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忧先是看着自己手里的手电筒,然后又看看老大爷车上瘫痪的老伴,不假思索把司白榆给自己的玉貔貅取了下来,塞给对方后迎着寒风离开。 他不喜欢欠人类的东西,因此不论司白榆相不相信自己,他都要还他钱,在这层沾满铜臭味的羁绊解开之前,任何阻碍他还钱的人都得死! 包括他温柔的父亲。 他按照一路的指示牌找到公安局,他到时里面闹哄哄的,似乎正在吵架,但他一出现,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瞪着眼睛看他。 “妈的,她死了我怎么向上级交代?” “司白榆不是说她是Morfran推出来的替罪羊吗?既然这样,把她的死当作谋杀案处理不就行了。” “司白榆?那个门外汉?老李你脑子糊涂了吧,连一个外行的话也信!” “外行?但我不见得你比一个外行人破的案多。” 李队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约莫三十五岁的男人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们挨着肩,两手时不时比划着激烈讨论。 当李队看到门口站着的沈忧时,脚步明显地一顿,张开的嘴也闭上了。 旁边的眼镜男不认识沈忧,还在自顾自地说:“你把我和一个乳臭未干的诈骗犯做比较?老李你太过分了!” 李队不爽地白了眼镜男一眼,回头冲办公室叫道:“夏止你别忙了,你家孩子来找你了!” 他话音落下没几秒,办公室内就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一颗乱糟糟的头伸了出来。 不过一天没见,夏止沧桑了不止十岁,棕色的短发乱糟糟地往上冲,原本干净的下巴也长出淡淡的青茬。 他看见沈忧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气后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沈忧双手背在身后,鼻尖因为一路的寒风冻到泛红,脸颊也透着淡淡的粉,配合人畜无害的表情,像只迷失在外的昂贵瓷娃娃。 他眨了眨眼睛,轻轻解释:“你一晚上没回家,我担心了。” 五五开,除此之外也是担心冒牌货趁他不在把夏止也给拐跑了。 要是那样,他要难过的买块豆腐撞死。 夏止听后感动不已,他上前想要抱住沈忧,结果他刚碰到他的衣角,一辆车就撞开玻璃直挺挺地冲了进来。
第51章 陈阁泽怎么埋尸体的?! 夏止熬了一晚上的夜反应迟钝,幸亏沈忧拽了他一把,否则他就要变成车上的干瘪挂件了。 其他人离门口较远,即便不躲也没关系。李队和眼镜男相视一眼,暴脾气骂骂咧咧地上前:“怎么开车的?驾照给我看看!” 沈忧抓着夏止衣角站在后面,他觉得面前的红车十分熟悉,特别是车上的钱币摆件,有点像某个人的风格。 下一秒,他的熟悉感就被证实。司白榆从车上下来,他摘下墨镜甩了甩黑色短发,掀开因为汗水紧贴前额的零碎刘海,冲大家莞尔一笑:“各位别来无恙?” 看到是司白榆,叫囔着检查驾照的李队顿时没了声,他前一秒才替司白榆说了话,现在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我还以为谁呢,老李你跑什么,你的司大侦探来了。”眼镜男拦住想要离开的李队,幸灾乐祸问,“你不打个招呼?” “滚,别一口一个老李,我可比你大上十几岁!”老李绕开眼镜男走到司白榆跟前,舔着发干的嘴唇直叹气,“你说你,怎么开车的?” 司白榆的视线越过李队落在畏缩的沈忧身上,微微眯眸,收回视线背着手低头虚心接受批评:“这事是我不对,损失我会赔给你们。” 李队闻言脸色好了一些,抵唇干咳两声又问:“你怎么会把车开进警局?” 他记得司白榆车技说不上精湛,但基本的刹车还是会的。 “怎么会,我可没有撞人的癖好,我只是想停在大门口,但是我的刹车失灵了。”司白榆垂下眼,压低声音说,“这事我没有说谎。李队,我给了你面子,你是不是也得暂且维护一下我?” 李队没想到司白榆连这个都要算计,他威严地瞪了司白榆一眼,转身吩咐旁边人:“你叫拖车把这车拖去维修厂,至于司白榆你……” 他回头给司白榆使眼色:“你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嗯……那遵命?” 沈忧眼睁睁看着司白榆与自己擦肩而过,对方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跟李队头也不回进了办公室。 他们进去后就关上了门,因此沈忧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阿止你先去休息,这目前不缺人。”眼镜男拍着夏止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放心,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可是小忧……”夏止担心地望向沈忧。 眼镜男见此抬了抬眼镜,指着值班的警察对沈忧说,“你去找他们处理困难,我们现在有要紧的事没办法顾及你。” 显然,他以为沈忧是来报案的普通群众。 沈忧明白夏止需要休息,他朝夏止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乖乖走向前台。 他并没有需要报案的需求,因此只是坐在旁边荡着脚出神。 值班的几个警察认识沈忧,向沈忧打完招呼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小孩个子蹿的真快。 沈忧笑笑不说话,中途有几个热心女警分了几块糖给他,他没有拒绝,嚼着糖坐在一边听八卦。 开始都是近期接到的离谱案件,但不知何时风向渐渐变了。 “哎,夏止警官多在乎离警官啊,当初他们在一起时闹得沸沸扬扬,还因此被处分了呢,结果没想到成了这样的结局。” 沈忧竖起耳朵。 离警官?是指离氿吗? “你竟然还叫他警官?那就是一个毒虫!一个警察当卧底当着当着连根都分不清在哪儿了,这样忘恩负义的人,要我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 “可确实令人唏嘘啊,当初他可是……算了,不提他的功绩。其实我也不是心疼他,就是替夏止警官觉得不值。” 沈忧听得眼睛一瞪一瞪的。 如果他们没有说谎,那他的父亲在成为人偶师之前竟然也是一个警察,而且和夏止还是恋人关系! 真劲爆! 沈忧捻了捻耳垂,不动声色往警察那边靠了靠,偷听他们的八卦。 但他忘了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无法像以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靠近。警察们齐齐望向角落里蹲着的大团子,心照不宣地没有戳破,相视一笑继续聊天。 “不管怎么说,离氿真的是他们五个里最帅的,身姿高挑长相柔美,宣传部每回有活动都叫他去。” “我说某人醒醒吧,他现在已经是毒枭了。不过说起来,你不觉得安队更好看吗?斯斯文文的,就是他那黑框眼镜太土了。” “安队?算了吧,他凶神恶煞的,每回靠近他我都怕得起鸡皮疙瘩。” “咳咳,工作时间玩忽职守,小心我惩治你们以儆效尤!” “诶呀,李队来啦!” 沈忧闻声回头,看见李队和司白榆一起从办公室出来,司白榆面无表情,反观旁边的李队一脸疲惫。 “小忧啊,”李队挤出苦笑,撞了撞司白榆的手肘,“你不过来抱抱你哥哥吗?” 沈忧疑惑地歪头。 他为什么要抱司白榆? 但人偶的特性是手贱,沈忧望着司白榆的冰山脸,走过去伸手戳了戳。 空气一瞬间凝固,大厅寂然无声。 司白榆垂眼盯着沈忧,半晌后憋出三个字:“冒牌货!” 沈忧笑容僵在嘴角,难以置信地指向自己:“你说我是冒牌货?!” “不然?”司白榆抱着胳膊冷笑,“我家小忧现在在家里睡觉,那还是我亲手盖的被子。” 沈忧酸得不行,特别发现司白榆语气里那大大的骄傲后,心脏都拧巴在了一起。 他醋了,醋得要炸了! 司白榆见沈忧不说话,乘胜追击地炫耀:“而且我家小优漂亮着呢,可没你这么丑,看看你自己的脸,灰扑扑地跟把扫帚一样。” 沈忧摸向自己的脸,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照了照,不悦反驳:“白的!” “是灰的!”司白榆摇摇手指,迈开大长腿往外走,“反正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伪装我家小人偶的,像你这样的残缺品,还是洗洗睡吧。” 沈忧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眼巴巴追上去,抓着司白榆衣角说:“哥哥你仔细看看我,我才是沈忧,他是假货,昨天我……” 他想把离开小区后的来龙去脉告诉司白榆,但司白榆压根不听,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离开。 “你们这是……”李队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忧,最后一拍大腿追上司白榆。 出了警局后,司白榆停在门口看着姗姗出来的李队,蹙眉问:“你怎么跟出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老子,老子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李队歇了口气继续骂道,“你脑子有病吧,明知道家里的才是冒牌货,为什么不和沈忧相认?” 司白榆微微耸肩,语气淡然:“不想。” 李队摆摆手,难得替沈忧说话,“我是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思想,但你看看刚才沈忧的表情,啊?多伤心啊!反正你自己一意孤行是爽了,把烂摊子全留给我们!” 司白榆站在路灯下,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幽幽叹气:“我的树敌太多,当初你是看着我和他相爱的,又是看着我们分开的。离氿恨我抢走了他的宠物,从沈忧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不是命运的馈赠,是离氿蓄谋已久的报复。” “那不是你退缩的理由。” “你误会了,我不是害怕,相反,如果我现在揭穿复制品将沈忧夺回来,还会增加自己的筹码。”司白榆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平安符,“但我舍不得用他来换取胜利,要知道,我比谁都更爱他。” “说得花里胡哨,不就是担心崽子受伤。”李队接下平安符在手中甩了甩,“这玩意不给你侄子送一个?他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吧。” 司白榆抿唇沉吟道:“他不配。” 李队讪笑了两声侃骂对方忘恩负义。他站在门口目送司白榆离开,等准备回去时,看见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出来。 “沈忧?”他拦住往外跑的沈忧,“你去哪儿?” “我追哥哥!” 李队和司白榆密谋了计划,他怕沈忧将计划破坏,连忙按着他的肩膀弯腰,苦口婆心劝说:“司白榆现在不相信你,你追上去又能怎么样?晚上危险,我们先回局里行不行?叔叔给你准备了房间。” “我不要。”沈忧执拗说,“我只要哥哥!” 李队在心里哀叫了声小祖宗,他和司白榆早谈累了,见沈忧这么固执,捞起袖子就准备来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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