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覆洲也跟着叽里呱啦地顶回去:“别瞎嚷嚷,冤枉什么?我们不过是请你来配合调查!” 华哥一下止住了声儿:“同志啊,我还赶着出差呢,你们这直接把我绑过来不合适吧?” 孙覆洲伸出一阳指指着他:“你这么说话就难听了,什么叫绑?公民有义务配合警察调查询问,拒绝配合的,我们有权利视你有作案嫌疑或同谋!” 经他一下唬,华哥果然老实了点:“冤枉冤枉,您问,问什么我都说。” 孙覆洲问:“我们抓捕一名贩毒人员时,其同伙拿着毒品去了你的酒吧,并把毒品藏匿在你的酒吧里,这事你怎么解释?” 华哥苦笑着说:“这......放在我酒吧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要做生意的,人家进来我又不能给赶出去。” 孙覆洲一拍桌面:“那些混混已经说了,你将酒吧当作中转站供他们进行贩毒活动,毒贩老龟也是你的常客之一,你敢说你没参与?” 华哥还是否认,他像看准了警方没证据一样,一直在一问三不知,毕竟警方现在的确没有重要证据,要不是怕他跑了,才会出此下策把人先扣着。 询问期间,孙覆洲口袋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扰得他心神不宁没法集中,一烦躁,便给关机了。 抓了一堆人,没一个有结果——不对,有一个收获,那就是沈垣。 一想到他,孙覆洲就烦躁地点了一根烟。 他一口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邱云忽然晃晃张张地跑了过来:“孙副,快,出事了,沈垣不见了!” · 众警察赶到医院时,只有一张空落落的病床等着他们。 最先到达的民警已经在调取监控了,邱云等人则围着负责沈垣的护士询问详情。 孙覆洲先在监控室转了一圈,见他们还在调取记录,便又重返病房外。 小护士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孙覆洲,见他穿着便衣,还以为是家属陪同,直接抓着他大吼:“你怎么回事,人是你让我帮忙盯的,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现在好了,你男朋友没了,你哭去吧!” 这话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惊倒一片。 邱云捅了捅一旁的乔当仁,开始疯狂使眼色:“什什什...什么情况?” 乔当仁捅了捅乔不让,也开始疯狂使眼色:“什什什。什么情况!” 乔不让说:“滚。” 两人齐刷刷地哦了一声,这才低眉顺眼了下来。 而这边的孙覆洲急忙捂着小护士的嘴,小护士呜呜乱叫挣脱不开,险些窒息了。 还是邱云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扒开孙覆洲的手,同时拉着另外两人帮忙:“孙副,孙副,放手,她都快翻白眼了!” 三个人勉强将他们二人分开,小护士还要指着他说什么,被孙覆洲一本警官证甩到了面前。 孙覆洲吐了两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少说话,我是警察!” 小护士这才堪堪噤了声,随后又嘟囔了一句:“那也不妨碍你是个渣男......” 孙覆洲都快气糊涂了,他堂堂三好中年,从小就是老师地眼中钉,领导的麻烦精,可就是在爱情上是个为数不多的好人,怎么就因为一个玩笑话,沦落成渣男了呢?明明真的渣男还在那躺着! 他这才想起来问:“不是,沈垣是怎么回事?” “你好意思问?”小护士愤愤地瞪他,“上午他朋友来看他之后,他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又跟上次一样,我就给你发了个消息,你也不回我,直到刚才主任跟我说他下午应该出院,我们才发现他是失踪了。” 邱云补充道:“手机没拿,而且还穿着病号服,房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会不会是自愿离开的?” 没等孙覆洲回应,监控室的刘承凛就通过蓝牙耳机传来消息:“上午有两个人来过,一个胖子,还有一个戴口罩的,就是戴口罩的男人把沈垣推走的。” 孙覆洲一把扯下耳机,有些气急败坏地捶了一下空气:“走,去监控室。” “等等!” 小护士忽然拉住了孙覆洲。 一行人整齐地回头,尤其是除了孙覆洲的其他人,神色都格外精彩。 小护士转过身从病房提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沈垣有让我给你一个东西。” 塑料袋递到眼前,表面有些灰扑扑的,不知道为什么,孙覆洲总不由得想起装着黄小山头颅的那个塑料袋,这该死的玩意儿不会真给他弄出个头吧? 小护士等得不耐烦了,将塑料袋朝他怀里一推:“接着啊!” 东西被塞到怀里,没什么分量,硬邦邦的,还有点硌得慌。 孙覆洲抱着不敢动,唯恐炸出个红橙黄绿:“什么啊?”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抱着胳膊快步走了,声音远远地传来:“你自己看,别问我!” 邱云等人立马一拥而上:“快看看,快看看!” 这时候孙覆洲大概明白为什么刘承凛老在他们面前装一副正经的样子了——他在这群崽子面前,毫无威严。 孙覆洲被迫当众拆开塑料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缩小版......骨架模型?模型用一个透明玻璃罩子罩着,里面铺了干花瓣,孙覆洲就是用脚趾想都没想到,沈垣会送他一个骨头架子。 乔当仁最先点评:“这沈先生还挺文艺,就是审美不怎么样。” 邱云也赞同地点头。 怎么挺社会一人,还爱整这少男少女的小爱好,说实话,再套个LED小彩灯,绝对上少女礼物榜。
第31章 卷贰•新绿(十一) 医院监控室外,刘承凛正打电话给交管局的人查道路的监控。 孙覆洲等人赶到时,他刚好挂掉电话。 刘承凛瞅着孙覆洲怀里那花枝招展的模型,神色怪异:“这什么啊?” 周围的吃瓜群众捂着嘴偷乐,还要强装淡定,憋的实在难受。 孙覆洲将模型往身后一藏:“没什么,你别问了,赶紧的,你这边怎么样了?” 刘承凛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不让他打听他也懒得打听,背过身,让出监控给他们看:“上了一辆没牌照的五菱宏光,正在给交管局的人调监控,看能不能查到开到哪了。” 孙覆洲犹豫着问:“万一查不到呢?” “那我们之前调查的就都前功尽弃了。” 刘承凛没说虚的,如果沈垣真不见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到目前为止做的调查就都断了,只能交上去一个无足轻重的阿东,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地把刘华等人惊动了。 孙覆洲将手中的模型抓紧些,心中涌出一股担忧。 他应该是在担忧不能揪出藏在樰城的大毒贩。 交管局的人办事很利索,没等孙覆洲等人从医院回到市局,监控就完完整整地传过来了——也可能是因为视频短的缘故,查起来要不了多久。 刘承凛看完监控视频后,简单做了个总结:“他们中途换了三趟车,跟王龙海当时抛尸的路线差不多,绕了一大圈,随后在北聊区的监控盲区消失了。” 孙覆洲咬牙切齿地砸了一下座椅靠背:“我靠!” 警方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沈垣真没了踪迹。 从沈垣失踪后一整天,专案组的气压都格外的低。华哥他们最多还能留二十四个小时,而大黑已经辗转出省了,最后还是由吴长海出面,在他落脚的城市联络当地警局的人暗中盯着。 沈垣被暂时列为“白糖”贩毒案的头号嫌疑人,通缉令满天飞。 为了搜集罪证,还是孙覆洲亲自带人去沈垣家里“查抄”。 沈垣的家他是头一次来,不过地址他倒是熟悉,跟他家在一条路上。 和他那个小破出租屋不同的是,沈垣住的小区还挺高档,地理位置也算半个市中心,交通便利,学校很近,加上小区里布置的鸟语花香,景色宜人,价格也好看的不得了。 孙覆洲从物业那里拿到了钥匙,打开了沈垣家的大门。 他以为沈垣的家会和黑啤酒会所那样,装修得低调奢华有内涵,或者跟他人一样朴素北欧简约风,再不济也得样样俱全吧? 怎么都不该像他眼前这样空。 空得客厅只有一幅画,空得卧室只有一张床。 哦,不对,家里还有条狗。 孙覆洲看见这狗第一眼,就认出了是沈垣头像上的那只,威风凛凛的黑背,标准的警犬犬种。不过现在瘦的有点脱相。 沈垣这心大的,自己住院住得乐呵的,狗就关家里吃干粮,好在这狗也算聪明的,不到处乱拉。但是再聪明它也没法自己清便盆,屎臭味还是漫了一屋子。 孙覆洲是个爱狗人士,心疼地薅了一把狗头,让警员把狗先带出去。 狗单独住一空屋子,也不碍着警方搜查。 孙覆洲把搜狗屋的活儿推给手下,自己则溜达去了卧室。 沈垣的卧室是整个屋子所有房间里东西最多的,一张床,一个衣服架子,床头柜保不齐是买床的时候附加的,因为上面什么都没有。 孙覆洲先从衣架看起,沈垣的衣服很多,衣架是那种高低两层的,很长,全挂满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都在这,码的很整齐,颜色大多都素得很,排头一件的是个白色工字背心,在一溜名牌设计里,朴素得有点可怜。 背心很旧了,还被扯得有点烂。孙覆洲眼熟得紧,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总算想起来了——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垣就是穿的这一件。 孙覆洲想起当时的沈垣清风明月的样子,心里满不是滋味。 怎么就作成今天这通缉令满天飞的样儿了? 放弃这堆衣服后,孙覆洲踱步绕到了床边。 被子铺得整整齐齐,散发着属于沈垣身上的那股冷冽的香。孙覆洲捻了捻被角,越发觉得这个香味好闻。 下次一定要问问是什么香水。 孙覆洲坐在床边,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空空如也,两层都是。 也是,按照他的装修风格来说,这床头柜应该都是多余的存在。 孙覆洲刚想合上抽屉,转而又想到什么似的,从床上蹲了下来,歪着头向抽屉里看去。 果然,黑洞洞的抽屉深处,正上方有一点白色十分突兀,应该是什么东西粘在了上面。这家伙,藏的还挺深。 床头柜怪沉的,孙覆洲试着挪了一下,纹丝不动,应该还连着床。 他向外面大喊了一声:“过来个人搭把手!” 没一会就进来了一个警员,两个人协力将床头柜的抽屉都卸了,手段有些极端,也不知道事后能不能给人修复。 抽屉拆了之后,他们把粘在顶上的东西撕了下来。 一张a4纸叠成了一个小方块。拆开后是一张白花花的转让合同,转让的是黑啤酒会所,转让方沈垣,受让方赵颂。 孙覆洲不能理解为什么就这么一张合同,值得沈垣藏这么深?毕竟黑啤酒会所要转让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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