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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现在的钱以旋，是假的。 给徐临名片的真正钱以旋，早已不存在。 当天晚上，回到龙门老街，徐临捡起地上那块怀表，躺在床上看着秒表“滴答、滴答、滴答”走动。伴随着这道声音，慢慢入睡。 次日一早，刑警大队办公室，得知检验结果的于全保，询问要不要传唤钱以旋？秦策回答，暂时不用。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已知死者是钱以旋身份，可却没有活着的钱以旋杀人证据。就算是强制传唤，对方也会否认。 秦策问朱杨，嫌疑车辆可有线索？ 朱杨回复，目前暂无消息。 “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了吗？”徐临问道。 “应该快了。”秦策回答，抽出一张“搜查证”写好，让魏爱送上楼给范局签名盖章。 在魏爱把签好的“搜查证”送下来没一会，宋法医把检验报告送来——经过名片上的指纹与无头女尸经DNA对比结果，同为一人。 此结果一出，秦策让大家准备去钱家搜查。 跟在秦策身后，徐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现在是周五上午，钱姐正在工作，钱小初在上学。那座小楼别墅，估计只有金毛犬和做饭的方姨。 两辆警车来到钱姐外，敲开了钱家大门。徐临对方姨说，警察只是来查一些事情，让她不用紧张。事后，他会告诉钱姐。 方姨虽感到不安，却还是放了他们进去。警察有“搜查证”在手，她不放也不行。 院子里的金毛犬看到陌生人，警惕地“汪汪”叫几声。徐临朝它拍手叫“旺旺”，它才摇着尾巴上前。 他弯腰微笑着抚摸金毛，金毛开心地舔他手指，蹭他大腿，显得很亲人。 进入小院后，秦策让朱杨带于全保寻找嫌疑车辆，魏爱和赵树羽带上鲁米诺试剂，随他在小楼里检查。
第87章 误杀 院子里，徐临陪着金毛犬玩耍。朱杨和于全保寻找嫌疑车辆，小楼内，秦策拿着工具，带人搜查检验。 从死者砍头剁手的痕迹看，所使用的凶器是厨刀类。秦策推断，刀子要么已沉入汉江，要么还在小楼。 如果尚留着，做饭的阿姨，每天所使用的菜刀，就是杀了钱以旋的凶器。 把方姨叫进来问话。其认真回想，确认半年内没有更换过新菜刀。魏爱一想到拿着杀人的刀子继续做菜，就感到恶心。 秦策让他们针对浴室和卧室，进行大范围喷洒鲁米诺试剂，观察潜血反应。 赵树羽拿起一瓶试剂上楼喷洒，魏爱戴上口罩和手套进入一楼浴室，秦策则来到钱先生的房间。他半拉上窗帘，打开鲁米诺试剂，对着地板、床脚、床底，还有墙角处进行喷洒。不一会儿，喷洒处，出现蓝光反应，范围明显越来越广。 浴室里检验结束的魏爱，走进房间报告，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房间里的木质地板，呈现出极端的血液反应。她几乎怀疑，血迹早已渗透木地板。 她急忙退出，从带来的工具箱里，拿录像拍摄下现场记录。 小楼外，朱杨和于全保寻找着车辆。 小院就这么点大，十分钟能走遍，根本没找到嫌疑车辆。徐临对朱杨喊道，去外面停车位看看。 二人离开小院，在附近寻找。找了近十分钟，看到一辆停在树下，盖车布蒙着的车子。此车，落叶铺满车顶，显然已长时间未使用。 于全保拉起盖车布，认出是那款型号车。朱杨蹲下，拿着现场车轮纹印照片对比。经过四个轮子对比，确认就是抛尸的嫌疑车辆。 搜查检验完成，秦策带人出来。院子里和狗玩耍的徐临，询问如何。 “在钱先生房间里检验到血液反应。” 听到这个结果，徐临感到意外又不意外。 几人走出大门，不远处的朱杨挥手，说已找到目标车辆，刚已联系交警那边拖车回去。 秦策让他和于全保看着，另外带徐临、魏爱和赵树羽回去。 回到南岸分局，秦策上楼找范局签署拘留证，随后带人赶往钱姐公司。 二楼走廊窗边，徐临抽出一条烟，看着开走的警车。过了好一会，他把烟收回口袋，下楼打车，去人民医院。 来到人民医院住院楼，他走进钱先生病房坐下。半瘫在床的老先生，歪着嘴巴看他，双眼无光，死气沉沉。 “警察在你房间检验到血痕，钱姐是你杀的吧。”徐临冷眸看着他。“三个月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要我办一件事。没想到这件事，调查到最后，却是以她遭受亲生父亲杀害，被人替代收场。” 钱姐要他查的，是自己的“病”。是他教她，用录音或录像记录下的真实里，有着违反事实的东西。她发现了她，所以想让他查她。 也是她在追查自我的一个真相。 但还未来得及查清，她却已被至亲杀害。 “可我不信你想要杀害亲生女儿。所以，这起凶案真相，是误杀对吗。” 老先生目光暗沉。 “可是，现在的钱以旋，和你的DNA对比，也是你的亲女儿。我询问过符毅，他说钱姐没有兄弟姐妹。但科学不会骗人，所以，真实存在着另外一个钱以旋。这个人，是被遗弃的，还是弄丢的？” 对此问题，老先生依然保持沉默。 “一年半以前，钱姐已察觉不对‘发病’，证明了此人早已潜伏钱家。而要完全替代一个人，势必要观察对方一切，慢慢地，入侵这个家庭。接着，逼疯代替目标，让其产生‘二重身’幻觉。并向唯一知晓真相的人释放归来信号。刺激对方，待时机成熟，转换身份，让其拿起屠刀，砍向亲生之女。”徐临顿了下，语调阴沉，“可她为什么知道，你一定会杀她呢？这只有一个解释，她不该存在，也不能存在。只有她死了，爱女的人生，才能归于平静。恰是这一点，被她利用，进行反杀。” 仿佛亲眼所见般，却是更深沉的心理探究。 “到最后，不仅钱姐，质疑现实真假。连你也区分不出，谁才是自己要保护的人。” 最绝望的事实，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和精神。不需要现在的钱以旋做什么，只需要告诉他，自己亲手杀了最想保护的人，就能轻轻松松将其摧毁。 停止在三个月前的报纸日期，不单单是一个日期。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停止的时间。 “带着愤怒与仇恨而来，她到底是谁？” 老先生嘴巴蠕动，口水流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或许，对他来说，任何事情，皆已无意义。 秦策带人去钱姐公司，公司员工告知，老板已提前下班回去。他连忙电话盯着钱家的于全保，对方回复，没看到目标出现。 赵树羽怀疑，人是不是跑了？ 秦策改变方向，驱车前往珊瑚小学。 返回刑警大队，徐临等待他们拘捕归来。可在听到秦策给魏爱电话，让她通知刑警大队所有人，搜查钱以旋下落时，惊觉不太对。 他们上钱姐家搜查一事，只有方姨知道，于全保也守在那里，她不太可能知晓警察寻找她一事。可从眼下反应看，其似乎已逃匿。 她哪来的消息？总不会有内鬼。 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那个少年！ 他猛地站起大声道：“有派人去医院吗？” 被其声音吓一大跳的魏爱回道：“我正要过去呢。” 无头女尸凶案，凶手是钱先生无疑，可他瘫痪在床，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所以队长让她先过去录口供。 “马上走！”徐临拉住她往外冲。她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在地。 他终于明白了，现在的钱以旋，不会放过钱老先生。而那场雨夜里的杀妻骗保案，对方是配合给他和警察看的，根本不在意钱先生死活，其目的是送符毅进牢！ 那个少年，和她是一伙的！ 此人在钱家附近，看到了警察进小楼搜查！
第88章 遗言 去酒店拘捕符毅的雨夜，往他后脑勺来闷棍的人是钱以旋。她时刻掌握着符毅的动向，引导他调查对方。可让她没想到，同个时期的无头女尸案，交错一起，让他察觉到不对经。 钱以旋目的，是夺取钱氏一切，将符毅送出局。 但当警察查清案子真相时，她手里的东西，化为乌有。钱老先生的性命，没必要再留下。 此刻，老先生的性命有危！ 徐临拉着魏爱下楼，坐上警车，打开警笛声，开车向人民医院奔去。 此刻，医院里，钱以旋提着黑色包包乘坐电梯，直上父亲所住第十楼层。踏出电梯，来到病房，她把门窗反锁坐在椅子上，对没有感情的老者说：“他们都发现了，结果不属于我的名字，还是无法夺取替代。”这个世界告诉她，只能有一个钱以旋，谁也无法代替。 “我……不会原谅……你。”老先生看着和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潭死水的眼睛浮现悔恨与痛苦。 “这句话，你应该对自己说。毕竟杀了她的人，是你。”而她，不过是把刀子递到他手上而已。自以为杀掉了另外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在得知真相后，受不住打击脑梗瘫痪，这都是因果。“悲剧已经拉开序幕，果实已成熟，谁也无法阻拦它们腐坏。现如今，轮到你们，作出偿还了。” 她从包包里取出一把水果刀，从刀鞘拔出。 “还有遗言吗？我可以倾听。” 老先生露出厌恶的表情。 “既然不想说，那就听听我的遗言吧。” 她站起身，左手捂住钱先生的嘴巴，持刀右手扬起对准他脖子。 “这三十年来，我活得非常痛苦。特别是得知真相，看到你们一家子的时候。我唯有扭曲一切，才能消减内心的苦恨。当年播下种子的时候，你一定没想过，我会从深渊里爬上来吧。她不该死，却因你而死，这场因果，由我来了结——” “嘭——”病房门口，突然受到剧烈撞击。 她顿了一下，看向窗口处。那里，魏爱用力推拉窗口，企图松动锁扣。 对窗户外的女警笑了笑，说了声“再见”，刀子切下，切开了父亲的气管。鲜血瞬间如喷泉涌出，染红了她的手。 “啷——”地一声，玻璃窗炸开碎裂。徐临将手中椅扔掉，从窗口上爬进来。 而钱以旋已通过病房里的窗台，往外跳下。 “不要——”他大吼冲过去，却还是迟了一步。他的手指，檫过对方逆流飘起的衣摆，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十楼坠落。在落地那一刻，炸开了血花。 楼下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坠楼，吓得惊声尖叫跌倒在地。从楼里赶出来的医生和护士，进行现场急救，可无力回天。 病房里的钱老先生，张着嘴巴，瞪着一双瞳孔扩散的眼睛。他脖子断开一半，鲜血染红大片白色床单，成为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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