侦科的人办案子,简直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这次苏韫亭没有说话,反倒是秦大局长开了腔。 “跟着任东升的人,都会对他非常忠心,恩威并重软硬兼施这一套,算是让任东升彻底玩明白了。” 后座俩经侦疑惑道:“什……什么意思啊?秦局。” “老秦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几乎都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了任东升的帮助。像林辉林建是父亲急等手术,兄弟俩没钱还差点客死异乡的时候遇到了任东升。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任东升却把两个人收留在身边,借钱给他们的父亲缴纳手术费医药费。还有纪晓申也说,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任东升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任东升的厉害之处不是有钱,是会用救命的恩情控制人心。我猜,如果不是纪晓申的儿子纪念现在安全受到威胁,纪晓申肯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给我们提供证据。她是经过了剧烈的思想争斗,才故意在账本上做了手脚,让我们能亲自上门来找她。她平时应该没有活动自由,向外传递消息很困难,她给我这个小本子……是在求救。” 苏韫亭将事情原委进行了认真地分析。 “老秦,纪晓申在求救。” 苏韫亭重复道。 秦展表情凝重,“回去让高磊找几个人过来盯着,看看这边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纪晓申。”说完他脚踩油门,稳当的打着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小区。 苏韫亭看着后视镜,略笑了笑,“三点钟方向有个外卖员打扮的男人很可疑。” 后座俩经侦同时凑到右边车窗往外看去。 果不其然,那个外卖员全程鬼鬼祟祟的看着他们的车,还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明显是在拍摄。 “苏队,咱们直接下去把他手机没收了,教育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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