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互殴 收起警务通，徐临转头向后座问道：“大姐是陆氏族人？” 大姐点头，回道：“没错，我原住在老城区。因为族里办丧，才赶回来参加。” 徐临坐正身子，看着前方道：“难怪经过你家面馆打烊中，另外一位大姐呢？” 陆大姐笑道：“虞宁在家休息。店里要只有她一人，肯定忙不过来。” “那等案子调查结束，我带上刑警大队队员二十几号人去你那吃牛肉面。” “好啊，虞宁知道了肯定高兴。” …… 通过交谈，他们得知大姐叫陆净。秦策问起陆华晖一事，陆大姐抱歉说因很长时间没回陆氏，并不了解他的情况。 “我知道！”陆三婶突然开口。 “大婶知道什么？”徐临问。 “知道你们不知道的，但是——” “但是什么？” “把杀害海量的人找出来！” “行，回到公安局，你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只是，既有案子，为何不到老城辖区派出所报案？” “没用的。”陆三婶脸色阴沉。 “虽说老城派出所风评差，但该走的流程还是会走。”想给派出所挽点颜面的徐临，发现没有夸奖的落脚地，干脆实话实说。 “是啊，只走流程，最后不了了之。”说到这，陆三婶突然“呵呵”冷笑。“现任所长自我聪明在位两年多，也是这种姿态，才能让他继续混下去。否则，早就滚蛋了。” “秦策，老城区派出所这么天怒人怨，干脆全部卸职赶去养鸭子，这样还能为社会做贡献搞创收。”徐临伸手戳了戳某人建议。 “行，下次开会和范局长提。”秦策配合回应。 “没用的。”陆三婶道，一双眼睛燃烧着憎怒的情绪：“谁也改变不了。” “说改变不，陆三婶可曾去改变过？”徐临质问。 “……没有。” “既无任何行动，又怎知晓无法改变。你们啊，首先要改变的还是想法和姿态。” “你说得对，只有行动，才能看到结果。哪怕是个，没有任何改变的结果。”陆大姐开口。 车内，涌起一股压抑。 四人，安静不再说话。 警车穿过老城区，进入城市群，前往南岸分局。 于全保四人收到徐临发来的消息，改变调查方向。 可让人恼火的是，打听陆华晖真实身份也好，追查其住址也罢。路上遇见的人，没一个理他们。 他赫然而怒，抓住一个拒绝交谈的陆氏青年，强行逼迫询问消息。 对方没有配合，脚下一撂，反手把他摔在地上，还一脚踢中他腹部骂道：“在陆氏地盘撒野，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信不信我把你挂路灯！” 被这么撂倒，还挨踢，他先是一懵，随即迅速反击：“傻逼，袭警啊你！” 他翻身而起，抽出警棍，三两下被陆氏青年反手压制墙壁。 到底是有过专业训练的刑警，哪是只有莽劲的普通人对手得上的。 “我不仅要袭警，还敢在派出所拉屎！你他妈敢摁我，我绝对让你走不出陆氏地盘！”陆氏青年辱骂道。 “陆氏陆氏陆氏陆氏！谁惯出你们一身臭毛病？我今天非得让你服气为止！” “行，我倒要看你有多牛逼！”陆氏青年恼火，用本地方言叫吼道：“来人啊，有人惹事——” 左边巷子口，突然出现好几人，朝他们走来。 右边巷口处，有叼着烟的人“呸”了一声，方言说又是这个警察。 于全保记得，一个小时前问过他话。 左右两边，近十人逼近。他松手是，不松手也不是，有点骑虎难下。 叼烟男人走到他身后，“啪”地一声，伸手一巴掌刮在他脑袋上，骂道：“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这里问事，我说你是不是派出所新来的？要是不晓得老城规矩，回去找你们所长，让他教教你。他要不愿教，那咱们兄弟今天就免费告诉你，以后别他妈来这里瞎打听事儿！” 江州生活多年，本地方言又接近官话，于全保当然晓得他在说什么。 他从警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和警察对着干的，可像这伙人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围攻身穿刑警制服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规定，暴力袭击正在依法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 “我就袭警了！” “啪——啪——啪——” 叼烟男懒得听他废话，伸手又往他脑袋扇了三下。 得咧，这就是一群不讲法律的流氓，那就以暴制暴。 于全保松开被摁在墙上的青年，警棍朝叼烟男迅猛抽去。叼烟男嘴巴一歪，脸上抽出印子，烟掉在地上。 于全保趁机一脚朝他腹部踹去，其往后退开好几步。 左脸被抽歪的叼烟男，掰正脸颊，怒吼了一声“干他”，所有人攻向于全保。 手持警棍，他以一对十，打架的样子，不像个警察，倒像个混黑的。 即使自己挨对方揍，他始终没有抽出腰间警枪。 离他最近的朱杨，听到隔巷有动静，便赶过来。结果，看到他和本地宗族人员互殴。他电话赵树羽和魏爱，赶紧过去支援。 朱杨本想开口阻止双方，可对方见他身穿警服，知道和于全保一伙的，根本没给说话机会，直接攻击。 迫不得已，他和对方干仗。 直至赵树羽和魏爱赶到，赵树羽抽出警棍，打乱陆氏人员，他们才趁机脱身。 四人在错综复杂的老城巷子里，一路被身后一伙气势汹汹的人紧追不放。要命的是，还有人给他们指路。 “去老城主街！”赵树羽道，通过手机定位导航，带着魏爱三人踏出陆氏地盘，进入繁华热闹的老城主街。 满脸汗水，鼻青脸肿的于全保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我第一次被人追得这么窝囊！” 魏爱扶着腰，抹了一把额上汗水：“我看你早把队长的嘱咐抛之脑后。” 朱杨深吸几口道：“现在没办法再进去调查，先回局里再说。” 赵树羽让他们先回去，他留下再查探一下陆氏情况。 朱杨让他小心点，带着另外两人回公安局。
第166章 笔录 朱杨三人回到刑警大队，秦策正笔录陆三婶报警信息，见魏爱回来，他把笔录工作交给她。 陆三婶报警，主要目的为了抓捕杀害丈夫真凶，至于另外一名死者，她根本不在乎。 她的丈夫陆海超，是陆氏三房长，于七天前，被人杀害掏空内脏和大脑在宗祠祠堂内。回忆起当时景象，她当场被吓得晕过去。 “你不知道，我看他腹部和头部什么都没有了，有多痛苦。”陆三婶抹掉泪水，抖着声音，把当日情形详细告知。 七天前的早上，负责看守清扫宗祠工作的老头，一大早开门进去，见到四方天井躺着个人，地上一大摊血迹。他走近一看，居然是陆海超，当时吓得瘫软在地，手脚并用爬出去，大喊“救命，来人啊”。 直至族长带人前来，将腹部和头部缝线剪开，发现里面填充的都是沾满血迹的棉花，脏器和大脑不知所踪。 随即，命令陆氏人员搜查。 可地毯式搜索半天，没有见到疑似人体脏器的东西。 族长和族房长商议，以棉花回填缝好下葬。 停灵七天后，今日，陆海超入土为安。 这七天来，族内并没有认真追查凶手。 丈夫惨死，他们如此敷衍，待下葬归来，压抑多日的她，终于忍不住爆发，要求族长挨家挨户搜查。 老太爷拒绝她的要求，还让陆华南把她“请”出去，这才有了今天徐临看到的那一幕。 “你要求挨家挨户内部搜查，怀疑凶手是自己人？”秦策问道。 “为什么不是？上一个被杀掉的也是族房长，也同样在宗祠内。假如是外人，为何偏偏选择他们和陆氏宗祠？”陆三婶反问。 “那第一个案子，又怎么一回事？” “半个月前，还是陆氏宗祠内部，四房长陆海量光着身子，满身是油的倒吊在宗祠门口，下面放着一个大火炭盆。族内发现的时候，他头部到肩膀，都烤熟了……” 那场丧事办得和陆海超一样，停灵七日下葬。 两起案子发生，没有任何人报警，全由内部搜查凶手。 “陆氏内部自己查自己，我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看到凶手被找出来？”陆三婶冷笑，“只要事情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他们根本不在乎别人死活。” “两起案子现场遗留物品，可都还留着？”秦策道。 “没有。火炭盆扔了，血迹洗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陆三婶痛苦道。“地面，洗得很干净。” “陆海超出事前失踪，你家中无人发现？” “他常常晚上出门喝酒，到深夜才回家。而且我们分房睡，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会出事。 “半个月前陆海量出事，你们为何没有防备？” “陆海量与多人有经济纠纷，曾被人套过麻袋殴打。当时大家以为，是与他有纷争的人，把他吊在宗祠杀害。根本没想过，会发生第二起杀人案。” “那陆海超呢？” “海超身上问题，多是宗族内部事务上，我根本想不通谁要这么害他……” 简而言之，陆海超没主动得罪过谁，即使是调解处理内部纠纷上，也达不到要杀害他的程度。 两名族房长接连被害，她怀疑，是为了争夺下一任族长之位，将对手斩草除根。 她这个判断，是有依据的。因为陆氏历史上，就有过族房长之间，为了那个位置，互相残杀。现在，恐怕是历史重演，凶手，就在其他五名族房长之中。 见陆三婶疑神疑鬼样子，徐临嗤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争夺皇位呢。” “你根本就不懂！”陆三婶朝他吼道，她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下去。 “每一起凶案背后，都存在犯罪动机。凶手接连两次在陆氏宗祠内部杀人，是有目的。一座氏族宗祠，代表的是什么？是本族的权威，更进一步来说，是对氏族的权力与支配。陆三婶，我不是第一次办理与宗祠有关的案子。”秦策俨然道。 陆三婶沉默。 “案子一开始发生，你们不报警，当家务事处理，将现场痕迹洗刷得干干净净，这是宗族的傲慢。假若警方一开始介入，依靠现代刑侦学技术调查，说不定已查到线索。”秦策继续道。 “没用的……老城派出所……”陆三婶咬唇。 “案子情况已笔录。现场被毁，尸体已下葬情况下，你们肯定不让警察挖掘。那我们只能从其生前追查蛛丝马迹。”秦策不想在派出所问题上扯不停。“你先回去，我们会继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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