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忍不住想扶额,但还是将蠢蠢欲动的手放下去了,有些无奈地说:“你怎么知道他叫贾四海的?” 周青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道:“害,你不知道他也正常,毕竟是个混娱乐圈的,跟哥你也没什么交集。” 嗯? 谢林眼底划过一抹凉意,抬眸看他。 周青跟着谢林很久了,是那种能将不喜欢吵闹的谢林都给拉去酒吧的关系,自然特别了解他哥的意思,这是要他展开说说呢。 周青说:“贾四海是最近娱乐圈的新贵,哥你也知道,这个行业来钱快,对吧。” 谢林点头。 周青继续说:“他是一年前创建的传媒公司,然后自己搭了个草台班子,拍了一部搞笑群像武侠片。” 在这个经济下行,仙侠剧和偶像剧盛行的时代,能投钱去拍一部违背当下审美的武侠片,着实有些魄力。 “当时经费不足,他就全部去找了新人来演,没有流量扛剧,没有钱购置华美的服饰,就连路人和群演都是剧组工作人员充当的,着实是简陋。” 但即使是这部剧的瑕疵这么多,却依然掩不住其本身的华彩。 因为没有流量,剧组大部分人都是小糊咖,所以没有谁给谁让妆,没有谁轧戏,大家都是至纯至热地想要做好这部剧,再加之剧本和新颖,搞笑剧情也不生硬。 连所谓的喜剧的内核是悲剧都没有明晃晃地拿出来让观众反感,剧情全程轻松有逻辑,所有人智商在线人设立体。 然后,这部剧理所应当地爆了,连粗糙的妆造都能反复咂摸出几分别样的韵味来。 一部爆款剧,直接将里面演员都给捧上了流量的行列,这部剧自此也成为了大家口中难以复制、无法超越的经典。 要知道,这可是一部群像剧,每个人都有他们出彩的地方,再不是为男女主的爱情做陪衬的角色,而是有血有肉,有属于自己的故事的人。 可想而知,捧红了多少人。 老板很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将人给签到了自己的公司下,牢牢握住了财富密码。 他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娱乐圈最大黑马,赚得盆满钵满。 黎元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道:“你这么一说,这个贾四海还挺有经商头脑的。” 周青说:“不过是抓住了机会罢了,那部爆剧是导演和演员的心血,他就出了钱,刚好碰上好人了,才赚了一把而已。” 谢林看着周青,道:“我记得你家也跟娱乐圈没关联,怎么对这个这么清楚的样子。” 他敢保证,这家伙绝对是偷偷做了功课,不然不可能将事情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周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这不是,想捧小池嘛,他唱歌这么好听,不出专辑可惜了。” 谢林:“……” 黎元:“……” 追星人的疯狂我不懂,但你也没必要将娱乐圈给了解得这么透彻啊,你又不是要开公司。 谢林这次是真的扶额了,他说:“那天在酒吧,你看见贾四海了?” 说到这,周青就一脸愤愤,说:“那天我就在那里给我家小池应援呢,谁知道那家伙冲进来撞了我一下,连道歉都不会,要不是现场太乱,人太多,我非得揍他。” 黎元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周青瞬间坐直,讪笑道:“呵呵,我开玩笑呢,开玩笑……” 谢林抬眸望去,神情散漫慵懒,道:“重点呢?” 周青正色,道:“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瓶子,他撞我的时候手里就攥着呢,当时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我都怀疑是他下毒杀了酒吧里的那人呢。” 黎元双眸微微一沉,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问:“你怎么就觉得,那人是被毒死的呢?” 周青愣了愣,道:“不……不是吗?” 谢林看了他一眼,带上几分安抚意味:“他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推测出那人是中毒的。” 周青瞥了黎元一眼,道:“很明显啊,那人喝完酒后就倒下了,而且嘴边还流着红黑色的血,不是中毒还能是什么,我当时吓得当场就把手中的酒杯给摔了。” 脖子上的小瓶子? 谢林和黎元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疑惑。 黎元担心是自己和谢林当时的情况太复杂,没注意,于是打电话给在医院守着的警员,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被谢林打得半死的贾四海脖子上并没有周青口中说的小瓶子。 谢林表情严肃,望向周青:“你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吗?” 周青坚定点头。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不时溅起的雨水荡起一圈圈小波纹,雾霭朦胧的远山在雨水的浸润中若有若无,天地间笼上一层灰蒙的纱。 谢林和黎元在办公室里,并肩垂眸看着现场的照片,当时发生太多事情了,秦争交易、谢林被下药、酒吧死人、缉毒队的任务。 简直是让人手忙脚乱,于是他们干脆就一股脑地把全部人都给铐回来了,现场并没有保护好,但照片资料还是很齐全的。 俩人在各个角度里寻找,都没有找出那个所谓的小瓶子,那个东西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第117章 就这?!就这?! 黎元面色复杂地拿出一张a4纸,看着上面的抽象画道:“照着这玩意儿找,咱估计找到过年也找不出来。” 那张纸上是一个画得很幼儿园的小瓶子,当时黎元确定了周青很坚定地说自己看到过那个小瓶子,直接就抽了一张a4纸,叫人给画下来。 谢林是知道周青这家伙的画技的,简而言之,就是幼儿园式画技,当时看见黎元抽了一张纸,那表情就是无比复杂。 周青有一点和黎元很像,那就是自信,特别骄傲,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黎元是厨艺,周青就是画技。 他听到黎元叫他画下来的时候,直言自己是照相机式画技,整个人就写着俩字儿——自信! 黎元一开始还挺期待,但直到他拎着这张画离开,他的表情里还带着几分茫然,说好的照相机式画技呢? 就这?!就这?! 几笔子组合成的长条物体,你要是不说这个是瓶子,咱还以为这是根体型超标的棍子。 谢林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说:“是你自己叫人画的,现在知道骂人家的作品污染你的眼睛了?” 黎元一脸无语:“我委屈啊,谁知道他是个打肿脸的。” 谢林挑眉,说:“你自己也经常这样,而且他跟你的天生自信不一样,他是因为有个兄控弟弟经常无脑夸,所以才自信的。” 黎元的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道:“就这,他弟是怎么夸出来的?!” 谢林好像想起了什么,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所以才说是无脑夸。” 黎元的眼神闪了闪,觉得自家谢顾问越来越有人气儿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觉得有些辛酸,相处都快一年了,才让人敞开那么一点心扉。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嫉妒周青兄弟,和谢林从小一起长大,拥有那么多或美好或好笑的过往。 黎元说:“好吧,那他们兄弟的感情真好。” 谢林挑眉,说:“毕竟没有什么继承权的争议,这俩人巴不得对方管公司,自己不用管事就能拿分红。” 白拿钱的感觉谁能拒绝那呢?相信所有人都做过自己好兄弟某一天暴富,然后兄弟拿钱砸自己的脸的梦吧。 黎元叹了口气:“我也想躺平被钱砸啊~” 谢林侧目看了他一眼,心下觉得对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不会选择躺平,毕竟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做英雄的。 他垂眸,问:“这个死者,他叫什么名字?” 黎元凑过去看,照片里倒在地上的是一个男人,死后的表情十分狰狞,眼睛瞪大,眼珠子里的眼白占了三分之二。 男人侧身倒在地上,嘴角里淌出黑红的血迹,下巴上有一些淡青色的胡茬,身上穿着冲锋衣牛仔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潦草。 仔细看了一会儿照片上人的脸,黎元发现,这人他还真就认识,曾经他比较闲的时候出过一次任务,这玩意儿跑到天台上闹自杀,后来被他一脚给踹了回去。 黎元:“……” “他叫吴黔。” 谢林:“……” 这名字挺好,就是他这名儿加这姓,就觉得挺穷的。 于是,出于好奇,谢林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很穷?” 黎元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我就知道,每个听过他名字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谢林:“所以,他穷吗?” 黎元无奈,道:“确实挺穷的,穷得都想自杀了。” “自杀?”谢林顿了顿,怀疑地看着照片,虽然人长得有些苦大仇深,但看这模样,他应该挺怕死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自杀这种事情? 黎元想起某个奇妙的事件,忍不住想笑,于是揽着谢林的肩笑得肩膀乱颤。 谢林抬手将人的脑袋推开,道:“你又抽风了?” 黎元站直身子,抽走谢林手上的照片,说:“那家伙去跳河自杀,结果求生意识太强烈,一个旱鸭子硬生生地学会了游泳,后来他又跑去天台闹自杀,但因为恐高腿软,一直没敢下去。 但一个人站在那天台上,一副要自杀的架势,是人都会有些恐慌地,于是就有人报了警,我当场就把人给踹回来了。” 谢林:“……” “你们魏局就没批你?” 黎元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用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态度,道:“批了啊,要我写两千字检讨,笑话,两千字能难得住我区区语文小天才吗?” 谢林:“所以后来呢?后来你写了吗?” 黎元摸了摸鼻子,微微偏开视线,说:“我把纸拿给吴黔,让他给我写完了。” 谢林无语,默默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果然,秀还是你秀,不愧是不正经刑侦队的领头人。 黎元将他竖起的大拇指摁了下去,道:“简而言之,这小伙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艺术家,经常性寻死,但却有超高的生命力,俗称打不死的小强。” 谢林想起黎元塞给对方的两千字检讨,忍不住加了个标签,道:“他还是一个受气包,被人民警察欺负,还不敢还击。” 黎元听到谢林说他欺负对方,立马就不干了,人民子弟兵的威严不可冒犯,他说:“我才没欺负他,明明是他自己觉得愧疚,主动要帮我写的。” 谢林挑眉,道:“愧疚?” 黎元说:“他自己想跳楼结果腿软,劳驾本就不富裕的警察救场,他怎么就不愧疚了?” 谢林咳了一声:“你刚刚说他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艺术家?他是做什么艺术的?搞得这么穷困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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