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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小黑快崩溃了，“我的主人名字叫【哔——】。” “什么，再说一遍？” “哎呀，就是【哔——】啦！” “…”哔是什么？檀羽湫也快被弄疯了，“那么你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啦，大人不定时的，”小黑摇晃脑袋，一副十分可笑的样子，“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几年。” “是吗…”檀羽湫看了眼手表，天色不早了，他得回山洞准备行囊。 如果小黑的大人要长时间未归，那么他也只好提前离开，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檀羽湫绝不会让清逸森白白死去的，在母亲病好之后，他要花全部的精力找出杀害清逸森的凶手。 然后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黑，如果你的大人明天没有回来，我就要走了。”檀羽湫将果实放进背包中，拉上拉链背起来。 “啊啊，等等，”小黑急切地蹦跳，“啾啾，我去找大人让他赶紧回来。” “不用麻烦，想必你家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呢，”檀羽湫笑了笑，“请代我向他道谢。” “啾啾…”小黑似乎委屈巴巴，十分不情愿地飞在檀羽湫的肩膀上和他一起回到洞穴中。 山间温差极大，白天气温较为暖和，但到了晚上，下降得十分厉害。 由于洞穴四周都生长着树根和藤蔓，为了避免火灾，檀羽湫没有选择取暖生火取暖，而是裹紧为数不多的衣物，等待着那最冷的时刻过去。 可是神奇的是，洞穴和外边如同两个世界，内部温暖无比，铺天盖地的根系和枝叶竟然无端散发着热度，十分舒服 。 檀羽湫伸了个懒腰，恨不得在柔软的树叶床上打滚，这一次他不再提心吊胆 ，任由着睡意袭来。 当他再次醒来，洞穴外早已艳阳高照，檀羽湫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出洞外，看向湖水清澈依旧，忍不住鞠起水扑在脸上。 阳光明媚，微风吹拂，檀羽湫感觉周身有些黏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脱下全部衣物，跳下湖水中。 清凉的湖水荡漾，轻柔按摩着疲惫的肌肤，檀羽湫舒服地低哼一声，闭眼享受起来。 泡了一会，檀羽湫看向清澈见底的湖水，好奇心大作，想潜入地下一探究竟。 幸好湖底只有两三米的深度，檀羽湫自视水性不错，憋着气钻入湖底，摸索着水草和石子，偶尔几条受惊的小鱼从腿间游过，十分有意思。 仿佛身临天堂，如梦如幻，檀羽湫几乎要把忧愁忘得一干二净。 当他浮起来进行第五次换气的时候，听见岸边的某一处传来清浅的低笑。 笑声温柔又熟悉，檀羽湫心脏快速跳动起来，急忙四处张望。 只见到不远处那个男人静静伫立，蓝绿色的眸子望向自己，流露出温柔和爱意。 檀羽湫不敢相信，他猛地游到岸边爬起来，向着那个人走去。 “清…逸森，”檀羽湫哽咽着，“是你吗？” 清逸森朝他点了点头，默默张开双臂，做出迎接的姿势。 压抑的感情在那一刻犹如破堤洪水奔涌，络绎不绝，檀羽湫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喜悦，跑上去抱住对方。 “清逸森，你还活着。” 檀羽湫头埋在清逸森的颈窝，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草木芳香，让人十分舒心。 “嗯，我在。”清逸森宽大的手抚摸着檀羽湫的头发，安抚着他杂乱的心情。 简短的话语，重逢的喜悦，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太好了。”檀羽湫伸手抚摸清逸森的脸颊，带着温度和柔软——确实是这人。 “先穿好衣服，我们等会慢慢说。”清逸森露出一个微笑，视线往下边移去。 檀羽湫这才发觉自己未着寸缕，脸立马个红通透，“抱歉。” 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檀羽湫发现清逸森就站在一旁，一点都不回避，却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 “…你。”几天前的惨状还深深印在脑海里，没过一会这人就活生生出现在这里，檀羽湫就好像做梦一般。 “这不是梦，”清逸森似乎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但却暗中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准备点吃的。” “清逸森，你为什么…”还活着，檀羽湫皱眉。 “湫，”清逸森打断檀羽湫的话，将他带到一旁由树根盘绕成的凸起处坐下，“请先等一会。” “清逸森！”檀羽湫根本坐不住，他连忙起身，可是却发现眼前突然没了对方的身影。 “清逸森，你在哪？” 怎么回事，刚才是幻觉吗？ 内心顿时焦躁起来，檀羽湫顾不上什么了，他四处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只要再见一面就好，哪怕是梦也行，檀羽湫徒手拨开挡路的树丛，不停地张望，希望能够再看一眼对方的容颜。 榕树林越往深处就变得越神秘诡异，仿佛被赋予了行动力，继续走下去他受到的阻碍越大，檀羽湫精神紧绷。 太像了，这样的场景和梦境像极了。 檀羽湫的双脚不听使唤，逼着自己不断向前，向前。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拽开最后一根勾扯住衣服的碍事树枝后，终于走出树林。 “清逸森！”檀羽湫一眼就看见他，只见那人背对着自己，静静地站在巨大而高耸的榕树下，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 檀羽湫刚想走上前，却被清逸森身旁不远处那抔长满蓬蒿的丘土给愣怔住了。 这不是梦，檀羽湫不愿上前一步，他非常害怕会看见如同梦境般的结局。 阴霾遍布的天空，瞬间枯萎的树林，还有死去的清逸森。 “湫…”清逸森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不该来这里的。” “清逸森，我…”檀羽湫动了动嘴角，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清逸森沉默了一会，似乎妥协了，他走向完全呆愣住的檀羽湫，拉起对方的手，温柔地说道，“湫肯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吧。” “…”感受手中灼热的温度，檀羽湫一语不发。 清逸森低笑了一声，牵着檀羽湫走到中央的榕树下，指着它缓缓说道，“湫，这颗榕树，是我的本体。” “啊？”檀羽湫一时间没回过神，不明白对方的话语含义。 “其实我并不是人类。”清逸森解释道。 “清逸森…”檀羽湫想起檀羽卓讲述的那个故事，瞬间明白过来，“这么说，你是那个传说中涂炭生灵的树妖吗？” “我想让你听一个故事，”清逸森没有直接回答，“不过这个故事和你所听到版本的都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虐持续着 ☆、第三十二章 爱别离 求不得 千年以前，在一处不知名的村落里，生活着一群的淳朴勤劳村民。 这个的村子依仗着得天独厚的环境，人们过着充实而富足的生活。 一切美好的开头，偏偏注定要以悲剧结尾。 全村的信仰都来源于代代流传下来的话语：每隔一阵子，他们就选择几个成年的青年男女，作为神的贡品举行献祭仪式。 被选中的人会送到神庙中伺奉神，被神所宠爱的人所诞下的后代会强健活力，能带给村里更多的福泽。 就这样，村长的小儿子初长成，被选中成为延续村子安康幸福的人。 对于全村来说的荣耀，在这个小儿子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并不愿意成为神的妻子。 因为早早有了爱慕的恋人，在被选定的人中对神的选择没有任何的感激，小儿子这样的想法在村子中完全是违背祖训，丧尽天良。 要是被发现，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在仪式的前几天，村长的儿子就密谋与恋人一起私奔，逃离这个可怕又残酷的地方。 可惜最后他们还是被人发现了，村长得知后大怒，认为是那个男人迷惑了自己的孩子，存心要破坏仪式，为了算计神才设下的阴谋。 就在两人密谋逃走的当天，恋人就被村里人捕获，他们用将他剔骨割肉，活活折磨而死。 “然后呢…”檀羽湫下意识望向榕树旁的土丘。 “后来村长的小儿子伤心欲绝，偷偷将恋人的尸骨藏起来埋在某处，”清逸森指了指土丘，“就是这里。” 由于恋人的死给他带来巨大的打击，认为是自己害死恋人的小儿子，很快在仪式举行的当天，一个人偷偷跑到恋人葬身的墓地前自杀殉情。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那片土壤吸收了尸骨的血液和肉体，从土丘旁无故生长出了一颗树苗，就在短短的几天的时间里变成参天大树。 那是恋人的灵魂附着在树中，二者融为一体。 檀羽湫呆呆地看着清逸森，“那么说，你就是千年前被村民害死的那个人吗？” “是的。”清逸森点头继续说道。 似乎是那天的悲剧埋下了因果，神庙在当天夜里被天雷劈中，顷刻间化为乌有，而整个村子也渐渐走向衰亡，不复存在。 而那颗榕树在这数千年中一直生长，集齐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凝成人形，最后在某一天经受雷劫，得道飞仙。 “你…”檀羽湫听到这里，忍不住打量对方几眼。 “我奉上天之命，司天下草木，但是，”清逸森淡淡说着，“我之所以修炼成神，权利和福禄都不是我主要的目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来到人间的？”檀羽湫不解问道，清逸森这样的答案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我曾经到地府寻觅前世爱人的踪迹，”清逸森垂下眼睑，“可这几世的轮回，他都孤苦无依，悲惨而终，所以我决定入世去守护他。” 檀羽湫很快明白过来，声音带着哽咽，“所以你就来护着我，对吗？” 清逸森没有回答，默认了。 “为什么你突然要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我。”檀羽湫闭上眼，之前两人的相遇相知种种回忆接踵而来，如走马观花。 “你明明可以用各种借口一走了之，”檀羽湫满眼哀伤，默默走向掩埋尸骨的土丘前，“我以为你死了，甚至还想过要跟你一起走。” “对不起，”清逸森走上去，从背后抱住檀羽湫，不顾对方的挣扎，“我在人间待的太久，被上面勒令归来，而且那天临走时正好碰到要杀掉我的人，索性以此脱身。” “是谁杀的你，”檀羽湫一听，急忙问道，“是檀羽齐派的人吗？” 清逸森安抚道，“那个时候走得太匆忙，我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而且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去处理了。” “这样子？”檀羽湫从清逸森怀中挣脱，转身触碰他的脸颊，“你不能跟我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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