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听到了外面那些混混的笑声,很快,他们被警察呵斥住了,不过安静了两秒,又继续笑了起来。 这群人可能真的是疯子! 回望向孙覆洲平静的双眼,平静背后是巍峨的大山,炙热的暖阳,她好像看到了她的父母,她的家。 ……以及她自己。 谢欣说:“不算是高利贷。” “什么?” “这个鲜花卡。”谢欣拿出一张粉色的卡片,“我们拿着这个卡,可以随时借到钱,十五天内不用利息,十五天以后要么连本带利一次性还完,要么去工作到还上钱……” 孙覆洲拿起粉嫩嫩的卡片,就很普通的卡,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安装芯片,卡片上刻有谢欣的姓名和一串十二位数的编号。 谢欣继续说:“其实这个卡在我们学校很流行,连带着十三中也有一些学生会用,本来只要在十五天以内还上就行了,可是……” 可是有一就有二,这就是个无底洞。 孙覆洲问:“工作是指什么?” “对外说是服务员,其实就是陪酒的,就在经典时代KTV。”这次谢欣回答的很爽快,总算卸下包袱,只要能够轻松一些,“其实就算没这个卡,我们学校也有很多女生做这个,她们没什么心理负担,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张佳丽会出事,她不是第一次借钱,她也不是第一次工作……” 孙覆洲觉得不对劲:“那他们为什么会来找你?” 谢欣摇头:“我不知道,我和徐灿昨天的工作没去,大概是因为这个……” “那王琴琴也用过卡?” 谢欣犹豫了两秒,显然不大愿意提及王琴琴:“她?…,我跟她提过,我知道她一直很羡慕我们,但我没让她用,可能是徐灿吧,推荐人可以抽利息。” 整个事情听起来格外魔幻,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套着漂亮糖衣的贷款,和看似平等实际血淋淋条款。 甚至,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如果不是张佳丽和王琴琴出了事,她们还会继续沉浸下去。 离开询问室之前,孙覆洲让谢欣暂时保密这件事,并尽快退还鲜花卡。剩下的,则需要顺藤摸瓜找出张佳丽王琴琴的真正死因。 询问室外,因为混混们的污言秽语,徐灿一脸阴霾,却又不敢发作,甚至还赔两下笑。 见孙覆洲和谢欣出来后,连忙看了过去。 谢欣小声说:“我们和解。” 徐灿扯了扯嘴角,似是松了口气,又像在强颜欢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个什么劲。 将谢欣带到徐灿身边后,孙覆洲路过这几个混混面前时,定了两秒,然后充满挑衅地骂了一句面前的飞机头:“呵,傻x,你头上像定了坨狗屎,真恶心。” 原本还因为得到和解而得意洋洋的飞机头,此时直接扑了上来:“我操,你他妈说什么!” 最近的几个民警都来不及反应,虽然他们也不担心孙覆洲会被伤到,然而当飞机头的拳头居然真的招呼到孙覆洲脸上时,都傻了。 尤其是李儒和邱云,明明刚刚一个人还可以撂四个,现在怎么一拳就倒? 下一秒,被撂倒在地的孙覆洲直接反拧混混胳膊,大声控诉:“过来,他们袭警!” 他们,表示四个混混一个都别想跑。 围观的民警没一个不同意,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抓起人来动作一个比一个利索,生怕跑了。 回到车上,孙覆洲一脸愁容地对着化妆镜拿鸡蛋敷脸。 李儒一边开车一边吐槽:“你这算是钓鱼执法?” 邱云偷笑道:“明明是愿者上钩,对不对孙副?” 孙覆洲没好气道:“我这叫自虐!” 李儒说:“我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孙大爷居然还有这么正直的一面。” 孙覆洲说:“我也没想到,我居然把脸凑上去让人打。” 这么贱的事他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 这时,邱云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有点纳闷:“哎,乔当仁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一通,乔当仁那个大嗓门就透出来了:“哈哈哈,我们就快要回去了,多亏有霍队长,我们在邻市找到了赵颂。” 邱云的反应意外的平淡:“是吗。” 因为完成了任务,乔当仁的心情显然很好,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对啊,霍队长在邻市做过任务,这次就是他帮我们指了另一条路,我们才发现赵颂躲在山洞十几天了,可惜,他人已经疯了,话都说不出来……” 邱云这次更冷淡了:“哦。” “你咋不说话呀?不替我开心吗?” “……” 因为邱云开着免提,前面两个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见状,孙覆洲给李儒递了个眼神。 孙覆洲:你有情敌了! 李儒: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没多久,邱云和乔当仁的通话结束了,本来邱云开免提是想他们几个人一块聊聊,结果乔当仁一个人自己说完了,他们都没来得及说什么。 作为僚机的孙覆洲,见缝插针地问:“我看你俩感情挺好的?这小子任务完成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 邱云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他烦死人了。” 看得出,这个嫌弃是来自真情实感。 孙覆洲给李儒传递了一个放心的眼色。 然而他们并没看到后视镜里的邱云,面对着窗外,脸上有一抹悲伤的神情转瞬即逝,仿佛这才是从眼中流露的真情实感。 作者有话说: 繁花这卷应该会有点长……又是掐点日更的一天。嗯,今天的孙大爷是充满正能量的孙大爷(*•̀ᴗ•́*)و̑̑可惜沈哥哥不在
第53章 卷叁•繁花(十七) 经典时代KTV的管事儿是个叫秦雯雯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市局先前接触过,这个女人包括这个KTV都没问题。 而鲜花卡一出,警队的人又暗中跟了一个星期,还是没任何异样。 张佳丽的案子似乎走到了瓶颈期,并且随着调查,一开始有嫌疑的几个住客也渐渐被排除在外。 一个剪头指向了经典时代KTV,却没有路能走过去。 焦头烂额之际,唯一一个好消息,大概就是刘承凛回来接摊子了。 刘承凛一回来,孙覆洲就来找他交一堆鸡毛蒜皮的报告,这几天为了蹲守那个KTV,参与案子的警员基本都是两班倒,天天加班到十一点回家,双休都取消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孙覆洲在刘承凛的办公室吐槽了两句,心里总算爽了。 刘承凛翻了提交上来的分析报告,发现王琴琴的意外也列在其中:“这两个案子你并案了?” 孙覆洲回答:“没有,王琴琴的意外只是做个参考,毕竟意外死亡也无法立案……” 刘承凛点点头:“对了,下个月清明,你是不是要提前扫墓?” 孙覆洲一拍大腿:“我都快忘了,明天休息,我明天就去吧,免得清明又加班,顺道去我爹那儿看看。” 当初孙覆洲来樰城的时候压根没想着再回凌海,于是就把他妈的坟迁到了樰城下葬,他能缓几天去看他爸,但没法缓几天去看他妈。 孙覆洲的妈是个教师家庭出生的姑娘,别人都说她性格软弱,但在他眼里这软弱就是无尽温柔,是永远纵容的偏爱。 所以他妈为了他爸这个自我毁灭的废物自杀的时候,孙覆洲是有点无法接受的。 他当时问她,也问自己……您说您那么包容,怎么心就那么脆呢? 他还想过,自己的玻璃心或许就是遗传的,饶是近两年自觉心肠硬许多了,但经常还是觉得自己弱小又脆弱。 留孙覆洲黯然神伤了几秒钟,刘承凛想起自己之前拿到的那块玉佛迟迟没有给他:“对了……那个忘了给你……” 孙覆洲抬眼看过去:“什么?” 刘承凛摸遍了自己上衣的口袋,然后又摸到裤子,发现东西不在身上。 奇怪……他东西一直放这个口袋来着,从邻市回来也没换衣服,放错口袋了? 刘承凛顿住了手,犹豫了一秒,还是打算找到了再跟他说:“……算了,下次再给你。” 孙覆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个究竟。 到点下班,刚走出市局,毫不意外地被沈垣堵了个正着。 这人自从扬言追他以后,却一直没主动找他,加上孙覆洲又在盯经典时代KTV,每天早出晚归,两人连面都没碰到。 不过这不代表这人在消停,反而这人小动作没断——每天他回家时,门把上就会挂有一份热腾腾的饭菜,除此之外,门口堆积的垃圾也会被人定期清理,偶尔还会有宵夜外卖直接送到市局。 不留言不署名,却搞得人尽皆知。 不是明目张胆地耍花招,而是细水长流的渗透,然而,当孙覆洲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人已经坐上他叫的出租车了。 孙覆洲在半开的窗户里看到了沈垣的半张脸,鬼使神差地就坐到了后座。 沈垣将手杖靠在车门,今天他特意换了身比较休闲宽松的衣服,方便在医院穿脱,和他平时的风格不大一样,之前颜色亮了些,总算像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样子。 距离两人上次险些滚床单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那股尴尬劲早就消失殆尽,反而还剩下了些唏嘘。 反正这两天,孙覆洲偶尔半夜想起来还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把道德线拉那么高了,况且打个炮应该不算不道德,毕竟又不是没打过…… 孙覆洲的手边是他给人家买的那支手杖,他总算想起了沈垣的腿:“去复查?” 沈垣一直低头看手机,除了一开始,也没跟他有什么眼神交流。 此时就更没有了:“之前跟你说过了吧。” 不是反问,是陈述。 我告诉你的,你不记得,还问我……好意思问? 孙•好意思哦了一声:“干嘛叫我去,这点小事叫陈禹啊,我明天还有事。” “干嘛叫他。”沈垣总算抬眼看了他一秒,“你明天有什么事?” 孙覆洲哼了一声:“有……关你屁事。” 两人一路上都是你呛我我咬你的气氛到了医院,孙覆洲又是习惯性地跑到沈垣这一侧,伸手扶他下车,虽然这条硬邦邦的、笔直的胳膊很能看出他的不情愿。 两人还在骨科这层的护士站遇到了个熟人,当初照顾过沈垣的小护士。 小护士替他们查了预约:“主治医生还有二十分钟,你们先等等吧。” 沈垣说:“好,麻烦了。” 许是闲的,小护士找沈垣聊起了八卦:“你俩还在一块呢?我还以为你得跟他分手。” 沈垣没挑破关系:“怎么说?” 小护士咋咋呼呼地说:“他之前还让我帮他看着你,结果你失踪了,打他电话都没用,半天才来,压根就不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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