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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喜极而泣的小狗揽进怀里，拍他的背，哄道：“是的，高翔不会死了，他会活很久很久，不再需要透析，还能够陪你喝冰可乐，很快大家就能玩到你们一起做的游戏。”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要安排高翔坐主桌！”黄屿柠强调。 牟言一顿，笑着答应下来：“好，但是这个求婚太草率了，之后要补个正式的。” 黄屿柠脊背一抽，把脸往牟言颈窝埋，撒娇着应道：“唔……” 牟言哄了黄屿柠一路，总算是把小狗哄好了，眼看快到目的地了，转进支路，车行就放缓了，直到彻底停下来不动了。 黄屿柠伸着脖子往前看，又低下头看牟言的手机，距离目的地还有100米。 “要不我们在这里下车走过去吧？”牟言提议。 黄屿柠连忙点头，扫码付了打车费，推开车门下了车，刚直起身子，就看到后面的几辆警车，也堵在后面寸步难行。 牟言下了车，也顺着黄屿柠的视线望去，就看到从为首的那辆警车副驾驶座下来的廖和平，两人视线对上，廖和平先开口叫牟言：“牟队！” “廖队！”牟言快步迎了上去，黄屿柠没有跟上牟言，而是向牟言请示：“言哥，我去前面看看，路通了后面的警车才能开进去。” 牟言回头看黄屿柠，小声提醒他：“去吧，不要和人起冲突，我马上就过来。” 作者有话说： 翔砸：没人稀罕坐主桌！！！🤬🤬🤬
第127章 “本来就是你占了我的道，凭什么我让？后面都塞上来了，我怎么让？”圆脸司机把脑袋探出车窗外朝着冷链运输车司机抱怨。 “我也没办法呀，我后面也有车，你那里再退一点我就能通过了……”冷链运输车司机扭头看了一眼后方，摇了摇头。 “我退不了！那大家就这么堵着吧！”圆脸司机说完便升起了车窗，同时又泄愤似的砸了一下喇叭，排在后面不明情况的车也跟着猛按喇叭。 一时喇叭声此起彼伏，让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没了缓和的可能。 黄屿柠走近了，发现导致拥堵的源头是辆停在路边的快递送货车，快递小哥把车停在路边去投递了，按理说路过的车向对面车道借个道，也不是不能通过，但偏偏在这条小小支路里，有辆大块头冷链运输车，而对面轿车错误的判断，两车几乎要贴到一起了，才发现无法错车，但凡在一开始，有一方肯主动退让，都不至于导致拥堵，但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双方后面的车跟了上来，堵在一起的车越来越多，再想退让，投入的沟通成本就更多了。 目前看来，如果附近的车不能够默契地主动后退，就只有快递小哥回来将车开走，问题才能得到解了。 或者，有一位路过的热心市民肯扮演一次义务交警。 黄屿柠撸起袖子就走过去，敲了敲圆脸司机的车窗，对方不情不愿地落下车窗，没好气：“干什么？” “你往后退，”黄屿柠理直气壮地使唤起人来，说着又示意后面一辆车，“你也往后退。” 见有人来主持局面，后面的车立刻配合地往后退，可退了一点儿就停下了，半晌也没有下一个动作，黄屿柠只得朝后车喊：“姐姐，你再往后退点。”一边朝着后车走去。 但黄屿柠还没走到驾驶座旁，就听到车里传来倒车雷达急促的警报声，开车的是个戴眼镜的中老年女司机，像学校严谨的教务处主任，摇着头拒绝：“退不了了，再退就要撞到后面的车了。” “别害怕，我帮你看着，你听我指挥……”黄屿柠鼓励她，快步走到车尾，距离后面的车还有三十厘米，但贴在车尾的“新手上路”让黄屿柠为她的小心谨慎找到了理由。 黄屿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后车正在吸烟的司机：“帅哥，你也往后退点儿。” 后面的车依次倒退，腾出了空位，黄屿柠估摸着这车距应该够了，可冷链车却还没有开出来，他都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什么车技”了，走回去一看，发现是圆脸司机没有后退，便有些生气了，不耐烦地催促他：“你倒是退啊！后面不给你腾出位置了吗？” 圆脸司机似乎是咽不下这口气，向黄屿柠强调：“是他借了我的道，要退也是他退。” 黄屿柠无语，背了一口气：“不是，你这人怎么不懂变通啊！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往后面退，他就能走，这问题就解决了，你们继续这么堵着，只会造成更严重的拥堵。” 圆脸司机也浑了：“那就堵着呗！大不了我报警，让警察来看看造成拥堵是谁的责任！” 黄屿柠被气笑了，点点头：“行，你要报警是吧？”说着偏头示意后面，“喏，警车，后面好几辆呢，看到了吗？执行公务的，你现在堵这儿，就是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到时候不见得会一点责任也没有。” “你吓唬谁呢？”圆脸司机冷笑一声。 黄屿柠抬眼，就看到牟言和廖和平领这几个警察快步朝着这边走过来，连忙绕到人行道上，指着车头向牟言告状：“牟队，这人不配合，后面的车都让了，他就堵这儿，他还说他要报警。” 不待牟言开口，廖和平身后的警察就快步走上前，从两车之间黄屿柠压榨出来的空隙绕到驾驶座一侧，走到驾驶座旁，厉声命令：“后退！” 圆脸司机一看还真是警察，连忙挂挡后退，嘴里却还在强调：“本来就不该我们退，是他借我的道。” 圆脸司机让出空位后，冷链车司机一脸感激，朝黄屿柠扯了扯嘴角，便开了出去。 伴随着冷链车开走，双向车道逐渐恢复畅通，快递小哥姗姗来迟，发现自己引起了交通拥堵，连连向站在路边的警察们道歉，驾驶着快递车飞快逃离了现场。 经过深圳警方确认，文婧现在身处开在一栋商住两用公寓楼内的整形美容医院里，廖队快速划分好行动小组，亲自带人冲进整形美容医院。 整形美容医院内除了门口两位男性保安，前台、护士、医生都是女性，警方轻易就控制了整形院内的所有人，也找到了文婧——她正在一间手术室内，就在警方准备推门进去营救前，一个护士制止了警方：“她刚做了手术，你们不要碰她比较好！”说着她压低了音量，“还是尽快联系救护车，比较好……” 这话一出口，整条走廊都静了下来，警察们、被控制的嫌疑人们都将视线投向了这个护士，她双手抱头靠墙蹲着，双眼通红，一个胸前挂着“院长”名牌的女人咳了几声，是在提醒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在一旁控制着院长的警察察觉到她在给护士暗示施压，连忙厉声警告她：“你不要发出声音！” 护士环顾四周，深吸了一口气，哽咽着解释：“她刚被摘取了肾脏，不尽快送到医院抢救，会没命的！”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狠狠劈向每个人的天灵盖，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不……”黄屿柠下意识地拒绝，冲到手术室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里面，文婧躺在病床上，可此刻的她已经不是完整的那个她了。 黄屿柠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转过头问护士：“手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们是谁，长什么样，什么时候离开的，开的什么车？” 护士被吓得一抖，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无助地回答：“我不知道……手术、结束，没有多久……” 黄屿柠猛地回过神来：“那辆冷链运输车……言哥！” 牟言的视线和黄屿柠有个快速的相接，连忙转头看向廖和平：“廖队！活体器官转运需要低温保存，刚才那辆冷链运输车有重大嫌疑！” 廖和平也会意过来，连忙吩咐：“小李！联系视侦和交管，马上拦下那辆车！小赵联系救护车！” 黄屿柠像个溺水之人，那辆冷链运输车和自己擦肩而过，是自己亲手放走了他，那个司机看到了这群警察，还朝自己露出了笑来，那个瞬间在脑海中一遍遍回闪，黄屿柠开始体会那个笑容里的意义，笑容也越发猖狂狰狞。 黄屿柠止不住颤抖起来，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高翔，黄屿柠心口一沉，接通电话，那头传来高翔的声音：“黄屿柠！你们救到文婧了吗？” 黄屿柠张大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只吸进一口充斥着医院消毒水气味的空气，像是刀片划过喉咙，一直疼到心窝里。 耳边是高翔的咆哮：“黄屿柠！‘容器’上Rh阴性AB型的器官下架了，什么意思？文婧呢！” “怎么办……”黄屿柠绝望地问高翔，“他们，把她的肾摘掉了……要是追不回来……她怎么办……她会死吗？” 世界陷入安静，像是一滴水滴进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继而狂风大作，暴风雨如期而至。 黄屿柠哭得声嘶力竭，浑身止不住颤抖着，手机落到地面，连牟言将他抱在怀里也不能安抚他，他的嘴里不住地拒绝着。 那个一个小时前才收获的希望，还没来得及发出璀璨的光芒，就又被关在了盒子里。 因为高翔用绝对平静的语气给了他回答。 “别哭了，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 “她不会死的。” “她的运气还挺好。” “刚好，就有一颗健康的肾脏在送来的路上，不是吗？” “黄屿柠，带她来我们医院。”
第128章 跟在救护车后回医院的一路，黄屿柠都像在做一个梦，他对自己的身体没有支配权，只能由着梦境推着自己往前走，他知道牟言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却给不出一点回应，也知道牟言一直在打电话，对电话那头的称呼，有廖队，有俞队，有高翔，可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那话进了耳朵，却好像没有过脑子，黄屿柠理解不了。 黄屿柠不是不知道这颗Rh阴性AB型的健康肾脏意味着什么，这个“糟糕的奇迹”，它的本质就是“奇迹”，全国十几亿人口，Rh阴性AB型只有寥寥几万人，他再乐观也知道，这样的好运，很难降临两次。 救护车开进医院，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就停了下来，牟言推开车门，牵着黄屿柠下了车，黄屿柠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救护车警笛还在响，但黄屿柠却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透明气球里，外界的景象看不真切，声音也听不真切，仿佛连氧气都在变得稀薄，他全凭着身体的本能抬脚朝着停着救护车的急诊部大楼走去。 急诊部人满为患，在医院待命的医护人员已经做好准备，完成交接便护送着文婧进了手术室。 “黄屿柠！”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一根银针，扎破了那个困住自己的巨大透明气球，氧气灌了进来，耳边嘈杂的人声逐渐清晰起来，他也看清了眼前每个人的脸，现实感伴随着巨大的悲伤感，黄屿柠反倒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过头，看到人群里穿着病号服的高翔，鼻尖一酸，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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