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开进小路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孙覆洲扫了一眼后视镜,总觉得后面一起开进来的白车,在不久前的也看到过。 巧合吗? 小路难以同时通行两辆车,路两旁又总有自行车电动车停出来,刘承凛便放慢了车速,后面的白车这时按响了喇叭。 孙覆洲又看了一眼,依稀能看见后面的车上是个女人。 ——应该是他多想了…… 他从车上下来时,白车从他身后驶过——外地车牌,孙覆洲收回目光,和刘承凛道了别。 “嗡——嗡——” 孙覆洲一边看着白车离开的方向一边接电话。 沈垣的声音传出来:“孙队,您再不回来,我可就冻感冒了。” 孙覆洲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冻……” 然后他就咬到了舌头。 脑子里尽是沈垣衣衫单薄的模样……哦,刺激。 • 挂断了电话,沈垣靠在窗边,眼看着孙覆洲走进小区,这才拿来了倚靠在窗台上的胳膊肘。 只不过临走前,似是而非地扫了一眼窗外的某个方向。 餐厅的饭香一直蔓延到了楼道里。孙覆洲闻着味往楼上爬,头一次回家这么心切。 沈垣家的门换了指纹锁,自从定下了关系后,孙覆洲的指纹也录入了,此后他进沈垣家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孙覆洲摁指纹,开锁,开门,一气呵成,长腿往屋子里一迈,发现沈垣正坐在餐厅里老神在在地吃着菜。 沈垣瞥了他一眼:“回来了?” 衣服……穿得好好的,上衣还是件高领毛衣。 孙覆洲微微喘着气,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垣就冲他一招手:“来吃饭……我刚看到有人送你回来的,谁啊?你们单位那个赵法医?” 孙覆洲憋住了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抓着筷子在桌面戳了戳,开始吃饭:“是啊是啊,盘条靓顺的赵法医,比你还年轻。” 语气中充满了怨怼,沈垣就当没听见:“盘条靓顺?那我是什么?” “你?”孙覆洲冲他打眼一瞧,自家男友带着围裙,放下头发,要多贤惠有多贤惠,嘲讽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糟糠之妻。” “嗤。”沈垣一声笑了出来,像是没想到有一天这词会形容自己,“为什么?” “……踏实。” 孙覆洲闷头扒了几口大米饭,这桌饭菜很合他的胃口,沈•糟糠之妻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摸清了他的口味,原本被生活磨平的刁钻味蕾,这会儿又被沈垣养了出来。 上一个这么惯着他的,还是他妈。 沈垣莫名被冠上了人妻属性,心里一阵别扭,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别扭,只好不上不下的哽在嗓子眼。 饭后,孙覆洲自觉清扫了残局去洗碗。 水流温柔地裹着他的手,他则盯着水槽里的碗筷发怔。 冲刷下油渍,让水面泅晕着淡色的圆。 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关掉了快要满溢出来的水:“想什么呢?” 孙覆洲回过神,看见他身侧的沈垣:“没事,发了会呆。” 沈垣和他的身高相差无几,不过他的腿伤了,站姿不同,看起来就比他略矮一些,微微低下头,下巴正好搁在他肩上,微凉的脸颊贴着他的耳朵。 孙覆洲低下头,看到他虚环着自己的手,又不禁发怔。 他们似乎很少这么亲近过,无关暧昧,只是因为想靠近彼此。 沈垣又靠近了些,将自己的重量分担了一部分在他身上,而后者也可以承受着。 孙覆洲刷着碗,聊起了这两天的案子:“你知道吗,张佳丽的父母已经将她下葬了,也没有再催我们查案,可能再过不久,他们会有各自的生活,慢慢地不愿意再想起这个案子。” 沈垣的身心很轻,和他均匀的呼吸一样,扫过他的脖颈:“为什么这么想?” 孙覆洲刷碗的动作没停,一边说着:“那天的那些人,除了你……或者说包括你吧,他们都曾有亲人或朋友离去,但还有更多同样的,他们不愿意在面对这件事……” 沈垣说:“你觉得他们是遗忘了那些死去的人?” 孙覆洲侧头看了他一眼,但只看到了一撮头发:“也不能这么说,我知道他们没有遗忘,只不过我们办案其实并不全是为了死去的人,更多的是为了活着的人。” 沈垣笑了一下:“比如我吗?” 孙覆洲肯定地回答:“比如你。” 水流声再次哗啦啦地响起,溅了水槽边一圈,孙覆洲将洗刷干净的碗筷从清水里捞了出来。 他扭了扭腰,示意沈垣:“去坐着。” 然而沈垣虚环着的手却慢慢收紧,指尖摩挲着布料,并隔着衣服勾勒出了他紧实的腰线。 孙覆洲的体温很热,很暖和,沈垣的体温却常年比较低,尤其是四肢,经常是凉的。 于是他的手指就像汲取温暖似地往衣服里探去。 孙覆洲又拧了拧腰:“别闹。” 此时的声音里已然多了分急促。 沈垣的手掌覆盖着他的腰腹,掌心里的粗茧有些磨人,但又因为力道很轻,只觉得痒,还有烫——明明是冰凉的指尖,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沈垣一边动手动脚,一边还有闲情雅致提醒他:“……小心别把碗摔了。” 孙覆洲手上一顿,动作更快了——他都恨不得把水槽掀了,谁还管碗摔不摔? 孙覆洲哑着嗓子,侧着头吻他的发:“你腿没好,现在走还来得及。” 沈垣手上重重地掐了一把:“我腿就是断了,也能让你下不了床。” 孙覆洲放好最后一个碗,突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他一边擦手一边说:“谁让谁下不了床?” 沈垣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提醒道:“孙队,我是伤员。” 厨房的水声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错乱的脚步声,房间门被谁一脚踹开,木床发出喑哑的吱呀。 孙覆洲居高临下地盯着被他轻易压制的人,只觉得小腹里烧着腾腾的火。 很快,他俯下.身,在人耳畔轻咬。 “就因为你是伤员,我照顾你啊。”
第58章 卷叁•繁花(二十二) 镜子上的水雾还未褪完,倒映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被子皱巴巴地裹着他们,上面还有翻着面儿的内裤,皮带吊挂在床头,整个扭成了怪异的形状,表面的皮都扭裂出了细纹。 窗帘并不遮光,所以天一亮,明晃晃地阳光就大片大片地铺洒在了床上,便是闭着眼也不大顶用。 沈垣睡眠浅,没一会儿就被晃醒了,迷迷糊糊地抬手遮在旁边的男人脸上。 孙覆洲也警觉,那只手刚盖上来,脑袋便动了动:“嗯……几点了?” 说着说着,又把脸往沈垣温暖的颈窝里钻去。 沈垣拿胳膊遮着脸,摸了半天才摸到地上的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沈垣的嗓子里裹着沙似的,说到最后嗓子眼都消音了:“七点了,你什么时候上班?” 孙覆洲闭着眼睛哼唧了一声,安静了好几分钟,忽然照着沈垣的脖子嘬了一口,眼看着出了个殷红的印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了起来。 两人都赤着身体,这会儿被子被猛地掀开,一下子就觉得有点冷。 沈垣不耐烦地用好的那只腿踹了他一脚:“给老子盖上!” 精壮的身体上遍布斑斑点点的痕迹,流畅匀称的曲线尽收眼底,沈垣伸手将他一扯,能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痕尚且还没消退。 见他没说话,沈垣故意翻了个身,将后背给他看:“怎么,还没看够?要不趁你上班之前再搞一次?” 距离孙覆洲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他可不能保证两人在这一个半小时里能完事。 ——毕竟是回合制的。 孙覆洲压下嘈杂的欲.念,伸手狠捏了一把后,总算将被子一掀,把他的身体盖了个完全。 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顺便踢了一脚倒在床边的椅子,继而跨过一堆乱在地上的衣服向客厅走去。 沈垣还在后面喊:“真的不搞啊?” 搞搞搞……搞个屁,再搞下去腰都得折了,两个大龄男青年,一旦吃上了肉,就变得难以节制起来。 孙覆洲朝天翻了个白眼,在他的衣柜里随便套了件衣服裤子,真空闪回了自己家。 在自己家洗漱之后,又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在楼下买了两份早餐回到沈垣家。 孙覆洲提着早餐在餐厅坐下后又伸着脖子朝卧室喊了一嗓子:“起床了沈垣!” 一阵窸窸窣窣、叮叮当当以后,沈垣总算扶着墙慢腾腾地走出来,昨天晚上不止一次弄到了腿,估计今天还得去医院一趟。 沈垣走到他身后,伸手往他裤腰里抹了一把,然后用欠揍的语气同他撒娇:“孙叔叔,我腿疼。” 这话让孙叔叔听得屁.股一疼,要不是他昨天拿自己的腿说事儿,做着做着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碰,能被得逞吗? 孙覆洲黑着脸,伸手把旁边的凳子一拽,凳脚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吱”的一声,就像他的怨气难平:“闭嘴吃饭。” 沈垣扫了一眼桌面,韭菜盒子,海鲜粥。 孙覆洲拿着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别看了快点吃,我特意买的。” 沈垣将信将疑地拉开凳子坐下来,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搜了几个关键词,脸上的表情立马就从疑惑变成了了然。 不过沈垣虽然看穿了这早餐上的一点小心思,但还是好心替某人保留了面子,况且他也不想破坏这一顿美好而温馨的早餐。 早餐快要吃完的时候,孙覆洲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的是刘承凛,大概率是来催他上班的。 不过在他接起电话后,刘承凛的话顿时让他食不下咽了,连带着看向沈垣的眼神都不再带着之前的温存,反而像在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 市局大楼里,孙覆洲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爬楼梯,几乎是飞窜进刘承凛的办公室里。 他推门时刘承凛正在和他老婆打电话,大抵在讨论他的女儿放学接送问题。见孙覆洲没打招呼就跑了进来,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便知道他是来说什么事的。 刘承凛在他开口之前,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是你去接小晶放学吧,我手上有案子……” 等刘承凛讲完电话,孙覆洲已经连喝了他一壶茶。 孙覆洲手里还端着杯子,表情变得十分难以言喻:“……你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这时,李儒在门口打报告,似是有话要说。 刘承凛瞅他来的正好,便用手指了指:“刚好,李儒查的这事儿,你问他。” 李儒有些懵:“什么事啊?” 刘承凛说:“能有什么事,昨天让你查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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