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韶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无时无刻不给自己这个学生补知识,在谈完秦争的表现后,他没有给什么过多的评价,而是让沈乔安自己去感受。 如果他没有提的话,沈乔安就想不到情绪自不自然那里去,如今一提,她就不自觉地去回想秦争讲的故事,去揣摩秦争的内心。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他的情绪的衔接很自然,但不对,他不应该悲痛欲绝,他应该很怅然才对!” 秦争在荆自许的故事里,一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不过是一个命运的见证者,他知道荆自许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清楚他的一切痛苦,以及痛苦的来源。 死亡,已经不能撼动千磨万击的心了。 程韶一脸的孺子可教,说:“这家伙估计是想哭得惨一点,好博取同情心,对于肖家,就更用心地去查吧。” 沈乔安:“就算他不博取同情心,我们也会拼尽全力去帮助的啊。” 程韶挑眉:“我给你举一个最简单最易懂的例子,病人家属明明知道医生是不会收礼的,但依然会坚持送,如果医生拒绝了,就终日惶惶不安,担心医生不尽力,自己的亲人下不了手术台。” “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很常见?以你的心来说,是否可以理解?” 沈乔安皱着眉头:“理解,但不提倡。” 程韶:“同样的问题,再搬到我们这里,人都是有同理心的,警察也是人,会因为你可怜而心软,也会因为你可怜,而多一份勇往直前的信仰。” “将来的你,会遇见更多更复杂的案子,你们不仅仅要查案,还要在这些扑朔迷离中寻找答案。很多案件中的目击者和证人都会夸大其词,或者说谎,他们在主观上描述,而你,需要将他们的主观,转化成客观的事实。” 沈乔安郑重地点头,她们在警校的时候就有学过辨别说谎的知识,眼睛、动作、神态,这些都是有细微的变化的。 老警察只要气势一压下来,眼神一凌厉,就容易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这个时候在说谎,就会有一系列的破绽。 沈乔安如今还没到这个境界,但她很认真努力地在学,黎元和程韶都挺看好她的,虽然黎元经常凶他。 有时候沈乔安觉得黎元和程韶就是在唱红脸和白脸,那边黎元端着队长的姿态训人,另一边程韶就悄摸安慰,一整个将刑侦队给拿捏住了。 “本色”酒吧大门上还贴着被撕了一半的封条,周围拉开的警戒线依旧没有撤掉,人们远远路过的时候看一眼,立马就逃开了。 华国人天生信玄学,对神鬼之事十分信服,就算是讲科学的人,都会下意识地避开这种发生过血光之灾的地方。 黎元又重新将门窗关上,俩人来到了吴黔死亡倒地的地方。 那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上面摆着很多酒,有啤的、白的、红的、还有不同的酒混在一起的。 根据当时在场的证人所提供的证词,当天,他们刚刚结束一场沙画表演,得了一些钱,几人已经好久没接到单了,现在有了钱就打算喝一顿,毕竟高兴嘛。 席间,大家都在互相敬酒,场面十分热闹,吴黔来者不拒,不管是谁敬酒,他都会乐呵呵地喝了。 他的酒量大,都快要被大伙儿你一杯我一杯地给灌醉了,期间推推搡搡地,大家都微醺,根本搞不清有谁来过。 他们只知道,突然间,吴黔就捂着脖子倒地了,大家尖叫着离远,但场面太嘈杂,有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出现了小规模的踩踏和碰撞。 接下来就是暗藏在这些客人的警察的逮人操作,以及黎元天秀一般控场的一枪。 整个过程丝滑又帅气,到现在都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多警察,怎么就莫名奇妙去了一趟警局,甚至一起成为了热搜中的一员。 谢林皱眉问:“这些东西化验过了吗?”
第122章 这糟心玩意儿在cosplay呢 因为都怀疑吴黔是被毒死的,所以,这些入口的液体或食物,当然不可能不会送去化验,但因为那天比较混乱,所以,这还是值得怀疑的。 黎元指了指自己在谢林手上的手机,说:“看看程韶有没有发消息,发了就代表化验结果已经出来,没发的话就还得再等等。” 这句话直接就回答了谢林之前的问话,顺带着预判一般地将谢林后面的话也回答了。 谢林勾了勾唇,这种不用一句问一句答的相处,真的很舒服啊,难怪有默契的搭档一起行动,任务的完成率会高。 他说:“你觉得,这是有预谋的吗?” 黎元回答:“这还得调查完他的社会关系之后才能有推测,我们现有的信息中,还没有能将事情串联起来的那条线。” 大门被打开又合上,窗边小孔洞里透出外面的光,照射在无人的大厅里,空中有微尘漫舞,在走廊尽头那间无法从里面被打开的门被风吹得轻轻晃了晃。 略显凌乱的房间里,床头柜上却十分干净,白色的柜面上放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支娇艳的红玫瑰,花瓣上似乎还有着一滴露水,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光华来。 封条重新被贴上,两个警员站得笔直,谢林和黎元并肩走向门口的那辆车,缓缓地汇入城市的车流中。 徐均赋从曾浩然的病房出去后,转头就去了贾四海那边,相比起曾浩然那边,贾四海的病房要热闹得多。 他作为一个商人,察言观色、避重就轻的圆滑本事还是有的,而且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动不动就嚷嚷,让他们的律师来。 贾四海被谢林这一顿打,脸都给肿成了猪头,再加上他本来就有啤酒肚,这会儿就更像一个球。 他刚醒的时候,嚷着要谢林给他道歉赔钱,那气焰嚣张得啊,后来警察来记笔录的时候,才消停一下。 但是,依旧打着想让谢林出面道歉的主意,这已经是他考虑过自己是干娱乐公司的,有点在意自己的形象,而做出的妥协了。 毕竟公司老总被警察传唤,那些媒体人闻着点肉味就开始摆摊卖肉了,一个个标题大爆: #惊**公司老总深夜被警察带走,疑似公司洗钱!# #**公司老总吸毒被抓,有图有真相!# #**公司老总的传奇已成过去,旗下艺人连夜跑路!# #该税的不税,不该睡的睡,关注**娱乐,带你揭开娱乐圈最后一层遮羞布!# 贾四海自以为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警察来的时候就尽花心思跟人打太极了,也没问问自己惹的是个什么神仙人物。 于是,他直接一句:“我压根没动人家,只是好心人扶一下,结果他就邦邦给我两拳!我才要叫冤呢。” 叶泉冷笑,道:“你应该带了不少年轻漂亮的人上那二楼吧?酒吧那边的负责人可是说了,那间房间,是你亲自改造的。” 贾四海转了转眼珠子,道:“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们自己都没什么想法,怎么,警察还管人家男女朋友之间的私房事?” 在这种事情上,你情我愿,再加上已经到达性同意年龄,受害者没有报案指认的情况下,确实就算警察想管也管不了。 叶泉冷笑一声,道:“那昨天晚上呢?他身上的药你又该怎么解释?” 贾四海立马气愤拍桌:“我没有!” 叶泉沉下脸来,眼色冷厉,道:“死到临头了还在撒谎?你脖子上装的东西是不是就是那玩意儿?!” 贾四海一听,心下慌了一瞬,下意识就想伸手摸脖子,然后伸到一半的时候反手攥着胸口的衣服,面上做出难受的表情:“哎呦~这心口突然刺痛,叫医生,医生,我是不是得心脏病了……” 真是一阵鸡飞狗跳,徐均赋摇了摇头,拧下门把开了门,进门的时候推了推眼睛,露出一个商业微笑。 这次他不像一个儒雅的老师,更像是一个职业白领。 屋内的众人在见到他的时候顿了顿,叶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偏头没有叫人,顺便扯了扯身边的人,默默递了个眼神。 同伴也不是个蠢的,也没傻愣愣地开口喊徐督察,毕竟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是要认领这个身份的样子。 果不其然,这家伙在朝众人微笑致意后,十分自然地坐在病床边,对贾四海说:“你好,我是谢总的助理,我姓陆。” 叶泉:“……” 懂了,这糟心玩意儿这是在cosplay陆祈呢。 同伴:“……” 他不是姓徐吗?怎么连姓都改陆了?难道是怕被人报复,直接转移战火? 不管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也不会妨碍到徐均赋在贾胖球面前装逼。 贾四海心颤了一下,问:“谢……谢总?” 姓谢的总裁,姓陆的助理,能在警察面前这么嚣张,上阳市里,怕就只有那一家了吧。 一个让人心肝儿颤的猜测浮上心头,贾四海下意识就顾不上他的“心脏病”了,只觉得要真像他说猜测的那样,不管药是不是他下的,他贾四海都完了。 徐均赋说:“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这句话,相当于是直接承认贾四海的猜测了,好在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不然他得直接腿软给在场的各位都跪一个。 贾四海依旧不死心,说:“我……我,我没有,药不是我下的……” 他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说:“你们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下药,我只是……只是扶谢总去休息,我真的无意冒犯啊……” 贾四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已经看见自家太奶给他招手似的,看起来一副可怜模样,是真的很豁的出去了。 古有韩信受胯下之辱,今有贾四海哭爹喊娘。 他知道自己好像惹了不得了的人物,只想着尽量撇开自己,再卖一波惨,就算是要钱要道歉要坐牢,他都得认,这被打的一顿,也不敢再追究。 徐均赋罕见地怔了一秒,眼前的人不是欺男霸女成性吗?怎么就这么软骨头好歹也是个总,听着谢林的名字就要腿软?
第123章 这就是一把钥匙 其实也不怪贾四海骨头软,实在是谢林名声在外,手下管的又是个药企。 俗话说,得罪什么,都不能得罪医生,就算是得罪医生,也不能得罪药企。 由此可见,谢林这两个字的分量。 徐均赋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那你说说:“是谁,在谢总的酒杯里下的药?” 贾四海愣愣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徐均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好吧,我们这边只能……” 没等他说完,被谢林的威胁力给压得死死的贾四海突然叫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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