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浩然睁开眼,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女人笑了笑,声音蛊惑:“曾浩然,你要记住,那两个人是你杀的,因为……你爱他呀~” 那一瞬,男人的眼神变得空洞,然后点头,彻底昏死过去。
第59章 7号任务,许微微 火苗还在桌面上继续燃烧,男人躺在浴缸里,身上是满满的鲜血,手术刀被他死死握在手里。 女人勾唇离开,高跟鞋与地面敲击发出的“嗒嗒”声回荡在空旷的小洋楼里,显得十分之诡异。 那声音都透露出主人的漫不经心,仿佛刚刚只是去参加了一场无关紧要的聚会,而不是废了一个男人的下半身。 她抬手在伪装成耳机的耳麦上点了一下,心情很好地哼着歌:“7号任务,许微微,已完成~申请结算。” 许微微一路从废弃地城市一角走出,很熟练地把手上带着的医用手套摘下,随意地扔进公共厕所里,看着水把东西冲走才打开门。 在洗手的时候碰上了一位男士正在洗脸,洗手台上放着一架银丝眼镜,许薇薇看了一眼,正好男人抬头。 她看到了男人的脸,心里只想起一个词——温润如玉。 男人礼貌地对她点点头,然后拿着眼镜走了。 许微微没有太在意,虽然对方长的很好看,却也只是惊艳了一下,然后就没太在意了,只是遇到了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而已,她自己也很美,不是吗?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了红绿灯处,突然,她恍惚了一下,再回神时,眼里漫上了疑惑:“我这是……在哪儿?” 怎么不记得自己来了这里,她左顾右盼,看着陌生的广告牌,以及身后的旧街,难道…… 就在她愣神之际,她的手机响了,被打断了思绪的许微微手忙脚乱地接起了电话,里面传出一个软糯女孩的声音:“微微姐,我好饿,你采风要这么久吗?” 许微微这才记起,对了,她是来采风的,就为了画一幅旧城街的画,她翻了一下包,发现自己已经画完了。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回,想吃小蛋糕吗?我可以破例给你带一个哦~” “太棒了,我要草莓味的!” “好,依你。” 许微微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边讲电话一边系安全带,车子缓缓驶离,汇入车流里。 ……………… 小石头生于此,长于此,他本该也是罪恶之花,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对鲜血极度渴求的“吸血鬼”,按原来的轨迹去走,他也会成为天水街里的一个故事。 但有人坚定地把他拉了出来,那个人对他说:“天会亮的,你要看着太阳是怎么升起来的,你本就该生活在阳光下。” 一旁的沈乔安听得心惊,这似乎,并不只是一个故事,它真实发生在天水街,只是案卷里冰冷的文字中没有那个卖花女孩,以及冲破黑暗的小石头。 温阑双手用撑着桌子,漫不经心地轻敲,他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他似乎对事情的经过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却对结果很感兴趣,谢林看着他的反应,确认这个故事温阑是知道的。 程韶顿了顿,道:“后来啊,后来小石头长大做了警察,女孩不告而别,他们都走向了各自的生活,各自安好。” 温阑笑了一下,“很美好的结局。” 沈乔安皱了皱眉,隐晦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结局怎么也算不上美好,大部分人的评价会是“遗憾”、“意难平”之类的词。 这个人从来没有打算掩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甚至似乎很享受别人琢磨他的过程,像一个不断吸引大人关注的小孩。 程韶似乎早有预料,很平静地喝了一口水,道:“即兴问答时间,女孩是做什么的?” “卖花的。” “五岁小孩叫什么?” “小石头。” “聚会有几个人?” “你没说。”× “小石头为什么离开?” “有人带他走呗。” “大火是怎么起的?” “天灾?人祸?” “选一个。” “好吧,我选人祸。” “最后一个问题,天水街的人是什么?” 温阑顿了顿,目光移向单面玻璃,忽的笑了,说:“是故事。” 隔着玻璃,他似乎与谢林对视上,然后龇牙笑了,那个表情,应该是……得意。 谢林眸色一凝,这一轮,他输了,现在对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即使他猜出来第三个人在哪里,如果没猜错的话,对方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已经对温阑算不上威胁了。 他和黎元对视一眼,黎元点头表示明白,叫程韶他们退出来,温阑现在不用费时间审了。 人一个个退出去,逼仄的室内只剩下温阑一个人,他也不觉得烦躁,直接放松地葛优躺了,闭着眼哼着歌,双脚还一晃一晃的,整个人惬意极了。 程韶出去是瞥了眼,内心吐槽了一句:这家伙是把警局当自己家了吗?这也太嚣张了吧。 几人出来就看见谢林和黎元坐在一起讨论着温阑,先前的分析他们全部错过,刚刚好听到谢林对温阑做的总结: “温阑这个人心机深沉,善于把自己伪装成弱小没有危害性的模样,也很喜欢和人打心理战,对待厌恶的人更是喜欢杀人诛心。” “这一点,在k那件事上就已经充分能够体现了,他的诛心,可让人日日受在煎熬里,还让受害者觉得他是个好人,所以曾浩然死不了,最多发疯。” 听到谢林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时,沈乔安抖了抖,“这么可怕的吗?” 谢林:“更可怕的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控制。” “别吓唬小孩了。”黎元拍了下谢林的肩,沉声下令:“整队,一队火速前往天水街49号,二队待命,小白留守。” 陈意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应:“遵命。” 大家的动作很快,黎元和谢林一路走到门口,车已经备好,先锋已经出发,黎元照旧坐在驾驶位,谢林坐在副驾驶,后面还捎带了一个沈乔安和叶泉。 沈乔安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一路匆忙地也没有机会问,现在上了车就立马变成十万个为什么,她扒拉着座椅,一脸好奇:“老大老大,你怎么就确定在天水街?温阑什么都没说啊。” 黎元:“不,他说了,而且说的还很明显。” 沈乔安:“给解释一下呗,咱可好奇了。” 黎元瞥了她一眼:“动动你的脑瓜子,复盘一下你程副和温阑的对话。”
第60章 复盘,《最后的午餐》 沈乔安作为一直参与的书记员,全程都在记录,又加上是学霸,记性很好,所有的对话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了。 又正好车上的另一个人——叶泉也是在现场的人,于是俩人就在车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复盘。 黎元难得好为人师,一步步引导:“谈话过程中有哪些明确的信息是必须提高警惕的?” 沈乔安:“人名,地名,这是最有指向性的。” 叶泉:“还有数字,包括提到某物时的面部微表情,这些也很重要 。” 黎元点头,道:“现在,你们可以开始寻找温阑口供里的警惕词了。” 俩人回想了一会儿,对视一眼,脸色都变了。 谢林看到俩人的表情,笑了笑,说:“是不是一个都没有?” 叶泉一脸严肃地点头:“他全程看似很配合,问什么都答,但没有主动暴露任何信息,地名、人名、甚至数字,都是从程副口中说出的。” 沈乔安一脸恍然,道:“聚会有十二个人,这是程副说的,但在最终问答环节里,温阑却说程副没有说过,是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这个数字?” 她有些激动,急于求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黎元:“当然不是,因为聚会不是十二个人,而程韶却说有十二个人。” 叶泉愣了愣,道:“为什么程副要说错误的数字?” 谢林叹了口气,道:“最后的晚餐。” 沈乔安倒吸一口凉气,道:“是耶稣的那个最后的晚餐吗?达芬奇的那幅世界名画?” 谢林点头。 《最后的晚餐》是达芬奇的一幅画,表现的是《圣经》里的一个场景,即圣餐仪式。 这是以圣经故事为原型,描绘了耶稣受犹大背叛,和十二门徒共进最后一次晚餐的宗教故事,讲述了耶稣被钉十字架前的那一天晚上,在耶路撒冷城内的一座楼上,和十二门徒的最后一次进餐。 而这天之后就是耶稣的受难日。 程韶讲的那个故事只要和这幅图联系起来,就会发现,两个故事很像。 那一天,天水街的大家齐聚小洋楼,他们开心地推杯换盏,然后停电,点燃的蜡烛被推倒,房子烧了起来。 第二天,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而耶稣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真的很像。 叶泉一脸惊讶,道:“所以,谢医生讲的这个故事是编的?” 谢林点头:“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沈乔安比了一个大拇指,一脸佩服:“谢医生真厉害,编的跟真的一样。” 谢林:“……”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黎元出声拉回话题:“喂喂喂,你们还分不分析了?” 这时,叶泉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他举手道:“《最后的晚餐》里面的关键词是不是‘最后’这两个字?” 黎元有些欣慰:“继续说。” 有戏!叶泉激动地继续说:“虽然温阑一直避开了警惕词,但在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程副问——天水街的人是什么?而温阑的回答是——故事!” 故事这两个字可以说是独属于温阑的关键词了。 沈乔安灵光乍现,如醍醐灌顶:“温阑来上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谢顾问讲了一个故事,那他来上阳的目的,很大可能就是为了这个故事,所以说天水街的人是故事,就意味着故事中的人在天水街。” 叶泉接话:“而温阑讲的那个故事中有三个坏人,其中已经死了两个,还剩一个——那就是说,第三个人就在天水街。” 他说着,紧接着提出一个新的问题:“那谢医生是怎么定位到天水街火灾案的?” 黎元把目光转向谢林,示意他来解释,谢林睁开眼,语气平淡:“天水街的案子是三十年前的旧案了,那起案子的后续调查让人瞠目结舌。” “就因为这事,当地警察局局长被撤了职,后来辗转,又去长平村那里上任,又做回了局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调任。” 谢林轻轻笑了一下,眸中漫上一丝危险,“那个局长,姓曾。” 姓曾,而且还是被谢顾问特别提出来的,再联系起来第三个人的名字是曾浩然,那一切就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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