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说?还是进公安局里更方便谈。” “他们……”守祠人小声道,“互相质疑吵架。” “看来,陆氏内部也不太平。”两起针对族房长的凶杀案,最恐慌的,莫过于这个位置上的人。“祠堂钥匙,有交过谁吗?” “族房长需要时候,会交给他们,普通族人,不能随便使用。” “没有遗失过?” “我守宗祠几十年来,没有丢失过钥匙!” 守祠人不满被质疑。 从宗祠内部勘查到外部墙壁,秦策没有发现攀爬擦痕。加上凶手移动受害人,也不太可能翻墙而入,那必然是从大门进入的。 宗祠里外调查结束,四人穿过前屋,打开大门。 此时,大门外站着以陆华南为首的几个年轻人。他那双狐狸眼扫视他们,定在守祠人脸上,冷酷说道:“禧伯,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守祠堂了。” 他身边年轻人上前,拿走守祠人钥匙。 守祠人惊愕,慌忙上前抓住陆华南:“华南你听我解释……” 陆华南反手抓住他,唇边带着一丝冷笑:“禧伯,你这把年纪,既然忘记了自己姓陆,就该退休了。早点把位置让给年轻人,早点享福,好吗。” 守祠人面无血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魏爱看得眉头直皱,但不好干涉。 秦策一声“走吧”,带他们在宗祠外围调查。可身后,一个陆氏青年跟着,他们走到哪,此人跟到哪。 知晓是陆华南派出的人监视,只要其没有妨碍到调查,秦策没法拿他怎么样。 围着宗祠周边环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监控。 别说这里没有,整个陆氏聚居地上,根本没几个路面监控。要想对两起凶案,案发当晚传出的动静,唯有询问周围人家。 他们敲开一户人家,出示证件,询问相关消息。 可跟随他们的陆氏青年,本地方言让对方不要乱说话。那人直接把门关上。 吃了闭门羹,他们敲开另外一户人家,结果陆氏青年放出同样话语,又被拒之门外。 接连几家都是如此,徐临心下琢磨,这样下去不行,得把这个人解决掉才行。 扯住秦策警服衣摆,他微微垫脚,在其耳边低语,随即,转身离开。秦策和魏爱持续向下一户人家打听询问。 跟着他们的陆氏青年,看着他离去背影,没有跟上。他让被询问的人家别乱讲话,再次干扰调查。 魏爱脸色阴霾,手痒想抽出警棍。现在她有点理解,于全保忍不住和陆氏发生冲突了。 过了十分钟,秦策停止打听,带着她向主大街去。身后陆氏青年,紧紧跟随。 直至,其亲眼看着他们穿过主街离开,才转身回陆氏聚居地。可刚走没几步,天降麻袋,把他套住,有两人拖着他到角落里一顿暴打。 “知道我们为啥揍你不?” “放开我——” “咱把你套了,就是告诉你别这么横!还想放过你?你咋不让我们兄弟,给你递茶倒水呢!” 又抡起拳头砸下。 “你们到底是谁?” “傻逼,我们是谁,又为什么打你,你心里一清二楚!” “我清楚你妈逼——” 陆氏青年恼火口吐脏话,蒙头一阵乱踹。 “哎哟,脾气还挺大。” 控制他的人,一拳把人砸倒在地,陆氏青年呻吟哀嚎。 “整座江州,除了被警察拿下的周长义,没人敢咱们大哥唱调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们是胡渣的人?” “看来你脑子还没坏,那下次别再让咱们遇见你。” 男人手刀落下,精准把人击晕。为确认人不是伪装的,还特意踢了两下。确定真晕过去了,二人向街头抽烟冷眼观看的青年走来。 咬着烟,徐临从裤兜抽出一万块递给他们。两人接过,笑着说下次有需要,还来找他们。 至于被套麻袋打晕里面的人,就这么仍在那里。路过的人,无一人报警——老城经常看到这种小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徐临走到街边一群老头老太太那坐下,陆老头伸手和他讨了一条烟,用方言说看到他带人,把他族里的年轻人打了。 递过烟给他,徐临笑说,那肯定是他老眼昏花。 陆老头接下烟,乐呵地说他刁滑。 “老爷子,你一辈子生活在这,和我说说该怎么对付陆华南他们。” “你们要和我族里过不去呀?” “谁闲得没事干和你们作对?况且,你根本没有维护他们的理由。” “你这什么话,我姓陆呢!” “那个地方,你所拥有和得到的,也只有这个姓氏。” 陆老头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点起烟,吸了一口,唠唠叨叨地说陆氏曾经的繁华,慢慢地落寞,偏安一隅至老城区。 明明亲眼见证着一切,却又和徐临说的一样——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这个“陆”字。 满脸皱纹饱经沧桑的陆老头,深吸一口烟,突然唱起人们听不懂的歌谣。 听着他的曲儿,徐临指间香烟落在地上踩灭。他站起,路边刷了一辆小电驴,离开老城区。 苍老的嗓音和歌谣,被喧嚣的人群吞噬消失。
第171章 查阅 离开老城区,徐临开着小电驴一路到一品香小炒。把电车停在外面,他走进去时,见门口处墙上贴着招工启事。 因刚到午饭时间,店里坐着客人,关进一人里外忙碌不少。他拿起挂在墙上的围裙戴上,帮忙点菜和送菜。 这一忙碌,便到一点。待客人差不多散去,关进才有空炒了两个菜,上新鲜的冰冻西瓜汁和他一起吃午饭。 徐临道,如果太忙,随时叫他过来。 关进说还忙得过来,让他不用担心。而且,昨天看到有人在店外徘徊看招聘启事,应该是想要应聘的。倒是他,最近忙什么呢? 他回答,有一起与老城相关的案子在查。 关进让他小心点,那边的人构成很复杂。 他好奇,姐夫知道? 关进说,他开店选址做过调查,老城区人流量大,曾考虑过那边。可稍微查一下人文环境,转身就走。 倒不是害怕地下混的人,而是基层单位。那个地方的基层管理机构,都有亲缘关系。这对普通百姓来说,绝对是个隐形麻烦。 地下混的人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他们不行。 徐临赞叹姐夫的明智和远见,再说了,颖然也很不适合那里生活。 二人聊天吃完午饭,一起把里外桌子和地面收拾干净。 整个下午时间,徐临留在店里,拿姐夫平板电脑查看老城陆氏相关新闻,还专程上了市政府网站,查看政务公开的市政府领导人。 其中,七位副市长,有个姓陆的。 再往前查阅,十年前,陆氏出了一位市长,这应该是陆氏内走出的职位最高官员。如果细看,十年前,陆氏占据南岸区区政府内不少职位。但因区长贪腐,被清洗下一大波人,同时连累当时陆姓市长下马。 似乎,那起反腐清洗,致使陆氏元气大伤,退至老城区,死守着发家之地…… 看了一个下午陆氏相关资料和新闻,聋哑学校准备下课时,他和姐夫说了声“去接颖然”,开着小电驴前往学校。 从学校顺利接到外甥女,路上两人专程在奶茶店买了冷饮,回到店里一同吃晚饭。 晚饭结束,陪着小姑娘玩到七八点,他告辞回龙门老街。 龙门老街小楼,阳台外,万基光着膀子啃冰棒拿他电脑打游戏。见他回来,其探问案子情况,杀了凌薇的凶手找到了么? 他回答,没有。 见他没有过多解释,猜测还在调查之中,万基继续点鼠标打游戏。 反正有小徐在,再难解的案子,也能破解,他没啥可担心的。 徐临脱下衣服进浴室洗澡,穿着内裤走出来,套上短裤和宽袖上衣,拿着椅子到阳台,双脚搭在上面,看着汉江对面的中心区城市群。 虽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可每次都有不一样感觉。特别是现在,内心不由自主把中心区和老城区作对比一样。 三大主城区构成的都市圈,老城区与之格格不入。 拿手机继续查看十年前的新闻。当时,因陆氏入侵市政府,把握区政府政权机构,关于老城区的正面报道,一年多达几十篇。反腐过后,每年仅剩“老城陆氏宗祠是当地需要保护的一大文化景观”两三条宣传新闻。 在他看来,毗邻汉江的龙门老街,才是当地一大特色。 WeChat上,秦策发来消息。 他回复道,已回龙门老街。 今日,他把陆氏青年套头暴打,秦策和魏爱绕回陆氏聚集地调查。没有了干扰,调查并未因此顺利。 只有一个女人愿意回答,说陆海超出事当晚,确实听到宗祠门口打开的声音。可她没有在意,直至第二天看到其死亡,才隐隐感觉与之有关。不过,她没有告诉老太爷。她认为,她提供的消息,不会受到任何重视。 记下其当晚听到门声的时间,二人前往下一家。 一个下午,宗祠走访结束。接着,追查两名受害人生前行踪轨迹。 陆海超家倒还好说,陆三婶愿意配合调查,指出当晚前往喝酒的地方,都有见过谁。 陆海量这一家子,是完全不配合,防着他们,如防盗贼一般。带他们过来的陆三婶,什么也没说地看着这家子冷笑,表情很让人不舒服。 很遗憾,陆海量这家,只有一句话:有什么事,去找族长。 说完,甩上门口,不愿再见。 下班离开老城区时,魏爱想不通两家子截然不同的态度。陆海量家人,难道不想早点查清父亲的死亡真相? 秦策解答,不是不想,而是选择了拥护宗族利益——也是,自身利益。 陆海量有子有孙,宗族内部,会更照顾这一家子。 反之,陆海超只有一个未婚女儿。他去了,家里只剩下孤寡母女,这对宗族的延续来说,没有多大用处。陆三婶看清了这点,才会大闹。她不闹,处境会更艰难。 听了队长的话,魏爱感叹了一句,吃人的封建社会毒瘤啊。 简明扼要地说完下午调查,秦警官骚扰询问,明天早上去公安局吃早餐,还是直接到老城区。老城区路边早餐不少,味道很不错。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老城区调查了?万基已经没事,后续事情与我再无关系。 ——那我把他再抓进去。 ——你滥用职权,信不信我截图发给老范! ——好啊,尽管发。范局长一定会理解我的。 ——你肯定是他私生子吧! ——此话已截图发给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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