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行拍了拍白玉恺的肩膀,就和常裕离开了。 上了车,柯景行说:“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好,”常裕问:“你一会直接回家吗?” “嗯,哦对,明天我得去躺医院,上次开的药吃完了,得再吃一个疗程。” 常裕眯眼觑着他:“你......是不是有情况啊?” 柯景行似乎有些心虚,故作镇定道:“有什么情况?” “自打我认识你后,你肠胃一直都不太好,哪次让你去医院都跟杀你头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拉你上刑场,怎么现在反倒高兴去了?” “我那是肠胃功能的确不好,老是不舒服,万一有一天出任务歇菜了那怎么办?” 常裕轻笑着:“得了吧,以前就算是疼得冒冷汗来也能翻墙上房逮人,想窜稀都能把屎憋回去,我可没见你担心不小心崩了。” 柯景行:“......我,我注意身体不好吗?净说风凉话。” “你就是心虚了,放在以前我要是这样,你早就抄着拖鞋把我按在地上跪着叫你爸爸了,还能跟我讲道理?” 柯景行:“......” 常裕见他不说话了,然后鸡贼地说:“我听说上一个案子的第三个受害人在市一院实习,不会就是为了他吧?” “滚滚滚!哪来那么多事,一天天的你们净想着八卦,难怪咱们办案效率变得那么低。” “哎哟,别害羞啊,跟哥们儿说说,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牵手没?打啵没?上......”红绿灯处正好是红灯,柯景行停下来,顺手抄起一个空塑料瓶给他当头一棒。 柯景行咬牙:“反了天了,敢嚼爸爸我的舌根。” 常裕还是嬉笑着,他清楚柯景行没生气,说:“好好开车,好好开车。” 绿灯亮了,柯景行继续开车,常裕说:“不是我说,你要是真喜欢,那就上啊,干等着就能等到手吗?” 柯景行翻了个白眼:“我没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我迟早得折寿。” “话别说太满,我看未必,人家还是个学生,脸皮肯定比你薄,你要是抓不住机会,这辈子可怎么办啊愁死我了哟。” “哼,愁我?你不是也一直单身吗?还是先愁愁你自己吧,再说,你们不都是说我招来的都是烂桃花吗?” 常裕突然坐直:“谁说的?我可没说过,我看人家不是烂桃花,长得不错,学历也不低,待人又有礼貌,这样的还不够好吗?” “呵,我可没觉着他对人好。” “他智商高啊,你看看他还帮我们分析案情,要不是他提醒了你,你能想到舒窈被包养的可能吗?” 柯景行:“算了,你闭嘴吧,再叭叭我明天就用法医室的缝合线把你嘴缝上。” 常裕一听头皮发麻,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时徽,你记得要好好学习,你爸这样的人,我可都指望你了。” “第35名?倒数了吧?” “是。” “唉,下次努力。” “第5名,还不错,继续努力,要保持,下一次不要又掉下去了。” “我天天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你爸成天不知道干什么,烂泥扶不上墙,你也要想着来气我!我婚姻已经那么失败了,你就不知道为我来考虑考虑吗?就你这样我还供你上什么学?学都白学了!我还怎么指望你给我养老!” “我看你也不用上什么学了,学校就是教你这样对父母发脾气的?什么研究生什么博士,上了有什么用?” 时徽看着手里的书,默不吭声,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但是马上期末了,他还有九门课要复习,他带上耳机,却也挡不住耳畔的叫喊声。 “你们一天天地就知道跟我要钱!你不是也工作吗?你钱呢?” “你天天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吗?哪一样不要钱?你就知道回来吃现成的,那些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反正我没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离婚!反正儿子都快上高中了,别以为可以拿这个威胁我,等到了工作日就立刻离婚!” “房子归我,你要离就离。” “凭什么?儿子是我的房子就是你的?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我可是出了一半的钱的,我爸也把积蓄都拿出来了,凭什么就是你的了?那儿子就不是你的?” “贷款都是我还的,怎么就不是我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么多年你不离婚就是为了房子!儿子你都不要了,你还算人吗?” “他都被你教坏了,天天跟他老子什么态度?我没打他都算好的!” “你天天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学的就知道打老婆孩子了,你瞧瞧你自己什么德性,儿子能瞧的上你吗?” 时徽躲在房里默默看书,他听力向来很好,隔了两道门也能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可笑他那么多年就是个累赘,就是个多余的,唯一的用处就是拼命学习然后赚钱给别人花。 “滴滴~滴滴~”闹铃声响起来,时徽一下子就醒了,他愣怔着看着周围,过了好久才回过神刚刚的一切都是做梦,现在才是现实。 时徽的脑袋乱哄哄的,这次的梦太逼真了,逼真到他以为现在才是梦里,梦里他好像真的回到原来那压抑的生活,他到现在只做过三次这种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梦,一次是梦见他父亲出轨带人回来,一次是梦见他母亲不要他了另组成家庭,还有一次就是这次。 他睡眠状态分为两种,一是失眠,二是做噩梦,而且都是各种光怪陆离的大逃杀,再有就是经常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跑啊跑啊,跑到自己熟悉又不熟悉的地方,如果梦见熟悉的人,那都是充满着争吵和逃离,如果将梦境和现实联系,那他确实不会做什么美梦,现实中的高压化为妖魔鬼怪,追得他睡觉也是累得慌,一刻也不能消停。 据说经常做噩梦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创伤后应激障碍,虽然他不太清楚这种创伤是从何而来,毕竟他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 而他失眠则更是频繁,既难以入睡,又醒得太早,他的心理咨询师说他这是对环境严重缺乏安全感,他这种回家得给门上两道锁,风声都能把他吵醒的人,确实过于草木皆兵。 他很疲倦,但他没有办法,他也安于这种状态,自愿去消磨自己的精力,变相地折磨自己,反正他并不在意自己。 时徽刷牙时翻了翻手机,似乎想起最近忙的都好几次没去咨询了,看来有必要继续去。 “小时,你去把这个递给李主任。” “好。” 时徽抱着一沓资料,刚出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仔细看了半天才确定没有看错人。 这人不会又迷路了吧?这智商怎么做警察的? “喂!”时徽走过去,问:“你怎么又来这了?” 柯景行说:“嘿,这医院又不是你家的,我怎么不能来?” “我觉得你真的有必要来看看精神科,来两次都找不到路,我可以亲自为你看,不用谢。” “行啊,那你帮我看看,怎么治。” 时徽装模作样地打量着他:“没救了,拖到精神病院吧,我可以给你做开颅手术,切除前额叶或许还有救。” 柯景行笑了出来,说:“你这要送到哪?” “给主任,我先去了。” 等时徽出来后,柯景行还等在外面,时徽问:“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药吃完了,得再开一个疗程。” 时徽指着三楼:“肛肠科在那,你跑这来怎么开药。” 柯景行突然严肃起来,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对案件有个猜测,你之前跟我说的提醒了我。” “哦?” “我们调查到万师以前就有女学生被包养,所以我们怀疑舒窈也可能做这种事。” “嗯,然后呢?” “你不意外?” “我妈以前也跟我说过这种情况,你一个本地人竟然还不知道。” “我爸妈才不会讲这种事。” 时徽说:“其实我当时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之前大学时,我舍友的女朋友的闺蜜也是被包养的,那个女生就是在万师。”
第36章 柯景行低声问:“真的?你不是都走读吗?还有舍友?” “我大一大二是住校的,后来就不住了。” “你接着说。” 时徽想了想:“我知道的不多,都是从我舍友那八卦过来的,那个女生当时就是跟了一个有钱人,我舍友说就不想他女朋友跟她一起玩,那女生不像学好的人,而且和他们出去玩都是豪车接送,有时候还经常炫耀怎么怎么好,我舍友怕把他女朋友带进沟里,而且,听说,他们好像还有一个完整的链条,有人带入组织,有人介绍,有人带人去见人。” 柯景行听到后有些惊骇:“什么?” “据说都是学校里的人互相介绍的,但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我不确定,不知道死者是不是真的有被包养的可能,也不知道那个女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吗?” “唔......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问。” “你现在问。”柯景行看着时徽发了消息给以前的舍友,心里莫名地激动。 柯景行称赞地看着他:“没想到啊,来医院看病还有意外收获。” 时徽:“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死者是被人包养,那她身边不可能没人知道,而且现在学校又封校,她如果长时间不回宿舍,那学校为什么不知道?还有,老师也说了她成绩下滑,为什么不深入去了解一下她的生活?难道就因为她母亲病重出去打工成绩就下滑吗?光听她一人的片面之词应该不能确定她说的都是真的吧?而且像她这样的学生,从地底爬出来,什么苦没吃过,她都挺过来了,虽然看起来合理,但又不合理。” 柯景行:“所以你觉得学校很有可能知情。” “对。” 柯景行深吸一口气:“我们想过这种可能,但是没有线索可以让我们去调查。” “你之前说死者能在封校期间出校是因为辅导员开了出门单,那我觉得你可以继续问讯这个辅导员,她很可能知道什么内情,所以才会放死者出校,而打工可能也只不过是个借口,老师做掩护,她想不出去都难。” 柯景行点点头:“可以,我回去就找个理由传讯她。” “不妨就用你们调查到的这个传言来问她,不过如果她不交待,那最好在案件明朗之前不要放她出去,确定了确实没有这件事再放她。” “你是怕她被灭口。”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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