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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受到限制，是决不可能回去了，”清逸森看着檀羽湫绝望的神色，赶忙揉揉他的头发，“别担心，只是被限制不得干预人间事务，其他的并没有为难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檀羽湫低下头，他无法忍受没有清逸森的世界，如果离了那人，自己该怎么办。 两人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由清逸森打破沉静，“好了，湫，你该回去了，继续呆在这里可不好。” “不。”檀羽湫摇头。 “怎了，”清逸森笑了，“这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吗？” “清逸森，我预感…这次离开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檀羽湫回抱住清逸森的腰，不愿松手。 “怎么会呢…”清逸森微笑着，动了动嘴唇，他再也无法说出任何的承诺。 清逸森被限制在这里，这样的时限恐怕会超出自己生活的年岁，哪怕是下下次的轮回的重逢，檀羽湫恐怕再也不会知道他们曾经相遇过。 神有永恒的生命，而人只有短暂的一百年，无尽的重生与死亡，记忆被侵蚀，生生世世，檀羽湫会尝遍轮回之苦。 但檀羽湫什么也不奢求，他只想在自己短暂的生命中，好好爱这个人，直到死亡的到来。 “我要留在这里。”檀羽湫埋头在清逸森的怀中，不肯离去。 “听话，”清逸森轻拍对方背部，“这地方设有限制和结界，对凡人的副作用很大，你会死的。” “那就让我死吧。”檀羽湫仰头勾住清逸森的脖子，狠狠的吻上去。 “湫…”清逸森没有任何抵抗，他虽然完全有能力一手挥开，但他舍不得，也不愿意。 唇齿相依，舌尖相抵，唾液交融，檀羽湫用尽全身的精力去感受那人的气息，希望能把他的存在刻入灵魂深处。 “我爱你，清逸森。”檀羽湫停下动作，对视着他。 “湫…我。”清逸森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知道的。”檀羽湫勾起嘴角，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他们无法天长地久，但是在这个时候，檀羽湫知道，这人是怀着同样的心情看待自己。 清逸森顿了一顿，“湫，你必须回去，不然就会被结界弹飞出去，像那些人一样。” “金崛他们都是因为你说的结界给害死的吗？”檀羽湫询问。 “不，其实他们在限制介入之前就已经死亡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里，我设定了结界制约，隔一段时间遗骸尸骨会被结界转移到世界某一处。” 这也就是为什么金崛的尸体会突然间来到护城河畔的原因吗。 事情真相大白，檀羽湫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多年坚定的理论与世界观，就在瞬间崩塌重组。 他该怎么给苏襄他们对这些超乎常理的现象进行解释呢。 突觉嗓子微痒，檀羽湫不住咳嗽几声，他的举动被清逸森很快察觉。 “时候不早了，”清逸森看见檀羽湫越发苍白的脸色，神情变得十分严肃，“湫，你必须离开这里。” “等一下！我…” “你是人类，留在这里会死的，”清逸森叹气，“对了，还有这个，请把它拿走。” 清逸森双手捧着什么，檀羽湫很快接过去，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只见那个小东西扑棱着跳到自己的肩膀上。 “啊。”檀羽湫吓了一跳。 “不准胡闹!小黑，”清逸森呵斥道，急忙安抚爱人，“湫，它没有吓着你吧。” 檀羽湫看着调皮的小黑，无奈说道，“我刚才和小黑见过一面，没事的。” “啾啾，你好呀！”被放出来的小黑兴奋极了，不停地上蹿下跳 ，在清逸森眼神暗示下很快安分下来。 “这是我的传信鸟，我不在湫身边的日子里就由它来保护你。”清逸森凝视着檀羽湫。 “…嗯。”事已至此，清逸森如此决然要离开自己，檀羽湫什么话也不想说出来。 “别担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是下辈子再见吧，檀羽湫内心一片悲凉，清逸森一点都不会撒谎，即便是安慰的话也说得非常蹩脚。 “永别了，清逸森。”檀羽湫苦笑。 清逸森一怔，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谢谢你为了我付出那么多，恐怕我这一生都无法回报，”檀羽湫后退几步，“也希望你不要再守护我，不管我之后经历了几世。” 清逸森莫名其妙，“我怎么能不管，湫，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过去已经沦为过去，你已经成神，而我要继续轮回，我们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了，”檀羽湫摊开双手，“我记不起前世的自己，也认不得前世的你，而你口口声声说要我离开不再相遇，自己却一味执着过去的一切。” “所以清逸森，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檀羽湫垂下头，捂脸低语。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么…不，算了，”清逸森缓缓转身，不再说话。 突然，檀羽湫发现周围的景色扭曲起来，连同对方的背影，色彩剥离，像一张冲洗失败的照片，渐渐染成浑浊黑色。 “清逸森你个胆小鬼！”等不到对方的答案，檀羽湫气急败坏，不停地追逐着那人越发隐没的身影，可屡次错过，直至再也不见。 ………… 当阳光再次撒向昏暗冷清的房间，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打破周围的沉寂。 “啾啾!”小黑飞到床头，看着眼前半眯着眼衣着凌乱的男人，“醒醒，早上啦！” “唔…”檀羽湫躺了一会，好不容易起身，艰难地伸了个懒腰，“早，小黑。” “啾啾…”小黑歪着脑袋，似乎是在笑着。 那笑容和那个人有三分相似，檀羽湫顿时感到头疼，不住地揉捏太阳穴。 该起来了，人生还要继续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 ☆、第三十三章 宝物 "你愿意娶这位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顾源锋深情望着眼前的人："我愿意！" 牧师看向苏昱："你愿意嫁给那位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苏昱微笑："我愿意！" 顾苏两家举办的隆重盛大的婚礼，在c城也算得上是空前绝后了。 在名媛里十分出名的顾家大少爷选择要和苏家三子苏昱结婚，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比起任何一次的商业合作更加震撼人心。 没有什么日子比今天更重要了，对顾源锋和苏昱看来，这是他们迈向幸福未来的开始，两人之后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下去。 檀羽湫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对新人走在铺满鲜花的红毯上，笑得心神荡漾。 真好，苏昱。檀羽湫满眼的羡慕。 “啾啾…”站在肩膀的小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它满脑不解，人类的婚礼总是那么的不尽相同，比起自己的族群还要繁琐。 人们祝福和鲜花礼炮声交错混杂，这对新人渐渐被人群完全遮挡，檀羽湫一人定定站在原地，看向前方。 “我们走吧，小黑。”檀羽湫低声说道。 “你不去和他们一起玩吗？”小黑眨眨眼，这么热闹的样子，不去看看吗？ “不了，”檀羽湫稍稍皱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距离那次的诀别过去了一个月，檀羽湫也早已回归到了工作岗位，他的身边也有了新的助理，唯独不变的是他会继续迎来各种困难和考验。 总以为自己已经学会将那个人遗忘，但是在不经意间，在工作中或者是某个街道上，将某一个陌生的身影和举动把那个人联系起来。 一不留神，檀羽湫满脸湿润。 他静下来的时候会时不时发呆几次，每一次回神后都会迎来旁人担忧的目光 。 新来的助理很上道，在檀羽湫歇息时总会及时递过来热水，不过可惜不是泡好的拉花咖啡。 檀羽湫还是忘不了他，不管几次，午夜梦回，当他梦见再次站在那片熟悉的树丛，与前几次不同的是，内心的恐惧和诡异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那人熟悉的微笑和张开的双臂迎接自己。 “清逸森。” 檀羽湫想了很久，他终于明白，那个人虽然活着，却如同死去了一般，不会再出现到自己的生活中。 随之离去的，也有自己的情感，再也找不回来了。 “嗨，羽湫，我结婚你不高兴吗？”玩闹了一阵，苏昱似乎想起什么，钻出人群，走到檀羽湫面前。 “没有，我很开心，真的，”檀羽湫笑了笑，“以后你不单是苏家少爷，也是顾源锋的人了。” “咳，”苏昱脸泛红晕，“那是，顾源锋以后得听我的。” 檀羽湫很想捏苏昱的鼻子，“别孩子气，都老大不小了，也快做爸爸了。” “知道了！”苏昱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乖孩子，听听，要知道这位是你的干爹哦！” “噗嗤，”顾源锋忍着笑走上前，无奈地拉住苏昱，“孩子只有一个多月，都没成型呢，听不到的。” “这不是提前胎教吗？”苏昱不满赌气。 “好好，老婆说的是，”顾源锋小心扶着他，对着檀羽湫点头，“对不起，小昱刚怀上没多久需要足够休息，我们就不奉陪了。” “没事，你们去吧。”檀羽湫目送他们的背景。 真好，这样的幸福，今生自己无法得到了，他不敢奢求，期望清逸森打破界限，回到自己的身边。 两人从相遇到别离，就如同流星划过地球，在静谧的夜空中闪过一束微光，那么卑微渺小，无法成为永恒，就很快消失不见。 无法被人抓住，更不会在浩瀚的星空中刻下印记。 今后清逸森或许会在未来遇见无数次转世的自己，而深深爱上他的那个檀羽湫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今往后，两人便是永远的孤独。 檀羽湫转过身，正要离开婚礼现场，突然一只手急匆匆握住了他的臂膀。 应激反应让檀羽湫猛然甩开对方，就在快速回身给那人来上一脚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是檀羽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檀羽湫惊讶万分，急忙收回动作。 “我想找你帮个忙。”檀羽卓用着央求人的语气，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檀羽湫眯眼看着他。 “杀害清逸森的是檀羽齐派来的杀手，而且我有证据。”檀羽卓开门见山的说道，只是他没想到檀羽湫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然后？”檀羽湫冷笑。 “你居然不伤心，我以为你会急着问我，”檀羽卓叹气，突然觉得十分有意思，“看来檀羽齐是失算了呢。”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檀羽湫没有和他废话，平静地盯着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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